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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唉,這事咱們就別管了,只能等老爺他們回來再做定奪。”黃安善面露愁容,牽扯到興州勢力宏大的兩個門派,憑他們黃家支脈可能沒什么辦法了,這事還得主脈那邊處理。

        “對了,我大伯去主府做什么?為什么出發前要下令將我禁足?”正好,張聞想要問一下之前被關禁閉的事。

        黃安善看了看張聞堅毅的臉,嘆了一聲,“其實我也不知道老爺為什么要這么做,只記得那天老爺收到主府那邊傳來的一封密信,看完之后,臉色大變,然后就下令將你禁足。自己則收拾一下離開了。從始至終,我也沒能見到那封信的具體內容,老爺走的時候,也將那封信帶上了。”

        張聞瞇起眼睛,主府來的信,還有那兩個自稱風雷雙將的蠢貨也來自主府,看來這事和主府那邊脫不開干系了。

        “此后,沒有等到老爺回來,卻等來主府來的兩位武者,他們自稱風雷雙將,拿出了憑證,說是來調查的。”黃安善說到這里,臉上一喜,“少爺,這離著一個月還有幾天,您能夠出來了,說明他們調查清楚了?我就知道你不會闖下大禍,如今調查清楚也算還了你的清白。”

        張聞沒忍住笑出聲,收斂笑容后轉身離開,“那兩個囂張的蠢貨,想要折磨于我,我一怒之下把他們倆都殺了。”只留下呆若木雞的黃安善站在原地。

        張聞知道,這么震驚的消息,這位老管家需要消化一會,于是沒有繼續打擾,轉身前去查看對抓到的幾個人的審問。

        家丁正拿一個老油條子沒有辦法,那人梗著個脖子,“要么你殺了我,我什么不會說的。”

        張聞拔出家丁腰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那人當即服軟,“少俠,我說,我說,但是你要保證放我離開。要知道我上下老,下有下,還有一大家子人等著我養活,我是誤信了那人才摻和進來,只要您放了我,我一定做個好人。”

        “一!——二!——三!”

        重重的‘三’字落下,那人還在胡扯,不肯直接說,張聞毫不心慈手軟,手起刀落,飛起一顆油嘴滑舌的腦袋。

        張聞在萬年之后,歷練了這么年,是好是壞一眼就能認出來,就這種渣滓,死上十次都不夠。

        提著滴血的長刀,張聞來到另一個人犯身邊,這人不像上一個人閉口不言,而是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把記錄的家丁饒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一句都沒在點子上,根本分析不出幕后主謀的蛛絲馬跡。見到張聞到來,那人說得更快了,想要表示自己很配合。

        張聞也不廢話,長刀一架,直接:“一!”

        那人當即服軟,什么都抖落了出來。

        這時黃安善走了上來,看到這一幕,他今天嘆了夠多的氣,再一次看到少爺的凌厲手段,心中居然莫名生出一種欣慰感。

        “少爺,你算是長大了,二老爺在天之靈也會安息了。”

        聽到黃安善的話,反倒讓張聞愣了一下,他打有記憶起就沒見過娘親,父親則在他不到十歲的時候就不幸因病去世。記憶經過了幾百年的洗禮,父親的印象在他的腦海里其實已經模糊了。不禁有些悵然,自己已經不是十多歲少不更事的毛頭小子了,這具年輕的身體里是一個老辣的靈魂。

        黃安善還以為他是想起了二爺,等到張聞回過神來,才繼續說道:“這些亡命之徒居然來自森羅暗域,也對,也只有那個地方才能產出這么多的惡徒。”

        張聞疑惑的問道:“森羅暗域?”他對于這個地方倒是沒有印象,他的見多識廣積累在修煉相關的地方。對于這個時代的勢力,除了興州境內赫赫有名的一刀三劍雙拳四腳,其它都不知道。

        “傳聞森羅暗域是一處地下之城,乃古代大地裂開形成的一道巨大河谷,又經過數年,大江里的河水減少,只留下地下河。起初,是一些沒法在城里居住的通緝犯,就在這河谷里建起了山洞居住。到后來,地下城的規模越來越大,成為一處隱秘的勢力,被人稱作森羅暗域。”

        “那要怎么才能進入森羅暗域呢?”張聞問道。

        黃安善一驚,“少爺,可動不得這個念頭,森羅暗域乃威逼數州的地下勢力,甚至超過我們興州這些武道門派,可不敢招惹他們,稍有不慎就是家破人亡。”

        張聞搖了搖頭,“既然你說的那個森羅暗域那么厲害,會只配這些小蝦米來?我想這事與森羅暗域本身無關,應該是躲在里面的某只小老鼠看上了我家的礦脈。等我進了那里,一定要把他找出來,當眾斬殺,免得別人以為我黃家是好欺負的。”

        黃安善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但還是擔憂地說道:“那可不是個好地方,那里住著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管家叔,你就別擔心了,我張聞也不是什么善茬。我傳承了清河散人的衣缽,小心一些就不會有事的。”不得已,張聞又搬出清河散人的名號。

        “這,這清河散人我從未聽說過,江湖上幾十年前也沒有這個名號的好手。不知道少爺你這個師父的實力是什么樣的?”

        “金丹后期。”張聞說得很平淡,這在他看來只是武道之路的中間位置罷了。

        卻把黃安善驚得下巴快要掉了,“金丹后期!?”驚疑地重復了一遍,在他心里這清河散人最多也就大宗師巔峰,沒想到卻是如天人一般的金丹,還是后期。

        看到默然的黃安善,張聞也沒想到這個境界會這么好用,見他無話反對,就繼續問起俘虜。

        “怎么去森羅暗域?”

        “我不知道。”那人搖搖頭。

        “嗯?你是從那出來的,現在告訴我不知道怎么進去?“張聞一怒又將長刀架在他脖子上,”不識好歹的東西!我只給三息,反正這里還有的是俘虜,你要不說我就換個人問。”

        “少俠饒命啊!我是真不知道!進出森羅暗域的路十分復雜,懸崖峭壁不可走,只能走地下暗流,而想要在暗流中來去自如只能依靠暗域渡口的‘擺渡人’,除了‘擺渡人’,沒人知道怎么進出森羅暗域。”那人嚇得不輕,連忙磕頭求饒,更是流出昏黃的液體。

        張聞皺起眉頭,揮手驅散尿騷味,讓護衛帶來另一個匪徒。

        “我問你,如何進出森羅暗域?”

        長刀架在脖子上,那人也是嚇得腿軟,連忙說:“我不知道!少俠!沒人知道如何進出森羅暗域”

        “我不是問你具體的方法,我是問你是怎么離開的,是否要找什么人?還是要用什么寶物?”

        “這,我是拿錢辦事,有人給我錢,讓我跟著這伙人前來礦場,只知道發號施令的是之前那個被您打敗的疤臉。疤臉男雇的‘擺渡人’將我們帶出了森羅暗域。”

        聽到同樣的‘擺渡人’三個字,看來這是進入森羅暗域的關鍵所在。

        “那怎么才能找到你說的那個‘擺渡人’?”

        “這”

        “有什么好遲疑的?”

        那人神情尷尬地道,“其實吧,這筆買賣我本來是不打算做的。我們本就是臨時湊起來的隊伍,我本人逃進森羅暗域之前,也是興州人士,知道黃家是個大家族不愿得罪。想著出來之后,拿了錢跑路,又會森羅暗域去,反正那里那么大,這疤臉男不一定找的到我。騙人的事我也沒少干,我們這些個人哪有什么信譽可講。可是,等我想找到這附近的聯絡人,聯系擺渡人,但是那人已經找不到了。”

        “聯系人?”

