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莫痕和凌沫正帶著別樣的默契聊著天。雖然和往常一樣只是在消磨時光，但因為陪伴的人不同，所帶來的感覺也千差萬別。所以直到他手機的鬧鐘聲響起，才發覺已經度過了整個午后。

        “是有什么事情么？”

        “嗯，該去接小洛了。”

        “那你去吧，畢竟我已經耽誤你很久了。”

        莫痕反感這樣的話，便沒有直接作出回應。但其實他清楚的很，他自己才是那個最懂得運用這樣語氣的人。不斷的為某種\''小事\''而陷入相同的漩渦，又在某些時刻沒理由的把自己當作拖油瓶。這樣的理念，幾乎貫徹了小半輩子。

        他的人生如此，而她的人生更是如此。

        “不如，你陪我一起去吧。”

        莫痕就這樣說出了此刻最想說的話。如此的不接前文，卻又仿佛理所當然。沒有過分波動的情緒，也沒有攝人心魄的氣勢。但或許這才是屬于他們的交談方式。而凌沫回答的是如此輕柔，也同樣的沒來由。好似平平淡淡的交代，偏偏夾雜著了微妙的期待。

        “那，你先幫我問問茗茗好了。”

        于是莫痕照做了。幾乎沒有絲毫的拖沓，便拿起了他的手機。在翻找了幾次后，手指微動，便完成了任務。可待眼神回到她的身上后，那微微苦笑的嘴角，讓莫痕感覺到哪里不對勁。可終究是沒有其他細節確認，只好出言調侃。

        “你們小兩口，連這種事也要報備的么？”

        凌沫聞言后，俏臉便泛起了紅暈。但只一瞬，她便不再害羞，反而說出了類似的曖昧言語。

        “哪有，我不過是更加擔心你罷了。”

        當溫柔的聲音落地，她還用芊手擋住薄唇，偷偷的笑了一下。這種對白，又面對如此漂亮的女孩子，莫痕自作多情的楞在那，某句從心底迸發而來的話便涌到咽喉，幾欲噴薄而出。

        但在比這更快的，是手機的來電提示。

        他向下瞄了一眼，當看到‘程大小姐’四個字的時候，他總算是反應過來凌沫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你快去吧，電話就不用接了。再發個消息給她，告訴我人在這兒，這樣就好。”

        她恰到好處的開口，讓莫痕確認眼前的女孩子可能一開始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而如今，她便可以名正言順的請他離開這里。因為不管他再說什么，她都可以用梓茗當作借口拒絕。

        越是熟練，便越是令人啞口無言。

        既然莫痕找不出翻轉局勢的話，就只能像一只沒有捕捉到獵物的豺狼，灰溜溜的準備離開。可就在轉身的瞬間，他還是因為一句獨白而止住前行的腳步。

        “真好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呢。”

        這是她對金毛說的話，但那斷句聽起來十分的不舒服。然后狗狗那輕聲乖巧的唔鳴，便瞬間刺透了他的心。

        他莫痕自嘲的笑了笑，假裝講理的人當久了，連以前是他是什么德行竟然忘的一干二凈。

        于是轉過身，用比較沉穩的步子來到凌沫身邊。不作任何解釋，便強硬的將她的手握在手心。再微微彎腰，輕輕的拍了大金毛的頭，示意它也跟上。而凌沫應該是因為一時驚訝，既沒能說出話，也沒能作出反抗。

        可就在兩人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回過神的凌沫突然用力，示意他停下來。莫痕自然知道她要說什么，便提前開口阻止。

        “只要是你想，那跟著我便是。不過是被罵一頓，哼，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雖然他這樣說，但還是減小了手中的力度。而聞言的她思索許久，終是抽出了手，緩緩的低下頭。

        “我真的，不能繼續給別人添麻煩了。”

        喃喃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蝸，便迎來了莫痕的呵責。

        “可你知道么？從沒有人覺得你是個麻煩！”

        突如其來的生氣讓四周的溫度降低了幾分，就連時不時喘著哈氣的狗狗都不在作聲。而下一秒，莫痕就目光微距，瞳孔一陣收縮，吐了口濁氣，將另一句話從牙縫中滲出來，語氣也隨之輕柔了不少。

        “至少我我覺得梓茗那個家伙不會這么認為。”

        然后望著楞在那里的她，莫痕再次牽起那小巧的手，像是帶著一個沒有感情的傀儡向目的地走去。

        一路上，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糾結，凌沫就一直抿著嘴，所以莫痕也不知道怎么再開口。除了偶爾能感覺到那嬌小的手指尖傳來的微微顫抖之外，無法知道她在想什么。更意外的是那只大金毛，總是走在她的身側，至少到達山下的公交車站之前，狗狗仿佛一直在給凌沫指引著道路。

        這注定是一場奇妙的旅途，然后在學校門口望著那依舊人山人海的家長們。莫痕便尋了個角落，讓她和大金毛呆著此處等他回來。又偷偷的拜托了買過幾次燒餅的擺攤老伯照看。才隨著鈴聲，朝著小妮子的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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