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二十年前的冤案
阿列顯然低估了高遠的體力,跟著連竄了好幾個巷子,時不時地還險些被道路障礙物所絆,沒一會便跟丟了,怎么都找不到。
他只好回到修理鋪,垂頭喪氣地說道:“對不起,跟丟了。”
“沒事。”夏一指了指里屋,“他已經回來了。”
“啊?那他為什么要跑,繞了一圈又回來?”阿列有些驚訝。
“因為我讓老板打電話告訴他,我們不相信他做過盜竊事情,如果好好配合回答問題的話,我們可以幫他重新調查。”
“這”阿列聽得云里霧里,“你的意思是說,當年抓錯了人,誤判了刑?”
“不知道,但是首要任務是讓他能安心的配合我們,否則會浪費很多時間。”
從老板對他的描述可以得知,高遠出獄后性情大變,遭受不少人冷眼嘲笑。
可每當有人說他是盜竊犯后,都會情緒失控,看樣子他對這段歷史十分敏感。
于是夏一采用這種方式來安撫他的情緒。
至于是否真的是冤案,夏一不愿意去想,因為抓捕高遠的人正是他最敬重的老師,陳警官。
“你們要問什么?”高遠的語氣十分冷淡,看樣子他不愿意多說一個字,更對警察沒有什么好感。
“十月二十日(陳警官遇害的前一天)晚11點,你在哪里?”
“在家。”
“在家?”
夏一拿出手機,點開監控錄像,遞給了他,“那這個人是誰?”
錄像中的內容清晰可見,高遠鬼鬼祟祟地潛入小區,來到陳警官臥室窗戶邊,用一塊石頭將窗戶玻璃砸碎,然后迅速逃跑。
“既然你們都知道了,為什么還要再問?”
“你為什么要砸碎陳警官家的玻璃?”夏一繼續追問。
“一塊玻璃而已,大不了賠他就是了!“高遠避重就輕地道。
“你沒機會了,因為陳警官已經死了。我現在再問你一遍,為什你要砸碎他的玻璃?”
高遠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那老混蛋死了?死的好啊!老天開眼啊!”
夏一哪能受得了對方侮辱自己已死的恩師,瞬間火冒三丈。
只見他“騰”的一聲站起身,抓住對方的衣領就要動手,幸虧一旁的阿列及時攔下了他。
“你給我聽清楚了!”
夏一并沒有放開他,并咬牙切齒地說:“老師的床剛好和窗戶呈一水平線上而且距離很近。我已經檢查過了,你扔的石頭剛好砸中了老師的枕頭。
換句話說,你不是為了雜碎窗戶,而是想害他!若不是當天晚上老師為了我的表彰大會熬夜加班,恐怕他會死于你手中,我說的不錯吧?”
夏一其實沒有去過老師家中調查,只是憑借猜測想詐唬對方一下。
高遠聽完之后竟然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笑容,將兩只手腕并在一起擺在夏一面前:“既然如此,那你逮捕我吧!”
夏一雖然情緒有些激動,但對方的表情神態一分不差的收入眼底。
高遠滿臉都是對警察的反感,即使夏一答應對方會重新調查對方的盜竊案,也改變不了他的內心。
而且在聽聞陳警官犧牲的消息,竟表現出無比的輕松和解脫,似乎這一切都不重要。從心理層面看,也絕不是兇手。
但他為何如此痛恨老師呢難不成真的是一個冤案?夏一有點不敢相信。
兩人將高遠帶到警局,夏一并不打算審問他,而是把這任務交給了阿列,自己則獨自回到了案發現場。
警務大樓有20樓,表彰大會的禮堂在15樓,再往樓上走則是檔案室和圖書室,平時幾乎沒有人在,不過會有24小時不間斷的監控系統。
15樓以上的大門都是帶有指紋鎖的,兇手幾乎是不可能從警務大樓前往天臺。
但如果兇手是從室外攀登到20樓的天臺更是天方夜譚,只有蜘蛛俠才能做得到。況且,現場根本沒有任何攀登的痕跡。
夏一突然想起了幾年前他第一次接觸刑事案件的時候,陳警官曾對他說過,想要抓住罪犯,就必須了解罪犯;而想要了解罪犯,就要將自己當作罪犯,模擬對方的心理和手段。
夏一低頭沉思著,他將自己想象成兇手,將所有可能符合條件的事件,結合現實邏輯,化作無數的片段,不斷地在腦海中回放。
……
他的腦海中正上演一副詭異的片段,只見他站在陳警官的對面,手里拿著注射器,笑嘻嘻地說出一些對方的把柄,并由此要挾陳警官的性命。
而為了不讓秘密流出,陳警官甘愿受死。這時,他聽到了夏一的動靜,于是順手將陳警官推下樓
就在這時,阿列的一通電話再次打斷了他的思緒。
“夏隊,審問結束了,高遠并不是兇手,案發當天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只是”
阿列剛剛通過同事得知陳警官和夏一的關系,他看起來十分糾結,不知道該講還是不該講。
夏一皺了皺眉:“只是什么?別吞吞吐吐的!”