        “對啊,擺渡人不再市井行走的,一直居住在暗域渡口,只有中間的聯系人可以找到他們。可豐澤城附近的聯系人最近找不到了。”

        “他說的是真的?”張聞當面問之前那個人,免得這兩人串通。

        “是啊,是啊。想要找擺渡人回地下城,得先找到聯系人。不過”說到這里,這人遲疑了一下,仿佛在心里衡量些什么東西。

        “不過什么?有話快說!”

        那人咬咬牙,開出條件,“小人可以幫少俠找到聯系人,少俠需得承諾事成之后放我離開。”

        張聞瞇起眼睛,殺念一閃而過,又瞬間冷靜下來,面前這人奸詐兩字快寫到臉上了,結合之前被嚇尿的情況來看,他還敢這么說,多半是有所依仗。

        旁邊的家丁適時上來威嚇俘虜,“還敢討價還價,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長刀一拔,那人身體嚇得發抖,但仍然沒有放棄。

        張聞看向抓來的第二個俘虜,“你可知道如何找到聯系人?”

        “不知道。”

        雖然這里還有很多俘虜,但張聞看出這人多半篤定了只有他知道人在哪,“可以,到時候你給我帶路,等找到了那個所謂的聯系人,我就放你離開。不過,我勸你不要想著什么中途逃跑!”說著,將手中長刀擲出。

        遠處一個俘虜正欲暴起反殺護衛,被這一把飛來的長刀于幾十米外釘死在地上。

        “而且,如果等到了地方,發現根本沒有聯系人,你敢騙我的話,也難逃一死!”恩威并施的道理,張聞是懂得,眼見嚇住了俘虜,便接著說道,“不過,你也大可放心,我從不是個出爾反爾的人,若真找到了聯系人,一定會放了你。”

        黃安善還是不太放心,“少爺,你真的要去那龍潭虎穴?”

        “我意已決。對了,我聽說我們礦場是沒有奴工的?”奴工就是犯了罪,做工償還的人,一般都是做的最苦最難的活。像什么在礦深處挖礦,修建運河,修補城墻之內的。

        “是的,我們礦場都是清白人,是領了月錢做工的人。”奴工當然是沒錢拿的,還要每日向官府報告,不然就是逃犯,逃犯就罪加一等。

        “那好,這些俘虜就是我們礦場的奴工了,讓他們去最危險最臟亂的地方挖礦。給他們說,若表現良好,十年之后就放了他們。”要知道,黃家礦場里那些拿錢的人,大多干個一兩年就遭不住了,肺病、腰痛渾身上下都是病痛。真能在這里面磨個十年,多半也是個廢人了,放了也無所謂。

        接下來幾天,張聞就留在礦場里,幫忙封鎖了那些俘虜的內功,免得他們在自己走后。

        那個俘虜張聞問清了名字,叫做王豬,十分古怪的名字。

        幫忙處理完剩余俘虜的內功后,張聞就帶著王豬離開了,至于黃安善還得處理善后的事。

        回到黃家,張聞帶著王豬前往自己的院子,雖說之前震懾了一下王豬,但他還想做更為保險的打算。

        結果,到了自己的院子,居然看到一個陌生女人的背影。

        “嗯?你怎么回來了?”雖說背影很少見,但這個氣息張聞還是認出來了,是何倩怡。

        何倩怡回過頭來來,展顏一笑,“當然是想你了。”

        張聞點了點頭,“恢復得不錯,還知道開玩笑了。”

        何倩怡見他冷冰冰不為所動,便實話實說:“其實,我是來解除婚約的,但好像你家大人還沒有回來。他離開恐怕一月有余了吧?”

        張聞也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大伯是干什么去了,等他回來,就找你解除婚約。現在請回吧。”美女不過紅粉骷髏,沒什么好迷戀的,張聞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

        何倩怡卻有些糾結,不接話,反而問起了王豬:“你身后的人,我之前好像沒見過。”

        “新收的仆從,叫做王豬。王豬,這位是何小姐,向何小姐問好。”

        王豬是個機靈的人,當即鞠躬抱拳,“何小姐,在下王豬。”

        何倩怡嘴角微抽,你身后那個人和你就不是一個風格好嗎,衣服破爛不堪,臉臟發亂,身上也沒有穿黃家家丁的衣服,騙小孩子呢?

        她抿了抿嘴,還是鄭重地問道:“你,你能不能幫我把全部的玄陽劍意抽出來?”

        看著那張變得英氣的臉,張聞知道她應該已經學得了某種陽剛劍法,“玄陽劍意自你被生下來便有,乃是上天的恩賜,沒有必要那么憎恨它。我想你最近學那門陽剛劍法的時候,應該體會到玄陽劍意的好處了吧。”

        “跗骨之蛆,我寧愿沒有它!我多么希望自己從小只是個普通的女孩!這樣就能和其他姐妹一起修煉,你知道,我從小因為這玄陽劍意”說著,說著,看著張聞那雙毫無波瀾,猶如深淵一般的雙眸,她的聲音沉了下去。自知有些失態了,剛才她幾乎是咆哮了出來。

        雖然收住了聲,但短時間內,從小到大因為這體質帶來的苦難回憶一起涌上心頭,縱然何倩怡因為修煉陽剛劍法已經變得堅毅,此時也變得淚眼朦膿。

        王豬站在張聞身后,雖不敢說話,心中卻是佩服不已,“這黃少俠好厲害啊,居然能讓這么個英姿美女為他哭泣。”他聽不懂兩人對話,只看到兩人吵了架,然后何小姐就哭了。

        “麻煩!”搖了搖頭,張聞還是沒有答應,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王豬,看什么呢?還不進來!”王豬連忙也跟著進了屋。

        進了屋,張聞從盒子里拿出顆丹藥遞給王豬,命令道:“吃了它。”

        “這是?”來歷不明的東西,王豬可不敢亂吃。

        張聞坐在床上,一邊想著如何處理何倩怡,一邊淡淡地說道:“毒藥,吃了它,七天之內必定毒發身亡,除非有我的解藥。每隔六天,我會給你一次小解藥,吃了,你又有七天時間,等事成之后,我就會用大解藥幫你祛毒。在此之前,你敢亂跑,就當心死于非命。”

        王豬看著手里的毒藥,又看了看張聞,一閉眼,將毒丸吞了下去。結果不小心噎著了,忙拿起桌上的茶壺喝幾大口水。

        “好了沒,緩過來了,就去門外看看何小姐還在不在。”

        王豬打開門縫看了一眼,“黃少俠,何小姐不在了。”

        聽到王豬的稱呼,張聞皺起眉頭,“我倒是忘了,以后在外面,你的身份就是我的跟班,稱呼我要叫我少爺。”

        “好的,少爺。”

        張聞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睡地上,我睡床。現在就睡,晚上咱們出發,悄悄地離開,我不想再被那個女糾纏上了。”

        “哦。”王豬雖然領了命,但生物鐘拗不過來,躺在冰涼的地上,始終睡不著,輾轉反側。直到張聞幫了他一把,一掌打在腦門上,把王豬打暈了。

        入夜。

        張聞搖醒王豬,“起來,該出發了。”

        張聞還找了套家丁的衣服,讓王豬換上。雖說一個人的氣質是改不了的,但是也不能讓自己的跟班一眼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兩人混著夜色,悄摸出門,甚至沒有走大門,而是從外墻翻了出去。

        “哎喲,少俠,不,少爺,你這是何苦呢?”王豬有些郁悶,好好的大門不走,像個小偷一樣翻墻,還得自己差點摔跟頭。

        張聞卻不想和他廢話,示意他跟上,然后頭也不回地離開黃府。

        兩人在夜里趕路,走得又是大道,走得很快。目標也越加清晰起來,乃是數公里外的黑獄城。

        張聞看出了目的地,問道:“黑獄城?原來那聯系人是被抓了?”

