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過去，稍微的放了低聲音，在電話通的一瞬間說出了簡短的開場白。

        “怎么了？”

        “沒什么，事情辦妥了。”

        “好快。”

        “其實，很大多數資料早就準備好了。”

        聽到這里莫痕算是想明白耀宇來拜訪的時間為什么這樣的恰到好處，原來這個家伙早就把餌準備好了，只是等待著魚自己咬鉤罷了，不過他還是對此道謝。

        “那個，謝了。”

        “謝什么？你在幾個女人之間掙扎的時候，我在外邊忙來忙去么？”

        莫痕在心中發出了小聲又無奈的反駁。雖然臉上依附著苦澀的表情，但終歸對方看不到。只有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邊繼續傳來。

        “話說回來，明明你有一個龐大的后援部隊，卻莫名的安分。”

        \"快別不正經了，而且，事實上也沒你說的那么輕松。\"

        或許是因為想到最近還是令他悲傷的事情比較多吧，于是莫痕對安分這個詞稍微發力的反駁道，但好像宇對這個回答并不是很領情。

        “也對，最后那個女孩子看起蠻文弱，也確實不像是會跟別人爭吵的存在。”

        莫痕在腦子中快速的對于描述的對象進行檢索后，才開口驗證。

        “你說凌沫么？”

        “聽名字，就知道是個美人。”

        “話是這樣沒錯。”

        他沒有更具體的解釋，因為他忽然想起來那天，他抱著剛進門的凌沫然后被她從內心治愈的場景。不知不覺間就覺得他對那個特殊的女孩子欠下了不得了的東西。他想要抓住，卻不知道從什么地方開始抓起。只有無法彌補的自責感還盤旋在心口，著實不好受。

        “你突然抱了她，關系不一般吧。”

        “你怎么知道的？”

        此時此刻莫痕的反應有一點強烈，甚至到了能夠連他自己的都嚇一跳的地步，所以隨后而來的這句解釋，聲音微弱的處處顯得牽強。

        “咳，我是指抱了她這件事。”

        “楠楠說的。”

        “女人還真是多嘴呢。”

        “是的呢，成天催促我做這個啊，做那個啊，完全沒有自由時間”

        事實上他其實知道，男人的身體中有著劣根性，是那種懶惰就完全不想前進的狀態。但多虧了生物的定則，雄性生物終究是想要喜歡的雌性生物注意到它，或者是去維持兩者之間的某種關系，所以有時候稍微努努力也是無可厚非。很多事情是相對的。

        “但沒有她一定會感覺活不下去吧。而且，痕哥，那些過去的事”

        “多余的話，沒必要說。”

        莫痕把電話掛掉。躺在床上，一只手背放在額頭，瞪大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然后突然某刻，連同那褶皺的床單一樣把自己蜷縮在一起。第二天，吃過早飯正在洗碗的他，聽到門鈴響起。莫痕他用圍裙擦了擦手，然后不緊不慢的去開了門。還是那個男人，相同的西裝，不變的眼神。只是和上次來的目的不同。

        “莫先生，您好。”

        他先是打著招呼，然后打開了公文包，從里邊拿出了各種各樣的文件，才繼續說道。

        “連我都要感慨你的手段。”

        他沒有答話，畢竟這個事情不是他做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他根本不清楚。因此只是看著那個男人將幾分文件攤開擺在他面前。雖然有好好的拿起來仔細觀看著，但可惜完全沒有踏實感，外行人終究是外行。上邊密密麻麻的文字簡直就是噩夢。關鍵是這個男人的信服度，并不能讓他放心的輕易了結這件事，他這個人最不喜歡節外生枝，讓本來可以解決的事情多了某種不可能性。

        正當他糾結的時候，熟悉的聲音響起。

        \"怎么都不關門啊。\"

        “正好，你來了，交給你了。”

        出乎意料的是耀宇給足了他的面子，正式的從莫痕的手中抽走了那不薄不厚的文件。然后全神貫注的翻閱著。就這樣過了許久，因為沒有什么觀測時間的東西，他也沒有什么概念，只知道在這個漫長的時間中都到了能閉著眼睡著的地步。

        “可以了，我去弄些茶水。”

        “那我只要簽字就行了吧？”

        從遠處傳來堅定的聲音。莫痕便沒有再次閱讀，簽上他那不漂亮卻還算工整的名字，再將一半文件扔到徐氏男子面前。

        “我還用去民政局么？”

        “當然不。”

        他看著這個給他造成危機的男人，現在卻徒增感慨。同時又覺得人性的渺小和脆弱無知。有時候不是人們沒有面對強敵的勇氣，而是在成功之后，不僅沒有得到相應的報酬，可能連重要的東西也要失去。如此行為反而成了無意義的事情。

        用成功的感覺代替所犧牲的遺憾感。這種情況，若是仔細比較起來，便溢于言表。

        ‘弱小’是擺在一個相對位置的形容詞，可人們習慣將它放在非自己上面。而莫痕在為人類，不，是為自己這種自私的心情痛心疾首的同時，也在慶幸事情沒有發生在他身邊，畢竟這兩種感情并不矛盾。

        輸的人終要付出代價，但輸的不是他

        那個男人就這樣離開了，在他的注視下離開了。

        “這下放心了？”

        “稍微。”

        莫痕他拍了拍耀宇的肩膀，原本要在嘴邊的話，卻因為宇的打斷，而沒能說出來。

        “算了吧，無論你要道歉還是道謝，都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時間，地點也不是很恰當。”

        他動了動嘴唇，正準備回首往昔，連氣氛都醞釀的剛剛好。可一切還沒開始，開門聲便再一次響起了。不過這次，是屋子內的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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