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還好。”提姆掏出手機，“我聯系了急救。”

        蝙蝠俠雙臂抱起伊麗莎白，粗略地評估了一下伊麗莎白的傷勢，軟組織挫傷是難免的，但也許是安全氣囊的保護，伊麗莎白并未存在骨折等危險情況。

        蝙蝠俠想要放下伊麗莎白去查看車內其他人的安危，但處于昏迷中的女性緊緊地攥著他的披風。

        提姆見狀，頗為自覺地上前將車內其他人拉了出來。

        司機和坐在最后排的工作的人員當場死亡，特警大腿骨折，為避免二次傷害，提姆暫時沒有挪動他。還有一位他曾在慈善晚宴上見過，市政府辦公廳主任科林·懷亞特，對方大難不死，除了幾處輕微擦傷外，甚至還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

        “你，你們……”科林·懷亞特第一眼看到的是身形健壯的蝙蝠俠，在哥譚夜空橫行十年的蝙蝠俠在非哥譚人口里也許是都市黑夜傳說，但對哥譚人來說，他就像一個警示，讓你在做壞事前，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他的怒火。

        紅色的血液，浸濕了伊麗莎白的白色套裙。她一只手無意識的垂在一旁，蜷縮在蝙蝠俠雙臂中。跟蝙蝠俠比起來，身姿嬌小的女性幾乎要被他包裹在黑暗之中。

        “她是哥譚新的市長。”科林對蝙蝠俠的存在依舊抱有抵觸心理，他害怕對方會傷害到伊麗莎白，“我們遭受了襲擊，請不要傷害她。”

        蝙蝠俠沉默不語，他將伊麗莎白平放在路面，沒用動用蠻力迫使伊麗莎白松手。摘下蝙蝠鏢，蝙蝠俠直接將披風的一角割了下來。

        科林見狀，松了一口氣。但也許是情緒極度緊繃，在完全放松下來后他也昏了過去。

        “你報廢了一件披風。”提姆知道，蝙蝠俠身上的那件披風前些天才做了技術更新，結果沒用在哥譚反派身上，倒是被他自己報廢了。

        “戈登在趕來的路上，我們走。”蝙蝠俠最后看了一眼伊麗莎白，“她剛上任，不該和蝙蝠俠走的太近，哥譚的民眾想擁有一個真正光明的市長。”

        提姆沒說話，自從杰森被小丑殺死后，蝙蝠俠就像變了個人，他變得激進，變得憤怒。昔日沉默寡言面對敵人挑釁毫無波瀾的蝙蝠俠，會為了逼問一個真相，用蝙蝠鏢給對方打上烙印。

        提姆跟上蝙蝠俠的腳步，他們隱藏在遠處。伴隨著警鈴轟鳴聲，戈登帶隊的警車和醫院救護車及時趕到。

        看到現場的慘狀，戈登面色一沉。

        醫生快速上前將存活的傷者抬上擔架，警察則根據現場的情況開始展開調查。

        所幸，他們所在的街區周邊是廢舊的廠房。警察不用驅散路人，只是在外圍拉上了一圈警戒線。

        “sir，我們在前面的街道抓住了七名襲擊者，他們傷勢嚴重，安東尼奧已經將他們送去醫院的看護病房，警局也派了警力過去支援。”

        戈登點頭，走向救護車。

        “她情況如何？”戈登問道。

        “傷勢較輕，但我們需要回去做進一步檢查。”醫生說，“勞駕。”

        戈登為擔架讓了路，他在觀察伊麗莎白的時候，發現對方手心內握著的黑色碎片。

        “那是什么？”戈登看著它覺得有些眼熟。

        “不知道，但她一直不松手，我們就沒有再嘗試幫她取下。”在確定戈登沒有其他事情后，醫生關閉救護車后門，離開現場。

        天臺。

        戈登背著手站在蝙蝠燈前方，背著手俯視大半個哥譚。

        “新市長的事情你處理完了。”

        身后，低沉的聲音響起，同時，在天空中亮起的蝙蝠信號燈也被關閉。

        戈登轉身，看向從黑暗中走出的蝙蝠俠：“霍蘭德女士并無大礙，醫生說她痊愈的話需要至少一個月的時間。”

        “她的出行路線應該由市政府安排，有人泄露了她的計劃。”蝙蝠俠說。

        戈登嘆了口氣：“蝙蝠俠，市政府早就被滲成了篩子，她在紐約的風頭，令一些人不想讓她活著上任。”

        “但她做的足夠出色。”蝙蝠俠頓了頓，報出一組數據，“對方派了十個人，其中兩人埋伏在樓頂，另外八人騎摩托車追擊。新市長一人解決了對方七人。”

        戈登摘下眼鏡，有些頭疼：“該死，今天的消息傳出去后，那群瘋子絕對對她更感興趣。”

        在他們看來，伊麗莎白能在沒有安保措施的條件下活著逃脫恐怖襲擊，這證明當日紐約之戰現身一線不是擺拍。就像是一個挑戰，伊麗莎白此次脫險，會吸引更多的罪犯來用她給自己的名聲添磚加瓦。