        王豬回道:“是的,少爺。那人名叫韓長和,不僅暗地里是聯系擺渡人的中間人,明面上做著各種黑道生意。前不久得罪了人,被抓了起來,判了重刑,關到黑獄城挖鐵去。”

        張聞點了頭,兩人繼續趕路,在他心里默默回憶著黑獄城的相關信息。

        黑獄城是一座很特殊的城市,他的主要居住者是罪犯,各種犯了重罪的罪犯。其性質有點像張聞之前提到的奴工,這些人被強制監管在黑獄城,每天都要負責挖礦。西連山脈多礦場,不僅黃家所在的豐澤城旁邊有礦場,黑獄城旁邊也開出了礦脈。

        至于城中的管理問題,大部分由軍隊負責,真遇到鬧事的,想要逃離越獄的,就會有斬刀門的弟子出馬。張聞能對黑獄城如此了解,也是因為一刀——斬刀門的緣故。其它勢力都有同類競爭,唯有斬刀門獨占鰲頭,可見其強大。

        刀劍向來不合,斬刀門不和日月劍派用同一個鐵料來源,便與黑獄城合作,他們幫忙管理,每年產出的鐵礦則被他們拿走許多。

        心中思考該如何在黑獄城內打聽消息,張聞突然皺起了眉頭,暗罵一聲,“沒完沒了。想跟就跟吧,不管了。”臉上變得無奈。

        在他們身后百米外,何倩怡正藏在大道旁的樹林里跟隨著。兩人走在寬廣的官道上,沒有遮掩物,她不怕跟丟,走得很慢。

        她其實也蠻為難的,入夜之后,收拾好了心情,打算再來找張聞,感謝他上一次的幫助。誰料就遠遠看到了兩人秘密離開。張聞本就渾身充滿了謎團,眼下又做出如此古怪的事,于是,十分好奇的何倩怡打算跟著他們,看一下張聞是打算去哪里。

        “黑獄城?這兩人這么晚了去黑獄城干什么?”雖說以兩城之間的距離,到了黑獄城,估計是第二天中午了,但深夜出城,實在很奇怪。

        張聞與王豬緊趕慢趕,中間因為王豬體力不支休息過幾次,最終于第二天下午趕到了黑獄城。

        由于黑獄城的特殊性,城外還修了一條護城河。一條橋通向城門,橋外除了有士兵駐防外,還有負責記錄的官員。

        張聞心想,這黑獄城的規定也是奇怪,允許外人進入看犯人,說是為了人犯家屬可以見到犯人,但同時不也加大了犯人里應外合越獄的危險性?就對斬刀門這么有信心嗎?

        張聞領著王豬來到記錄的桌子前,“你好,大人,我想要進城。”

        官員拿起毛筆,懶洋洋地問道:“進城干什么啊?”

        “找人。”

        “找誰?”

        “韓長和。”

        聽到這個名字,官員拿筆的手停住了,嗤笑一聲,搖了搖頭。

        “不批!”

        張聞皺起眉頭,怎么回事,旁邊的王豬湊了過來,“少爺,是不是要”他的意思是孝敬一下。

        但官員立馬就解釋了原因,怒笑道:“這個月里,我已經見過十多個假扮家屬,想要見韓長和的了。小子,我看你年紀輕輕,勸你一句。不要想著幫人越獄。斬刀門的地盤,耍小手段,當心腦袋不保!”

        原來是將他們二人當成越獄的合謀了。

        這時,旁邊過了一人,正是一直跟著的何倩怡。雖然不知道張聞是為什么要進入黑獄城,但顯然他們遇到了麻煩,打著報恩的念頭,何倩怡站了出來。

        何倩怡看門見山地說道:“我要他們兩人進去。”

        “小姑娘,你能不能進去還兩說呢?憑什么帶他們兩人,他們可是有幫助越獄的嫌疑。”

        何倩怡亮出一塊令牌,“我乃日月劍派弟子,此次前來斬刀門拜見,這是我師尊的身份憑證。你可以找斬刀門的人驗證。”

        官員猶豫起來,他只是個守城門的,可叫不動斬刀門那些劊子手。罷了,就算想要越獄也歸斬刀門處理,哪怕真是日月劍派的,也讓斬刀門頭疼去吧。

        他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進去吧,進去吧。”

        三人走到石橋上,張聞說道:“何姑娘,你這次幫我一次,也算報答了上次的幫助了。以后咱們兩清了,可否各自走各自的道”

        “不。”沒想到,何倩怡很干脆地拒絕了,自她站出來幫張聞進入城中時,她的心里已經想好了,不再糾結,“我的劍法已經打好了基礎,師父說剩下的就是勤加修煉。并且由于我之前從未修煉的緣故,所以沒有踏足過江湖,這一次除了和你接觸婚約外,還領了師父的令牌,需要在江湖游歷一番。所以,我現在需要一些同伴。”

        說著,走到前面轉過身來,面對張聞,“如何,黃兄?”

        張聞可以從她那握劍的手上看出她還是有一些緊張,不過整個人都與之前不一樣了,相信即使自己在這里拒絕了她,也不會再被跟隨了。

        “哼,心智和小姑娘沒什么兩樣,也想學人闖江湖,你師父也是心大。如果,你不怕路上艱苦的話,就跟著吧,我怕到時候看到你哭鼻子。”說罷,越過何倩怡走向城門。

        何倩怡不滿地跟著張聞,“我絕不會再像個小女人一樣哭哭戚戚了。”

        王豬則走在最后。

        然后,她好奇地問道:“黃兄,你們來這黑獄城”

        話還沒說完,就被張聞打斷了,“我今年還不滿二十,你比我還大,別叫我黃兄,把我叫老了,直接叫我張聞就行。”

        “那好吧,張聞,你們”

        結果,再次被打斷,“打聽那么多干什么?這是我黃家的事,和你無關,我自己一人就可以處理,也不需要你的幫忙。”

        何倩怡咬咬牙,“這個混蛋!”不過她也識趣,沒再繼續問了,反正一直跟著張聞,總會知道他的目的。

        三人說著話,就已經進入了黑獄城里。

        一路上,王豬驚訝不已,他做攔路搶劫的強盜那會,比較機靈,眼見朝廷大軍跑山上來除匪患,趁著兄弟反抗的時候,他就逃之夭夭了。后來躲到森羅暗域去,沒被抓到過,也沒見到過這黑獄城里的景象。

        “少爺,這,這城里怎么和我平常見過的城市一樣啊?”

        “你以為會是什么樣?”張聞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卻沒有解釋,懶得解釋。

        何倩怡有些好奇得看著王豬,心想這人是張聞從哪里找來的,明顯不是仆從。對張聞的少爺稱呼只是做做樣子,和一般的家丁稱呼貴公子不一樣,沒有尊敬,反倒是害怕張聞的情緒更多一些。

        不過,既然是同行之人,何倩怡還是解釋了一下,“當朝律法是有連坐的,被判大罪,不一定是本身做了錯事。興州之前某代州牧就是出于這個考慮才修建了黑獄城。”

        “三位,三位,請留步。”一個蹲在墻根的男子,“我叫齊強,乃是城內的包打聽,三位看著面生,恐怕是第一次來黑獄城吧?”

        張聞先看了一眼這人雙手,即使城里有斬刀門的人負責,自己也得謹慎一些,“情報販子?”

        齊強拱手,笑道:“是的,兄臺,我看你們都是第一次來城里,那些來過的幾次的都有自己的目標。你們卻在這城門口站了一會兒,想必是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吧?”

