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查案
問了一陣,他心情有些煩悶,起身道:“此案不明,還要委屈林小姐在此多待一陣了。”
“王爺!”林景云追上了兩步。“今日乃家父家母忌辰,臣女要上山掃墓,不能在此耽擱。況且我赴宴未歸……”
“赴宴未歸,本王自會派人前往伯府說明。至于老伯爺忌辰,本王也無能為力。此案未明,林小姐只能在此……”
蕭紀邈話未說完,林景云就打斷了他:“王爺,臣女說句不敬的話,說到底,我也不過是配合王爺查案罷了,沒有真憑實據,王爺扣留臣女,怕是不妥。”語氣清冷,不急不躁。
蕭紀邈未料到她竟敢如此直言,輕輕一笑后,轉頭嚴肅看她:“當時在場所有人里,除了林小姐,沒有一人會武功發射暗器。
當時李小姐倒地后,林小姐并未上前查看,而是停留了好一會才上前,卻能很快說出致命傷。
何況,李夫人口口聲聲說你與李小姐有過齟齬,其他人又都是至親好友,她堅持是你所為,本王就不得不謹慎了。”
林景云攥了攥手,她可從不愛受窩囊氣,難不成李夫人還打算屈打成招?
她望著蕭紀邈,道:“王爺謹慎不錯,不過臣相信,王爺收服南疆,靠的不只是謹慎,更重要的是膽大和本事。
臣今日第一次與李小姐見面,會有何等深仇大恨,要用性命來償?”
林景云語氣強硬起來,也不再自稱臣女了。
“何況,王爺也說了,當時除了我沒有其他人會武功,練武之人總是耳聰目明些,相信會給王爺更多一些線索,王爺何必非要把嫌疑犯的帽子往我頭上推來。”
“哦?你有其他線索?方才為何不說?”蕭紀邈望著她,要從她神色中看出什么。
林景云神色僵硬:“王爺自進來便不斷發問,您問我答,王爺也未曾問過臣知道了什么線索。”
蕭紀邈一想,好像真是如此,輕咳了一聲,又走回條凳上坐下,說;“不知林小姐還知道什么別的?”
“當時臣思及往事,低頭走路,不曾看見前頭情形,只聽見十分細微的兩聲破空聲。
想來應該就是發射暗器的聲音,不過十分輕微,也不能十分確定。
聲音從東北角傳來,聽到的第一時間,臣便抬頭望去,了無人影。
臣還曾躍上墻頭查看,四下并無人影逃遁。”
“四下無人?此是何解?”蕭紀邈皺眉問道。
林景云也蹙眉搖頭:“臣當時也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在原地耽誤了一會,想到李小姐不知傷在何處,想要上前查看,王爺便已趕到。
臣昨夜左思右想,隱隱猜測,或許是有人提前布置了暗器。”
只是,這個念頭又被她自己推翻了,若是暗器,哪能那么準確一招致命呢?
又怎能把時間算得剛剛好?還是李小姐是個無辜被傷的?可能嗎?
只是若非如此又怎么解釋現場沒有疑兇的事情呢。
她困惑難當,眉頭又皺了一皺,道:“若能讓臣再到甬道看個清楚,或許能發現些其他的東西,謎團得解。”
方才她還著急回家,此刻又渾不在意,思考起疑案來了。
蕭紀邈聽她說出猜測,心里也泛上疑團,站起身來,點點頭就往外走,心中不斷思索。
林景云也只是說說,心知高賢王不會讓人插手此事,仍是站在原地思索。
蕭紀邈出了房間,問道:“蕭公子在何處?可有什么消息?”
身邊人答道:“蕭公子還在殮房,還沒消息。”
殮房周圍平時都放著許多冰塊,走近陰森森的。
現在冬天,不必布置冰塊,加上陽光晴朗,倒也覺普通。
開國將軍和夫人一早就在殮房門口守著了,這會正聽見吵嚷聲不休。
蕭紀邈皺眉,往發出聲音的偏廳看去。
身邊的侍衛荔枝上前稟道:“王爺,是開國將軍,聽說要驗尸,大鬧到現在。蕭公子那個性格,也不知氣成什么樣了。王爺好不容易將他請來了,是不是前去看看?”