        “新市長的安保措施。”蝙蝠俠沉聲道，“最近我會調查究竟是誰泄露了新市長的行蹤。”

        “我安排人手保護她的安全，但市政廳那邊得由霍蘭德女士自己去整頓。”戈登拿出手帕擦拭著眼鏡上的雨水，“你之后要去和霍蘭德女士見一面嗎？我可以在她醒來后告訴她。”

        “不用。”蝙蝠俠話音落下，從天臺上一躍而下。

        “怪人。”戈登搖搖頭，將幕布重新蓋在蝙蝠信號燈上，轉身離去。

        哥譚醫院。

        伊麗莎白醒來時已經到了第二天深夜，她昏迷了整整三十個小時。

        腦海一片混亂，伊麗莎白感覺自己的大腦仿佛被人摘下扔進滾筒洗衣機來回轉動了幾千次。她單手撐起身體，手背上點滴針因拽動而回血，血液倒流進輸液管中，一片鮮紅。

        “霍蘭德女士！”聽到門內的聲音，一直坐在外面的警衛推門而入，她看到伊麗莎白血液倒流，立馬說，“我去叫護士。”

        伊麗莎白靠坐在枕頭上，她的思緒慢慢從昏迷前的那場車禍中回過神來。感受到左手掌心內一直握著東西，伊麗莎白攤開手掌，黑色的特指材料布片靜靜地躺在手心。

        “霍蘭德女士，您好，請讓我為您檢查一下身體。”房門被推開，護士和警察先后進入。

        伊麗莎白反手將布片塞進了枕頭下面，神情淡然地對護士說道：“辛苦了。”

        軟組織挫傷、輕微腦震蕩、爆炸造成的燒傷……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新傷添舊傷，恢復起來也不是一兩天就說的準的。

        “我什么時候可以出院？”伊麗莎白叫住了醫生。

        “如果您堅持的話，這幾天就能出院，之后只需要定期來更換敷藥，但我建議您最好還是留院觀察一段時間。”醫生覺得，伊麗莎白坐在副駕駛位上沒系安全帶直接撞上了卡車，現在沒缺胳膊少腿，簡直是上帝顯靈。

        醫生走后，戈登第二天上午從警局趕來了病房。因為新市長剛來哥譚就遭受襲擊的事情實在是影響不好，戈登也害怕有罪犯會進行模仿犯罪對伊麗莎白出手。

        所以，戈登先一步壓下了新聞。

        市政廳那里也順其自然，除了準備從公賬上給當日死亡的工作人員家屬發了極少的一些體恤金外，沒有人再談論伊麗莎白的事情。仿佛他們的市長現在還在家里躺著，等待在就職儀式上大放光彩。

        “您好，霍蘭德女士，我是詹姆斯·戈登，哥譚警察局局長。”戈登進門前，讓其他人守在門口，自己走進了伊麗莎白的病房。

        此時，坐在床上的女性看向窗外。從背影看去非常的柔弱，但戈登不敢小覷她。眼前的伊麗莎白，以一己之力干掉了八個罪犯。

        “你好，戈登，請坐。”伊麗莎白回過頭，臉色蒼白，但不難從眼神里看出她的堅毅，“抱歉，我的身體暫時不支持我從床上下來。”

        “不，不用。”戈登自己拉來凳子坐在伊麗莎白床邊，“對于您的遭遇我們很抱歉，目前警方正在追查兇手，我們很快就能給你一個解釋。”

        伊麗莎白將戈登的表情收入眼中，她沉默了許久，久到戈登頂著那雙蜜糖色棕眼睛的注視都要流汗的時候，她才開口道：“安保，你的安保形同虛設。”

        戈登并不知道伊麗莎白前天到哥譚，市政廳那邊過來只向警局要了幾個新人特警，審批手續甚至沒有放在他的桌面上。

        “是我們的失職。”戈登說。

        “安頓好逝者家屬，三天后帶我去見幸存下來的襲擊者，我親自詢問。”伊麗莎白看到戈登眼下的青黑，很明顯，對方這幾天沒睡過幾個好覺，“另外，有關你壓下我被襲消息的事情……”

        戈登猜測伊麗莎白也許會臭罵他一頓？

        但，對方笑笑：“做的不錯。”

        “我近期內沒有出席就任儀式的打算。”伊麗莎白看向戈登，“但，也并不代表退縮。”

        戈登等待伊麗莎白的下一句話。

        “戈登局長，原諒我，我暫時無法信任你。”伊麗莎白勾起唇角，“所以，我無法將我的計劃告知給你。”

        “不，沒有關系的，女士。”戈登聽到對方直白的話語，內心松了一口氣。比起道貌岸然滿嘴謊言的政客，他還是更喜歡和人直來直去的溝通。

        “我今天下午就會出院，麻煩你安排一輛車及安保人員將我送去公寓。”伊麗莎白說。

        “好的，女士。”戈登沒有追問伊麗莎白為什么今天就要出院，他看到對方有趕人的意圖后，自己站了起來。

        離開前，戈登想起了前天伊麗莎白手中握著的布料，突然問道：“您知道是誰救了您？”

        “是，我知道。”

        “您如何看待他？”

        伊麗莎白笑了笑，將問題拋了回去：“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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