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乳白的光芒灑落,浸潤著張聞的身體,就像甘霖降臨于久旱的地方,復蘇著萬物。
疼痛急速消失,丹田重新溫潤,張聞精神恢復,趕緊對六道輪回之主道:“治療用的善功從我身上扣除,我用金鐘罩前四關和‘舍身訣’換。”
到了這種地步,張聞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反正六道輪回之主本身就有“金鐘罩”和“舍身訣”,而江芷微身上的丹藥,說不定是接下來輪回任務反敗為勝的關鍵——能提前恢復一分實力,就是重要的籌碼!
唉,不太重要的原則果然容易屈服于現實,還好沒有觸及自己的底線……張聞暗暗唏噓了一把,對師父有點內疚。
“小和尚,不用見外,我準備了好幾粒‘百草丹’。”江芷微勸阻道,百草丹是洗劍閣的療傷靈藥,勝過真武派的“草木生生丸”和少林“小還丹”,她實力日漲,即將下山游歷,所以獲得資格,去丹藥閣領取了一瓶。
張聞沉浮于乳白光芒之中,對江芷微等人擺了擺手:“能自己解決的時候,還是盡量自己解決吧,老實說,我對少林并沒有太多歸宿感,嘿嘿,這樣用掉你們的人情太不值得了。”
只是頗為對不起師父的關照,唉。
“怎么能叫用掉人情?大家乃生死之交,互相幫助是應有之義,真定師弟你不也分享了‘幻形神功’給我們,還指點我兌換?”張遠山氣度沉穩地說道。
張聞連忙道:“非也非也,正因為大家是生死之交,所以我才不想拿自己能夠解決的問題麻煩你們,真到了需要你們幫忙的時候,我可不會客氣,我臉皮一向很厚,哪怕非常危險,也會找你們相助。”
“比如,輪回任務之中,如果我再次受傷,芷微,你可不能吝嗇百草丹啊。”
他一邊闡述自己的心態,一邊隱晦地指出“百草丹”還有更重要的作用。
“好吧,小和尚,有你這番話,我就不堅持了。”江芷微笑了一聲,收起“百草丹”瓶子。
她和張遠山、齊正言都知道張聞出身雜役院,真正步入武道是從輪回世界開始,對少林沒有歸宿感很正常,所以也就不再阻止張聞將兩門功法換給六道輪回之主。
大家商量完畢,六道輪回之主的聲音不出意外地響起:
“療傷耗費善功一百六十。”
“金鐘罩前四關換取善功一百一十,舍身訣換取善功兩百。”
“剩余善功一百五十。”
乳白光芒點點消散,張聞只覺右手如常,力量歸來,差點感動得淚流滿面。
“咱又是一條好漢了!”
“安國邪,這次我會帶著暴雨梨花針、紅日鎮邪刀回去的,你洗干凈等著吧!”
看到張聞這幅陶醉激動的神情,江芷微忍俊不禁,噗嗤一笑:“小和尚,你好像過得蠻凄慘的啊,到底誰把你弄成剛才那鬼樣子的?”
張聞回過神,壓下丹田被毀,手臂被捏斷的噩夢回憶,唏噓道:“‘白頭禿鷲’安國邪。”
“你怎么跑到西域去了?”同為人榜有名的年輕高手,江芷微對安國邪還是頗為了解,一時有些愕然。
張遠山也皺眉道:“安國邪應該不會只身入大晉的。”
少林雖然有派僧人去各宗門通報此事,但江芷微等人還不是宗門決策層,不特別打聽的話,并不會了解。
張聞簡略描述了一遍,聽得江芷微、齊正言等人面色沉重。
“我覺得真常的自殺很有問題,他若是有勇氣自殺,當時就會直接搏命殺掉小和尚你了,再不濟,也會選擇跳崖,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江芷微從勇氣方面評價著真常的自殺。
齊正言也點頭道:“換做我,寧愿被抓,寧愿被廢除武功,逐出少林,只要不死,就還有機會。”
六道輪回之主,專治疑難雜癥!
“也就是說,真常不太可能是輪回者。”張聞一聽齊正言如此講,頓時明白了他隱含的意思,“那他為何會被盜取秘籍?若不是自殺,又是誰動的手?”
張遠山則思考著另外一件事情:“哭老人剛傷愈重現就能準確地攔截住玄悲大師,很詭異;他九年沒有一點消息,玄悲大師剛抵達西域,就重出江湖,也很詭異。”
哭老人遠在西域,玄悲一路行來,雖不算快,但也不慢,除非早就關注他的動靜或有人特意告知,否則怎么可能會知道玄悲將至,而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玄悲到了流沙集,他重出江湖的事情才有風聲,之前沒有半點消息,若是早就知道了,少林肯定不會派玄悲來。
“感覺幕后有只大黑手啊。”符真真見氣氛壓抑,特地感慨了一句,緩解這種氛圍。
江芷微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后笑吟吟地看向張聞,明艷嬌美之中帶著幾分颯爽灑脫:“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最重要的事情是,小和尚你回歸之后,怎么對付安國邪?”