        他這一拱手,就露出了手腕的一個鐵環,單右手有一個,這種人都是危害較小,越獄的可能也不大,僅用一個鐵環與外來的清白人士分開。

        齊強見王豬對自己手上的鐵環好奇,便解釋道:“這是用來區分我們這些罪人的,危害最小的,只需要手腕上帶一個鐵環就行了。危害再大一點,雙手都是鐵環,且十分沉重。再往上,就是得用鐵鏈將雙手鏈住,防止動武最嚴重的的,雙手雙腳都是粗大的鐵鏈,拖著鐵球,還有枷鎖。”

        不僅王豬若有所思,何倩怡與張聞也是聽得津津有味,他們頭一次了解到黑獄城里罪犯情況。

        齊強說完罪犯的刑具,繼續笑著說道:“這條情報,算是我給諸位的見面禮,不知諸位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嗎?”

        張聞點了點頭,“還真有,我們在找一個叫韓長和的人,希望你能探明他的位置所在,事成之后,我一定會重賞。”張聞在從洞府回來的時候,帶了幾十兩黃金換作銀票,所以付錢很有底氣。

        “韓長和”齊強念了念這個名字,確定不是什么城里不能招惹的頂級罪犯后,再次拱手,笑著說道:“包在我身上了,三天之內,一定會有消息,到時候,我們會根據情報的獲取難度收錢的。”

        這事當然不是他去做,他背后有一整個組織靠這個吃飯,他只是里面的小嘍啰,每天負責蹲在這里找那些有需要的人。能攬著客的話,可以額外得一百多文,好幾頓肉錢就有了。

        齊強過去和接頭的人商量好了,然后又蹲回了墻邊。

        張聞轉頭問向何倩怡,“你帶錢了嗎?”他身上都是大錢,最小的也是幾兩的銀子,

        “你要多少?”何倩怡邊說,邊取出錢袋。

        “不多,十幾文就夠了。”

        接過錢,張聞走到齊強面前,遞給他,“我們趕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餓,這城里有什么吃飯和歇腳的好地方?”

        齊強欣喜地接過錢,指明了酒樓和客棧。

        張聞就帶著另外兩人前去酒樓,先填飽肚子。

        沒有喝酒,張聞辦正事的時候,從不喝酒。三人點了一些飯菜,令人意外的是,這里的飯菜和外邊城鎮的一般飯菜口味一樣,并沒有因為地方的特殊而難吃。之后三人吃飽喝足,付賬的時候出了問題。

        何倩怡本來以為張聞又會讓她付錢,拿出錢袋,卻聽到小二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數目,“各位客官,多謝惠顧,飯菜十兩銀子。”

        何倩怡驚疑地問道:“多少?!”

        “十兩,本地食材難以獲取,成本高昂,故飯錢比您再外面吃的高了一點。”小二也遇到過這種客人,耐心解釋道。當然,解釋歸解釋,其實他已經暗中指揮了,若是這三人敢賴賬,數個大漢頃刻間就能撲過來。

        張聞從懷里掏出一塊銀子扔了過去,然后問道:“小二,我看你這酒樓不錯,怎么這飯點了,沒幾個人吃飯呢?”

        吃飯的人,除了張聞他們,只是寥寥做了一兩桌,而且他們一路走過來,見到的人也不多。

        小二收到了錢,自然是高興的,聽到張聞的話,答道:“哦,這個啊。今天是每個月砍腦袋的時候,就在馬上的午時三刻,城里各個地方都有行刑處,他們是去看熱鬧去了。您要是不忙,也可以去看看,全當飯后消遣。”

        張聞點了點頭,起身離開,“走吧,咱們去看看。”

        王豬無所謂,殺人他早都看膩了,沒什么好看的。

        何倩怡皺起眉頭,“你不是來找那個什么韓長和的嗎?看行刑干什么?”

        張聞撇過頭,淡淡地看著她,“殺過人嗎?”

        何倩怡不解,“嗯?”

        “我問你,殺過人嗎?”

        “沒有。”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微微低頭,眉毛輕顫,大概猜到張聞的目的了。

        “行走江湖可不是過家家。你遇到的戰斗也不是宗門比武,不會和你點到為止。置人于死地往往才是常態,你若對此有所忌憚,出手慢了就會危及生命。”

        “我知道,所以斬刀門培養弟子時,都會讓其當上一兩年劊子手,斬下十多顆人頭。我有心理準備的,不就是見血嘛!我不會害怕的,咱們走吧!”說罷,何倩怡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向著眾人聚集的行刑處走去。

        張聞跟在后面,心里默默說了一句,“希望不是逞強。”

        “少爺,你是真想帶她行走江湖啊?”王豬有些好奇,他見識過張聞的手段,知道這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這小姑娘整個就是一單純的菜鳥,這種人,若是單獨走上江湖,一把石灰迷眼就能要了命。”

        看著走在前面的何倩怡,張聞用只有兩人能聽清的話說道“我自有打算,反正這次的事過后,咱們倆就分道揚鑣了。”

        跟著人群找到一處行刑臺,布置得很簡陋,沒有監斬官,沒有復雜的場景,只有一塊木板臨時搭建的臺子,上面幾塊木樁。

        三人站在人堆的外面,初來乍到,沒有往里面擠,再說了,靠得太近,到時候被血濺到身上也不好。

        仰頭看看太陽,估摸著剛過午時,離斬首還有三刻鐘的時間。

        臺上,行刑的劊子手逐漸站好位置,他們和一般的劊子手不同。一般的劊子手赤膊上身,頭戴紅巾。這些斬刀門的弟子則簡單地穿著弟子服。有的神情緊張,看上去是頭一次,有的神情不耐,看上去已經做過幾次行刑人了。

        沒有監斬官和其他維持秩序的士兵,只有一名斬刀門的長輩站在臺上負責這次行刑。他的臉上古井無波,閉著眼睛站在原地,這種事早已輕車熟路,就算不抬頭看,他也能知道什么時候是午時三刻,什么時候該下令斬首。

        “時候差不多了,還有兩刻,把人帶上來吧。”這人站了一會,感覺到時間已經走到午時一刻,讓士兵把犯人帶上來。

        這是張聞他們第一次在黑獄城里見到軍隊的士兵,士兵們舉著長槍,押著,或者說拖著幾個人犯上了臺。

        任何人到了將死之時,都會掙扎,為了防止這些人犯劇烈反抗,除了要廢了他們的武功外,還用粗大的鐵鏈將他們捆綁取來,動彈不得,大多只能靠士兵硬拖硬抬到行刑臺上。

        聽到還有兩刻,張聞三人只好站在原地等待。

        就在這時,齊強居然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我知道你們說的那個韓長和在哪里了。他被突然定了死罪,昨天才打入死牢,今天就直接要問斬了!”

        “什么!?”

        張聞急忙問道:“他在哪個行刑臺?帶我們過去!”

        齊強喘了口氣,看著張聞,心里叫苦,如果只是普通的看望,知道要被砍了,多半就等著收尸了。眼前這位擺明了是要幫助韓長和越獄!這他們的組織可不敢和斬刀門作對,幫人越獄,日后清算起來,怕是整個組織都要被連根拔起,人頭紛紛落地。

        自己不該貪那點錢跑過來告訴他的!齊強看著張聞眼中凌厲的目光,知道這人是要劫法場了,他本來看一個年輕公子哥和一個小姑娘,兩人都二十歲上下,帶著個武功平平的仆從,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才跑過來報信的,就等著兩人收尸后賺點錢。這下成了自尋死路了!

        張聞揪起齊強的衣服,厲聲質問道:“在哪?”

