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鑿山開渠
“報!帝都防御陣東側(cè)被攻破!”
“報!李將軍與手下十二營官兵,盡數(shù)殉國!”
“報!”
帝都最高處的白塔之上,無數(shù)觸目驚心的戰(zhàn)報如同雪花般飛入七星真人的耳中,卻沒有驚起任何波瀾。
從來沒有人見過七星真人的真容,常年佩戴著漆黑面具的他,仿佛是從天而降的仙人般,引領(lǐng)著大玄從無到有地從上到下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玄幻制度,最大限度地遏制了來自仙門的鉗制。
七星真人滿頭銀絲,隨意地披散在腦后,數(shù)百年來從未修剪的頭發(fā),現(xiàn)已鋪滿了地面,與白塔融為一體。
“踏,踏……”
已經(jīng)繼任成為大玄新一任皇帝的陸秀弘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順著盤旋而上的臺階登臨白塔。
他穿著曾經(jīng)垂涎過無數(shù)年的五爪朱紅龍袍,負(fù)天子之劍,神色卻沒有絲毫喜悅,他跨過最后一節(jié)臺階,終于得見仙人真容。
只見不大的房間內(nèi)搖曳著燭火,沒有窗戶,只在最頂部有一個圓形的缺口,缺口上懸空流轉(zhuǎn)著不知名的陣法,而陣法之下,正盤膝坐著一名滿頭白發(fā)的黑面具人。
面具人身旁,放置著無數(shù)書本與破爛的法寶,諸如被從中間劈開的葫蘆、破了個大洞的寶衣與只剩劍刃的長劍……一件件,似乎都隱藏著無數(shù)故事。
陸秀弘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坐在了專門為他而留的蒲團之上。
這次前來,他沒有帶任何人,當(dāng)然,白塔之巔只準(zhǔn)許皇帝一人登上,這也是大玄皇室傳承了無數(shù)年的規(guī)矩。
“真人……我有一事,還望解惑。”陸秀弘道。
七星真人的聲音宛如深潭般,他一開口,整個房間都回蕩著他的話音,讓陸秀弘不禁心神蕩漾,“你可想清楚了?這是大玄三十年一次的機會。”
“是,我想清楚了,”陸秀弘抬眼,直視著那個全封閉的面具,堅定道:“如今覆天軍已兵臨城下,已是我大玄生死存亡之際,求真人賜教……大玄,該如何渡過此次劫難?”
“你就問這個嗎?”七星真人悶悶地笑了,笑聲之中帶著些許嘲弄,好似在嘲笑這個小孩不識貨,“我可以幫你徹底解決覆天軍,也可以幫你橫掃世界,你的眼界,就只有這樣嗎?”
話音剛落,房中無風(fēng)自動,一股極其陰冷的風(fēng)直直鉆入陸秀弘的脖頸,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陸秀弘吞咽了一口唾沫,點頭道:“是的,真人,我只要整個大玄渡過劫難便可,其他的事,我并不想要。”
“呵呵呵呵……”七星真人的頭發(fā)好似活物般蠕動著,明明看不到他的臉,陸秀弘?yún)s總覺得自己被目光鎖定住了一樣,他有些膽怯地想要躲避,想起了自己的天子威儀,而后便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地面對著這位曾是每一個陸家子弟噩夢的“卜天太師”。
“太可惜了……”七星真人搖頭道,“還以為你殺父奪位太急,不曾繼承‘規(guī)矩’,沒想到啊……也罷,我便教你一手,來。”
七星真人身體不動,頭發(fā)卻匯聚成一只大手的模樣,直接攔腰將陸秀弘從蒲團上抓起!
陸秀弘目眥欲裂,拼命掙扎,怒道:“你做什么!我可是大玄皇帝!你要做什么!”
“當(dāng)然是‘報答’你們……呵呵呵……”七星真人的頭發(fā)暴漲,好似蛇蟒般纏上了陸秀弘的身體,一層又一層,直到將陸秀弘捆成了一只白色的蛹!