“他損了本源,傷勢也還未痊愈,實力不足全盛時七成,而且,他根本料不到被廢掉武功、捏斷手臂的我能突然恢復正常,還多了一口利器級戒刀,多了一件恐怖的暗器,所以,有心算無心之下,我就算不用舍身訣,暴起發難斬出‘斷清凈’,再射出暴雨梨花針,也有不小把握將他斬殺當場。”
張聞說著說著,忽然覺得好笑,忍不住腹誹了一句,安國邪若臨死知道真相,恐怕會大聲疾呼:抵制一切“外掛”。
張遠山老成持重地道:“不能小視九竅齊開的高手,實力的差距太大了,你或許能再次重創他,卻未必能殺掉他,擊敗他。”
“嗯,‘狂沙神功’對普通毒素有很強的抵御能力,暴雨梨花針未必會致命。”江芷微也覺得張聞這樣不過五五之數,畢竟“狂沙神功”并非什么籍籍無名的功法,兌換譜上價值八千!而安國邪能九竅齊開,說明他已登堂入室,不可小覷。
她沉吟了一下,繼續道:“輪回任務的時間一般都比較短,你不可能再開耳竅,除非結束后直接灌體,可這樣需要的善功很多,未必湊得夠,而且隱患也極大。”
“輪回任務的時候,你能保證不用暴雨梨花針保命?”齊正言也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張聞輕吸口氣,確實啊,輪回任務是機遇,也是危險,說不定善功收獲不多,還消耗了暴雨梨花針,而自己對安國邪這九竅齊開的高手也下意識有點輕視,因為交手兩次,自己都達到了最初預定的目標。
可仔細想一想,第一次是靠著安國邪不知道幻形神功,也料不到自己掌握了阿難破戒刀法,并且一刀命中后當即遠遁,才順利逃脫,第二次則是靠著環境與幻形神功隱匿了蹤跡,形成了類似暗殺的局面,還有舍身訣提升“斷清凈”的威力,安國邪想不到自己已經開竅,才造成重創他的效果。
而現在,自己這幾方面的底細已經被摸清楚了,安國邪不會再手忙腳亂,紅日鎮邪刀是重要籌碼,卻非決定性因素,暴雨梨花針又不一定能保存到回歸,也不一定能對安國邪造成致命創傷,光靠出其不意,猝不及防,有點太單薄。
唉,變數太大,張聞暗嘆一聲,看著江芷微等人道:“你們有什么好主意?”
符真真和張聞不太熟,怯生生地道:“我栽培出了七星海棠,回歸時,你若還有暴雨梨花針,我就把它弄成毒液,涂抹于銀針針頭,要是暴雨梨花針沒有了,我有幾根它制成的小蠟燭,你屏住呼吸,含住解藥,悄悄點燃便可,它無色無味,毒性猛烈,安國邪應該無法完全抵御,到時候,你再出刀制敵。”
她在尼姑庵長大,還不習慣喊打喊殺。
好主意啊!張聞眼睛一亮,同時暗暗贊嘆,符真真在藥物毒物上面真有天分。
齊正言仿佛也受到了啟發:“‘悲酥清風’一瓶配解藥只要兩百善功,以現在的主線任務報酬而言,應該容易兌換。它是奇毒,安國邪就算不失去全部內力,也會大受影響。”
我去,小伙伴們都好狠!張聞聽得目瞪口呆,但也大受啟發。
張遠山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這是一方面的準備,另外一方面,真定師弟你還得重新兌換一式搏命招數,畢竟‘斷清凈’起不到出其不意的作用了,最好留作后手,當然,如果你覺得不保險,可以讓六道輪回之主幫你開耳竅,這大概需要六百善功,若兌換時間修煉,一個月大概要兩百善功。”
正常兌換“天視地聽丸”,需要兩百六十善功,直接幫忙開竅,是兩倍以上,前提還是耳竅相關竅穴凝練完畢,當然,六道輪回之主也能包辦。
“如果善功足夠,全選是最好的,若不夠,到時候就根據善功數量選擇其中部分準備吧。”張聞輕輕頷首,心情放松了許多,半是腹誹半是好笑地想道,可憐的安國邪。
“若說開竅期的搏命招式,我倒是有一招。”江芷微突然開口,笑意盈盈。
外景境的招數,目前可遇而不可求,張聞到時候要兌換搏命刀法,肯定是開竅期的——那種拆分成一式式兌換的,若沒有總綱和大部分招數,也就只能發揮蓄氣和開竅水準的威力。
聞言,張聞疑惑地看著她:“芷微,你不是只會劍法嗎?”
“我說的就是劍法。”江芷微一臉的理所當然。
張聞覺得她在調侃自己,于是苦笑道:“我不會劍法啊,而且劍法難學難精。”
“反正你現在也兌換不了好的搏命刀式,輪回任務的時候跟著我學學劍法也不浪費時間啊。”江芷微抿嘴笑道,分外嬌美,“最主要的是,我想看一看,我這招劍法在初學者手上會暴露出什么破綻,方便我修正,嗯,你有不錯的武功底子了,劍法也容易上手不少。”
張聞隱約猜得出她后面一句話是想打消自己的為難,可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修正?這是芷微你自創的劍招?”