        齊強卻感覺到一塊沉甸甸的銀子落入了懷中,心想:敢劫法場的,果然不吝嗇錢財。把心一橫,“跟我來。”

        帶著三人到了一處行刑臺百米外,齊強指著行刑臺,說道:“就是那了,別說是我告訴你們的。”然后轉頭跑了。

        張聞急忙帶人沖了過去。

        行刑臺上,這一處負責監管的斬刀門前輩則是個愛說話的人,“我知道,你們中有些人是初次行刑,不要怕,一刀斬下就是了。只有不怕殺人,才能練出具有殺伐之氣的凌厲刀法。你們周圍還有些經歷過幾次的老手,你看他們都不緊張”

        其中一個老手忍不住他的喋喋不休了,而且時間已經到了午時三刻了,師叔卻還沒有下令,于是提醒道:“師叔,好像已經午時三刻了。”

        “嗯?你說什么?”

        “我說時辰到了,該下令行刑了,師叔。”

        “是嗎?我怎么感覺太陽還不到午時三刻那么熱,你小子莫不是在騙我?”

        “師叔,你近幾年修煉刀法,練得陰氣加重,所以感覺太陽弱了點,太陽溫度已經到了午時三刻了。”

        其他一兩個老手也附和道,確實是午時三刻了。

        “那好吧,聚刀行刑,斬!”斬刀門長輩終于下令。

        張聞此刻恰好推開人群,擠到最前面,直接利用輕功,跳向韓長和所在。

        他沖過來的時候,讓王豬指出了韓長和是哪一個。

        “刀下留人!”張聞直接抬掌打飛了韓長和背后劊子手的刀。

        那位斬刀門的前輩之前還一臉輕松,看到劫法場的張聞,臉色突然變得十分陰沉詭異,“膽敢劫法場!我喜歡!哈哈!”拔出自己的刀,斬向張聞,“受死吧!”長刀所過,竟然帶起陣陣鬼哭狼嚎,令人不寒而栗。

        何倩怡此時也跳上來,看到斬刀門的人攻來,使出自己的耀陽劍法,配合午時,太陽最為熾烈,剛好克制,斬掉了陰氣,抵擋住了監斬官的進攻。

        除了那位被張聞中斷的新手,嚇得后退幾步外。其他的斬刀門弟子剛剛殺完人,帶著一股殺氣,聚刀指向張聞,“大膽!斬刀門地盤,也敢鬧事!”

        那位監斬官卻擺擺手,“你們退下,師叔我好久沒有活動了,今天就陪這對兒亡命鴛鴦玩一玩。”

        “哇,有人劫法場啊!”這可是十分驚人的消息,在黑獄城里劫法場,已經很久沒人敢這么做了。

        臺下圍觀的興奮了,連忙呼朋喚友,趕緊來看熱鬧。

        王豬擠在人群的外圍,他不敢和斬刀門作對,張聞也沒有強逼他出頭,此時只能擠在人群里,默默地心想道:“黃少俠,你可千萬別死了啊。我的解藥還沒有給我!”

        “嘿嘿,一對傻子,還是運氣不好的傻子,居然遇上了陰鬼刀陳外凡的監斬,他這幾年專心磨煉刀法,已經很久沒做過這個了。”

        大堆大堆的人被從其他地方吸引過來,想要看看陳外凡是如何以陰氣刀法斬殺這兩人的。

        行刑臺上

        張聞檢查了一下,韓長和剛才真以為自己必死了,嚇暈了過去,但性命無憂,只有能帶他離開,就能從他嘴里問出擺渡人的聯系方法。

        何倩怡還想靠著師父的名號帶走韓長和,豈料陳外凡只是瞥了一眼令牌,冷笑著說道:“敢來黑獄城砸場子,就算你是日月劍派宗主的女兒,我也敢殺了你們,到時候只有老祖為我撐腰。”

        說罷,見那小子已經看向自己,自己停下,只是不想偷襲,此時,見張聞已經準備好了,直接再斬。

        “傳聞日月劍派男女劍法相輔相成,雙劍合璧威力遠超同境界,就讓我見識見識吧!”

        何倩怡當仁不讓,擋在前面,提劍與陳外凡打了起來。

        張聞粗略看了一眼兩人情況,此時,紅日當空,對何倩怡是幫助,對陳外凡是削弱。一漲一消下,勉強斗個不分上下,于是問道:“能堅持嗎?”

        何倩怡一劍格擋開陳外凡的攻擊,喊道:“還行!不過,你還不過來嗎?我們合力應該能打過他。”

        “加油!”

        喊完之后,張聞蹲下來對著韓長和連扇幾個大巴掌。硬把韓長和打醒,然后問道:“我問你,怎么和擺渡人聯系?”

        韓長和則暈乎乎的,完全沒法回答問題,只是哼哼了幾聲。

        此時,在那邊,陳外凡見到張聞如此看不起自己,隱隱有些怒火,將三成功力提到了五成。霎時間,攻勢更為猛力,讓何倩怡難以招架。

        張聞對韓長和說道:“我帶你出去,你到時候得領我去找擺渡人,明白了嗎!”說完,也不管韓長和是不是真的明白,扔下他,跳到何倩怡身邊。

        出手不再是清河散人的掌法,那掌法太過柔棉,用來對付陳外凡的寒陰刀法不合適,轉而選擇了后世學會的一招赤炎掌。

        張聞兩手變得紅彤彤的,就好像有團火焰附著在手上。

        有了張聞的加入,何倩怡的壓力小了不少。隨后,更是在張聞引領下,兩人配合逐漸默契,臺上充滿了炙熱的火溫,陳外凡的陰氣被壓得抬不起頭。

        又試探了幾招,即使七成功力也不能打敗兩人,陳外凡大笑一聲,“好好好,我練了這么久的刀法,沒想到一出山就能使出全力,痛快一戰,太好了啊。”

        十成功力頓起,陳外凡手中長刀顫抖不已,更有實質性的寒冷霧氣從刀上出現,然后一些血紅色的詭異花紋從他握刀的手蔓延而上,知道半邊臉頰。

        半邊臉的花紋讓陳外凡的樣子變得邪異十分,他舔了舔嘴唇,大笑著喊道:“吃我一刀‘霜寒凍血’!”

        張聞臉色一變,推開何倩怡,“讓開!這招你擋不住!”

        腳下站穩架勢,雙手并掌高高舉起,體內玄丹靈氣不要錢地催動。

        這一刻,臺下眾人恍惚間看到了兩個太陽。一個高高掛在天上,另一個小太陽就在臺上,在張聞手里舉著。甚至于,由于臺上那個比較近,比天上的真太陽還要奪人眼目。

        “赤輪當空!”只聽見張聞大喊一聲,使出這招赤炎掌中的絕招與陳外凡硬拼。

        嘭!

