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當我是另一個男人
回宮后,玉息每日會在紫合宮陪了心月公主一會兒。
紫合宮門外有一片林子,玉息曾在那片林子和心月公主玩耍過
回去時穿過林子會更近些,剛走了一半,就聽見林子里有聲音。
秋冬季,滿樹的枯葉,風輕輕一吹,枯黃掉落一片。
混合著輕輕的嗚咽聲。
玉息不自覺腳步停了下來,她并不是故意要偷聽別人說話,實在天色已晚。
她若此時退回去,再回到龍嘯殿太晚了,沒有宮人持燈跟隨,夜路不好走。
無奈之下只得找了棵大樹躲了起來,等二人說完話再出來。
林里若隱若現(xiàn)兩個身影,那身影背對著玉息,十分高大挺拔,因著天氣漸涼,他披了一件玄紫色披風,墨發(fā)垂在身后,光看背影就覺得十分俊逸。
他寬大的身型,顯得對面的女子十分嬌小,天色有些昏暗,看不清面容。
“明日商宮便會發(fā)布訃告,宣稱慧妃因病去世,明日我就可以脫了這個身份了”。
玉息心一動,原來是紅綾姑娘,衛(wèi)太后和萬將軍倒臺后,她的任務(wù)便完成了,自然可以恢復(fù)她自己的身份。
“這段時日辛苦你了,你做得很好,青山百武都不如你”。
“你就會夸我,從小就一直說我比他們幾個都強”。
“我沒有亂說,小時候他們幾個都頑劣,只有你聽話乖巧,努力練功,我自然是要夸你的”。
“那我現(xiàn)在長大了,你看我,覺得我現(xiàn)在怎么樣?”紅綾抬起雙眸,眸中有淚光,帶著一點期許。
“紅綾,你很好,以前好現(xiàn)在更好,我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若你都不在了,我……,還怎么過得好”
“……”
“你總是要長大的,我也不可能一直陪你身旁,好在你學得好,是最讓我省心的”。
“如果可以,我寧愿永遠不長大”
“……”
“這樣你就可以一直照顧我,教導(dǎo)我”。
“……”
“這些都是傻話”。
“你去南越,需要人照顧,我可以陪你去”。
“商宮會派宮人伺候,還有太醫(yī)隨行,你不必太擔心,我沒事的”。
“……”
“你怎么又哭了?這里我可買不到山楂糖球了”。
“我……,已經(jīng)不吃山楂糖球了”。
“……可你小時候一哭,我拿山楂糖球給你,你馬上就不哭了”。
低低的嗚咽聲斷斷續(xù)續(xù)灌入玉息耳內(nèi),晚上氣溫驟降,她躲在暗處雙手冰涼。
紅綾對司徒行的心思,在商宮時玉息就能感受到,若是以前她會鼓勵她勇敢追求,可現(xiàn)在她覺得司徒行從不正面接受紅綾,也許是對的。
他是北商行王,天定國主,因著衛(wèi)太后的私欲,逼得他只得退居幕后。
紅綾若是硬要嫁他,最多得個側(cè)妃,可司徒行之前的側(cè)妃雪煙的下場太過凄涼。
她相信司徒行說的,希望她過得好是真的,他并不是良配。
玉息最后偷偷望了紅綾一眼,明日她就要離宮回到津云社去,恢復(fù)那個英姿颯爽的姑娘。
但愿她最后能放下,情之一事,若守不住,便是洪水猛獸,會將自己吞噬。
她靠在樹干上,等著二人離開她再動,滿地的枯葉,只要踩上去就會發(fā)出脆裂的聲響,那聲音在深秋顯得太過凄涼。
天色漸暗,夜風起了,吹得滿地落葉打著卷兒,樹上搖搖欲墜的黃葉,一吹落下一大片。
一陣疾風掠過,玉息穿得單薄,只覺得涼意從領(lǐng)口袖口鉆進去,雙手環(huán)抱起來。
她身后那棵大樹,枝干上滿是枯葉,疾風掃過,一樹落葉落下。
玉息閉上眼,等著被無數(shù)落葉砸中。
身后一片暖意籠了上來,等了片刻無數(shù)落葉落下的感覺沒有到來。
玉息瞇著眼睛悄悄睜開,卻沒有一片葉子落在她身上。
她轉(zhuǎn)過頭,才看見那件寬大的玄紫色披風在她身后撐開了,從頭部籠蓋住了她整個身體,擋住了滿樹的落葉。
抬眸撞上的便是司徒行深沉的眼眸。
司徒行收回手,抖落披風上的落葉。
落葉紛紛落地,地上一堆枯黃,不一會兒又被風吹散了。
見被司徒行發(fā)現(xiàn)了,玉息有些不好意思,怯聲道:“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和紅綾說話的”。
“只是我退回去繞路,再回龍嘯殿就太晚了,我以為紅綾只是來跟你告?zhèn)別的,所以想等你們說完話后再走的”。
肩上一沉,后背一暖,司徒行轉(zhuǎn)手將披風披在玉息身上。
玉息怔住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司徒行將綏帶繞到前頭系好了。
披風寬大,將玉息整個人籠在里面,上面還留有司徒行身體的暖意。
玉息張了張嘴,想拒絕又不知該怎么說,頓覺得進退兩難。
“我,不冷……”
“凍得臉都白了,還說不冷?”司徒行語氣淡淡得,聽不出有多少關(guān)心。
玉息該走了,可此時腳步卻移不動,那件披風像帶刺一樣,讓玉息渾身不安。
猶豫片刻,玉息解下了披風,雙手捧著遞給司徒行。
“行王殿下,多謝你,但你這樣對我,不太合適”。
即便是趙玄的哥哥,這樣的關(guān)心也太過親密。
司徒行眼中原先亮起的色彩又黯淡了下去,不過他向來持重,從不會突然發(fā)難。
“是因為我是玄兒的哥哥?”
“行王殿下明知故問”。
“你可以拋開我和玄兒的這層關(guān)系,只當我是另一個人”。
玉息笑出聲:“行王說笑了,我如何當你另一個人?”
“另一個男人”。
玉息心滯了一下,自從她被鎖在龍嘯殿,除了趙玄,她沒有資格去接受別的男人的示好。
她咬了咬牙,忍著羞恥說道:“我日日留宿龍嘯殿,我與皇上……,我眼里怎么可能還能有別的男人?”
“玄兒他是國君,即便他對你與對別人不同”。
“他身上肩負著北商的命運,他不能為你不顧一切”。
玉息捧著披風的手顫抖起來,司徒行的話她不是不明白。
“行王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嗎?”玉息苦笑,“行王請別為難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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