張遠山、齊正言、符真真都愕然看向江芷微,她竟然能自創劍招了?
說是天生劍客,也小看了她!
張聞也有創造招式的經歷,但基本是從“斷清凈”的變化中衍化而來,自創部分略等于沒有,想不到江芷微就已經開始融匯自身所學,創造新的劍招了。
“對啊,我想著‘劍出無我’使用困難,一直打算簡化成一式開竅期的搏命劍法,作為日常之用,可之前始終找不到思路,直到將圣靈劍法有情部分和無情部分融會貫通,才一下琢磨出了新的東西,結合兩者點滴,自創了一式劍招。”江芷微坦然說道。
接著,她少見的臉泛薄紅,如同晨曦破云,明艷不可方物:“我自己感覺,在開竅期內,它也算是最頂尖的搏命劍招了,所以,我取名叫‘閻羅帖’。”
這種自夸的話讓她有些羞赧。
“可,可這不算私傳門派絕學嗎?而且私傳圣靈劍法,會被六道輪回之主抹殺的。”張聞聽得頗為心動,他對劍法有著根深蒂固的執念,而且江芷微說得很對,自己現在也兌換不了新的搏命招式,回歸時再兌換,只能花費大價錢直接灌輸,或同樣花費善功兌換時間修煉,所以,輪回任務的時候,趁機練練劍法,屬于不浪費時間的表現。
江芷微臉色恢復正常,笑吟吟地道:“它是我新創的招式,僅僅暗通兩者的少許劍理,算不得門派絕學,也不會被六道輪回之主抹殺,我剛才悄悄問過了。”
“這樣啊,可它多半和‘劍出無我’還是有點相似,會不會被你們洗劍閣誤會?”張聞大為心動地問道,“阿難破戒刀法”真意傳承這種東西,要么得水磨工夫,要么得另有機緣,才能領悟出新的招式,新的刀意。
江芷微揚了揚頭,故意做出高傲的樣子:“你若在洗劍閣弟子面前使用這招,被他們誤會,我必親自出手,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掉你這偷學洗劍閣絕技的賊禿。”
賊禿……張聞表情發窘,內心卻很是感動,因為江芷微這明顯是在打擦邊球,修煉“劍出無我”和圣靈劍法體悟的心得,新創的劍招,嚴格來講,也該歸入洗劍閣劍法的行列,但既然六道輪回之主認為這不算圣靈劍法的衍化,那相應的也勉勉強強可以不算門派絕學,端看江芷微自己怎么想。
想到此節,張聞雙手合十,真心誠意行了一禮,不管輪回任務的時間里,自己能否劍法入門,學成“閻羅帖”,至少這份心意值得感激和銘記。
江芷微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受了張聞這一禮,然后笑道:“還有一件事情,你既然已經開了眼竅,就該修煉金鐘罩第五關了,這可是實打實的提升。”
“對啊。”張聞輕輕一拍自己的光頭,差點忽略了這么重要的事情,自己明明都開竅了,居然沒想著修煉金鐘罩第五關。
究其原因,在于自己還想著回少林不花善功地翻閱金鐘罩秘籍,所以下意識忘記了在六道輪回之主這里可以兌換的事情,可現在山高水遠,路途迢迢,身邊又有大敵,根本來不及等待回少林再修煉。
而一旦現在兌換,輪回任務之中,自己很可能第五關入門,對普通利器和一般開竅高手的進攻能大幅度減傷,不易破功,至于圓滿,那就是水磨工夫了。
金鐘罩從第五關開始,每一關圓滿后有一個“封關”的說法,取決于每個人的資質、努力、領悟的深入程度等,最高能“封”到一品,威力強過九品近乎一倍。
如此一來,每一個修煉金鐘罩的人,不會在每一關圓滿之后實力全部相同,而只有每一關都封到前三品的,最后才有望證得金剛法身。
這也是武道常理,同一門功法,同樣的圓滿境界,絕大部分人都會有高低之分。
被江芷微提醒后,張聞趕緊拿出玉冊,翻看起來,任務之前的休整不會太長,再遲一點就會進入任務了。
“額,第五關秘籍需要兩百善功。”張聞目標明確,迅速找到了開竅期的金鐘罩第五關到第八關名錄,它們分別需要兩百、四百、六百和八百善功。
張聞想了想自己身上除了紅日鎮邪刀和暴雨梨花針,也沒什么好兌換的了,于是忍住羞赧為難的情緒,笑嘻嘻地看向江芷微等人:“各位生死之交,你們看,我這么快就要求你們幫忙了,只借五十善功就行了。嘿嘿,我就是這么厚臉皮的人。”
江芷微忍不住莞爾,小和尚真是蠻歡樂的:“你有一百五十善功,我換一粒百草丹應該夠了,這樣你就欠我六十善功了。”
