第一百四十六章 是阿嬋
她的異樣引起了幾人的注意,寒千玨開口詢問,“怎么了?”
寒雪璃指著那處角落,疑惑不解,“哪里有什么?”
幾人循跡望去,面面相覷,尤其是被困在此處有些時日的秦王四人,他們受制于人被困此處這般久,居然沒有發現這里的異樣。
“現在不是獵奇的時候,咱們安全離開再說。”寒云敬一錘定音。
這些孩子還是太年輕,稍有些異樣就忘了輕重緩急,還得多多歷練才行。
“嗯。”寒雪璃也意識到自己此舉不妥,迅速收回目光攙著秦王妃離開。
“等等!”幾人剛抬步,寒千玨冷然開口,他的耳際微不可察動了動,面色凝重。
“有人來了。”
幾人心中焦急,這要是正面撞上,是要多加兩名人質。
“去那里!”一道清冷的聲音如驚雷響起,奇異的讓幾人心中平靜了下來。
御清棠二話不說扶著御清微奔向寒雪璃剛剛發覺的異樣之處,見狀,秦王一家人連忙跟上。
那里有一條小縫隙,剛好容許一人側身而過,幾人來不及多想,手腳麻利的穿過縫隙,入目是一扇緊閉的小小房門。
“人呢!人去哪兒了!”
倏然,一道滄桑的怒吼聲透過縫隙傳入了幾人耳中,幾人放輕呼吸,生怕驚動到來人。
他們知道,這個時候能來這兒的人,除了關賢再無旁人。
關賢望著地上斷成兩截的鐵鏈,怒不可遏,身后跟著的一名約莫耄耋之年的老者瑟瑟發抖,悄然后退兩步,唯恐怒火燒到自己身上。
“找!”關賢冷哼一聲,帶著怒氣火急火燎追了出去。
寒千玨和寒雪璃附耳仔細聆聽,半晌后見沒有動靜松了口氣。
“他離開了,這會兒整個皇宮只怕是戒備森嚴,現在要想安然離開,有些難。”寒千玨一臉沉重。
“關賢生性多疑,這會兒出去是自投羅網,我們只能另尋出路。”寒云敬臉色凝重。
“既如此,我們便看看這扇門后有什么吧。”御清棠神色未變,依舊淡然自若,仿佛眼前的困境不算什么。
既來之,則安之,現在他們進退無路,他們也只能碰碰運氣。
一群人中唯有寒千玨和寒雪璃修為最高,為防里面有機關陷阱,寒千玨率先打頭陣,他可舍不得讓妹妹陷入險境。
他小心翼翼推開房門,寂靜無聲,入目卻是滿眼的紅綢。
這里是個石室,墻壁上掛著紅色的紗帳,宛如新房,還有一張案桌和一張床,極其簡單。
案桌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就連掛著的紅綢都染上了些許灰塵暗淡了幾分,可見這里已經許久無人居住。
案桌的另一側墻壁上,掛著好幾副長圖,幾人上前打量掛著的畫。
每一幅畫的都是一位女子,女子姣好的容顏栩栩如生,時而巧笑盼兮,時而翩翩起舞。
“這是何人?”寒千玨打量著畫中人,滿是不解。
而身旁的御清棠眉頭輕蹙,總覺得畫中人隱約中透著一股熟悉,就連寒雪璃也有這種感覺。
“哥,你有沒有覺得畫中女子有些眼熟?”寒雪璃歪頭詢問。
聽到這話,寒千玨仔細打量畫中人,點了點頭,“是有些眼熟,好似在哪兒見過。”
幾人身后的寒云敬和秦王妃上前湊了湊,看了畫中人一眼,駭然失色。
“這……這不是……”秦王妃震驚萬分,抓著寒云敬的胳膊不自覺用力。
寒云敬望去,一向沉靜的臉頃刻間崩碎瓦解。
怎么會是她?
她不是死了十幾年了嗎?
見秦王夫妻如此模樣,四個小輩霎時明白他們認識畫中女子,看著畫上的落款,是五年前畫上去的。
“呀!這不是勝雪姐姐嗎?!”驟然,寒雪璃驚呼。
勝雪?!
名字呼之欲出,幾個小輩再次將目光移向畫中人,仔細打量五官,確實與白勝雪有七八分相似。
尤其是身上那股子高貴優雅的氣質,如出一轍,就連眉宇間的溫柔都十足十的相似。
“不對啊,這畫是五年前畫的,那時勝雪姐姐還是個孩子,這女子不是勝雪姐姐。”沒有理會眾人,寒雪璃自顧自說道。
四雙求知的眼神齊刷刷望向寒云敬夫妻,想要從他們的口中聽到答案。
寒云敬一聲長嘆,遲遲沒有開口,急得四人抓耳撓腮。
寒千玨見房中有幾個凳子,朝寒雪璃伸出手,望著突如其來的手,寒雪璃不明所以。
“手帕。”
寒雪璃眨巴眨巴眼,“你要我手帕做甚?”
