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翼上前，希望盡快擒住伊麗莎白。但他沒想到，伊麗莎白滑的就像匯入大海的一流溪水。他剛抓住對方的手腕，伊麗莎白手腕一扭，那奇特材質的衣服就讓他手下一松，失去了對伊麗莎白的制服。

        緊接著，女人以一個輕盈跳脫的姿態，快速閃到他身后，嘗試將他甩出去。

        但夜翼在力量上遠超伊麗莎白，雙腳站立，用腰發力。伊麗莎白擊退的力道不足，干脆雙手撐在對方的肩膀上一個起跳，雙腿靈巧地勾在夜翼的肩膀上，核心發力，在巧勁的配合下將夜翼甩了出去。

        “我小瞧你了。”夜翼俯身站穩住腳，從后背抽出自己的卡里棍。

        兩根短棍，在夜翼手中翻轉，伊麗莎白不確定對方會使出什么樣的進攻，她向后退了一步，時刻準備動用手腕處的裝置。同時，伊麗莎白也在腦海里高度演算，自己一會應該如何從這里離開。

        夜翼先行進攻，攻擊方式簡單明快。不會造成致命傷，卻也能讓受擊者之后不怎么舒服。

        伊麗莎白擔心對方的幫手找過來，不愿再拖時間。在夜翼走近自己的時候，突然啟動手腕上的裝置。藍色的電光閃爍，夜翼躲避不及，幾乎生生挨了這一下高強度電流，癱倒在地。

        伊麗莎白沒下死手，但也不敢賭對方什么時候醒來。她順走了夜翼一根卡里棍，然后通過小道，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到蝙蝠俠、提姆以及達米安找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靠坐在墻壁旁的夜翼。

        “嘿，小藍鳥，你剛才怎么不接通訊。”提姆問道，上前將夜翼拉了起來。

        夜翼皺了皺眉頭，他的大腦還因電擊處于混亂狀態，說話的時候甚至都帶著幾分吞吐：“我一直沒有關閉設備，我……我一開始以為，是你們那邊一直沒有說話。”

        達米安嗤笑一聲，瞥了一眼背后只有一個棍子的夜翼：“你甚至被順走了一根棍子。”

        “沒關系。”夜翼說，“我的武器上有定位裝置，回去后我們可以定位。”

        “你遭遇了什么？”一直沒有說話的布魯斯開口道，“從頭到尾，告訴我。”

        夜翼指著自己的眼睛：“阿福在出門前提醒我佩戴的隱形眼鏡記錄了一切，應該能派的上用場。”

        冰山俱樂部突然取消夜間營業，姑娘們哪怕再有怨言，也不敢和領班人員發生沖突。

        溫蒂從俱樂部出來后，從磨破的皮包里掏出一包煙。她皺著眉點了一根，有些后悔自己沒跟剛才對她動手動腳的那個男人回家了。至少，錢給的再少，也足夠讓她多付一天的房租。

        脫下不便行走的高跟鞋，溫蒂光腳走向了冰山俱樂部不遠處的低矮老舊居民樓。她沒錢組樓上的房子，只能和幾個姑娘一起住在地下室里。

        在哥譚，伴隨著陽光醒來有時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們幾個姑娘都在附近的酒吧夜店上班，溫蒂今天回來的最早。地下室通風不好，她不想讓煙草的味道污染大家一起生活的小家。于是，溫蒂站在旁邊的巷子里，打算抽完煙再回去。

        “女孩，要不要和我們去嗨？”旁邊，幾個醉醺醺的男人沖溫蒂做著低俗的手勢。

        “你給多少錢？”溫蒂不屑地問道。

        “免費！我們能讓你快樂。”幾個男人們大笑出聲。

        “fuckoff！”溫蒂比了個中指，不愿再理那些醉漢。

        然而，這群人除了酒精外，似乎還沾染了別的東西。他們瘋瘋癲癲地向溫蒂走來，嘴里還叫罵著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溫蒂臉色一白，如果是以前，她還能大聲呼喊求助地下室的姐妹們出來幫忙。可現在只有她一人，周邊的鄰居聽到下面的爭吵后，甚至關上了窗戶……

        緊緊抓著手里的高跟鞋，溫蒂打算殊死一搏的時候，突然有一個身影從天而降。

        黑色的身影動作瀟灑，手持一支較短的棒子，不出一分鐘，將五個男人打倒在地。

        溫蒂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哥譚的黑暗傳說蝙蝠俠。但等到那身影離她越來越近的時候，她才發現，是今晚出現在冰山俱樂部里的新人女孩。

        “謝謝你。”溫蒂的手顫抖著，還沒從剛才的緊張中回過神來。

        她看見伊麗莎白手里依舊拿著武器，愣了一下，連忙翻開自己的錢包，想將為數不多的錢遞給她：“這些，這些夠不夠，求求你不要傷害我。”

        溫蒂的妝容被淚水打濕，黑色的睫毛膏暈染開來，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伊麗莎白沉默著，戴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抬起溫蒂的臉，手指摩挲著她的眼角，將污漬擦凈，露出女孩本來的面貌。

