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布魯斯·韋恩離伊麗莎白的距離很近，近到鼻尖幾近相觸，近到他在對方琥珀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全部的自己，近到……有一瞬間，迪克的提議在他腦海里回想。
如果，伊麗莎白只是逢場作戲的模特名媛，布魯斯·韋恩絕對會用迪克的提議抽身離去。但，眼前的姑娘，剛剛才和他談論起哥譚的未來。
“你還好嗎，伊麗莎白？”摔倒后，兩人剛好在襲擊者視線死角的位置。布魯斯撐起手，在不暴露位置的前提下，將伊麗莎白從地面上扶著坐了起來。
“不，沒什么大礙�！币聋惿兹掏�，沖布魯斯笑笑。但被九十多公斤的男性撞倒在地，哪怕是伊麗莎白，都無法立馬恢復。
二人所在位置的視覺死角完全依賴鋪著及地桌布的圓形雙人餐桌。布魯斯·韋恩的肩膀寬大，餐桌的直徑只夠藏下他一人。為了將伊麗莎白也藏起來，他一手扶著懷中女性的腰肢，另一只手作為自己的支撐點，使他穩定地蹲坐在地面上。
“現在，立馬交出你們的貴重物品，別和我廢話，不然下一秒就喂你們吃槍子！”肆無忌憚的匪徒隨手拉過一位女士，拽下她的鉆石項鏈。
“求求你，不要殺我！”女人哭喊著，下一秒卻被匪徒用槍頂在了太陽穴上。
“好了，各位貴族老爺小姐太太們，把值錢的東西扔進那個袋子里，然后安靜地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我們只為錢，不為別的。不然，你們也不想吃個飯的功夫，就缺胳膊少腿吧？”
女人不再哭喊，她雙腿打顫，眼里的淚珠打濕了睫毛，使她看起來面目全非。
布魯斯·韋恩此刻背對匪徒，他想要轉過身，但幾乎半個身子都靠在他懷里的伊麗莎白卻雙手按在他的肩上：“不要動�！�
為了看清現場情況，伊麗莎白以布魯斯·韋恩為借力點，撐著手臂，將頭探出去一些。好在，所有人的關注的重心都落在餐廳中心處，伊麗莎白的舉動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十個人，四把p-90，六把rugera，沒有狙擊位，沖-鋒-槍點位一前一后。”伊麗莎白將所見小聲說了出來。（p-90：沖-鋒-槍型號；rugera：手/槍型號）
哥譚的大小晚宴經常會出現這樣一幕，一群亡命之徒闖進會場，大搶一番后逃之夭夭。布魯斯·韋恩遇見這種情況時，大多會找個機會逃離現場，然后換上自己的蝙蝠戰衣，將罪犯繩之以法。
可現在，伊麗莎白·霍蘭德緊貼著他，他只有將臉側向一邊才不至于看到或接觸到什么，乃至冒犯到對方。
這種情況下，如何才能借機離開呢？
布魯斯·韋恩犯了難。
與此同時的蝙蝠洞內。
哥譚大廈餐廳被搶劫的消息通過酒店高層立馬傳回了莊園，阿爾弗雷德想到今晚布魯斯的會面就在那里，他立馬將消息告訴了提姆等人。
提姆嘗試聯系布魯斯，但布魯斯并未回答。
“他和霍蘭德在一起，看來不方便接通電話�！钡峡恕じ窭咨呦蛱崮罚疤崮�，我穿蝙蝠戰衣過去，你記得一直保持聯系布魯斯�！�
“你們似乎遺忘了我�！边_米安雙臂環繞在胸前，面色不善。
阿爾弗雷德端著托盤，走了過來：“當然沒有，達米安少爺，也許你可以來一杯牛奶，然后準時上床睡覺�！�
達米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餐廳內。
伊麗莎白將情況報告一遍之后，她見布魯斯沒有動作。于是俯身和布魯斯面對面說道：“先生，我剛才說話的時候您完全沒有動作是嗎？”
布魯斯微微一怔：“動作？嗯，我可以一會移動到左前方的桌子后，然后制服門口拿沖鋒槍的男人�！�
伊麗莎白瞪大眼睛，無語凝噎。
“韋恩先生，我們一個行動不便，一個平地摔倒，您告訴我，我們可以在沒有任何武器和掩飾物的前提下解決掉所有人？”
布魯斯發現，他在伊麗莎白眼中，似乎變成了一個只會平地摔倒的大笨熊。
頂著對方的注視，布魯斯·韋恩努力去想一個真正的草包在此時會干什么。
大叫，腿軟，還是發抖？
最后，他拿出手機，編寫好消息，發送給了戈登。
“我告訴了警察�！辈剪斔拐f道，“你剛才說的情報�！�
伊麗莎白頓了頓，自言自語道：“還不算太蠢�！�
“……”布魯斯有些慶幸，他來之前便掐斷了通信裝置。不然今天兩人的所有對話，都會被阿爾弗雷德打印成冊，作為以后冷嘲熱諷的典故。
前方，匪徒們的威脅聲依舊。他們肆意妄為，不可一世。有丈夫護著太太，不愿站在另一邊，就被他們推搡著。
“天吶，求求你們放過他，放過我的丈夫。”女人擋在丈夫身前，哭喊著。
沒有人出聲，大家沉默地看向這一切。
布魯斯知道，等到戈登過來，這群人也許早跑了，他得有個計劃。
思來想后，布魯斯拽了拽還在觀察的伊麗莎白。
“我需要去一趟洗手間。”布魯斯面無表情，仿佛提出了一個能立馬解決眼前問題的絕世妙計。