百草丹是開竅期療傷靈藥,一百善功一枚,換給六道輪回之主的話,不會像秘籍那樣貶值,大概能換六十到七十善功。
齊正言突然開口:“江姑娘,沒必要換百草丹,大家湊湊善功應該還是夠的,我有三十善功備用。”
百草丹是療傷靈藥,在場每一個人都可能靠它保住一條性命,沒必要這樣浪費,要知道,一瓶頂多三四粒。
“那夠了,我還有十個善功,江師妹應該也剩下了十個善功。”張遠山雙掌一拍道。
湊了湊善功,張聞順利將金鐘罩第五關的秘籍兌換了出來,然后賤賤地看著齊正言、江芷微等人:“各位生死之交,你們得盡力保護我了,要是我死了,你們的善功就收不回了,哈哈,欠債的人最大。”
這貨太跳脫了,江芷微無語望天,白霧氤氳,如天庭,似仙境。
幾人又聊了聊這半年之中彼此的經歷,過了片刻,有三道乳白光芒浮現。
“新人?”張遠山拉著符真真的手,示意她不用緊張。
光柱消散,出現了三個陌生人,兩男一女,女的個子高挑,五官分開來看都不好,瞇瞇眼,小鼻子,厚嘴唇,但整體組合起來卻頗為融洽,也算得氣質美女,她大概二十多歲,身著暗紫勁裝,腳踏黑色馬靴,腰挎長短不一的鴛鴦刀。
兩個男子也頗為年輕,都二十歲出頭,一個濃眉大眼,身材魁梧,肌肉將衣服撐得緊緊的,自有一種豪邁懾人的氣質,他身上沒有武器,讓人覺得干凈灑脫,一個賊眉鼠眼,笑嘻嘻地打量著張聞等人。
他們都沒有初臨輪回世界的驚懼和疑惑。
“你們就是這次的隊友吧?自我介紹一下,在下羅勝衣。”身材魁梧的男子拱手笑道,氣場十足,“這是我的同伴夏初臨,夏丹丹,他們是姐弟。”
姐弟,這相貌差距也太大了吧,一個氣質美女,一個賊眉鼠眼……這是張聞的第一個想法,緊接著反應過來:“同伴?”
江芷微等人也疑惑地看著對方。
羅勝衣笑得很坦然:“輪回世界里,經常有不同的小隊被安排著聯手完成任務,事后或許還會合并在一起。”
“所以,這次的任務要么很艱難,需要我們兩個小隊聯手,要么是陣營對抗任務,總之,都很危險,肯定會死人。”
看來輪回世界有不少小隊……張聞和江芷微、張遠山等人對視了一眼,心中是類似的想法,然后張遠山向前邁步,大概介紹了自身五人,不過他說得含含糊糊,連出身門派都沒提,鬼知道對方是不是將來的敵人。
“我覺得我們應該坦誠一些,至少各自的武功水準得說一說,這樣任務時才好安排,我已開了七竅,擅長用拳,小有薄名。”羅勝衣當然不會自曝底牌和武功,只是粗略說了說自身的境界。
“小有薄名……你是‘鐵拳無敵’羅勝衣?”張遠山一下想起了對方是誰。
“正是。”羅勝衣不自傲也不自謙地回答。
看見張聞懵懂茫然的表情,江芷微傳音入密道:“他做了幾件以他的境界不可能完成的大事,名聲大噪,當前人榜第三十位。”
這比“白頭禿鷲”安國邪排名還高,不可小視啊!張聞輕輕點頭,暗自決定日后不能光顧著逃跑修煉,得找找天地人榜看看了。
正當張遠山要開口說話時,眾人眼前皆是一黑,耳畔響起六道輪回之主冰冷淡漠的聲音:
“魔墳即將開啟,四大門派準備聯手圍攻魔教總壇圣火山,消滅對方主力,重新封印魔墳。”
“主線任務一,前往風云莊,加入四大門派聯盟,攻伐魔教,打破魔教總壇,封印魔墳,完成獎勵三百善功,失敗扣除相應善功。”
“主線任務二,陣營對抗任務:殺死魔教陣營的輪回者。每殺死蓄氣期一人,本陣營成員各獎勵五十善功,反之每人扣除五十;每殺死六竅以下一人,全員各獎勵一百善功,反之亦然;每殺死六竅以上一人,全員各獎勵兩百善功,反之同樣;最后善功不夠者,抹殺。”
冰冷冷的善功獎勵和扣除,聽在張聞等人耳中,卻異常的血腥和殘忍,每一筆的善功扣除,每一筆的善功獎勵,都將是一條人命的消逝!
陣營對抗任務很危險!
眼前的黑暗消失,張聞耳邊響起嗡隆嘈雜的人聲,就像有無數只蒼蠅在飛舞。
舉目看去,張聞發現自身正處在一間客棧大堂的角落,眼前是粗大的梁柱,擠滿了人的方桌。
不少人帶著兵器,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可他們完全沒注意到角落里多了八個人。
張聞回過頭,與江芷微、張遠山等對視一眼,從他們眼中看出了同樣的意思,六道輪回之主實在可怕!