蛹上慢慢浮現(xiàn)出兩種顏色,金色和紅色的線條從蛹中延伸而出,通過頭發(fā),傳遞到了七星真人的身體之中。
陸秀弘只覺得某種特別的東西從自己的身體里被抽離了出去,他渾身顫抖著,卻無法掙脫頭發(fā)的束縛,在窒息中陷入了昏迷……
……
同一時間,安菱正穿著短打頭上戴著斗笠,站在田埂上指引著眾人挖掘建造可供蓄水灌溉的水壩和溝渠,烈日炎炎之下,只有她還是渾身干爽,并伴隨著陣陣清涼,她沒辦法,只好站在最中心處,充當(dāng)著工人們的“中央空調(diào)”。
打仗這兩個月來,大玄卜天司的修士都被調(diào)回帝都參與戰(zhàn)斗,平日施法喚雨的修士不見了,無數(shù)依靠著“人工降雨”種植莊稼的農(nóng)民再次體會到了歷史上“靠天吃飯”的痛苦,現(xiàn)在正值六月,還碰巧遇上了十年一遇的大旱,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原本快要收成的作物硬生生被曬得脫水枯萎。
過于依賴卜天司修士降雨的新時代農(nóng)民們,由于沒有得到良好的指引,只能跪地祈求上天憐憫,求上天派遣仙長來拯救他們。
不想和仙門同流合污的安菱恰巧御劍經(jīng)過時,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了下面黑壓壓的人群中央,竟然捆綁著一男一女兩個童子,那些人又是跳舞又是鬼畫符的,而后拿起了屠刀,先殺了還在哼哼叫的豬牛羊三畜后,便要揮向那兩個孩子!
安菱哪里忍得了這個?趕緊施法打落了屠刀,并且現(xiàn)身,從這群瘋魔了的民眾手里救下了孩子。
民眾一看到安菱會飛,還會仙術(shù),連忙拉住了她,以各種手段求她給這里布雨,以解旱災(zāi),心軟的安菱還是施法布了一場雨,眼看著民眾一副要將她長期留住的模樣,安菱知道,為他們布雨只不過是授人以魚,真正有用的,其實是授人以漁。
所以,便有了現(xiàn)在的情景——安菱在教他們引流灌溉,外加蓄水備旱。
“哎,你們鎮(zhèn)子怎么沒有山海書院的機械啊?”安菱向身旁的元臺鎮(zhèn)鎮(zhèn)長問道。
“那是什么?”出乎意料的,鎮(zhèn)長并不知道這方面的事,這下輪到安菱疑惑了,按道理來說,山海書院會派遣擅長機械與工科的理派夫子前往大玄各處幫助當(dāng)?shù)厝私ㄔ旎A(chǔ)設(shè)施,曾經(jīng)她也希望能和山長討論過相關(guān)的問題,但當(dāng)時事態(tài)緊急,兩人只是匆匆一面,并沒有時間坐下來好好聊天。
山海書院和大玄的落實方面好像有點問題,為何保障民生方面,最重要的灌溉一項,竟是由卜天司一手操辦的?要知道,將一切寄托于某些人身上,妄求他們千年不變地服務(wù)民眾?這又怎么可能呢?果然一打仗,卜天司的人就都收了回去,只留下焦急等待水源的民眾,還妄圖以生祭的方式打動上天,真是可笑。
下一場雨對她而言,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為何她還要花時間在這個窮鄉(xiāng)僻壤里帶領(lǐng)民眾修建水利工程?
作為半個山海書院學(xué)子的安菱,自然不認(rèn)為將這么重要的民生方面交托給修士是正確的選擇,同時她也很明白,人都具有劣根性,來得太簡單的東西,他們是不會珍惜的。
早些時候,其實他們并不理解安菱的良苦用心,只覺得這個修士為何不通情達(dá)理,還殘酷地強制要他們做工。
為此,安菱又是煞費苦心地勸導(dǎo)講解,軟硬兼施——反正她又不是大玄官員,沒有任何身份上的束縛,她只不過是一個好心路過的散修罷了。
總而言之,在安菱的努力下,眾人終于拋棄了懶根行動了起來。
元臺鎮(zhèn)坐落在高山之上的一個大型平臺上,名字也由此而來,這里陽光充足,環(huán)境宜人,但唯有一個問題是難以解決的。
那就是水源。
元臺鎮(zhèn)以種植水稻為生,一年兩熟,早稻通常在春季種植,一般在七月下旬之前收獲,也就是最近,而晚稻則在早稻收獲后立即種植,一般在六月下旬至七月播種,然后在十月下旬至十一月收獲。
所以他們急啊,都快要收獲了,水稻卻迎來受旱!
但是他們一直以來都依靠著施法布雨的卜天司修士,他們離開后,便只能由人肩扛手提地,從山腳處的小河里打水,再運上元臺鎮(zhèn),可謂是艱辛異常。
但是安菱在勘察過地形后,發(fā)現(xiàn)在山的另一邊,有一處和貫穿大玄的滄瀾江相連的湖泊!
于是,一個大膽的想法,就在她心中形成了。
她要鑿山開渠,將湖水引入元臺鎮(zh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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