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果然你來找我，只是有什么事非我不可吧。”

        靜默之下的等待，如同在深夜中聽到貓發情而產生的不安感。而莫痕他心脈的跳動也宛若古老的掛鐘鐘擺，咚咚的聲響更是讓他不得安寧。然后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凌沫才用堅定的聲音做出清晰的回答。

        “是的，只是非你不可。”

        他和她依舊是這般默契。沒錯，或許這世界上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講究邏輯。就像凌沫能輕易的感知到他話中的其他含義一樣，他也能分辨她回答的時候是否已經理解。

        說來諷刺，兩個心靈最相通的人，才最懂得傷對方的心。

        而莫痕的情緒也因此被篡改，黯然失望是因為他想聽到凌沫說出那夢幻般的橋段，聽到那由女主角脫口而出的‘并非如此’。更想聽她親口承認，她還是有想來見他的成分在里邊，哪怕只是一絲一毫。

        只可惜，現實終究是現實。

        除此之外還有戾氣，一份對他自己本身的厭惡。因為他明明也能隱約感受出她的心，卻故意要在這個特殊的時間，渴望把那猜想化作真實。

        所以他仰起頭，望向那夜空深深的換著氣。

        “好吧。是關于梓銘那家伙的，對吧？”

        “嗯。她從阿婆去世之后就像丟了魂，所以”

        “所以你是來勸我去安慰她的？”

        “是，”

        “理由呢？”

        似乎是問到了凌沫她預想之外的問題，一時間不知道作何說辭的她，楞在那里并做出了驚愕的表情。然后就在下一秒，預料到的她臉色在突然變蒼白的同時，莫痕也說出了最關鍵的話。

        “或者我該說，我要以什么樣的身份去安慰呢？”

        聞言的她正在發抖，嬌小的身子如同那風雨中搖曳的浮萍。周圍草叢中的沙沙聲再次傳來，莫痕微瞇著眼，向那邊深深的望去。直到聽到凌沫呼出濁氣的聲音，他才單方面正視著眼前的女孩子。

        “我想，大概是以她喜歡的人吧。”

        “你認真的？思索了半天，就是這個答案么？”

        莫痕回應的聲音多了幾分低沉。因為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會從凌沫的口中聽到這句話，理智片刻的喪失，讓真正的情緒表露出來。雖然這次凌沫有好好的否認，只可惜

        “不，莫痕，不是這樣的，你先不要生氣，我知道你”

        “是，你是知道的，你從很久之前就已經知道。”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于是就如同對話，他那帶著嘲諷味道的話，無情的打斷了她想要說出的解釋。驚慌無措的她，除了重復說出那句帶著哭腔的對不起外，只有晶瑩的淚珠在他眼中閃爍著光芒。

        所以他心疼了，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任由著聲音回響在周圍。然后望著再次愣住，只剩下微微啜泣的凌沫，閉了幾秒眼睛。伸出右手觸碰著她的肩膀，同時用無奈的柔聲道歉。

        “我不該向你發脾氣的，但也希望你能真的明白，其余的狀況都好說，但唯獨這件事，或者說這類事情，無論如何我都不可能答應你。”

        說完的他將放在肩膀上的手輕拍了兩次，轉身就準備離開，可未曾想凌沫卻順勢抓住了他的衣角。不安感從她的指尖傳來，接下來詢問的話帶著委屈，當然背對著她的莫痕自然看不到此時的表情。

        “就沒有一絲可能了么？”

        “不會有，也絕不能有。”

        “為什么？”

        “不為什么。”

        簡單的兩段問答，他本以為話題就到此為止了，但凌沫隨口而來的呢喃卻清楚的傳入他的耳朵，也讓他徹底的炸了毛。或者換種說法，這成功的讓兩人的情感走出了這維持許久的臨界點

        “那如果我能做到盡量避開你們的話”

        “凌沫！這樣的胡話你還要說多久，你非要讓我躍下這懸崖你才甘心么？”

        “是，只是我在說胡話，那你呢！你又是為什么啊，為什么你喜歡上的那個人偏偏是我啊。你知道我和茗茗有多要好么，你知道我欠了茗茗和程叔多少年頭么？你又了解我多少呢？從我小時候到現在，就只有茗茗一直陪在我身邊，她放棄了很多朋友，放棄了很多機會，就只為了我這個累贅而已。我的身邊就只有他們而已。是你！是你突然出現在我們平靜的生活中；是你不知道用了什么花言巧語讓茗茗對你動了情；也是你自顧自的露出喜歡我的情緒并讓敏感的我接受到了這份情感，可也是這樣的你，一個連了解都不了解的我的人，又憑什么說喜歡，說你喜歡上我這個看不到世界光彩，不知道父母是誰，生活上還需要被人關心，如此一無是處的女孩子！！”

        “凌沫，你聽好。我承認我確實還不夠了解你。正因如此我才想用余生的時光去知曉你的一切。而且你也應該感覺的到，那種明明兩人彼此所念所愛，卻沒法互相依偎的心是有多么的痛”

        此刻的莫痕已然呢喃出了情話的開頭，他將剛剛還在歇斯底里的她緊緊的摟在懷里，讓彼此的額頭輕貼，鼻尖互相輕輕的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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