蕭紀邈想起蕭恪那陰陽怪氣的脾氣,不由點了點頭。
殮房偏廳里,傳聞中應該氣得跳腳的蕭恪此刻卻翹著腳,怡然自得地坐在太師椅里,手里捧著香茗,嘖嘖稱贊:“要不說高賢王大氣!一大早請我過來,活也沒干就喝到這么好的毛尖茶,這一天可真是撞大運了。
李將軍不必著急嘛,坐下坐下,死個把人的,刑部的仵作隨便一開膛一破肚,就真相大白了。別著急……”
蕭紀邈見李覺老臉通紅,須發直立,絲毫沒有“不著急”的樣子,不由搖頭。
李覺是世襲的爵位,雖說有個“將軍”的名號,其實手無縛雞之力,年輕時走狗弄鷹是一把好手,又無實權又無魄力,偏偏喜歡仗勢而為,在京城很是不受待見。
如今也有四十出頭了,家里也只有兩個女兒。
如今大女兒出事,他已是十分心焦,又聽夫人說王爺請了蕭公子要來給女兒驗尸,他當即氣得手腳發顫。
蕭公子是年輕男子,女兒今年不過十五,怎可讓陌生男人褪衣驗尸,女兒已死,更不能讓女兒身后名有損。
打定主意,他帶著夫人,直闖刑部殮房來了。
只是他素來在眾人面前沒有將軍的威望,蕭恪又是京城出了名混不吝的貴公子,哪會聽他胡攪蠻纏,雙方言語不和,都變了臉色。
雙方在殮房門口僵持了半晌,蕭恪已是氣得不行,也不知該罵李覺迂腐,還是該罵他無恥,把他想成什么人了。
氣到頭上,再看李覺繃緊的一張臉,他反而冷靜下來,轉回偏廳坐著,品茗氣人。
蕭紀邈緩步進去,眾人起身請安。
他甫一坐下,李覺便上前道:“王爺,老臣來將女兒領回家。老臣小女赴宴,在皇宮內被害,老臣不敢說什么,只是不能再讓仵作污了老臣女兒身后名聲!”
“哦?李將軍真是為了皇室名聲委曲求全,大義難能!只是李將軍難道不想知道令愛是如何被害的,不想為令愛報仇?”蕭恪在旁冷冷刺道。
李覺可不怕他,硬邦邦答道:“王爺,小女不幸,老夫何忍她死后還如此被辱。再說,當時在場也不過幾人,殺害小女之人,顯而易見么!”
“不錯!王爺,在宴上,那承恩伯小姐就瞪了我們阿芳好幾眼,散宴后,臣婦等了幾位相識的夫人,她還等在我們后面,分明是伺機要害我們呢!”李夫人也接口起來。
她昨夜突遭巨變,慘失愛女,面容憔悴,強作精神,說來言之鑿鑿,仿佛已經握有確鑿的證據了。
蕭紀邈聽得清楚,漸漸心生不耐,說:“李將軍,此事不是你說不追究,就能平息下來的。此事發生在宮廷大內,事關皇家體面,不得不嚴查。
令愛出事,本王也感痛心,但卻不能為此徇私。
若能找回真兇,既能為令愛報仇,又能挽回皇家顏面,想來李小姐深明大義,泉下有知也會同意的。
李將軍請回吧。”
“王爺,老臣自己的女兒,難道還不能……”李覺待要反駁,高賢王身側站出一道高大身影,沉聲道:“李將軍請回!”
“王爺!”
“李將軍請回!”
李覺恨恨地看著阻擋他上前的侍從,不得已告退出門,在院子里和夫人抱頭痛哭去了。
蕭紀邈站了起來,看向蕭恪:“毛尖也喝了,該干活了。我要進宮請命。”
看著蕭恪仍倚在椅中慵懶的樣子,又加了一句,“此事宜速,待我從宮里回來,你最好把尸體檢驗完畢了。”
蕭恪撇撇嘴,依依不舍地放下了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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