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壽辰
“白姑娘怎么了?”
周懷遠沒有錯過白秋蕊突然變換的臉色,他出言詢問。
白秋蕊立刻回過神來,連忙示意自己沒事:“只是小女子正有要事,怕是不能與周公子說話了。”
說完,白秋蕊歉意一笑,便作勢想先離開。
哪知,周懷遠卻像是沒聽出她的意思般,追問道:“不知白姑娘有何難事,在下或許可以為你解憂。”
白秋蕊皺著眉頭,總覺得這周懷云像是故意追著她說話,也不知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這么一想,她索性就說出了正好讓她為難的一件事。
“小女爹爹的壽辰將近,爹爹一向不喜大張旗鼓的操辦,小女便想做些可口的菜式,只是現在有些原料不太好尋。”
周懷遠一聽松了口氣,他原以為是什么大事,不想只是些做菜用的食材。
“這不過是小事,白姑娘只說還缺什么。”
這么隨便答應別人的要求,可不是個好的習慣。
白秋蕊瞇瞇眼,直接了當的開口:“萬事俱備,只欠銀杏。”
“銀杏?”
周懷遠重復了一遍,面上確是露出了一抹難色。不過,轉瞬之間他便舒展開,笑著回話。
“小事一樁,明日便有銀杏送進姑娘手中。”
白秋蕊訝異:“這個時節,只怕銀杏還未長成,周公子這般篤定嗎?”
“為博佳人歡心,不過是些銀杏,便是一擲千金又有何不可?”
周懷遠柔聲開口,眼里的神色比往常更加柔和溫潤。
這番話不得不說,有些赤裸裸的冒犯了。
白秋蕊詫異的抬頭看了他一眼,但是礙于禮節又不好直接開口說些什么,只能裝作不知道。
“不知周公子是從何處尋到銀杏,若是方便可否告知,小女子自己去尋就是。”
周懷遠聞言停頓了一下,隨后笑著道:“若是白姑娘急著要,我也可為姑娘帶路,一同去尋。”
這說了一圈子,對方始終沒有說銀杏具體的位置。
白秋蕊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她急著要找銀杏,但是如果幫她解決難題的是周懷遠,那她不如另找法子。
于是,她也不再追著問了:“那便不勞周公子麻煩了,小女子再讓人去別處尋吧。”
說完,白秋蕊便帶著蘭兒準備離開。
周懷遠正要開口,隨后,一道聲音響起,打斷了他準備開口的話,也止住了白秋蕊即將離開的身影。
“喲,這不是二妹妹嗎?”
響亮熟悉的聲音,除了白月月還能有誰。
白秋蕊側身,看著白月月和蕭明瑞兩人并肩而來。
這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個麻煩制造機,白秋蕊只能是暗道冤家路窄。
她和白月月自然是勢如水火不能相融,而蕭明瑞又一直對她有些其他的想法,無論怎么拒絕都沒用。
兩個人湊在一起,白秋蕊只能慶幸周懷遠現在在這里,還是有好處的。
畢竟有外人在場,白月月和蕭明瑞還算顧著些顏面,否則肯定又要和她一番明爭暗斗。
現在她正在愁著壽宴的事,哪里有時間去應付這兩個人。
白月月一身玫紅色的襦裙,頭戴流蘇步搖走到白秋蕊身前。
“妹妹如今怎么還有興致在府里到處閑逛呢,周公子都在這了,姐姐可真是為你惋惜啊。”
白月月劈頭蓋臉就是一頓冷嘲熱諷,讓白秋蕊一臉迷茫,周懷遠同樣一臉的疑惑。
見在場的兩人都沒搭理自己,還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白月月心里隱隱的竄出一股子火氣。
這個小狐貍精,都這個時候了還裝什么,以為瞞著不說,她就不知道了嗎?!