“韋恩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內急？”伊麗莎白僵持著臉，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說出不雅的詞匯。
“嗯�！辈剪斔箍啻蟪鹕�，仿佛再留下來一秒都足以讓他做出不文明的事情，“我們所處位置十一點鐘方向剛好通往走廊，中間有遮擋物，他們的注意力不在這里，我過去的時候不會被他們發現�！�
伊麗莎白沉默了。
布魯斯將這看作是默認。
“在這里等我，我去叫警察�！�
然后，他身姿矯健地幾個翻滾，一頭扎進走廊，消失了身影。
那敏捷的身手讓伊麗莎白有一瞬間，認為對方最開始想要一人解決他們全部的提議，也不是不能完成。
但，此時拘泥于此已經沒什么意義了。
如果在警察出現前形勢無法控制……
伊麗莎白抓緊放置在手邊的手杖，她也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在女人的祈求下，男人最終像是垃圾一般，被扔在了一旁，匪徒們繼續向眾人搜刮著貴重物品。
但不反抗，不意味著劊子手便會放下屠刀。相反，待宰的羔羊悄無聲息，只會引起更殘暴的對待。
其中一個匪徒在搶奪物品時，以一位小姐沒有交出全部東西為由，要求她脫光裙子。其他匪徒沒有阻止，反而還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場鬧劇。
沒有人為她說話，那可憐的少女眼眶通紅，孤零零地站在場地中央，捂著胸口，生怕自己的衣裙被對方扯下。
“夠了，不要為難她。你們的要求是什么？我可以滿足。”
突然，一個聲音在角落處響起。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于那里。
只見，手持貴族手杖的女性站在那里，她的眼中沒有害怕，就像是出席任何一場常規談判一般淡定自若。
她的冷靜和勇敢，仿佛場地間唯一一束光。
“你算什么東西？還是說，你來代替她？”匪徒說道。
“伊麗莎白·霍蘭德，即將上任的新市長。假使你買一份報紙，應該不會認不出我�！币聋惿醉斨谐蛩臉尶冢林潇o地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我來交換她，這足夠公平，不是嗎？”
匪徒們沒想到一次普通的搶劫就能釣出一條大魚，他們思考了一下，推開少女，然后讓一位同伙上去，抓住伊麗莎白。
此刻，從現場離開的布魯斯·韋恩聯系上了蝙蝠洞。迪克說他已經穿好蝙蝠戰衣就位，樓下戈登派來的警員也已通過樓道進入大廈，狙擊手在高處蹲守。
于是，布魯斯決定再次回到現場�？僧斔驹谧呃忍帨蕚湓贩祷貢r，恰好遇到伊麗莎白起身吸引注意力的那一幕。
糟糕。
布魯斯擔心起伊麗莎白的安危。
“迪克。”通信中，布魯斯·韋恩重新分配任務，“行動開始后，我會保護好新市長，你速戰速決，不要造成人員傷亡�！�
迪克：“收到。”
另一邊。
“也許我們可以打個賭�！碧崮房聪蜻_米安，“父親對霍蘭德女士不一般�！�
達米安挑眉：“父親死后，韋恩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已經開始接手韋恩集團一部分管理工作的提姆聳聳肩：“那可不一定�！�
匪徒上前拽著伊麗莎白的手臂，他想扔掉對方手上的棍子，但伊麗莎白說：“我腿腳不便，給我留件走路的工具吧�！�
于是，匪徒只是用手/槍頂在了伊麗莎白的腦袋上。
“哥譚的新市長，跟我們走，留著你還有用�！睘槭椎姆送秸f完后，立馬讓眾人整頓離開。
但他的話音剛落，一個黑色身影從天而降。
大家大喊：“是蝙蝠俠！”
然后，機槍和手/槍朝向中間的“蝙蝠俠”一通掃射。
伊麗莎白借此機會，握緊手杖，轉身一個猛抽�？词厮姆送街苯吁r血橫流，摔倒在地。接著，伊麗莎白快速撲向一側，將剛才被拉出來的少女壓在身下，躲開了子彈掃射。
少女呆呆地，看向用瘦弱身軀為她撐起保護傘的女人，顫顫巍巍地抓著伊麗莎白的袖口。
“謝謝，謝謝你。”
伊麗莎白拍了拍少女的頭頂，正準備起身，卻忽略了一個一直躲在旁邊的匪徒。
對方在看到蝙蝠俠的時候明顯陷入了恐慌，他晃動著手/槍直接指向伊麗莎白扣下扳機：“要死一起死！”
布魯斯·韋恩的速度飛快，幾乎是飛撲上前，抓著伊麗莎白的手腕帶著她躲避槍口。
而跟布魯斯一樣速度的是突然出現的黑暗騎士。他在解決完手持沖鋒槍的匪徒后，用披風為伊麗莎白擋下子彈，并且下意識地對她露出笑容。
“還好嗎，女士？”
布魯斯·韋恩和伊麗莎白面對這頗為燦爛的笑容，雙雙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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