        一聲巨響,巨大的爆炸在臺上產生,威力使臺下看熱鬧的眾人被擊倒一片。臺上斬刀門的弟子們全被氣浪震下了臺,何倩怡因為有張聞護著沒事,韓長和也倒飛好遠,身上層層包裹的鐵索此刻反而救了他的命,鐵鏈化作了碎鐵,韓長和只是口鼻流血。

        “怎么樣?怎么樣?誰贏了?誰贏了?”看熱鬧算是爽了,黑獄城里很久沒有見到過如此激烈的戰斗了。其中一方還是許多罪犯熟知的陰鬼刀陳外凡。

        “不知道,看不清”說話的人努力地往前擠,想要看清戰果。

        “別tm擠了,我們也看不清。”前面的人朝后方怒吼,臺上的煙塵實在過厚,還有陳外凡刀招形成的霧氣。

        等到霧氣、煙塵散去,臺下一片嘩然,那小子依然站著,陳外凡卻倒下了,誰勝誰負一目了然。

        “哇,陳外凡居然輸了!輸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這下有好戲看了,這小子打敗了陳外凡又能怎樣?斬刀門又不是只有一個陳外凡。不過,如今陳外凡都打不過他,恐怕得出動堂主級的人物了。”

        另外有人嗤笑道:“你以為陳外凡是個軟柿子?我估計這小子能打敗陳外凡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等到斬刀門其他行刑處的監斬官到來,他必死無疑。”

        但不管怎么樣,張聞的下場與他們無關,他們真正高興的是,今天飽了眼福了,后面還能向同伴吹噓今天的見聞。

        臺上,陳外凡重傷躺在地上,并沒有昏迷,咳血不止,血滴浸染了衣襟。他的胸口一道焦黑的掌印,燒穿了衣服,胸口的皮膚也被燒傷,就好像被烙鐵燙過。

        “小子,你不是日月劍派的人”陳外凡回過味來了,日月劍派無論男女應該都是劍不離手的,這小子剛才和何倩怡聯手也沒有雙劍合璧樣子,更何況,他的掌法如此強勁,日月劍派的人沒必要修煉掌法到這種地步。

        張聞沒有回答,靜靜站在原地,查看自己的傷勢,左手上的刀傷蓋過了之前與疤臉對戰時的爪痕,深可見骨。體內玄丹更是為了加強絕招威力,小了一圈,讓他心疼不已。

        “謝謝你。”何倩怡勉強以劍為支撐站了起來,驚魂未定地感謝張聞。陳外凡那一刀的威勢,她確實擋不住,若不是張聞及時把她推開,恐怕已經重傷危及性命了。

        何倩怡本以為不會得到回應,卻聽到張聞淡淡說道:“不客氣,畢竟我們并肩作戰,救你是應該的。”

        說完這話,張聞走到韓長和身邊,“你怎么樣?”

        韓長和吐出一口污血,擺了擺手,“還死不了,吐了這口淤血,好多了。”他身上的鐵鏈碎落一地,已經能夠隨便活動了。

        張聞又轉到陳外凡前面站定,“我問你,我要如何才能帶走他?”

        “咳咳”陳外凡先是咳了幾下,然后恥笑道:“小子,就算你打贏了我也帶不走他。之前,他們以為我能輕松斬殺你,才沒有去報信。如今,我技不如人,輸給了你,應該很快就會有人告訴其他的監斬官們。有種你就殺了我,師兄弟們會為我報仇的!”說罷,閉眼引頸就戮。

        張聞可不敢殺了他,體內的靈血玄丹不是無窮無盡的,重傷一個陳外凡就已經如此辛苦,想從這黑獄城內硬闖突破已無可能。自己得尋找其他的辦法。

        臺下眾犯,有的起哄道:“小子,快跑吧,其他地方的監斬官馬上要到了。”

        張聞此時卻想到一個辦法,“我聽過一個傳聞,黑獄城內,斬刀老祖立下了一塊石碑。無論何人,只要能破解石碑,便能被斬刀門奉為上賓。如果是城內的罪犯破解了,有斬刀門的庇護,過往罪責一筆勾銷,可有此事?”

        陳外凡答道:“是有著塊石碑,那有怎樣,都什么時候了,你不跑,還惦記著傳聞?”然后很快反應過來,瞇起眼睛,“等等,莫非你是要”

        張聞立刻印證了他的想法,朗聲問道:“那我若是破解了石碑,可否帶走韓長和?”

        陳外凡搖了搖頭,“小子,你是在癡心妄想。這石碑,門內前輩也多有琢磨,就連堂主都破解不了,你以為你能行?”

        張聞譏諷道:“手下敗將,也配質疑我?你直接說能不能就是了。”

        陳外凡沉默了一下,想到這小子這么年輕就能打敗我,莫非他真能破解石碑?搖了搖頭,將不切實際的幻想散去,又點點頭說道:“能。如果你真能將石碑破解,有斬刀門撐腰,你就能帶走他。”

        張聞笑道:“那就好。”然后轉身問向臺下,“我現在需要去破解黑獄城內的石碑,有哪位愿意引路?”

        就往像沸油里扔了一滴水,臺下頓時炸開了鍋。各種各樣的聲音的都有,有一大幫子人愿意給張聞帶路。

        有人帶路,張聞領著何倩怡以及韓長和前往石碑所在。

        路上,韓長和拱了拱手,有些疑惑地問道:“感謝少俠相救,可是我看少俠面生得很,不知少俠為什么要冒險救我?”

        看來這人不記得之前張聞的問話了,可能是爆炸的余波讓韓長和腦子混亂,沒能記住。張聞也不好在這么多人面前直說,只說到:“現在人多眼雜,等出去了,我再和你商量。”

        不多時,眾人來到石碑所在街道。

        早已有人在這里守株待兔了。

        十多個和陳外凡氣勢相近的人守在石碑前,其中一人還攙扶著陳外凡。看來這些人全部是聽到消息后趕來的監斬官。

        張聞拱手道:“各位,為何要攔住宗門貴客?”

        其中一人站出來,笑罵道:“貴客?小子,你在胡說些什么?嚇得失心瘋了嗎?你膽大包天,強闖行刑臺,重傷監斬官,劫走人犯,已是死罪。如今我們十多位高手在這里,你插翅難逃,還不束手就擒!”

        張聞一點驚慌的神情都沒有,“我可是從陳外凡嘴里求證過了,如果我破解了石碑,不僅是斬刀門的貴客,還能帶走韓長和,到時候我做的那些事,斬刀門都會諒解。對吧,陳外凡?”他在來到路上,從那些罪犯的口中得知了陳外凡的名字。

        那扶著陳外凡的人冷笑道:“先不說你能不能破解石碑,你以為我們會給你那個機會嗎?看在你沒有殺害陳師弟的份上,可以留你一條命,在這黑獄城待上一輩子。”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些人明顯不打算讓開了,張聞讓何倩怡、韓長和留在原地,自己獨自沖了過去。

        在陳外凡口中問出了對戰經過,斬刀門的人大概知道張聞的實力,以及現在的狀態。見到張聞沖向石碑,三位監斬官拔刀邁出人群,打算以三對一,不僅要萬無一失,而且要速戰速決。

        張聞不敢怠慢,將后世自己的戰斗經驗發揮到極致,在刀尖上跳舞,每每看上去快要中刀了,但總是要差一點。

        就這樣,他居然從三人圍攻里穿了過去,沖到剩下的人組成的防線前。

        剩下的監斬官們后知后覺,準備圍困張聞,卻有一人不為所動,包圍圈有了一個出口,張聞就從那里穿過,奔向石碑。

        即使路過那人身邊,他也按住刀柄沒有行動,不過,張聞聽到一句殺氣十足的話,“小子,你很不錯,希望以后有機會見到全盛時期的你。那時,我再殺了你!”

        張聞沒有理會這個自負的家伙,他終于摸到了石碑。這時,其他監斬官還不肯放棄沖向摸著石碑的張聞,突然,石碑上放出氣波,將一眾監斬官震飛。

        “參悟石碑的時候,不能打擾,老祖立下石碑時有所設置的。”之前放張聞過去的人淡淡說道。

        有人質問他道:“于景承,你為什么要放他過去。”

        于景承舉起帶鞘刀,沒有拔出,淡淡說道:“我這人不善言辭。”意思很簡單,你要再質問,就先問過我的刀。

        于景承在他們這一代算是最強,那人自然不敢和他打,抱怨道:“這事,我一定會和堂主說清楚,讓他給你一個處罰。”

        于景承憑著自己的實力在宗門橫行慣了,還從未受過大的處罰,毫不在意地說道:“請便。”

        那邊,張聞摸到石碑后,細細看起了石碑的情況。

        看上去就是一塊很普通的石碑,沒有華麗的雕飾,上面只有一道刀痕,在中間位置,約三尺長。

        “看來破解的關鍵就是這道刀痕了,斬刀門老祖留下的刀痕嗎?”