“妹妹別藏著了,周公子都來親自跟你說寧王退婚的事了。”
白月月面上揚起得意的笑容,言談舉止間藏不住的幸災樂禍。
“姐姐知道妹妹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也實在不必這么委屈的藏著心思,難受也是應該的。”
白月月毫不留情的戳破寧王府的事,她目光直勾勾的看著白秋蕊,迫不及待的想看見白秋蕊傷心,失落,委屈痛苦的模樣。
只要她一想起這個小狐貍精沒了寧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又變回了府里卑賤的庶女,被自己踩在腳下,白月月心里就有一種難以描述的舒暢。
這么久了,老天總算是開眼了,終于讓這小狐貍精嘗到了沒人要的滋味。
白月月越想心里越高興,仿佛是已經看穿了白秋蕊此刻故作鎮定,其實心里悲痛欲絕,羞愧難當的模樣。
“白大小姐可能是誤會了,在下只是在和二小姐討論些做菜需要的銀杏果,并無其他。”
周懷遠面上帶著得體的笑容,但是語氣有些生硬,似乎在為白月月方才的那一番話不滿。
白秋蕊看見周懷遠解釋之后,白月月尷尬錯愕,有些不太相信的模樣,差點笑出聲來。
“啊?”
白月月有些傻了,她滿心歡喜的來,以為是周懷遠在跟白秋蕊說婚約的事情,豈料會是這個結果。
還有,她看著白秋蕊的模樣,怎么自己方才說的話,這小狐媚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妹妹,你聽說了嗎,寧王府出事了。”
生怕白秋蕊沒聽清自己方才說的話,白月月不死心的又開口描述了一遍,將寧王韓程宇的事情說的事無巨細,生怕遺漏了什么重要的地方。
白秋蕊面色如常,頗為配合的點點頭:“嗯,姐姐說的不錯。妹妹也聽說了這件事,只是姐姐知道的真多,連細枝末節都如此明白。”
聞言,白月月傻了,好像有種自己拼盡全力揮出一拳,結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無力感。
眼前,白秋蕊沒有絲毫神色波動,甚至還在和她討論其中的細微密事。
最終,白月月忍不住的了:“妹妹,寧王府出了事,你的婚約自然也就解了,怎的你一點都不難受?”
不光是白月月,跟在白月月身邊的蕭明瑞也是同樣的不解。
他可清清楚楚的記得,最開始秋蕊表妹和寧王府世子有了婚約,似乎異常高興,府里上下的仆從都對她另眼相看。
更是,多次拒絕了自己……
若說之前他聽說寧王府的婚約暫緩是謠傳,那現在寧王府已經是實實在在的出了事,不光是寧王,整個寧王府都下了獄。
可眼前的秋蕊表妹,怎的一絲難過之色都不曾有,反而還越說越高興,神情飛揚的?!
“寧王出了事,是他自己犯下的錯,合該由此下場。婚約的事,我本就沒放在心上,解了就解了。”
白秋蕊說的輕輕松松,那不是演戲就能演出來的,那是一種從內心里都透著的高興,愉快的神色已經是明晃晃的寫在了臉上。
白月月氣急,本來是笑著來嘲笑白秋蕊的,結果對方高興地像是明天就要出嫁一般,她自己倒開始生氣了。
冷不丁看見面前站著的周懷遠,白月月腦海中閃過了一絲異樣,隨后她立刻明白過來了。
這個狐媚子,一定是看見寧王府倒臺了,現在立刻就開始勾搭別的男人了。
這個周懷遠身為平遠侯府的二公子,身份雖說比不上王府里的世子,但是也遠超一般官宦家的子弟。
這可不就是一個現成的機會嗎?!
何況,她可還記得,先前她和寧王府定了婚約,這個周懷遠就時常過來,還給她轉交過世子的定情信物。
之前就時常和他見面,現在一看寧王府下了獄,立刻就開始攀其他的高枝了!
兩個人見面的次數不少,這一來二去的,這個小狐媚子又長了這么一張慣會勾引男人的臉,一定是這樣。
剛才這個周懷遠可不就是為了自己的話,還頗有些不高興的沖著自己說話嗎?!
虧她還想著白秋蕊一定會傷心絕望,沒想到她都已經開始勾引其他的男人了·!
想明白的白月月氣結,看著周懷遠對白秋蕊有說有笑的,心里的嫉妒心又開始作祟了。
憑什么,這么多好的男人怎么一個個都追著她后面不放。
她不過是一個庶出的丫頭,除了長的狐媚勾人,還有哪一點能讓他們一個個都圍著她轉!
