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周曦仍然坐在那個老地方看著電視劇。但好像多少有點心不在焉。

        莫痕手里剝著橘子，然后曦姐總是從他的手里搶走一部分。

        “要不？明天去試試我們學校的面試吧。”

        她突然轉過身，趴在沙發上，一臉認真謹慎的看著這里，然后發問著。

        而他有點驚訝，沒想到老姐會說出來。從一開始，他僅僅是知道她確實找了工作，但是具體在哪，他確從來沒了解過。老姐在這個城市呆的也不算久，而他也曾體會過一個人是會有多么無助和無可奈何。

        所以剛剛見面的時候暫且不論，就連之后安穩的日子，曦姐都沒有再提起工作上的事。在他理解，就是單純的不想說，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礙于開口。不去過問，也算是對她的一種尊重和理解。

        因此他頓了頓才做出回應。

        “是我的話，沒關系么？”

        “對你應該會是一個問題。”

        “那還是算了吧。”

        心中沒有過多的波動和無奈，現狀亦是如此。明明解決了問題的所在，前方就是一片光明。可是能力就是止步于此，終究無可奈何。

        “我只是，不知道你能勝任什么。”

        剛剛曦姐的話，微小卻很清晰。所以他轉過身子，微笑的回應著為了他想盡一切辦法的女人。

        “沒關系的。”

        “要不，你，去面試一下吧，不管是什么情況，試一下。”

        面對周曦的追問。他只是搖了搖頭，不自覺的手從上衣口袋中掏出煙來。右手的拇指撬開煙盒，提了一根叼在嘴上。又因為看到曦姐皺了眉頭，卻不得不把煙再塞回去。

        莫痕堅信著，這世界沒什么能阻止他的腳步。可這條走向二樓的樓梯竟是那么漫長，就像還沒有開始的夜一樣。

        躺在床上，就像是不能大哭出來而頻繁的嘆著氣。雙眼緩慢的迷離著，然后感覺整個腦子都在燃燒。

        接著就是爆炸，急速墜落，再到黑暗和一陣嗡鳴。

        “啪嗒。”

        柔和的光出現在他的面前，門前的曦姐穿著小熊睡衣，一上來就是試探性的提問。

        “睡了么？”

        沒有得到回應之前，周曦就走到床邊坐下。雙手環抱著膝蓋。借著月光和燈光的襯托，她那小巧的身子，略顯得有點單薄。

        “其實，你”

        “不甘心。”

        周曦的你字還沒有說完，莫痕的話就在房間里不停的回響著。在短暫的沉默過后他又開了口。

        “感覺失去了一切后，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是么？”

        曦姐站起，躺在了他的旁邊。莫痕也因為不自然，稍微向另一側挪了挪。

        “在想小諾？”

        這下子他側過身，把后背對著這個正在和他說話的女孩子。

        是的，他就是在想那個女孩子，那個總是比他成熟拽著他耳朵說教的女孩子。即便如此，他仍然聽到周曦的長篇大論。

        “你有時候就是寄托了太多的情感，導致思緒總是停滯不前。”

        “我呢，以前覺得你總是不務正業。雖然沒有給家里惹什么麻煩，但是也像干了什么好事。遠的不說，你姐在學校里可是沒少聽說。直到我看到你和小諾那次，我才知道，老弟還是那個老弟。”

        接著她頓了一下，吸了一口氣。

        “你就不能笑笑么，但愿我們的女兒和這孩子一樣”

        一瞬間，莫痕他回了身子，雙手突然抓住了周曦。手腕微微的用力，將周曦狠狠的抱在懷里。

        因為那不僅是在孤兒院的巧遇，也是他第一次聽到林諾說某種意義上情話。

        他也清楚地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

        “那個可怕的大哥哥是誰？”

        那些天真浪漫的小孩子圍在林諾身邊發問著。而反觀莫痕這，只有一個小女孩站在這里，她的小手拉著他的衣角。

        “這里有誰欺負你么。”

        小女孩搖了搖頭。

        “相反，托你的福，我成了惡魔的女兒。”

        “我有那么老么？才沒有到父親的年齡好吧”

        他用手撓了撓頭，因為一不小戳到了痛點。正準備找個理由安慰一下她，誰知道她又添了一句。

        “本來在我眼里是一個不折不扣大叔，但是他們還叫你大哥哥這點，我就放心了。”

        “你還真是放心在了不得了的地方。”莫痕不經意的回應著。

        “那個，我有點困了！”

        而聽到她說困，他稍微伸出寬大的手掌，握住了拽著他衣角的手。半蹲在地上，牽引著，能讓她爬上他的背部。也是在這不久后林諾就來到他身邊

        “這個小孩子睡著了？”

        “恩？恩。”

        “她還真是喜歡你呢。”

        “是個麻煩的小鬼。”

        莫痕保持著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一種不良少年的樣子，外加上愛答不理。

        “還真是可愛的孩子呢。”

        一邊說著，眼前的她跑過來揉搓著他的臉，似乎是想要改改他的表情。

        “所以說，你就不能笑笑么，但愿我們的女兒和這孩子一樣。”

        那一瞬間，林諾的眼神散發著純潔的光芒。就像黑夜遇到了明星一樣，那身上散發的少女香氣讓莫痕傻傻的杵在那里，死死的盯著她，然后他發現，他好像，真的找到歸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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