寒千玨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寒雪璃醍醐灌頂,掏出手帕丟給了寒千玨。
寒千玨將板凳上的灰塵仔細擦去,“爹娘,皇上,公主,咱們坐下說。”
他手中雪白的絹帕已經臟亂不堪,寒雪璃十分嫌棄,“這帕子我不要了,丟了吧。”
寒千玨看了看手中骯臟的帕子,幾經思索后決定帶出去,萬一這里暴露出去,留下這塊帕子就是給人送把柄。
只是看著手中臟兮兮的絹帕,他眉頭緊鎖,手臂僵硬,怎么也不想將帕子戴在身上。
此刻,他十分懊惱。
自己怎么就不是火靈根,這一把火就能燒得渣都不剩。
就在他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只白皙纖細的玉手捏著一塊冰藍色的手帕送到了他的面前。
寒千玨抬眸望去,一張蒼白的俏臉映入眼簾,那雙淡漠的雙眼卻深深闖進了他的心扉。
原是御清棠看出了他的不情愿,猜測到他的意圖,這才拿出自己的絹帕讓他心里能好受些。
寒千玨耳尖悄然爬上了一朵紅云,他眼神閃爍,佯裝鎮定接過她手中的絹帕,不經意碰撞的手指撩起了他一陣漣漪。
他有些不舍糟蹋這塊精美的絹帕,手中遲遲沒有動作。
“爹,你快說說是怎么回事?”突然,寒雪璃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
御清棠扶著御清微坐下,而寒云敬小心扶著妻子坐下后自己才在她身旁落座,一時間無人注意到寒千玨。
寒千玨無奈一笑,隨即將那塊冰藍色絹帕如珍寶般放入懷中,貼著他的胸膛放好,而那塊臟兮兮的帕子被他粗魯塞進袖中。
全然沒有先前的萬般不愿,相反,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情涌上心頭。
悄悄收下絹帕的寒千玨仿若無事坐在一旁,眼角的余光偷瞄了御清棠一眼,趁她沒有發覺前移開了目光。
寒云敬再次長嘆一聲,將他所知道的往事娓娓道來,身側的秦王妃眼瞼低垂,往事浮現,歷歷在目。
畫中人名喚白嬋,是齊王御無極的妻子,也是白勝雪的親生母親。
御無極雖是嫡親皇子,但素愛游山玩水,吟詩作賦,白嬋就是他在外游歷帶回來的女子,二人兩情相悅。
白嬋雖然只是江湖兒女,但俠義中又有貴胄千金的氣度,御無極十分疼愛這位與自己志同道合的妻子。
誕下女兒后,御無極特意讓女兒隨母姓,因此白勝雪才會與其他皇子郡主不是一個姓氏。
不知為何,生下白勝雪沒多久,夫妻二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多日后再見,便是二人雙雙殞命。
“那為何齊王妃的畫像會出現在此?這里可是后宮。”寒雪璃問出了所有人都想知道的疑團。
“先皇見到白嬋后也愛上了白嬋,那時白嬋還未與齊王成親,先皇毫無顧忌追求,為了打消他的念頭,齊王才匆忙成親。”
“這么說,這里是先皇為了思念齊王妃所建的?”
“不對!”御清棠驀然開口否定。
寒雪璃不明所以的望著她,眼中明晃晃的為什么看得御清棠瞠目結舌。
萬萬沒想到寒雪璃會是這般性子,想來是秦王一家將她保護的太好,才會形于言色。
“你們看床上的被子,還有這床幔的顏色,這里住的是個女子。”
一個晴天霹靂徑直落在幾人心中,五雷轟頂,幾人脖子僵硬地望向那張未曾注意過的床,確實是女子用的樣式。
“是阿嬋!”秦王妃驟然激動萬分,“住在這里的肯定是阿嬋!”
“夫人,你魔怔了,阿嬋早就死了,怎么會住在此處?”寒云敬輕聲安撫。
秦王妃與白嬋一見如故,相談甚歡,于是私下里義結金蘭,秦王妃虛長一歲,是姐姐。
當初見到御無極和白嬋僵硬冰冷的尸體時,當場暈了過去,之后傷心了好久。
原本是想將白勝雪帶回秦王府養著,怎料被先皇捷足先登,將她帶入了皇宮。
幸好,先皇念著那份不可言說的情分一直寵愛著她的女兒,過得很是幸福,獨獨對于勝雪的婚事,他做得過分。
當時他們還怒氣沖沖進宮討過說法。
他說慕容宸愛慕勝雪,會一生一世寵著她,而那個蘇麟早就有了意中人,對不起勝雪,自然不是良人。
圣旨已下,他們多說無益,帶著一股子怒意回了府,直到她成婚當日,才偷偷去看過她。
那日她的悲傷,她的決絕,還有那個慕容宸,他們盡收眼底,卻無法插手,只因南月朝堂已亂,他們自顧不暇。
歸根結底,他們愧對勝雪那個孩子。
“不!我們被騙了,你看看這被子上的花樣是阿嬋最愛的鳶尾,肯定是她!”秦王妃言之鑿鑿。
寒千玨腦海中乍然響起關于華清宮的秘辛,一個大膽的猜測油然而生、
“或許……當年齊王妃并未身故,有人以假亂真。”他緩緩開口。
御清棠最為聰穎,前因后果串聯起來后剎那間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朱唇輕啟,“極有可能,而背后的那個人,是先皇。”
“這么說,華清宮那位寵冠六宮的女子就是齊王妃!!!”寒雪璃后知后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難怪那位女子自進宮后便無人見過,原來是根本就見不得人。
誰能想到先皇會做出如此不恥之事,怕是御家列祖列宗的棺材板都蓋不住了,白嬋可是他的弟妻啊!
“現今華清宮敗落有些年月了,想必齊王妃已經……”御清棠后面的話戛然而止,但話中的意思幾人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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