        張聞閉著眼睛摸上刀痕,卻感覺天旋地轉,再睜眼,已不再石碑面前。

        面前是一個骸骨堆成的骨山,骨山之上,坐著一位身形消瘦的老人。看不清樣子,只能通過身形和花白的長發推斷是一位老人,根據石碑是斬刀門老祖留下,莫非骨山上就是斬刀門太上長老斬刀老祖?

        “斬刀老祖?”張聞嘀咕了一下這個名字,“這里是幻境?我被那刀痕帶到了幻境里?”

        蹲下來,居然能真的撿起一塊骷髏。看來不是簡單的幻境,這里張聞不僅視覺被騙了,還能摸到骨頭,聞到空氣中的血腥氣。

        張聞開始盤坐在原地,和骨山上的斬刀老祖默默對望。望了一段時間后,閉上雙眼,進行更深的感悟。他隱約悟到了石碑的作用。

        在外面的監斬官看來,張聞閉眼摸上石碑后,又極快睜開了雙眼,但雙眼無神,不是看著石碑,反而看著石碑上方的空處。過了一會兒,又盤坐在原地,繼續看著石碑上方,之后閉上了雙眼,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整個過程經過了有一炷香時間,外面的監斬官靜靜地看著張聞做這些古怪的行為。其中一人好奇地向于景承提問:“于師兄,你也曾經參悟過這塊石碑,不知道悟出了什么?”

        于景承回答道:“石碑感悟因人而異,每個人遇到的情況不一樣,理解不一樣,就連破解的方式可能都不一樣,我當時參悟,沒有能夠破解。所以,我也不知道這小子進行到何種階段了,是成功還是失敗。”

        不過,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隱約猜到這石碑應該是老祖想要傳授刀招。當年,他雖破解失敗,卻從刀痕里悟到了半招,僅這半招,他就躋身為這一代斬刀門弟子的最強者。而每一個人看到的都不一樣,說明老祖留下了不同刀招,一下刀痕,竟然能留下無限刀招,老祖的形象在他心中已是天人。

        ’可惜,這半招始終不能補齊,不然我的實力還能更進一步。’心中這么想著,于景承這些年也試過再次參悟石碑。

        張聞這一坐就是一個時辰,有些人都不耐煩了。回頭看看那邊的韓長和,“這小子多半是失敗了,要不咱們先把韓長和抓起來?”

        有人附和道:“也好,免得他跑了等等!動了!他動了!”

        張聞睜開了眼,張嘴一笑,“又回到了現實,看來我的感悟沒錯了。”

        然后,以手為刀,樸實無華的一刀橫著砍在石碑上刀痕的位置。

        一刀過去,風平浪靜,石碑上一點痕跡也沒有,看上去張聞真的就只是普通地比劃了一下。

        就在眾人疑惑不已的時候,石碑開始劇烈顫抖起來。緊接著,這股震動從石碑傳到地面,大地開始震動,就好像地震一樣,越傳越遠,整個黑獄城開始輕微搖晃。

        石碑之上逐漸浮現一個虛幻人影,人影由血色組成,身穿褐色袍,白發披散,是張聞在之前幻境里見過的斬刀老祖。

        斬刀老祖的人影緊閉雙眼,當身影完全出現后,眼皮微微顫抖,但并沒有睜開。

        張聞卻感到一股意思鎖定了自己,在自己身上探查了一番。之后斬刀老祖的人影就消失了。

        “怎么可能?他居然真的破解了石碑!”監斬官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這時,從空中降下一個人影,他落地之后,整個黑獄城的抖動停止了。

        這人肥頭大耳,大腹便便。身穿黃色僧衣,衣服上到處都是油污,很久沒有洗過的樣子。他的手里還抓著一只雞腿,此刻恰好吃完,把骨頭一扔,絲毫不在意手上的油,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好大的動靜,有人破解老頭留下的石碑?”

        監斬官們全部一禮,就連于景承也是恭敬的樣子,“參見惡頭陀長老。”

        惡頭陀點了點頭以示回應,然后推開人群,見到了里面的張聞,此時的張聞還在感悟從斬刀老祖那里得到的一式刀招。

        “小伙子,就是你破解了石碑?”

        張聞見監斬官如此恭敬,猜到這人應該是斬刀門里地位比較高的人。有些好奇這人怎么像個佛門出來的葷和尚。聽到惡頭陀的問題,點頭答道:“回前輩,是我破解了石碑。”

        惡頭陀看了看張聞,說道:“老頭閉關呢,沒法親自前來,就讓我驗證一下吧。來,你打我。”挺了挺肚子,讓張聞用剛才領悟的那一招砍他。

        張聞也不推脫,以為這是必要的步驟,再次使出刀招。

        一記手刀打到惡頭陀的肚子上,讓肚子上的肥肉抖了一抖,好像波浪一樣。

        惡頭陀則癢得笑了起來,“哈哈,好癢好癢。”然后,開心地拍了拍張聞肩膀,“不錯,不錯,確實是學到了老頭的刀戰,今后你就是我師弟了。可惜,老頭閉關了,沒法進行拜師大典。”

        張聞感覺到一股靈力在惡頭陀拍自己的時候,順著肩膀進入全身,又在他第二次拍的時候收了回去。

        “這靈力?金丹期!”沒想到斬刀門的長老居然有金丹期的實力,怪不得斬刀門如此強盛。他及時收縮了靈力,免得被惡頭陀發現。

        惡頭陀感覺了一下張聞內功,點了點頭,小子雖然功力不高,但悟性不錯。在他看來,不到化靈境的都差不多,他殺起來和殺雞沒什么區別,但要是他把張聞的內功公布出來,恐怕又會引起震驚,因為張聞的內功層次比那些監斬官們低了兩個階段。

        那些圍觀的監斬官們長大了嘴巴,他們聽到了長老對張聞的稱呼,“師弟?惡頭陀長老,您的意思是?”

        惡頭陀解釋道:“這是老頭留下的規矩,像這個小子這種領悟,就會收為徒弟。雖然老頭如今閉關,沒法拜師,但我作為師兄,代為收徒也沒關系。來,叫師叔。”

        監斬官就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各個面色難看。自己等人之前還在圍攻這小子,現在卻要管一個小他們十多歲的小子叫‘師叔’,礙于惡頭陀長老的威名,又不得不叫,不情不愿地拱手叫道:“見過師叔。”

        于景承的心里,此時想著:‘師叔被老祖收為弟子了嗎?這樣就沒法殺掉了。那就破一次例好了,下次再見面點到為止,不殺人。’

        就在這時,監斬官們以為事情塵埃落定,不想繼續留下丟人,陸續打算離開,突然,張聞語出驚人:“前輩,請容我拒絕。”

        惡頭陀笑吟吟的臉頭一次僵住了,“嗯?你說什么?”

        “多謝前輩抬愛,但我這次前來黑獄城,所為他事,并沒有拜入斬刀門的想法。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想用這個弟子名額做一個交換,換帶著韓長和離開黑獄城。”

        惡頭陀很快又恢復了笑容,沒有急著回答,問起身邊的監斬官:“韓長和是誰?”監斬官把之前發生的事情告訴惡頭陀。

        聽完之后,惡頭陀大手一擺:“換不了。你強闖法場,本就是死罪,韓長和也是被定了死罪的人,再加上那個小姑娘,就算她是日月劍派的人,在我斬刀門鬧事,也是死罪。你一個請求,救不了三個人!”先嚇一嚇張聞,然后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嘛,如果你是我斬刀門長老就不一樣了,不僅過往鬧事一筆勾銷,那個叫韓長和的你也可以帶走。”

        張聞嘴角抽搐,怎么還有強行收徒的?

