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和我說實話。阿婆她是不是壓根就沒有視力障礙。”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對莫痕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那時候，說來也是突然，梓茗她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找我。帶著哭腔說阿婆她人在醫院里。”

        話還沒說完，老姐就將左手抬起越過胸前，輕輕搭上她右臂的手肘，再將身子靠近了他些許。

        “哎，你是沒看到她當時那焦慮的樣子。就和被毀了巢穴的春燕別無兩樣。”

        周曦輕柔的話中夾雜著太多的心疼，也借此機會倚靠在他的身上，跟著莫痕的腳步緩慢前行著。而他聞言只停留了片刻，在仔細品味了老姐話中的意思后，依舊邁開步子，保持著緘默。

        當然，他并沒有阻止老姐繼續靠著他的肩膀。而周曦自然也能看懂她弟弟的表態，搖了搖頭，再嘆了嘆氣。才繼續說道。

        “然后我們兩個便向你程叔借了車，先行一步趕到醫院。等到達急診室，醫生出來喊病人家屬的時候，才發現這里就只有我們兩個。”

        似乎是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莫痕皺了皺眉頭，才把疑惑的地方再強調了一次。

        “就只有你們？”

        “嗯。”

        周曦只是用語氣詞回復他，又自然的離開他的肩膀，還露出悲傷的表情。

        “聽前臺的護士說，一開始的時候，是有個年輕小伙子在旁邊的。可剛送到搶救室，他便說了些‘老不死的’之類的話，錢都沒交，就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于是他停下了腳步，而周曦熟悉她弟弟的性格，便也跟著停下來說完最后的話。

        “根據護士描述的外貌特征，茗茗說那便是阿婆的兒子。”

        這一瞬間，莫痕便遞過去不可思議的眼神，而回應他的，就只有周曦那代表肯定的點頭。

        他無法形容現在的感覺，雖然很多事情不能做定論，但如果一個老人為了躲避自己的親生骨肉，哪怕是裝作瞎子都心甘情愿的時候，太多人性上的結論早已溢于言表。如果不是今天阿婆故意讓他知道，那平時帶著狗狗摸索走路，以及那步履蹣跚的樣子根本不會惹他懷疑。

        莫痕雖然和阿婆僅僅接觸了幾次，但聽聞了這件事后，惋惜和憤恨便直直的寫在他的臉上。

        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好在周曦及時將她冰涼的手附在上面。

        “那之后，茗茗她便故作著堅強。明明在急診室外的時候，那嬌小的身子還顫抖個不停呢。就連眼淚仿佛都快從眸里溢出來一樣。”

        “姐”

        “弟，你還是再清醒清醒，可不要忘了。在那些之前，你才是這里最方便抗下重擔的男人。”

        周曦并不是在責備他，僅僅是出言提醒著她心愛的弟弟。讓他仔細分清不同責任的輕重緩急。

        “害。到是我顧慮的太多了。所以阿婆的病很重？”

        “火氣攻心，而且剛剛經歷了一次急性心律衰竭的搶救。情況又能好到哪去呢。”

        這之后，默契的兩人不再開□□談。迅速的買了粥，便加快步子趕了回去。可剛回到病房門口，竟意外地的聽到里邊傳出笑聲。他大膽猜測是小妮子的功勞，畢竟這個小家伙走到哪里都討人喜歡。

        于是他和老姐相視一眼，推開了房門后竟多了程大叔的身影，還沒等開口打招呼，小洛便撲到他的懷里開口說道。

        “大魔頭，你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了，不過程叔叔好厲害，剛好比飯早來了那么一小會兒。”

        小丫頭的話頓時讓梓茗和凌沫兩個美人笑出了聲，連病床上的阿婆都將眼睛瞇成月牙狀，大叔則先是憨憨的笑起來，才補上那假裝埋怨的話。

        “你這個小丫頭片子。”

        莫痕則趁這個機會吻了小妮子的額頭，然后彼此蹭了蹭鼻尖，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呢喃著。

        “親愛的，謝謝你。”

        這句話惹得小妮子害羞起來，微微的點點頭，也小聲的回應了一句。

        “我還想去水族館。”

        “嗯，我答應你。”

        剛說完，小洛就急忙跑回到阿婆身邊，莫痕也才將手中的粥遞給每個人。然后梓茗照顧著阿婆，小洛也一起有說有笑的吃著晚飯。周曦主動陪著凌沫，但他總感覺她目的不純，因為凌沫偶爾會表現出害羞的表情。

        而他則是走到同樣端著碗，也一口沒動的大叔身邊。

        “怎么，人老了，吃不動了？”

        “哼，你這個臭小子可別剩下才是。”

        然后兩人不約而同往嘴里灌了幾次，兩碗粥便見了底。

        “我在這兒頂著你放心么？”

        面對莫痕的提問，大叔回答的只有苦澀

        “總比我留在這里要好。”

        他抬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然后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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