“我問高遠為什么痛恨陳警官,他告訴我當年盜竊30萬元資產的,是受害者的親生兒子,而他當時只是個路過的目擊者而已。
當年負責此案的陳警官見他過于緊張,于是就將他帶走。據他所說陳警官由于立功心切,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匆匆立案,高遠本人也屈打成招,含冤入獄。”
“他說的是真的嗎?”夏一深吸了一口氣,雖然心里已經有了些答案,但他并不愿意接受。
“案子的資料我已經調出來了,你還是過來看看吧。”
這是一樁20年前的盜竊案,受害者為本市的一個富商,涉及金額高達30萬元現金,在當時引起了一場巨大的轟動。
案發時間約為晚上11點至凌晨2點,據富商描述,當天能夠接近放錢的保險柜之人,除了自己7歲大的兒子,就只有在他家附近鬼鬼祟祟的高遠了。
高遠確實是嫌疑最大的人,當時他工作所在的汽修廠下班時間為晚8點,而他下班后直至到案發時間都在市區逗留,沒有回家,更沒有加班。
再加上高遠被抓后神情緊張,支支吾吾,很快警方便認定了他是犯罪嫌疑人。
這么看來他的確十分符合犯罪嫌疑人特征,但是本案最大的疑點是,被竊取的巨款是藏在保險箱中的,高遠是如何得知密碼的?贓款的去向又在何處?
這份資料的漏洞實在太多了,就連剛剛警校畢業沒多久的阿列都能看出來,他很難想象20年前的老師會看不出來。
阿列感嘆道:”唉,可惜了,如果20年前能有現在的技術水平的話,也不至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夏一點了點頭,不可置否。
陡然間,他目光一震,似乎發現了什么,直接掛斷電話,風一般地跑向審訊室,只留下一臉茫然的阿列。
“夏隊這是受什么刺激了嗎”
沒過一會,夏一又重新回到辦公室,向阿列問道:“高遠你放走了?”
“是啊,他又不是兇手,總不能把人一直關著吧……”阿列聳了聳肩。
“再陪我去找他一下,我懷疑,高遠是本案的一個重要人物。”
“不會吧,這家伙只是恰巧被我們包含在內而已。”
夏一搖了搖頭,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我從不相信什么巧合,這一切一定是有預謀的。高遠為什么偏偏在老師犧牲的前一天晚上,特地從城中村跑來,砸碎老師家的窗戶?”
“這雖然太過湊巧,不過也說得過去呀。”
“說得過去,那你說說高遠服刑15年,剛從牢里放出來,如何得知陳警官家的具體地址?甚至可以精確到門牌號,精確到房間臥室?”夏一反問道。
“這”這個問題,阿列從沒想過,一時竟啞口無言。
“只有一種可能!”
夏一道出了令在座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結論,“高遠是兇手特意安排過來的,目的也許是為了混淆視聽,順便用他的方式來告訴我們當年陳警官所造成的冤案!”
“你的意思是,高原是兇手指使的?”過了幾分鐘后,阿列才跟得上夏一的思路。
“沒錯,而且我懷疑,兇手就是用這件事來威脅老師,讓他甘愿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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