“如此說來,倒是我多慮了,我還以為妹妹會傷心難過,暗自垂淚呢。”
白月月陰陽怪氣的開頭,剛說完,周懷遠便頗為不滿的反駁,
“白大小姐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二小姐知書達禮,豈會不顧禮法,為了一樁婚約傷心。”
此言一出,白月月臉上原本努力維持出來的笑容已經端不住了。
她恨恨的咬了咬牙,看著周懷遠在這里,又不能發作,只能匆匆行了禮轉身就走。
蕭明瑞看著周懷遠的那番話,心里隱隱也猜到了對方的心思。
他眼底藏著記恨的火苗,看了白秋蕊一眼后,終是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等到兩個麻煩都走了,白秋蕊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還真是頗為高興周懷遠來的巧了。
“如此,小女子也先告退了。”
白秋蕊跟著離開的兩人之后,也福身行禮。
緊接著沒等周懷遠開口,她立刻帶著蘭兒轉身離開,心情似乎還格外不錯。
徒留周懷遠一個人站在原地,覺得好像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他好像被人利用了,但又好像沒被利用。
最重要的是,這還是他自己格外愿意被人利用。
想了一瞬,他笑著搖了搖頭,也緩步離去。
第二天一早,白秋蕊受到了一個包裹,說是指名給她的。
等到打開一看,是滿滿一罐子的銀杏果,還都是分外新鮮的果子。
這讓她頗為驚訝,沒想到周懷遠還真的找到了。
不管怎么說,能解決這個大麻煩,白秋蕊還是很高興的。
為了不欠周懷遠的人情,白秋蕊讓蘭兒包了些銀錢讓那人帶回去給周懷遠。
她一點也不想和周懷遠搭上什么關系,要不是昨日偶然看見了他,也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白秋蕊開始鉆研自己要做的那三道精致的壽宴菜品。
等到萬無一失后,也已經到了白宏壽宴的那天。
白秋蕊端著自己做好的第三道菜品詩禮銀杏,放在桌上。
不多時,只見親爹笑容滿面的走進院里,一番寒暄后帶著眾人進了正廳。
今天雖說是家宴,但是白秋蕊意外地發現沈淵和顧奕二人也在,另外還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平遠侯府的周懷遠。
水亮的眸子看向沈淵,后者抬眸沖她溫柔一笑,這讓白秋蕊一下子就害羞了。
而這一幕早已經被白宏看了個正著,一向注重禮數的他什么也沒說,而是眼里的笑意越發的濃了。
白秋蕊此刻沒注意到自己爹爹的神色,她一直在好奇,沈淵和顧奕來府中一同賀壽并不算特別奇怪。
畢竟沈淵和自己爹爹平日里便有許多公務上的往來,即便是來府中為同僚賀壽也沒什么。
她好像還挺蘭兒說,沈淵今天一早就進了府中,和自己爹爹在書房中說了很長時間的話。
也不知說了什么,期間只聽見自己爹爹笑的很高興。
白秋蕊聽了只是猜測,沒準自己爹爹遇見了什么案子,正好沈淵來了兩人一同解決了棘手的事情,所以自己爹爹才這般的高興。
只是,沈淵也就罷了,這周懷遠為何會在這里?
她記憶中,自己爹爹和平遠侯府可沒有什么關系,也談不上有交情和來往啊。
隨著白宏在正廳里點燃了紅蠟燭,大手一揮,一道道破空之聲響起,堂前鞭炮聲震耳欲聾伴隨著半空中絢爛的煙花。
“都入座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宏今日分外高興。
白秋蕊做的幾道菜讓眾人贊不絕口,而席上的白月月,李氏還有蕭楚楚幾人,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恨不得活吃了白秋蕊。
柳氏看著自己女兒這么能干,心里也很是欣慰。
就在這美酒正酣期間,白秋蕊看見蕭明瑞忽然向自己走了過來。
“秋蕊表妹,今日是舅父的壽辰,我想為了之前做的錯事跟你道歉,還請表妹不要再與我生分了。”
蕭明瑞神色誠懇,眼中帶著歉意,將手中的一杯酒遞給了白秋蕊。
“請表妹恕罪,就原諒我做的糊涂事吧。”
這伸到面前的一杯酒,白秋蕊不能干看著。
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但是她卻不會喝酒。
“表哥說的哪里話,我自然不會怪表哥。只是這酒便算了吧,我不會喝酒。”
話音未落,只見蕭明瑞趕緊勸她:“只喝一點,不礙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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