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冥頑不靈
花瀅跟嬤嬤一番交鋒下來,已是身心俱疲。
本打算忙完手頭上的活計,回到榻上小憩一下時,再次抬頭,門上突然倒映出一道人影。
看那身形,她一時分辨不出外面究竟是何人。
“花瀅姑娘可在?二爺喚你過去一趟。”
青玉聽著房中細微的動靜,見她遲遲不來開門,索性先開了口。
花瀅前去拉開了門,看到青玉時,明顯地松了口氣。
這幾日總有不速之客找上門來,她怕又是張氏身邊的來敲打她,這才害怕看到生人。
“原來是青玉大哥,我這就過去。”花瀅彎了彎眸子,沖他甜甜笑了聲。
青玉和她也只見過幾次,大部分的時候都是替謝君行在外辦事,兩人的感情算不上好,但都是共同侍奉一個主子,時間一長也就熟絡(luò)了起來。
他鮮少與謝君行以外的人說話,得到了花瀅的答復(fù),也只是站在院內(nèi)等候。
花瀅隨著青玉走在路上,掙扎許久后,輕聲問道:“青玉大哥,你可知二爺喚我過去何事?”
青玉面上難掩心虛,側(cè)過頭去不讓她發(fā)現(xiàn)端倪。
須臾過后,他才回答道:“不知。”
花瀅壓根也沒指望他能說出一二來,聞言也只是輕笑了兩聲:“我只是隨口一問,你不必掛懷。”
青玉看她如此善解人意,心內(nèi)更加地愧疚。
出于私心,青玉思考良久才道:“二爺動了怒,姑娘回話時小心些。”
“多謝青玉大哥提醒,我記住了。”花瀅唇邊漾開一絲笑意,點頭應(yīng)下。
花瀅在青玉的目送下進了謝君行的書房,只是回想起他方才的眼神時,她卻感受到了一抹憐憫。
想來也情有可原,沒人會喜歡在主子動怒時伺候。
她小心地走上前去,欠身行禮:“二爺。”
聽到聲音,謝君行執(zhí)筆的動作一頓,抬起了那雙蘊含怒氣的黑眸。
花瀅沒有得到允許,也不敢擅自起身,就這么低頭跪在那里。
謝君行將狼毫放置在硯臺之上,起身向她而去。
冰涼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頜一抬,便這么對上了她清澈明亮的眼睛。
“你方才去了哪,與誰見了面,說了些什么?”他清寒的眸子泛著冷意,“都事無巨細地講給我聽。”
花瀅感受到下巴上刺骨的冷意,神志也清明起來。
所以眼下,她能感受到謝君行正壓制著怒氣。
她心中狠狠一跳,面色依舊淡然,細聲細氣答道:“奴婢從房里出來,恰好遇到了夫人身邊的嬤嬤,便一同去了后院的亭子,嬤嬤打聽了下二爺?shù)慕鼪r,再無其他。”
“就只是這樣?”謝君行眉梢抬高,語氣微不可察地重了幾分。
花瀅稍稍頓了下,搭在身側(cè)兩邊的手指慢慢攥緊,片刻又松了力道。
“奴婢不敢誆騙二爺,所說的話句句屬實。”花瀅話中滿是誠懇,“若二爺不相信,可把與奴婢見面的嬤嬤叫出來,單獨問話即可。”
謝君行抽回了手,不怒反笑:“好一個再無其他,好一個句句屬實。”
花瀅垂著眸子,不敢看他動了怒的模樣。
謝君行能直截了當(dāng)?shù)奶峒八c張氏身邊的人見了面的事情,就說明他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只是在等她親口說出來。
眼下她避重就輕,多半是氣得不輕。
“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別的你未講出口?”謝君行負手而立,想給她最后一次機會。
花瀅心中為難,即便是真的講出張氏用她母親來威脅,謝君行也未必會給她解決,說不定還會因此惹怒了張氏,連累到了她家中的人。
片刻,她緩緩搖了搖頭,認命般開口:“二爺,奴婢并無隱瞞。”
謝君行只想聽她親口講出隱情,沒承想她竟會如此冥頑不靈。
如若真是為了家中母親,她又為何受到了威脅,都不肯來找他幫忙?
難道就這么不信任他,不愿他牽扯過多的私事?
他冷冷地斜睨她一眼,見她還是一言不發(fā)地跪在那里,徹底動了怒:“出去!”
花瀅雙手輕觸地面,朝著他磕了個頭,起身向外走去。
經(jīng)過此番,她終于確認謝君行并未聽到她與嬤嬤的談話,徹底地放下心來。
直到花瀅已經(jīng)離開了房間,謝君行都沒再聽到任何一句辯解,心中怒火越燒越旺。
花瀅站在門外,聽著里面?zhèn)鱽泶善魉に榈穆曧懀挥傻镁o繃起來。
她還從未見謝君行發(fā)那么大的火氣。
青玉從小耳力就好,站在門外自是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看向花瀅時,目光也是復(fù)雜起來。
“姑娘這又是何必。”他為難地開口,“你但凡說些別的,也不至于惹二爺生那么大的氣。”
花瀅這還是頭一次聽到青玉對她說那么多的字,苦笑道:“負了青玉大哥的好意,抱歉。”
若她不是逼不得已,她又怎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青玉輕嘆一聲,掀開簾子進去收拾滿地的狼藉。
……
花瀅回到房間沒多久,門外又響起了叩門聲。
她還未起身去開,那門便從外推開來。
錦歌愁眉苦臉地走進來,拉過她的手擔(dān)憂道:“我的好姐姐,你平日里不是最懂得察言觀色嗎,怎的今日惹二爺生了那么大的火氣?”
“抱歉連累到你們了,”花瀅滿眼歉意,“二爺他可還生氣?”
錦歌毫不猶豫地點著腦袋,長嘆一聲:“連累我們是小,惹了二爺可是頭等大事,幸好姐姐沒被處罰,到底是發(fā)生了何事?”
花瀅松開了錦歌,眼神閃躲,明顯是不愿講。
錦歌也不為難她,只勸道:“既然姐姐不愿意說,我也就不再問了。二爺如今還在氣頭上,也不知火氣何時會消,這些時日姐姐可注意些。”
“好,多謝你還愿意來看望我。”花瀅捏了捏她的鼻尖,柔聲笑道。
“若不是你一直在照顧我,我哪里能活到現(xiàn)在?”錦歌憤憤不平,“只是讓那些討厭你的撿了樂子。”
花瀅并不在意,垂首繼續(xù)趕制著謝君行的冬衣。
眼看氣溫驟降,謝君行又要前往下游帶兵,得抓緊做出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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