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或者說政府并不如他們表現的那般密不透風，在議員告訴伊麗莎白要被調去哥譚后，伊麗莎白的資料就被賣到了哥譚。

        冰山俱樂部的秘密書房內，奧斯瓦爾德·科波特，他有一個在外人口里更具辨識度的名字——企鵝人。在他的桌面上，就擺著伊麗莎白·霍蘭德完整的信息資料。身高、體重、就讀學校、政治履歷……在企鵝人看來，上面的資料有些太過于普通了。

        是的，普通。

        哪怕用再多的文字敘述，資料上的伊麗莎白也不過是一個豪門世家的乏味子嗣，依靠著祖上的余蔭，近水樓臺，在最容易混履歷的紐約從副市長干起，慢慢積累經驗，最后或許某一天上帝送來祝福，讓她撞了狗屎運，在四五十歲的年齡當上副總統，然后在六七十歲的年齡當上總統。

        但，這一切真如資料上所寫？

        企鵝人對事態的敏感度讓他覺得里面大有玄機。

        他為自己點了根雪茄，然后動動手指，買下了伊麗莎白·霍蘭德前往哥譚的行車路線。

        這價格足夠便宜，只需一萬美元。要知道，現在報社懸賞蝙蝠俠近距離抓拍都兩萬美元起步。企鵝人猜想，售賣伊麗莎白行蹤的，很可能是她在紐約政壇的仇敵，想至伊麗莎白于死地。

        畢竟，現如今，誰會去專門買哥譚新市長的行車路線呢。

        企鵝人有心試探伊麗莎白，同時也想將水攪得更渾。在他的吩咐下，哥譚的黑暗面內，只要有心，都能知道伊麗莎白·霍蘭德，他們的新市長何時通過何種方式前往哥譚。

        企鵝人的手指在伊麗莎白的證件照上敲了敲。

        特工般的身手？出色的行政管理能力？還是隨機應變的反應力？

        他相信，在伊麗莎白的行程被放出去后，總有人能為自己試探出來的。

        布魯克林。

        哥譚市政府暫時提供給伊麗莎白一套公寓作為落腳點，但擁有夜間活動的伊麗莎白可不想半夜翻墻的時候和政府內的同事在窗臺四目相對。所以，她過去后肯定會尋找一個更為安全的住所。

        伊麗莎白一個晚上收拾出來兩個行李箱，里面大多是服裝和飾品。當然，一些較為隱秘的東西早在幾天前由她的手下代為保管，等她到達哥譚后再送貨上門。

        在下樓的時候，伊麗莎白又撞見了史蒂夫。紐約一戰后，史蒂夫·羅杰斯事務繁忙，大部分時間住在斯塔克大廈，伊麗莎白很少碰見他。

        “需要幫忙嗎？”史蒂夫友好地詢問，在得到伊麗莎白的許可后，一手一個一百多斤重的箱子，從樓梯下去，如履平地。

        “你看起來根本不像一位九十歲的老者。”伊麗莎白開了句玩笑。

        史蒂夫有些驚訝，作為伊麗莎白的鄰居，他被安排在這里有尼克·弗瑞的考量。首先，他和伊麗莎白周邊的安保人員相當于一個人可以干兩件事，除了有節約經費的想法外，也有神盾局和市政府彼此制約的因素存在。

        但，成為鄰居后，史蒂夫覺得她比起自己這位老齡人，顯得更加乏味。

        市政廳和家兩點一線，除了助理，很少有人來拜訪她。作為鄰居，他們更是缺少交流。伊麗莎白似乎有意避開他一樣，很多次能站在一起聊聊天的機會，都被她率先破壞。

        “我以為你不知道呢。”史蒂夫松了口氣，“抱歉，我身邊有不少人都會詢問我關于另一層身份的事情。”

        “我的行政級別足夠在神盾局拿到你的資料。更何況，你不想談，我為什么要繼續追問呢？”伊麗莎白即將要換新地方，難得的好心情。

        史蒂夫一開始不相信托尼和伊麗莎白曾經有過一段，但他經過這一番交談，承認眼前的姑娘只要愿意，沒有人能抵抗住她的魅力。

        “您時間不多了。”司機下車專門來提醒伊麗莎白。

        “好吧，史蒂夫。”伊麗莎白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后會有期。”

        史蒂夫沒有注意到，伊麗莎白對他那那轉瞬即逝的熟稔。

        韋恩莊園。

        布魯斯結束了夜巡，回到了蝙蝠洞。管家阿爾弗雷德正坐在蝙蝠洞內維修布魯斯前幾天損壞的一塊護腕。

        “孩子們明天有考試，我已經讓他們去睡了。”阿福掃了一眼布魯斯，對方看起來沒有受傷，他指了指吧臺處的零食碗，“我為您準備了熱茶。”

