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
楚楚便再未追問什么,明白zero是擔心她知道越多,就越危險——這是她和他們養成的默契。
從前她同k他們做任務,這些男人就不喜歡讓她知道太多了。沒必要,一切都似乎在他們的掌控中,讓她知道,只是多余。
東西交她保管,本就明白地表明了她是他府中唯一可信任、可托付的人。
只聽仇鸞又道:“那次你跟我說要破關,似乎得要找一位姓楊的大人。你說好巧,正有個姓楊的官員冒出來了,他就在我大同府的隔壁保定任巡撫大人呢,還兼任了兵部右侍郎,明廷三品大員,叫楊守謙。前兒你來,轉天我便收到了他寫給我的密信,叫我帶兵去協同他驅除韃靼。我一看他姓楊,就想起了你說的那件事情,便立刻去信給他,叫他將《告岳武穆疏》借我一觀。今早那廝回信了,說沒有,只言辭激烈地指責我沒配合他用兵。哼,既如此,我便親自走一趟,一定要逼得他交出《告岳武穆疏》出來!”
楚楚愣了愣,“的確是好巧。”
看仇鸞甲胄加身,有些顧慮:“他既是兵部右侍郎,必然也有兵馬。韃靼正在攻打大明,兩個帶兵的武將這時候發生內訌,怕是輕易就會被定性為兵變、通敵叛國這種誅九族的大罪,是要被砍腦袋的。要不等韃靼退兵后,再徐徐圖之?”
仇鸞道:“眼看你的性命就要不保,怎能慢慢來?何況庚戌之變的結局你我都已知道,仇鸞,也就是我,會全身而退的,所以你就放心吧。我自有辦法不被嘉靖追究責任,這方面你就不用操心了。”
“說的也是。不過——”楚楚仍是很悲觀,長嘆口氣道:“也許那位楊大人是真的沒有《告岳武穆疏》呢。”
“何以見得?”
“我來找你之前,也曾去找過另一位楊大人,就是御史楊爵,想要看看那份奏疏。結果楊爵大人也說他并無什么告岳武穆疏,而且從未聽過見過此疏,也未聽到其它同僚口中說起過這個東西……”
仇鸞斷然打斷道:“依娜楚,如果這個東西輕易就讓我們找到的話,那設計這款游戲的人也不會叫我們所有人在恨得咬牙切齒的同時,還嘆服不已了。這人是天才,你知道嗎?而且這不是單機游戲,是網游,我們不知道里面還有多少玩家不是我們的人。正是因為還有其他對手玩家,并且咱們連自己的隊友在哪里、又是誰都不知道,從而叫這款游戲變得更為錯綜復雜。所以,你得要把破關過程看做唐僧西天取經那么難。唐僧取經,可是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呢。咱倆,嘿嘿,還早得很!”
“仇鸞,唐僧取經是真的有經書可取,然而這份奏疏卻是嘉靖后一個朝代—萬歷朝的東西,它彈劾的人又是大權閹魏忠賢。我已經查過了,嘉靖死時是1566年,而魏忠賢是1568年才出生。嘉靖朝這死太監都還沒有在他娘親肚子里孕育呢,我們怎么提前一個朝代找到《告岳武穆疏》?而且我認為,如果兩位楊大人真的藏有或是見過聽過這份奏疏,只會當個民間話本之類把玩兒,或做談資,似乎都沒有隱瞞我們的必要啊。所以他們說沒有,便是真的沒有。”
仇鸞不以為然,“你不是說屠夫死后給你留了張紙條,上面只書了個‘楊’字么?你看到這個線索之后,周圍的一切都化為虛無,系統還把你傳輸到了另一個地圖,可見屠夫留給你的這個線索絕對是有用的。”
聞聽此話,楚楚心里又升起了希望,“那但愿這回能找對人。”
仇鸞眼眸微闔,神色陰鷙,“依娜楚,我還想到一個可能。游戲里,每次打死了大boss,系統就會獎勵玩家,不是成功通關便是掉落寶貝。或許,是不是要殺了這個楊守謙,我們才能得到《告岳武穆疏》?”
楚楚一驚,“你要殺了他?”
“看情況。如果你的身體每況愈下,我就要試一試這個法子了。”
“……”楚楚咬唇不語。
既然這里是游戲世界,仇鸞說的方法也許可行。
可是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太真實了,七情六欲真實到一度讓她忘了現實和虛擬的界限,只覺得這不是隔著電腦屏幕的二次元網絡游戲里的殺伐。仇鸞說要殺了楊守謙,便無異于他真的要在三次元動手殺人。楚楚聽了,不免駭得心驚肉跳。
到現在,她也無法做到見到死人而無動于衷。
能做的,唯有暗自反復說服自己,這里是游戲世界,這里是游戲世界,這里是游戲世界……自己的命是唯一受到真正威脅的,其他人,不是npc,就是同zero一樣的玩家而已,他們下線了仍然是活著的。
仇鸞離開后,這一整天,楚楚都處于昏昏沉沉的狀態。晚飯也沒吃多少,喝了一碗湯藥后就早早上床睡覺了。
夜半,她被脖子上一道冰涼沁骨的觸感驟然驚醒。
睜開眼,便見沈煉拿著一柄閃著冷光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面目陰狠:“快點告訴我,仇鸞交給你的盒子到底藏在哪里的?我翻遍了整個房間都沒找到!”
果然這人有些蹊蹺。
楚楚本能地就想要掙扎驚呼,脖子上一陣鈍痛。
沈煉手上用力,匕首抵得她微感不適。
“你給我放老實點!否則我一刀劃破你的喉管,叫你立刻煙消云散!”他狠狠道。
楚楚卻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她有些不信,目光低垂,快速一掃,果見抵著自己脖子的,卻是匕首的刀背……
嘴角微微扭曲,斜眼看他:“你是不是該說立刻叫我香消玉殞?”