之前,張聞還以為六道輪回之主將自己等人降臨在輪回世界,都會選擇無人之處,或別人無暇關注的地方,以免被發現,誰知道,哪怕是鬧市中央,哪怕是客棧大堂,也無人覺得怪異,偶爾望過來的目光,都是這里本該如此的樣子。
“六道輪回之主神通廣大,手段遠超我們想象,至少在成就法身前,不要做無謂之舉。”羅勝衣似乎看出了張聞等人的心思,微笑說道,他并沒有過多的猜想六道輪回之主的身份,而是直接將它當做一位神仙級人物。
“多謝羅兄提醒。”張遠山客氣地回答。
羅勝衣抬手指著夏丹丹姐弟:“夏丹丹,已開四竅,擅使鴛鴦刀,夏初臨,剛開眼竅,輕功出眾,長于隱匿和交際,你們呢?”
夏丹丹和夏初臨好像對羅勝衣很佩服很尊敬,在他說話的時候,收斂住了臉上的表情,眼神都不亂動。
見羅勝衣示之以誠,張遠山沉吟了一下道:“在下已開四竅,擅長劍法。”
然后他指著江芷微:“江師妹開四竅已久,同樣擅使劍法,不過更長于進攻。”
江芷微是第二次輪回任務前開的耳竅,經過朵兒察這個輪回任務和單人任務,以及中間一年半的間隔,鼻竅相關竅穴早就凝練完畢,之所以不兌換“天視地聽”丸突破,是因為她在上次單人任務后,隱約把握到了鼻竅的關鍵,自覺再有一段時間的磨礪,可以靠自身直接突破。
故而張聞現在猜測她要么已經開了六竅,要么只差一層窗戶紙了,不過還沒有溝通過此事,并不確定。
“江芷微,四竅,擅長進攻劍法……”羅勝衣聽完想了想,“莫非是洗劍閣江女俠?”
一位還沒有正式下山游歷的少女,竟然就被列入了人榜,羅勝衣少不得多加關注,剛才介紹姓名時,他就有所猜測,此時聽到實力水準,愈發確定。
江芷微輕輕頷首:“正是。”
她也同樣的不自傲不自謙。
“有江姑娘在此,這次的任務會簡單不少。”羅勝衣換了個稱呼,拉近關系。
江芷微沒有回答,張遠山繼續介紹:“齊師弟開了兩竅,武功別有特異,拳腳、輕功和劍法都是不凡。”
渾天寶鑒包括拳腳、內功、輕功等。
對齊正言,羅勝衣、夏丹丹和夏初臨完全不了解,所以只是頷首致意,沒有多話。
“真定師弟,已開兩竅,擅長刀法,一身硬功。”張遠山故意介紹得似是而非,既大概說明了張聞的戰斗方式,方便安排,又讓人誤會到別的方向——硬功和金鐘罩還是有著很大區別。
羅勝衣、夏初臨看了一眼張聞,同樣只是點頭致意,夏丹丹倒是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在紅日鎮邪刀上停留了片刻,畢竟她也擅長刀法。
“符師妹,剛開眼竅,擅長短劍、掌法、輕功和藥物。”張遠山介紹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我們這邊沒有蓄氣期的隊友,是否說明敵對陣營里有?”
羅勝衣看起來輪回任務的經驗頗為豐富,所以張遠山有此一問。
“是的,不過也不會多,一般而言,陣營對抗任務的雙方,在實力水準上,六道輪回之主會安排的比較相近,就算有一方差距比較大,那也可以通過輪回世界中的土著勢力彌補。”羅勝衣認同了張遠山的猜測。
張聞輕吸了口氣,這與自己想的差不多:“這樣看來,我們這次被安排在圍剿方,說明敵對陣營的實力水準高過我們不少,得盡快去風云莊。”
“嗯,小師父說得對,我也這么認為,初臨,你先去打探一下消息,我們稍后出發。”羅勝衣吩咐著夏初臨。
夏初臨笑嘻嘻地起身,走到遠處一桌,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很快與那一桌五六個人打成一遍,推杯換盞,大呼小叫,只差義結金蘭了。
在張聞等人側耳傾聽夏初臨套消息的時候,羅勝衣繼續說道:“不過,實力水準和真實戰力是兩回事,有的時候,說不定會出現一面倒的局面。”
說到這個的時候,羅勝衣一直不動聲色的臉龐變幻了一下表情,隱約呈現出少許陰霾,但旋即被他收斂。
大家開始閑聊起來,張聞擔心羅勝衣有什么特別的偷聽技巧,故而沒有試圖用傳音入密詢問江芷微是否已經開了鼻竅,過了片刻,喝得紅光滿面,更顯猥瑣的夏初臨走了回來。
“風云莊就在城外。”夏初臨第一句話就讓眾人安心了。
“這里都是打算參加四大門派圍剿魔教的江湖人士,想跟著揚名立萬,蹭些好處,里面不少小門小幫,我們不會太引人矚目。”夏初臨第二句話讓眾人放心了。
“不過,我們這么多人,又關系特殊,最好裝作一個幫派的人,免得到時候被打散拆亂。”夏初臨說完第三句話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羅勝衣呵呵笑道:“那我們就臨時成立一個幫派吧,你們說叫什么好呢?”
