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重新送你一把
白秋蕊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后根,她是萬萬沒想到,顧奕說話是個沒譜的。
什么沈淵的內(nèi)人,這種玩笑也能隨便亂開的嗎?
顧奕戲謔的一笑,自己沖進閣樓里大喊。
“沈大公子,你內(nèi)人到啦!”
這一嗓子直沖云霄,白秋蕊只覺得整棟小閣樓都跟著震了一下。
白秋蕊這下可真有些急了:“顧公子,這種玩笑不能隨便開。”
顧奕擺了擺手,正要開口說話,從閣樓的二層忽然傳出來一個腳步聲。
白秋蕊也聽見了聲音,她此刻一直乖乖的站在閣樓外,沒有越界的進去。
“喧嘩。”
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白秋蕊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漸漸走向自己。
只見沈淵手中拿著一本頗為古舊的書稿,此刻皺著眉頭,面色沉沉的看著顧奕。
后者摸了摸鼻子,辿辿笑了一聲:“沈大公子,你別看我啊,旁邊的佳人才是你要看的。”
顧奕雙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成功把白秋蕊推出來,也確實成功的轉(zhuǎn)移的沈淵的注意力。
“白姑娘?”
對于白秋蕊的突然到來,沈淵有些意外。
他看了看閣樓兩邊的侍衛(wèi),微一點頭,示意放白秋蕊進來。
得到了刑部最高長官的允準,白秋蕊自然是毫無顧忌的走進了閣樓里。
顧奕趁著白秋蕊和沈淵率先走向閣樓里面,他還笑瞇瞇的朝門口的兩名侍衛(wèi)使眼色。
“瞧見沒,這是你們沈大人的內(nèi)人,以后見到了可得放進來啊,不然姑娘跑了,你們大人可就要打一輩子光棍了。”
在跟兩名護衛(wèi)小聲說話的顧奕,冷不丁聽見身后沈淵的聲音響起。
“顧奕,關門。”
這冷氣十足的聲音讓顧奕打了個哆嗦,他連忙應了一聲。
“哦……哦,好。”
白秋蕊跟著沈淵,穿過一個個高大古樸的書柜,最后到了一塊專門用來看書寫字的桌子前。
“坐。”
沈淵示意白秋蕊自行坐下,接著把手里的書稿放在了一邊。
安靜的房間,安靜的兩個人,白秋蕊發(fā)現(xiàn)最活躍的顧奕居然沒有跟著一起進來。
沈淵拎起桌上的青玉壺為白秋蕊倒了一杯清茶,隨后抬眸看著她,一副在等著她開口的模樣。
“先前多謝沈大人幾次出手相救,小女子此來想當面謝謝大人。”
白秋蕊說出了在心里打了好幾遍的腹稿,隨后把手中的謝禮推到了沈淵面前。
沈淵垂眸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白色的小木盒,神色閃過一絲訝異。
白秋蕊看著身前人的臉,那表情就像是從沒想到過,她自己會上門答謝一樣。
“沈大人,你這是什么表情?”
白秋蕊實在是忍不住了,于是果斷的開口問了一句。
沈淵就很意外自己會登門致謝他的相救之恩嗎?
“沒有。”
沈淵迅速恢復了以往的神色,只是眼角眉梢中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下一秒,沈淵打開了面前看起來頗為精致的小盒子。
木蓋打開后,里面放著一個小小的陶瓷盞,上面還有一個陶瓷蓋,在小盒子里還放著一只白玉瓷勺。
沈淵的目光微閃,他白皙修長的指尖輕巧的取出盒子里的陶瓷盞。
把盞放在了桌上,沈淵抬眸看了一眼白秋蕊,他隱約從身前的瓷盞中聞到了一縷清甜的香味。
打開瓷盞的蓋子,白凈的瓷盞中整整齊齊的碼了一排雪白的方塊,還有些許杏仁碎點綴在上方。
于此同時,一股清香從瓷盞中散出,聞著香味很誘人。杏仁兒特有的純香,混合著一絲甜蜜的氣味,看著想讓人忍不住的咬一口。
“這是小女子做的‘杏仁豆腐’,夏天暑氣漸起,吃這個最好了。”
白秋蕊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謝禮’,最后她示意沈淵嘗嘗看。
這大概是沈淵這輩子第一次收到一道菜作為謝禮,他看著身前嬌俏的小女人,心情莫名的有幾分愉悅。
他按照白秋蕊的話,從盒子里取出白瓷勺,舀了一個白嫩軟滑的小方塊。
舉著勺子湊到身前,沈淵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緊接著視線又不由主的看了看白秋蕊。
這動作讓白秋蕊莫名的奇妙,她清澈的眸子微微轉(zhuǎn)動,隨即開口道。
“沈大人是怕我在里面下毒嗎?”