沈煉神色一怔,隨即將匕首又往前一送:“哼,你想要立刻香消玉殞我也能成全你!”
楚楚不得不仰著脖子讓呼吸順暢些,“那天我同仇鸞見面,突然暈倒跌下馬來,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哼,你也不算笨嘛——若非如此,仇鸞和他的手下肯定唧唧歪歪,要對我的身份詳加盤查。我只有在你同他見面時讓你突然出了狀況,引起仇鸞分心,他便就沒心思追問我的身份了,如此才能盡快進得城內潛入他府中。”
楚楚點點頭,問他道:“你是韃靼派來的奸細么?”
“呸!我恨不能生食韃子的肉……啊,你想拖延時間,好伺機叫人來救你,門兒都沒有!我告訴你,你房間外伺候的丫頭都被我敲暈了,五十步之內沒有第三個活人!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趕緊老實說出來,我就不會傷你一分一毫!”
匕首刀背慢慢抵進了她的肉里有半公分長。
楚楚更加難受,脖子都要仰斷了,不過好在已經知道此人不會真心傷害自己,便大膽道:“仇鸞只交給我一個木盒子。”
沈煉大喜過望,“就是它!”
“里面裝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
“我知道還問你?”
“那你就沒偷偷打開看過?”
“我是君子。”
“你是女人。”
“你才說我是俊杰。”
“……”沈煉一挑眉。
那張俊秀白嫩的娃娃臉上,在片刻之間,神情變了又變。
楚楚忍不住笑:“不過我覺得你是君子,你干脆直接告訴我盒子里面裝的是什么?”
沈煉放開了匕首,好像也不著急了,他單膝跪在床上,另只腳大咧咧地踩著上好的繡花被面,好整以暇地看楚楚半撐起身體來扭了扭酸疼的脖子,才道:“仇鸞既然沒有告訴你,那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好。”
“為什么?”
“你這女人真啰嗦。我不愿害你。如果你知道了,說不定仇鸞會殺了你滅口。”
這么嚴重??
是仇鸞,或許會殺了她滅口,但是zero卻永遠不會。
楚楚喜歡這種人,且看沈煉是勢在必得,她沒必要做垂死掙扎,便道:“好吧。東西就在我睡的床下。”
沈煉大喜,一把將楚楚掀開。
“哎喲!”
屋內光線昏暗,那帥哥可能太高興,這一把掀得沒個準頭,竟直接將楚楚掀到了地上,結結實實摔了一屁股。
床上的沈煉又愣了愣,隨即冷哼了聲,“你不是會騎馬嗎?這點疼都承受不住!”
這……這倒打一耙的嘴功,佩服。
楚楚坐在地上不動聲色,豎耳細聽,但很快就失望了。
果真如沈煉所言,房外五十步外都沒有人。
不然她剛才那道□□聲還是挺大聲的,卻無人來詢問她怎么了,甚至腳步聲都沒有聽到一個。
楚楚從地上爬起來,揉著腰桿,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沈煉掀了被子、扯掉床單和墊絮,馬上就要拆床板了。
手上動作干凈利落,床上用品扔了一地,而臉色越來越黑。
倏地,他飛撲過來,又用匕首抵住了楚楚的脖子,“臭女人,你敢騙我!”
楚楚無奈,望空翻了個白眼兒,“我說的是東西在我睡的床下。你想那么大個木盒子,放在身下睡著不硌骨頭么?”
沈煉目現茫然,須臾才反應過來,卻道:“你想騙我鉆進床下再偷襲我?哼,沒門兒!”
一推她:“你去床下把東西拿出來!”
楚楚一個踉蹌撲倒床上,回頭瞪了眼沈煉,才趴在地板上,腦袋伸進床上,又伸長手摸到了她塞到墻角根兒里的木盒子,遞給沈煉。
沈煉迫不及待地徒手劈掉了盒子上的銅匙,再掀開盒蓋,定睛一看,登時臉上驚喜無限。
楚楚實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東西呀?金珠銀珠嗎?”
沈煉淡淡瞥了眼楚楚,“仇鸞不是好東西,女人,我勸你早點離開他為妙,否則將來某天你被他牽連,賞給其他大臣做賤奴。”
楚楚愈加好奇了,“怎么會呢?他是平虜大將軍,十分受皇帝器重……”
沈煉“哐”的一聲蓋上盒蓋,沖楚楚揚了揚手里那木盒,“你知道這里面裝的是什么?哼,仇鸞私通韃子,通敵叛國,這里面裝的便是俺答汗贈送給他的金箭和帥旗!”
說罷,沈煉大搖大擺,自正門揚長而去。
留下楚楚大驚失色。
意思就是,那里面裝的是仇鸞通敵叛國的證物么??
沈煉句句韃子,神色鄙夷,又直呼仇鸞的名諱,對他毫無敬意,定然是個嫉惡如仇的正直之人。
如果沈煉將這盒子里的東西公之于眾,那,那豈不是zero性命危矣?
楚楚慌忙追了出去。
睡了一天,她此時身體恢復得還可以。
本來輕功又不錯,一路緊緊追著沈煉穿廊過院,最后翻出院墻,跑上大街。
望著前面那俊逸瀟灑的背影正要喊一句:“沈壯士請留步,有話好好說!”
但是——
“他怎么突然憑空不見了??”
楚楚愕然看著空蕩蕩的街道。
剛才他明明在大街上飛奔的,兩人相距不過三十米!
阿梁未作聲,想來它也很是疑惑不解。
須臾,兩人同時驚喜交加道:“他也是個玩家!”
楚楚更是激動不已道:“一定是k的人!一定是!就不知道他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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