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下聘
話落的瞬間，沈婉姝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滾燙的茶水迸濺到了謝君行的鞋面上。
謝君行不滿地蹙了下眉，冷冷勾唇：“沈小姐，總是失手可不是個(gè)好事。”
沈婉姝也不管地上的殘?jiān)偷嘏淖蓝穑戎切┧槠叩剿拿媲啊?br />
她雙眼猩紅，含淚問道：“謝大人，你今日不是來下聘同我提親的嗎？怎么就突然改了人選？”
沈歷山也同樣吃驚，附和道：“謝大人，還請(qǐng)你給我個(gè)解釋。”
謝君行捻著指尖，面上閃過一抹困惑：“我似乎從始至終都未有說過娶婉姝小姐為妻。”
沈歷山喉間一哽，思忖過后，才確定謝君行是真的沒有說過。
一直以來，都是他們私下揣測(cè)，這才釀成了現(xiàn)在的誤會(huì)。
沈婉姝雙手捂著耳，不停地?fù)u著腦袋，似是瘋魔了般。
“謝大人，你為何這般對(duì)我，我哪里不如沈青書好？”她用帕子擦去淚水，哽咽道。
謝君行神情冷漠，只道：“沈小姐自是好的，只是你我間有緣無分，無須為了我傷心至此。”
沈婉姝雙眼空洞，喃喃道：“好一個(gè)有緣無分，定是那沈青書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這才讓你癡迷于她！”
沈歷山臉色煞白，厲聲呵斥道：“姝兒，你莫要再胡鬧了！”
謝君行懶懶揚(yáng)起手，示意沈歷山不要插話，淡淡道：“無妨，將話說得明白些也好。”
沈婉姝輕輕眨了下眼，淚水奪眶而出。
“沈小姐，我只當(dāng)你是還未長大的小妹，一直以來并無半分的私心。”謝君行無聲地嘆了口氣，“我希望你能明白。”
秦氏走上前來，溫柔地拍著沈婉姝的肩，輕哄道：“姝兒，莫要耍脾氣了……”
沈婉姝捂臉痛哭著，恨不能把受到的委屈全都吼出來。
她原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承想還是被人搶先一步。
早知今日如此，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不留后患地除掉沈青書才是。
可現(xiàn)在，說得再多也都晚了。
沈歷山狠狠剜了眼秦氏，讓她抓緊把沈婉姝帶下去。
等人離開，沈歷山才試探性問道：“謝大人，你真的要娶青書為妻？她性子囂張跋扈，我怕她嫁過去會(huì)惹你不快！”
“青書她知書達(dá)禮，做我府上的主母最合適不過。”謝君行毫不吝嗇地夸贊道。
沈歷山蹙著眉，頗為為難道：“這青書她不像表面般如此，還請(qǐng)大人慎重考慮。”
謝君行冷冷睨他一眼，冷笑出聲：“沈大人為何這般推拒？莫不是不愿讓我娶青書為妻？”
沈歷山被他一噎，干笑了幾聲：“謝大人這是哪的話？我這也是擔(dān)心你和青書，到時(shí)兩人再不合……”
“這就不勞沈大人費(fèi)心了，快些叫青書出來吧，好商量下后續(xù)的安排。”
謝君行未等他說完，出言打斷道。
話已至此，沈歷山只好照做，吩咐身邊的下人去后院喊沈青書過來。
沈青書來時(shí)，看到前院擺著的聘禮，臉色變了又變。
婉月在一旁驚嘆道：“小姐，這都是謝大人帶來的聘禮啊，這規(guī)格都快趕上皇宮的妃嬪了……”
沈青書秀眉微蹙，小聲提醒道：“婉月，到時(shí)不該說的話莫要出口，你我能不能翻身，就看今日了。”
她在來之前就聽府上的丫鬟談?wù)撈鹎霸喊l(fā)生的事，得知謝君行是來迎娶她的時(shí)，抱著婉月淚流不止。
籌謀了這么久，她終于迎來了翻身的機(jī)會(huì)。
婉月看到她顫抖不止的手，跟著重重點(diǎn)頭。
沈青書看到正廳的二人，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個(gè)禮，柔聲道：“父親，謝大人。”
沈歷山陰沉著臉，語氣略帶不悅道：“青書，坐吧。”
謝君行抬頭看了眼青玉，笑道：“照著讀吧。”
青玉翻開手上的禮單，將上面的聘禮挨個(gè)念了出來。
每念一篇，沈歷山的臉就陰沉一分，卻又不敢和謝君行發(fā)作。
直到十幾篇的聘禮念完，沈歷山才牽強(qiáng)地扯了扯唇：“謝大人當(dāng)真是出手闊綽。”
“能娶佳人，這些來說不算什么。”謝君行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坐在對(duì)面的沈青書，笑得玩味。
沈青書羞澀地垂下腦袋，一抹緋色爬上了她的耳根。
沈歷山長嘆一聲，似是認(rèn)命了般：“既如此，就商量下日子吧。”
...
酉時(shí)三刻，謝君行才匆匆趕回了府。
他剛踏進(jìn)府中，便直奔去了老夫人的院中，將今日的事情如實(shí)告知。
老夫人得知婚事定在了二月初十，吩咐下人立即忙活起來。
花瀅從屋里出來時(shí)，便看到府中的下人都在進(jìn)進(jìn)出出，又是掛燈籠又是貼窗花，心中格外困惑。
徐嬤嬤看到她，歡喜地走了過去，笑道：“花瀅，你怎的還站在這，這二爺都回來了，還不快去伺候著？”
“嬤嬤，大家怎的這么忙碌？最近也沒什么大日子，哪里用得著掛燈籠？”花瀅點(diǎn)點(diǎn)頭，好奇問道。
徐嬤嬤一愣，語氣帶了絲困惑：“你難道不知？方才二爺去了老夫人院里，說是將婚事定在了下月呢！”
花瀅臉上笑容僵硬，漸漸地淡了下去，聲音也有些發(fā)顫：“什么？”
看到她這副表情，徐嬤嬤也明白了過來，趕忙原話：“許是這消息還沒傳開，你可莫要胡思亂想。”
花瀅稍稍點(diǎn)了下頭，揚(yáng)起一抹笑：“嬤嬤快些去忙吧，我知曉二爺今日去提親了。”
她只是沒承想，日子竟會(huì)定的這么快。
徐嬤嬤松了口氣，佯裝生氣：“我當(dāng)你不知呢！快些去吧，我這可忙了呢！”
花瀅笑了笑，目送著徐嬤嬤離去。
看著周遭忙碌的丫鬟，花瀅一時(shí)陷入了茫然。
謝君行的婚事提上了日程，就說明她的計(jì)劃也要提前了。
正當(dāng)她要離開時(shí)，肩上突然傳來一股力道。
她扭頭向后看去，只見謝君行正一臉凝重地盯著她。
“二爺？你不是在老夫人院中，怎的往這邊來了？”她怔愣一瞬，隨即福身行禮。
謝君行收回手，解釋道：“待會(huì)兒我要去夫人院里，就不回來用膳了。”
花瀅頓了下，又笑盈盈地應(yīng)道：“奴婢明白了。”
謝君行看了她一眼，這才抬腿離開。
她凝視著他的身影，眼角滑下一滴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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