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門的東市讓李昊感覺更多的是街坊鄰里的煙火氣，少了一些開門后的喧鬧嘈雜。

街道雖有馬車路過，但基本沒什么人大聲說話，都是各干各的事兒。

早起的老婆婆在門前清掃著，偶爾傳來幾聲犬吠。街角處，幾位老者圍坐在一起，低聲交談著。

再往前走，遠處的巷子里，孩童們嬉笑追逐，打破了片刻的寧靜。

李昊停住腳步，閉上眼睛，抓緊感受這份難得的祥和，他甚至感覺時間都慢了下來。

“哎喲喲，這娃子咋的咯？年紀輕輕咋就瞧不見啦？你要往哪兒去呀？可不敢立在這路當中，撞著磕著可怎么辦喲！”

一道蒼老的聲音打破了李昊心中的祥和，李昊睜開眼睛，一位老婆婆正拽他的衣角把他往旁邊拉。

“老婆婆，我剛閉眼睛想事情呢，你慢一點別摔倒嘍。”李昊雖然被當成了瞎子，但老婆婆的質樸善良還是讓李昊很感動的。

“你這娃，立在路當中閉什么眼睛，瞧你這打扮不像是大唐人，來這兒做啥？”老婆婆后退了幾步，像是看壞人一樣盯著李昊。

這么老套的劇情嗎？之后是不是報官抓我，然后我在衙門啪啪打臉官老爺？可是市令自己剛見過……

“婆，額是關中人，額這身衣裳，今年可時興哩，潮流，你懂不？”還好會兩句關中話，李昊在老婆婆面前轉了個圈，比了個耶。

“關中漢子，倒是這個口音，去吧去吧。”老婆婆是從外鄉來的，被李昊唬的一愣一愣的，揮揮手，彎著腰朝相反方向走去。

“機智如我。”李昊得意的嘟囔一句，朝巷子深處走去。

“李小郎君真不是一般人，一兩句話就把這老嫗給支走了。”

“可不咋滴，咱趕緊跟上，市令可吩咐了，李小郎君不能出一點岔子。”

兩個市帥加快腳步，確保李昊一直在他們的視線內。

此時的李昊正坐在桌邊盯著一碗粥發呆，往粥里加蔬菜很好，加雞肉和蝦也行，可你別再加牛奶和干果啊。

打包是不指望了，李昊呼呼啦啦，最后居然給吃完了，別說，還真別說……

回去的路上，李昊看了看手表，答應小公主出去一刻鐘的時間，現在只剩下三分鐘了。

最終李昊到達店里晚了整整十分鐘，為此小公主可是生了好一陣子的悶氣。最后還是李昊答應下午就把爆米花機買回來，這才和好。

怎么晚了十分鐘呢，因為李昊看兩個小孩兒打架，路過大人也不勸，非但不勸，李昊甚至聽到叫好的聲音。

李昊哪里看得下去，走上前拉開他們，并且教會了他們石頭剪刀布，讓他們改成文斗，誰贏了彈輸的小雞雞，最后倆孩子玩急眼了，改成了拽，李昊怕出事，跑了……

“公主殿下，哥哥你來啦。”

小小一見到李昊，小臉就笑成了一朵花，見李昊張開手臂，走上前抱了抱李昊的胳膊。

兩小只對此很滿意，圍著薛小小嘰嘰喳喳，問東問西。

“這是一到四年級的數學書，這是字典。沒事的時候想看就看一看，看不下去也沒關系，可別硬逼著自己學，昊哥會生氣的。”李昊知道小丫頭懂事，他可不想給孩子壓力，愛學學，不學也沒關系，薛仁貴只會越來越有錢。

“嗯……那要是小小學的好呢？”薛小小撫摸著書本，嗯了半天憋出了這么一句。

“學噠好，系幾帶小小姐粗氣玩。”小公主小手一揮，明達旅游團團長的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

“嗯，過些日子昊哥帶你坐大船。”這次開船李昊打算走遠一點，薛仁貴是要帶上的，有這廝在，雖然得多備點吃的，但安全不用擔心。

“小小一定認真學！”薛小小將課本捧在懷里，眼神堅定。

“喏，這是你的小賣部會員卡，想吃什么讓你阿兄帶你來買，有時間限制的，浪費了別怪我。”李昊故意這么說，就是怕這丫頭不舍的用。

“謝謝昊哥。”薛小小小手托著會員卡，用衣袖擦了擦卡上剛剛印上的指紋。

李昊可見不得這小可憐樣，帶著兩小只在鋪子里轉悠起來，長樂則是跑去隔壁鋪子看存貨去了。

“姐，這是方便面，這是干脆面，這是螺螄粉，還有……。”膳儀將塑料袋里給膳盈帶的東西都倒在了床上。

“小妹，快拿回去，就算是李小郎君給你吃的，也不能帶出來，規矩忘了？”膳盈忙不迭將東西往塑料袋里塞。李小郎君是對下人好，可規矩不能壞。

“不是的姐，這是我用月例買的，我們呀有兩份……”

膳儀重新將塑料袋的東西倒在了床上，接著把塑料袋疊的整整齊齊，現在宮里誰出門不提個塑料袋，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李小郎君和公主也太慣著你們了，你怎么不自己留著。”方便面她是知道的，畢竟去過后世，螺螄粉倒是新奇，膳盈拿起來仔細打量。

“吃不完，根本吃不完，昊哥家好吃的太多，你看我是不是又胖了。”

“好像是胖了腰變粗了。”

“真的嗎？姐你別嚇我！”

……

窗戶外，一大兩小，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踮著腳尖，慢慢挪到了院子里。

不是李昊故意要聽，是正巧聽見姐妹倆在說話，又碰巧三人同時看向彼此，再次碰巧三人同時縮了縮脖子。屬于是不謀而合了……

和小公主們一起鬧，李昊樂此不疲。

“第一次偷聽別人說話，還挺刺激。”

“鍋鍋，膩經常偷聽，上氣就被窩們抓到。”

“咳，現在你們也偷聽了，咱們屬于共犯。”

“窩們咩有，窩們系在……系在看著鍋鍋，不讓鍋鍋干壞系。”

“哥哥，我們是在阻止你犯錯。”

“得了吧，誰剛才一邊聽一邊傻樂的？”

“窩咩有，窩吶系……吶系……系幾要生氣吶！”

“兕子，我們撓哥哥癢癢！”

“站居！不許跑！抓居鍋鍋！”

李昊和兩小只嬉鬧一陣，剛回到鋪子里，就發現薛小小正抱著書本，來回轉悠。

一會兒把書放在柜臺里，一會兒又拿起來擦一擦，一會兒又換個地方，給小丫頭忙的都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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