        “謝謝，阿福。”布魯斯摘下自己的面罩，他眼底內帶著些許疲憊。

        自從將小丑再一次送回阿卡姆瘋人院后，整個哥譚的反派們像是按下了暫停鍵。連續數個夜晚風平浪靜，讓布魯斯的神經反而更加緊繃。

        正如平靜的冰山，只在海面上露出一點，深處卻是龐然大物。

        在他的資料庫里，從阿卡姆瘋人院到黑門監獄，從冰山俱樂部到法爾科內，布魯斯·韋恩將可能發生的事情全部羅列其中。信息的詳細哪怕讓提姆看完，都得花上幾天幾夜。

        “韋恩老爺。”阿福想起了什么，他起身從堆放在桌面上的信件里翻出一封邀請函，“市政府今天送來的，他們有意在新市長到來后舉辦一場慈善晚宴，時間暫定于四月二十日。”

        布魯斯摘下手套，劃開信封。快速閱讀之后，他漫不經心地說道：“霍蘭德還沒有到，政府這群人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新官上任，哪怕大家都說霍蘭德女士是被下放到哥譚的，但她背后，霍蘭德家的勢力不容小覷。”阿福接過邀請函，“霍蘭德女士應該會更早一些到達哥譚，也許您可以提前和她安排一個私人會面。”

        布魯斯·韋恩沉默著，坐在電腦前再次打開桌面上名為“伊麗莎白·霍蘭德”的文件夾。

        他點開伊麗莎白新聞發布會時的講話，深藍色的眼眸里帶著深思。

        阿爾弗雷德可沒布魯斯那般深沉，以他的眼光來看，伊麗莎白·霍蘭德很值得尊敬。當然，她傳統的英式姓名占了一小部分因素。

        “韋恩老爺，我不是第一次勸您，但不得不說，您也許可以和霍蘭德女士在公事之外的地方展開一些私人的交流。”年邁的管家從口袋里掏出方巾，裝模作樣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淚水，“雖然您是個億萬富翁，我也能夠幫您照看孩子們，但韋恩莊園需要一位女主人，不是嗎？”

        “阿福，她才二十五歲。”兩鬢已經帶著些許白發的布魯斯用余光掃了一眼他的管家，“我再年長些說不定都可以做她的父親了。”

        阿爾弗雷德笑笑：“用我提醒您嗎？您剛剛約會過的封面女郎上個月才過十八歲生日。”

        布魯斯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如果我沒記錯，在約會中途我就以要跳傘為由，把她留在了直升飛機上。”

        “是，我不否認。”阿爾弗雷德說，“那位小姐下飛機后抓著我的袖子詢問了一晚上能否進入您的臥室。”

        兩人的“爭吵”你來我往，阿爾弗雷德在看到布魯斯的神情放松了幾分后，點到為止，停下了打趣。

        “新市長到來后，以我的名義向她發出個人邀約。”布魯斯吩咐道。

        阿爾弗雷德點點頭。

        “你要給我找個媽媽？”突然，男孩的聲音在角落里響起。

        阿爾弗雷德見狀，以樓上還有開水在燒為由，將蝙蝠洞留給布魯斯和達米安開展每日一懟的“友好”親子活動。

        “達米安。”布魯斯將目光從文件移向了穿著睡衣的男孩身上，“你該睡了。”

        “你在女人的選擇上一直都很爛。”達米安從角落中走出。

        布魯斯有些無奈，他承認，他在達米安的教育方面存在一定的問題。

        “達米安，我并沒有……”布魯斯還沒說完，達米安就插嘴道。

        “如果是伊麗莎白·霍蘭德，比起罪犯，道貌岸然的政客似乎也并沒有好到哪里去。”

        布魯斯沉默著起身，將達米安睡衣帽子蓋在了他的頭上，然后像拎小雞崽一般，將他一把提溜進了電梯里。

        “現在，去睡覺。”布魯斯的話語簡單明了，“不然，直到下個月，你都別想和我去夜巡。”

        達米安憤憤不平，在電梯門闔上前，他義正言辭的說：“我覺得你在進行某種暴君行為。”

        布魯斯雙臂環繞在胸前，風輕云淡：“我是你的父親，我在使用法律給予我的權力，比如說，將不愿意睡覺的孩子趕回臥室。”

        電梯門關閉，同時也送走了這個“討人厭”的小鬼。

        空曠的蝙蝠洞只剩布魯斯·韋恩一人，他將收集到的信息重新整理入冊后，作為最后離開的人，關上了蝙蝠洞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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