她剛說話,哪知沈淵搖了搖頭道:“不,只是習慣性的會看一下。”
白秋蕊:“……”
沈淵說完,把勺子里的杏仁豆腐送進嘴里。
嫩滑的杏仁入口如絲綢般順滑,輕輕一抿就在口中融化開。清甜的香味彌漫在口腔,好似心底的煩悶也會隨之一掃而光。
沈淵嘗了一口,看他的表情似乎覺得味道不錯。
“白姑娘廚藝絕倫,多謝姑娘的禮。”
沈淵神情愉快,說的話沒有平日的清冷疏離感,多了些溫和。
白秋蕊見狀微笑道:“本想送些旁的禮,可想到大人的身份,什么寶物都算不上寶物了,便只好做了些消暑的點心。”
沈淵聞言眉頭微挑,正要開口說話,卻看見身旁的小女人似乎還有話想說。
見她一副‘我有話,但是我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模樣,沈淵率先起了話頭。
“白姑娘有什么話,盡可直言。”
正主開口了,白秋蕊也不再藏著。
她心里主要是想知道關于寧王府的案情,但是,又不好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
她可沒忘記,之前沈淵對她起的好奇心,很懷疑她打探案情的目的。
但現(xiàn)在這件事,事關她自己的終身大事,她不能不管。
于是,白秋蕊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小女子,確實還有話想說。”
對上沈淵深邃沉靜的眼睛,白秋蕊咬了咬唇瓣,試探著開口。
“敢問沈大人,可否告知關于寧王所涉的案子。”
白秋蕊一口氣說出來,也不敢抬眼看沈淵。
好像她自己每次過來,都是在問京都的案情。
白秋蕊有一種錯覺,她好像比沈淵這個刑部尚書還認真敬業(yè)……
白秋蕊在腦子里胡思亂想,而后她發(fā)現(xiàn)沈淵一直沒回話。
悄悄地抬眸一瞅,對方正在看著她。那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唇邊還揚起了一抹笑意。
“沈大人笑什么……”
白秋蕊像是心里事被人看光的小孩子,覺得臉上有些燙。
這男人鐵定是覺得她送禮答謝是假,來打探案情是真了。
雖然,事實確實是這樣……
但是,他可不可以不要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
白秋蕊胡亂想了一通,心里卻有一種感覺,沈淵這次應該會把案子的具體情況,全部告訴自己。
“白姑娘今日說是送禮,現(xiàn)在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沈淵淡淡的開口,話音未落已然站起了身,隨手拿起了他先前放在身邊的那本古樸的書稿。
事已至此,白秋蕊也不再拐彎抹角,她跟著沈淵站起身。
“事關小女子婚約,還請大人能如實相告。”
這是白秋蕊第一次這么懇切的請求,她見沈淵站起身,生怕他直接下逐客令,把自己趕出去。
豈料,沈淵并沒有什么動作,反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看著她的眼睛問了一句 。
“白姑娘是希望王府的婚約受影響,還是希望婚約不受影響?”