他說話做事很有一種懾服人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就聽他的意見,跟隨他行動。
取名字?我最擅長這個了!張聞惡趣味發作,嘿嘿笑道:“叫權力幫吧。”
大家現在實力還低,就不取什么“截教”、“天庭”之類狂霸酷叼拽的名字了,至于“青衣樓”、“金風細雨樓”又太文藝了,不匹配。
“權力幫?手掌天下權,頭枕美人膝,好名字啊。”羅勝衣打趣道,“真定小師父,不知有什么典故?”
“是我曾經聽一個說書人講的故事,說是有七個年輕人,志向遠大,欲要掌控天下權利,所以,他們結拜成兄弟,以權利為幫名,發誓在大事做成前,不用本名,只以兄弟排序相稱,比如李大,柳五。”張聞笑呵呵地胡扯著。
羅勝衣眼睛一亮:“好豪情,好志向,好做派!李大,柳五……我很喜歡這種稱呼。”
說著,他看向江芷微等人:“日后大家若成生死之交,也能如此結拜,共創一番大業,不負武道艱難與有用之身。”
對于他自來熟的表現,張聞等人只能呵呵以對。
羅勝衣也不氣惱,躊躇滿志,氣勢雄渾地問著張聞:“這七兄弟后來做出大事了嗎?”
“當然做成了。”張聞微笑回答。
羅勝衣追問道:“那最后結局呢?”
“成大事時,只有李大柳五活著。”張聞沒有講最后最后的結局。
羅勝衣沉默了下來,右手把玩著酒杯,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們出發去風云莊。初臨,路上你繼續講打探到的消息。”
城外十里便是占地極廣的風云莊,一路上,張聞等人從夏初臨口中知道了大概的常識,比如四大宗門是風云莊、萬劍派、摘星樓和曉月門,比如它們都有一柄鎮派神兵,威力無窮,是他們之所以成為四大的主要原因。
而所有的頂尖高手,不是出身四大宗門,就是魔教,幾百年來,未有“野路子”頂尖高手誕生了。
這一點,讓張聞覺得頗為怪異,而鎮派神兵也讓他猜測不斷,當然,它們肯定不會是真正的神兵,但也許可能是外景水準的“寶兵”。
風云莊門口站著不少仆役,迎接著前來參加結盟大會的江湖好漢,見張聞等人過來,立刻有仆役客氣地詢問。
“權力幫?”這仆役聽到羅勝衣的回答后,皺眉思索了一陣,然后禮貌地笑道,“各位好漢,莊里已然住滿,還請你們暫時居于別處,結盟大會時再來。”
羅勝衣什么話也沒說,右手抬起,緊握成拳,輕輕打在門口的石獅上。
啪啪啪,石獅頓時變成了一堆碎石,看得來往人等瞪大了眼睛。
仆役又驚又懼,上下打量著張聞一行人,好半天才道:“幾位好漢請里面喝茶,我去稟報莊主。”
進了莊子,羅勝衣才對張聞等人道:“不展露點實力,就引不起重視,我們這邊實力較差,須得盡快與四大宗門高層聯絡上。”
“我們也是這么認為。”張遠山客氣地回答。
張聞和江芷微、齊正言互相看了一眼,立刻了然了對方有相似的想法,羅勝衣的決斷和處置方式都沒錯,但他完全不與自己等人商量,先斬后奏,略顯霸道。
…………
一處花廳內,幾人喝著茶,等待著莊主的召見。
“老大,我到附近溜達一下,搜集點消息。”夏初臨謹慎地說道。
得到羅勝衣首肯后,他笑瞇瞇地外出了,他是一個坐不住的人。
過了片刻,有仆人前來,很尊敬地道:“幾位貴客,莊主請你們去書房見面。”
“好的。”羅勝衣起身道,然后疑惑地自語了一句,“初臨怎么還沒回來?”
話音未落,幾人腦海里都回蕩起六道輪回之主的聲音:
“夏初臨被魔教陣營的輪回者擊殺,每人扣除一百善功。”
什么?張聞等人有點呆滯和驚愕,因為沒想到敵人來得這么快!而且還是在風云莊內直接動手!
危險已經開始!