        “我不需要你的錢。”伊麗莎白道。

        對方的溫柔讓溫蒂脫離了恐懼，她呆呆地看向伊麗莎白，不明白對方想要什么。

        “我認識一個可憐姑娘，她叫珍妮。”伊麗莎白輕聲道，“也許，你可以用她的消息，作為我救助你的報酬。”

        溫蒂沉默了。

        她站在原地思索了很久，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反握住伊麗莎白的手：“你能保證我的安全嗎？”

        伊麗莎白輕聲道：“你將擁有我的庇護，女孩。”

        溫蒂帶著伊麗莎白，回到了地下室。進屋后，她特意觀察了伊麗莎白的表情。對方的臉被面罩遮蓋，但神情自如，直接靠在了廚房的流利臺旁。壓根沒有被地下室的昏暗和雜亂困擾到，反而淡然面對。

        在溫蒂看來，伊麗莎白也許和她一樣，是個經歷過苦日子的姑娘。

        “珍妮，曾是俱樂部最漂亮的姑娘。”溫蒂為伊麗莎白倒了杯茶，“她做不來我們這個行當，總認為找一個靠山就可以只和一個人好。”

        伊麗莎白并未拒絕，她喝了一口茶。便宜的超市貨色，也許是她能拿出最好的茶葉了，干凈的茶杯也體現出溫蒂的友善。

        “大家知道珍妮死了，但他們都認為珍妮只不過是卷入了幫派斗爭。”溫蒂有些緊張，這件事情一直壓在她心里，如今全盤托出，對她無疑是刀尖上起舞，“我知道，那傻姑娘是被人故意做掉了。”

        “繼續。”伊麗莎白走上前來，她將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輕輕拍打。

        溫蒂仿佛汲取了某種力量，她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他的真名，但他們都叫他bigsam。企鵝人的一個手下，在冰山俱樂部算是有頭有臉的管理者。珍妮來了之后，就做了bigsam的情婦，每個月會從他那里拿到一千到兩千美元。”

        “但前段時間，bigsam出手變得大方了許多，經常給珍妮買包買鞋。”溫蒂裹著外套，深吸一口氣，“前段時間，我和珍妮一起服務包廂客人，中途出去休息的時候，那可憐的姑娘和我說，她看見bigsam偷了企鵝人的東西。”

        伊麗莎白抓住了真相的尾巴：“然后呢？”

        “我不想卷入其中，所以裝作沒聽見，詢問珍妮說了什么。”溫蒂捂著自己的臉，“但我知道的，那個時候，我看到bigsam就站在角落。他絕對聽到了什么。”

        “bigsam殺了珍妮。”伊麗莎白用陳述的口吻說道。

        “冰山俱樂部里沒有人敢違背企鵝人。”溫蒂說，“如果被他知道，誰動了他的東西，企鵝人絕對會將他抽筋剝骨然后喂那群該死的鳥的。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如果我早一點看到bigsam，我只要告訴珍妮，那可憐的姑娘就不會死的……”

        說完一切后，溫蒂仿佛泄了氣的氣球。

        “你想贖罪嗎？”伊麗莎白突然問道。

        溫蒂抬起頭，她仿佛坐在懺悔室內祈求上帝諒解的戴罪信徒。她看向伊麗莎白，問她：“我可以嗎？”

        溫柔的，體貼的，或者說伊麗莎白帶著某種魔力。她安撫地托起溫蒂的臉，輕聲道：“只要你愿意。”

        溫蒂轉過身，她依舊在抉擇。

        此時，樓上突然傳來腳步聲，是她的舍友們回來了。

        “嗨，溫蒂，今天你下班好早。”女孩們嘰嘰喳喳地說道。

        溫蒂擔心伊麗莎白的蹤跡被人發現，她連忙轉身看向剛才伊麗莎白站著的地方。但此刻，那里空無一人，仿佛對方的出現，只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回到家中，伊麗莎白脫下作戰服。她將溫蒂的信息發送給羅伊，并讓他去保護溫蒂。自從羅伊辦好伊麗莎白交給他的第一件任務后，他自己在哥譚招了不少耳目。伊麗莎白只字不提，一張存有七位數金額的銀行卡，是她對羅伊信任的體現。

        坐下來后，伊麗莎白拿出從夜翼手里順走的卡里棍。她用一個小型的電焊刀毫不客氣的從側邊拆解掉卡里棍，靈巧的手指拿出內里的裝置。除卻一個可以放電的機關外，便是一個能夠實時發送定位的儀器。

        然而。

        伊麗莎白通過觀察，發現儀器無法反向定位。她直接用電焊刀破壞掉儀器，然后，關閉了身上一直帶著的反追蹤裝置。

        打開電腦，伊麗莎白根據網絡搜索，確定了今天晚上跟蹤她的男人的身份。

        夜翼，布魯德海文的城市義警。

        伊麗莎白敲擊鍵盤，在保密硬盤里建立一個新的文件夾，取名為“夜翼-布魯德海文”。然后，伊麗莎白將收集好的資料一并放入其中。

        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以人名命名的文件夾安靜地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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