        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說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只不過我不能留下來,我還有其它的事要辦。”

        見惡頭陀不為所動,咬咬牙再次說道:“師弟想要外出辦事,還請師兄應允。”

        “哎,這就對了嘛。”惡頭陀開懷大笑,“師弟,你放心。你作為老頭的徒弟,我的師弟,進入門內,就直接是長老的身份。鎮宗長老和普通弟子不一樣,平時不受拘束,想去哪去哪,想做什么做什么,也沒人管。只需要在宗門號召時能夠及時回到門內就行了。”

        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這是老頭煉制的靈器,你帶在身上,不僅是斬刀門長老的身份證明,等到宗門需要你的時候,就會通過令牌告知你。”

        等張聞收下令牌,惡頭陀攬住張聞肩頭,“師弟,師兄送你出城,以后記得多回來看看師兄。”

        那邊何倩怡和韓長和見到事情解決了,也走了過來。

        監斬官們各奔東西,做自己的事去了。惡頭陀領著三人前往城門。

        路上王豬攔了一下路,張聞把解藥給了他,為了不引人注目,之后王豬是從另一個城門離開。

        張聞他們則是從之前進來的城門離開。

        出了城門,卻見外面大軍嚴陣以待,足有上千人,領頭一個華服少年坐在高頭大馬上。

        華服少年見到韓長和出來,下令道:“來人,給我將逃犯抓起來!”

        十多個持矛步兵坐過去,打算將橋堵住。

        “哼!”惡頭陀不做其他動作,只是冷哼一聲,士兵就全被擊飛。

        華服少年驚怒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幫助死刑犯越獄!”

        “少爺,不要失禮,這位是斬刀門的長輩。”

        他旁邊一個瘦瘦高高的人,騎馬出來。語氣中并沒有對少爺的尊敬,不管愣住的華服少年,對著惡頭陀尊敬地說道:“惡頭陀前輩,斬刀門為何要知法犯法,放犯人離開?這犯人還是已經下了死刑重罪的人。”

        惡頭陀習慣性地摸了摸腦袋,“爺爺喜歡,你管得著嗎?”然后,嘿嘿一笑,“好大的陣仗啊,能動用軍隊,你是唐家的人?”

        唐家就是興州牧的家族,興州境內的軍隊也被唐家一手掌控。

        不等華服少年回話,惡頭陀不屑地說道:“區區千人軍隊,土雞瓦狗罷了,再翻個一倍,或許還能累著爺爺我。現在,給我滾——!”

        這個’滾‘字,仿佛有實質一般,陣陣音浪吹得士兵東倒西歪,站不住腳。

        看到斬刀門的長老出頭,瘦高中年男子不再廢話,在華服少年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后他們就帶著軍隊離開了。

        惡頭陀揉了揉大肚子,剛才那一吼讓他有些餓了。看著離去的軍隊,惡頭陀有些擔憂地問道:“師弟,我看那小子不太甘心的樣子,恐怕不會輕易放棄,要不要師兄路上送你們?”

        張聞謝道:“師兄好意心領了,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我自有辦法。更何況我這一趟是前往森羅暗域辦私事,不好勞煩師兄。”看到惡頭陀幫他們出頭,這聲師兄算是叫得心甘情愿。

        聽到森羅暗域,惡頭陀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苦笑道:“森羅暗域,沒想到你們要去那個地方。老頭不讓我和森羅暗域打交道,那你們就離開吧,路上小心。”

        離開黑獄城,走在路上,何倩怡又忍不住問道:“你居然要去森羅暗域那個鬼地方?”

        此時,韓長和也知道了張聞為什么要救他,“原來,少俠是想去森羅暗域。那您算是找對人了,我是這一片的擺渡人的聯系人。若是沒有我,少俠可能要趕上幾十公里的路,去上別的區域找另一個聯系人了。”

        張聞卻在琢磨惡頭陀剛才說的話,以惡頭陀金丹期的實力,在這興州橫著走應該沒什么問題,只有不是遇上其他幾個名門的長老級人物,基本不可能有所受傷。這樣的人物,卻被斬刀老祖警告不要進入森羅暗域,看來這森羅暗域遠比他想象的要神秘。不過,自己只是去里面揪出針對自家的幕后黑手,應該不會和森羅暗域的主人有交集。

        聽到韓長和的話,張聞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當時被抓,如今又差點被砍頭,為什么不報出自己與森羅暗域的關系?”

        韓長和訕笑著答道:“少俠說笑了,哪有什么關系,只是個撈錢的門道,若我真被斬殺,過幾月擺渡人再換個聯系人就好了。”

        見張聞無視了自己的問題,何倩怡咬了咬牙根,沒有繼續追問,反而問起韓長和,“那你是怎么和唐家的人扯上關系的?”

        韓長和還以為何倩怡是怕了唐家的威名,于是急忙說道:“誤會,都是誤會。我不是故意和唐公子作對的。其實是這樣的,我的賭場里有個家伙,輸急眼了,來場子里押上了自己女兒的賣身契。等我們去收人的時候,遇上了唐少爺的人,我手下不知道啊,就打傷了唐公子的手下。后來,唐公子就帶人來賭場抓了我。”

        “你們居然逼良為娼!”

        “哎,女俠,你想錯了,這年頭吃不飽飯的人多了去了。女子的賣身契是她自愿填的。唐公子才不是好東西,那小女孩才十三、四歲,要是在唐公子搶去,可真就廢了。而且,坊間早有傳聞,有人好幾次見著差不多年紀的少女被送進唐公子的私人宅子。”沒辦法,韓長和將仇恨轉移到唐公子身上。

        “十三、四歲”何倩怡的世界觀有些崩塌,“怎么會有這樣的禽獸?”

        “對啊,對啊,唐公子就是個禽獸。我的青樓從不逼良為娼,那少女就算入了我的如意坊,也是先學藝,等到二八年華,才出來見客,這時候還是賣藝不賣身,熬上客人兩年,等到差不多二十幾歲的幾個少女一起,半個花魁大賞,才會賣出初夜。”

        看到何倩怡在心里糾結的樣子,張聞嘆了一口氣,提點了一句:“心思單純的何姑娘,你不會真的信了吧?”見何倩怡疑惑地轉過身來,繼續說道:“他這樣做,無非是賣出更好的價錢,但再高的價錢,總會能出到更高。這些要花費多少錢,他大概是知道的,只要唐公子能付得起更多的錢,一樣能把人帶走,所以,他說是誤會,也沒說錯。”

        說罷,不管再次震驚到的何倩怡,并指在韓長和小腹右邊一處穴位上猛擊,出手極快,韓長和根本沒有反應的機會。

        “啊,好痛,臭小子,你干了什么!”

        這時,氣急的何倩怡上來用劍柄一下打在韓長和的臉上,狠狠出了口氣,“畜生!”

        張聞抬手按住了何倩怡拔劍的沖動,對著地上的韓長和說道:“我看得出來你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也別在我面前裝什么好人。收起你那點小心思,我還能保證找到聯系人后不殺了你。又麻又癢又痛的感覺不好受吧?這路上,我就算不殺你也有很多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對了,那個少女也交出來吧。我想,你回去之后,就會立馬獻上那位少女,然后躲上幾個月,期待讓唐公子熄火,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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