夏丹丹臉色大變,黑著一張臉沖了出去,江芷微、張聞等人不敢怠慢,趕緊跟上,仆役疑惑非常,招呼著護衛追趕。
打聽了一陣,夏丹丹找到了夏初臨最后的下落,那是一間客房。
她推開房門,邁步進去,忽然驚呼一聲,下意識退后了一步。
張聞墊腳望去,只見夏初臨和一位老者同時倒在房中,表情安詳喜樂,仿佛獲得了解脫,而頭顱以下的皮膚,全部發黃收縮,狀似干尸。
“無生指……”張聞愕然自語。
“顧小桑……”齊正言和張遠山也同時脫口而出。
這種詭異的死狀,這份輕松殺掉夏初臨的實力,讓張聞等人宛如昨日重現,直接就想到了羅教圣女顧小桑。
無生指乃《無生老母降世經》所載的不傳之密,隱含著回歸真空家鄉,投入無生老母懷抱的最高奧秘,歷代只有教主、圣女和寥寥幾位立下大功的護法尊者才能修煉,所以,張聞、江芷微等人相當肯定是顧小桑在此——那幾位護法尊者最差也是一流高手,外景境的強者,故而就算是輪回者,也不可能出現于這次的陣營對抗任務,否則直接過來血洗全莊便是,何必如此麻煩。
至于羅教教主,更加不可能,他可是證得了“真空法體”的邪魔圣者,天榜第六,估計毀滅這方世界也沒有壓力。
聽到幾人失聲說出“無生指”和“顧小桑”,一直表現得沉穩不驚的羅勝衣變了臉色,低聲道:“可是無生老母轉世的顧小桑,人榜第四?”
“對,就是她。”張聞沒有隱瞞地回答,羅勝衣好歹是一個陣營的隊友,而且開了七竅,實力強大,若是隱瞞此事,讓他不備之下被顧小桑偷襲殺掉,那就不僅僅是扣掉兩百善功的問題了,整個隊伍的實力起碼下降四成,到時候勝算渺茫。
羅勝衣收斂住驚色,輕輕點頭:“無生指果然名不虛傳……”
感嘆了一下后,他看向臉色悲痛又震驚的夏丹丹:“三十萬善功,‘大羅金符’,可復活初臨一次,不是沒有希望。”
三十萬善功……張聞聽得翹舌不已,這剛好與脫離輪回世界需要的善功相等,換句話說,只有舍去自己離開噩夢輪回的希望,才能救回一條人命,委實難以抉擇。
但這好歹還有一線希望,有的時候,人總是要有點希望才能活下去的。
夏丹丹笑得很凄美:“大哥,三十萬善功不過佛門極樂世界般的畫餅,遙不可及,我并不奢望,只望能殺掉顧小桑,為初臨報仇。”
羅勝衣誠懇又滿是豪氣地道:“若她不死于別人之手,我羅勝衣必殺她為初臨報仇。”
張聞聽得撇了撇嘴,顧小桑又奸猾又歹毒,武功又高,資源又豐富,哪是那么容易殺掉的,除非她忽然“病發”,變成了小紫。
這時,風云莊的仆役和護衛仔細檢查了尸體,個個表情煞白,對兩人詭異的死狀不寒而栗。
他們分出部分,前去稟告莊主,剩下幾人則轉身看著張聞等人。
其中一位老成持重的男子問道:“幾位貴客,剛才聽你們討論,似乎知道兇手是誰?”
羅勝衣一貫以首領的姿態行事,但顧小桑之事,他知道的并不詳細,所以側頭望著張聞。
張聞沉吟了一下道:“阿彌陀佛,兇手確是貧僧等人的熟識,她乃魔教新晉高手,出手歹毒,為人陰狠,實力只比魔教教主差一線。”
他還弄不清楚這方世界的實力水準,只好胡編亂造,反正將顧小桑的實力往高了說就行。
“只比胡大魔頭差一線?豈不是‘通幽’巔峰,接近‘入神’了嗎?”問話的男子大驚失色,不敢置信,魔教教主和自家莊主向來并稱,分別為正魔兩道的支柱,實力強于其他人等,只差他一線,豈不是萬劍派掌門,摘星樓太上長老,曉月門守闕老人的水準?
