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梓茗的好多叮囑和需要注意的地方根本沒有機會用上。而且凌沫主動提出牽著他的衣角，所以連那所謂的尷尬機會也沒恩賜給他。莫痕對此倒也不覺得意外，因為看到兩人親昵的關系便也就不難想象。她或許從一開始就猜到梓茗會安排多余的事，又或者在跟她的好閨蜜妥協之后，想必是有仔細思考過一番的，估計是做足了各種各樣的想象。

        那熟悉的盤山路依舊不算長，不巧的是凌沫在他們兩人初遇的地方，突然開口詢問位置。反倒是先讓她自己的俏臉變得更加粉紅了些。途中也遇到了幾波行人，但凌沫都像是有預知能力一樣，會提前把手放開，待那些人走遠些，才主動跟進一步，小心翼翼的再次揪住。對于這種事，莫痕既然看得出來，自然也能夠理解。不做任何詢問，只是每次都將他的腳步放慢，也會將身子往她的身邊主動的貼近幾分。

        “你稍微休息下吧，如果巴士來了，我會告訴你的。”

        此時的兩人正站在公交站旁，凌沫對于莫痕的要求沒有出聲，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見她回應，他便也不再理會。淡定的摸出手機，將梓茗給的地址輸入到地圖搜索欄。看著那清晰的路線，他竟聯想到第一次送小洛上學的時候某人畫的簡圖，然后稍作對比，笑意便突然涌上心頭了。渾然不知巴士已經慢慢的駛入，正停在他的眼前。

        “莫痕，是不是車來了？”

        “啊？嗯，抱歉，我剛剛愣神了。”

        道完歉的他，下意識的把凌沫的手附在他的手心，拉著她登上了停在那里的巴士。他用空著的手翻了翻口袋，摸出兩枚硬幣投到錢箱，在尋找到一個相對干凈的雙人座位后，便讓凌沫坐到靠窗的位置上，而他則自覺的坐在靠外的一側。

        然后窗外的景色開始游走，透過樹葉的陽光在臉上不斷變化。身邊的人雖然看向前方，但是身上的香氣卻順著風流過他的鼻尖。要知道要莫痕他也是人，事實也如此。很多事情在發生的時候越自然，事后深思起來就越讓人刻骨銘心。

        雖然他清楚的知道，他在拉著她的時候，確實曾感受到了那么一點“小小”的阻力，但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

        對此這樣的自己，他只能揉揉眼，輕微的呼出一口濁氣。然后便聽到了凌沫的發問聲

        “我聽茗茗說，你以前有過女朋友？”

        “嗯，是個難以讓人忘記的存在。”

        事實也是如此，不管提起多少次，他都是自豪的。但由于凌沫沒有接著說下去，莫痕也意識到他可能說過于‘敏感’了，于是趕忙開口打了個圓場。

        “哎，不過啊，到是有個秘密可以告訴你，”

        “嗯？”

        對此他故意往她身邊湊了湊，還把聲音放的很低

        “像剛剛這種占女孩子便宜的事，我當年可沒少干。”

        本來以為會聽到什么大事的凌沫，突然露出錯愕的表情，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竟小聲的嗔笑起來。更加出乎意料是，她竟學著莫痕的樣子，對此回應道。

        “噗，這哪還算是秘密啊，剛剛你拉著我上車的時候，這車上的人可是都看在眼里呢。”

        他知道他們說的秘密不是同一種概念。但是此時的他望著凌沫那剛剛動過的貝齒，不曾想，她竟也有如此俏皮的一面。而面對她的打趣，他也只能搖搖頭，嘴角微微上揚，發出淡淡的鼻音

        然后畫面轉到市中心的車站，情況稍微有點糟糕，因為來來往往的人流幾乎翻了幾倍。凌沫她正坐在椅子上，抓著長裙的手有些過于用力，她的額頭也微微滲出的細汗，不知是緊張還是惶恐的表情幾乎要溢出來。雖然莫痕有好好的站在離她很近的位置上，但好像并沒有起到任何定心的作用。

        “你，是第一次來這里？”

        “不是，但也才第二次而已。”

        相對他的果斷詢問，凌沫的回復就帶著緊張的味道，而聽了這般回答，莫痕才懂為什么梓茗那么重視她對凌沫這個承諾。或許對她來說是這一場冒險，又或者是找尋人生意義的方式。

        “原來是這樣啊，剛好，車來了，抓著我的手。”

        于是這一次，他反而能毫無顧忌的牽著她的手，老天爺也很給面子，讓他在人群中搶到了空在那里的單獨座位。只可惜無法盡善盡美。簡單來說，車上魚龍混雜。極少的人被凌沫的美貌吸引后，就開始小聲議論。

        要知道說話也是一個人的自由，但還是有人的將議論方向從凌沫的外貌變到奇怪的地方，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明顯。

        車上那些奇怪的小聲細語早就刺激著他的耳蝸了，莫痕他皺著眉頭，一開始并沒有說什么。只是看著凌沫將她唇越咬越緊，頭一低再低。然后

        “你說說，這挺好的姑娘，怎么就是個瞎子。”

        “就是，可惜了那張臉。”

        沒錯，就是兩句不加掩飾的對白，讓他的情感在聲音入耳的一瞬間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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