沈淵這句話問的意味深長,白秋蕊一時間的倒看不懂了。
這人的表情似乎藏著什么,隱隱的壓抑在眸子里。
目光微轉(zhuǎn),白秋蕊開口道:“我想著大人辦案辛苦,所以這份謝禮也算是補償大人一點辛勞。”
“還希望大人……‘多多出力’,好好查案。”
這后面的一句,是白秋蕊咬著牙說出來的。
她可不相信沈淵不懂她的意思,明明上一次她和這男人在地牢……
想起那日早晨的事,白秋蕊不由的心神一晃,忽覺臉上有些熱。
然而下一秒,她看見沈淵的目光還在打量她,頓時又微嗔的瞪了男人一眼。
這一下,沈淵沒有再說話,他拿著手里的那本舊書稿看了白秋蕊一眼,隨即轉(zhuǎn)身朝著小閣樓的二層走去。
白秋蕊跟著他到了二層的木樓梯口,眼看著男人拾階而上,她剛準備跟著,卻想起這里是刑部重地,還是乖乖呆著的好。
沈淵走到了二層的拐角處,沒聽見身后跟著的腳步聲。他微一側(cè)頭,只見小女人在樓梯口眼巴巴的看著他。
這一瞬間,沈淵莫名覺著這樣的白秋蕊格外的乖巧,甚至還有那么一絲委屈。
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沈淵開口道:“上來吧。”
他知道,這小女人一向守分寸,即便是她有那么點小心思,想來也不會俞矩的看一些私密的案宗。
得到沈淵開口,白秋蕊有一絲意外。
從這棟小閣樓外面守衛(wèi)的嚴謹程度,白秋蕊知道這里面一定是保存著很多隱晦的刑案記錄文件。
原以為沈淵會介意她跟著,不想現(xiàn)在倒是她自己多慮了。
這么一想,她應了一聲,抬腳踏上了木質(zhì)的階梯。
等到跟在沈淵身后到了閣樓二層,白秋蕊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這放刑案卷宗的小樓里另有乾坤。
二層整體看起來比第一層放的書架少些,約莫只有一半。
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書墨香,這座小閣樓避光,只在一層才有兩扇窗戶開著。二層的墻壁上雖然也有窗戶,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封死了。
沒有多少光線透進來,二層房間整體略有些偏暗,加上只有兩人在里面,一舉一動的聲音都被放大了好幾倍。
走到書架旁,只見書架的每一層都干干凈凈,整齊有序的排放著。有的書甚至是特地用精巧的封皮和匣子存放,一看便知是十分重要的資料。
白秋蕊只匆匆掃了一眼,她跟在沈淵身后,經(jīng)過的每一個書架她都目不斜視,連一個眼角余光也沒敢多看。
畢竟她自己是個外人,能進來,還是多少要避嫌的。
沈淵身形挺拔,率先走在最前面,白秋蕊跟在他身后,目光所及只有他修長挺拔的背影。
今天他穿了一身白色的錦衣常服,寬大的袖袍隨著步伐劃出一抹飄逸的弧度,腳踏黑色的錦靴。
有一說一,這男人光是一個背影看著,還真的挺好看的。
直到跟著沈淵一路走到了二層書架的最里面,一個單獨嵌在墻壁里的特殊書架,引起了白秋蕊的注意。
從外表看,這個書架不光是架構與其余的書架不同,它的材料竟然是鐵鑄成的。在書架的四周格子上還放著許多物件,其中有一把匕首引起了白秋蕊的注意。
這把匕首就靜靜的躺在白秋蕊伸手便能觸碰的高度,整體呈金色。
看著不像是純金鑄成,似乎還摻雜了精鐵一類的金屬打造而成。外鞘上嵌著五顆碧玉的翡翠寶石,一看便知是華貴之物。
心里想著不過一把匕首也并非機密的刑案卷宗,白秋蕊就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這時,她才忽然發(fā)現(xiàn),這匕首的外鞘上,在嵌著翡翠寶石的幾處縫隙中,竟然隱約有幾抹細微的暗紅色印記。
那紅色的印記藏的細小,若是隨意一掃斷然難以發(fā)現(xiàn)。
這一下,白秋蕊不由的有些好奇了。
許是因為她知道眼下寧王的案子和之前的青龍軍鬼兵殺人案有關聯(lián),而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自己爹爹白宏,告知的案發(fā)現(xiàn)場留有匕首碎片一事。
眼下突然在存放卷宗的刑部閣樓里看見一把匕首,白秋蕊自然會多注意一番。
身邊的沈淵似乎正在這個特制的書架上找什么卷宗,時不時的拿起一本書稿,看了兩下又重新放了回去。
白秋蕊此時的視線完全被身前這把匕首吸引了,她越看越入迷,腦袋里不斷的閃過當時在書房,她爹爹提起的案發(fā)現(xiàn)場遺留的匕首線索。
足足盯著匕首看了良久,白秋蕊忽然鬼使神差的伸手,朝著那靜靜躺在書架格子上的匕首抓去。
眼看就要觸碰到那把匕首,身旁一只修長好看的大掌,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想做什么?”
沈淵特有的清冷的聲線響起,白秋蕊猛地一下子回過神來。
再一看,她不知道什么時候,不由自主的想伸手去拿架子上的匕首。
好在沈淵發(fā)現(xiàn)了,一把截住了她自己。
“我……”
白秋蕊有點迷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封閉空間待久了,看見那把匕首就想去拿來看看。
此刻面對著沈淵詢問的神色,她一時接不上話了。
總不能說,她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把匕首拿下來?
還沒等她想出好的理由,只見沈淵開口了。
“這把匕首不祥,你若是喜歡,我重新送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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