不過也只有這等高手,才能在莊內悄無聲息暗殺掉一位初入通幽的強者。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張聞一臉的誠實。
問話的管事又驚又愕:“什么時候魔教出了這等新晉高手,小師父,她叫什么名字,長相如何,請細細描述,我好吩咐莊內弟子搜查。”
“她叫顧小桑,也許自稱小紫,是位十多歲的少女,五官精致無匹,容顏清秀絕倫,帶有靈動飄渺的氣質……”張聞大概將印象中的顧小桑描述了一遍。
管事輕輕頷首,吩咐左右兩邊護衛:“此等女子肯定分外顯眼,你們讓弟子仔細搜查,注意,千萬不要盲目動手,一旦發現,趕緊大聲呼喊,同時退走。”
說完,他又看向張聞等人:“幾位貴客,煩請你們繼續留于花廳,莫要外出走動,等待莊主的召見。”
出了這種事情,之前莊主的召見只能先作廢,等待他現在的決定,而且這群有僧有道有俗的權力幫幫眾,來歷并不清晰,頗有幾分嫌疑,不能讓他們胡亂走動。
“客隨主便。”羅勝衣微笑回答。
夏丹丹抿了抿嘴,開口道:“我能將初臨的尸體背回花廳嗎?若要檢查尸體,辨別武功,請到花廳來。”
管事見還有另外一具尸體,任由夏丹丹走入房中。
“等一下。”符真真突然開口。
她在熟悉的人面前甜美大方,但卻慣來怕生,故而一路少有說話,此時猛地阻止,讓眾人都愣了愣,訝異看向她。
符真真臉色微紅,盯著自己的腳尖道:“有專門在尸體和衣物上下的毒,以對付密切接觸尸體之人。”
夏丹丹聞言往后跳了一步,遠離了自己弟弟。
“初臨被殺,讓我一時控制不住情緒,忘了這么簡單的陷阱。”羅勝衣嘆了口氣,袖袍一揮,頓時有風吹拂,將夏初臨的衣衫漲起,同時,江芷微等已經開了眼竅的人凝目望去,都看到了淡淡的淺藍色澤于衣裳之上泛出。
管事看得后怕不已,還好剛才自忖實力不高,沒有亂動尸體,只是檢查了死狀和周圍環境,否則現在已經去見閻王爺了。
“真真,能去除這些毒物嗎?”張遠山示意符真真處理一下尸體。
符真真微抬螓首:“這種毒我認得,只要不直接接觸皮膚就行。”
“顧小桑居然還擅長用毒?”張聞悄悄對江芷微說道。
江芷微一直保持戒備,聞言搖頭道:“也或許她有善于用毒的隊友。”
之后,夏丹丹臉沉如水地撕下衣襟,包住雙手,將夏初臨帶回了花廳,打算離開風云莊后,找個地方埋葬。
…………
過了一個時辰,張聞等人終于見到了風云莊莊主古空山,他是位五十多歲的老者,頭發烏黑,腰背挺立,身材魁梧,不怒自威,身邊跟著三男兩女,有年長的,也有年輕的,不是長老便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幾位同道來自何處?”古空山直截了當地問道。
羅勝衣早就從夏初臨口中知道了這里大概的勢力分布和地理位置,于是隨口胡謅了一個偏遠州郡。
古空山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臉色沉重地道:“未能發現顧小桑,她應已趁亂出莊了,幾位還得小心,千萬莫離開所住院子。”
他沒再多說什么,也沒有問張聞等人的實力水準,寒暄了幾句后就打發他們回去。
“古空山看來有點懷疑我們。”回到安排的院子后,張遠山沉吟道。
羅勝衣淡笑道:“來歷不明,又出了這種事,換我我也懷疑,不過懷疑歸懷疑,他肯定還是會帶上我們,我們七個的實力加在一起非常強大,如果是同道,那可以探路拔險,成為他們的替死鬼,若是魔教奸細,那就將計就計,爭取削弱魔教的實力,奸細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的奸細。”
江芷微和齊正言都不太待見霸道的羅勝衣,討論了一陣,確定了方略,就各自回房調息去了。
張聞也急著回去修煉金鐘罩第五關,沒有耽擱,只留張遠山和符真真與羅勝衣、夏丹丹多聊了幾句。
修煉沒多久,符真真與張遠山敲響了張聞的房門。
“有事?”張聞訝異地看著他們。
張遠山微笑指著符真真:“真真調配了一些藥粉,能趨避毒蟲,所以過來給你灑一下。”
“還有這種好事?”張聞驚喜地說道。
符真真與張聞也算比較熟悉了,捂嘴笑道:“我擔心有敵人夜里驅毒蟲進屋偷襲,因此用雄黃、五伏子、毒連根等藥物調配了一種藥粉,能讓大部分毒蟲不敢靠近。”
其實,就是驅蟲的吧?張聞暗笑了一聲,看著符真真將藥粉灑在門邊,曬在窗戶邊,分外覺得隊伍里有一個醫道高手或毒藥強者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
夜深人靜,張聞端坐床上,皮膚暗金流動,狀若銅像。
篤篤篤,輕微的敲門聲傳來,驚醒了張聞。
“誰?”張聞收起運轉的內力真氣,戒備地問道,若是顧小桑在外面,自己只好不要臉地大喊“救命”了。
“我。”江芷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接著補了一句,“來教你閻羅帖。”
聽到“閻羅帖”,張聞頓時放心了下來,不是別人假扮的江芷微,于是開門讓她進來。
江芷微換了一身衣裙,變成了張聞第一次見到的那種鵝黃,長發微濕,披散于肩,既有幾分隨意灑脫,又有淡淡的慵懶,呈現出前所未有的氣質。
她見張聞有些呆愣,大大方方笑道:“洗浴之后才想起沒教你‘閻羅帖’,所以過來叨擾一下,小和尚,不歡迎嗎?”
一邊說,她一邊丟了一把長劍給張聞,應是莊內借來的。
“歡迎,當然歡迎,榮幸至極。”張聞接過長劍,也不啰嗦,直接請教起劍法。
江芷微亦不客氣,自行坐于桌邊,侃侃而談,不時演示,她在劍道之上天賦出眾,又專心一致,舍得下苦功,不僅知道該怎樣用劍,也知道為什么要這樣用劍,因此教導起來,深入淺出,直指本質,讓張聞迅速進入了狀態。
而張聞長于刀法,偶爾從刀道出發的疑問也讓江芷微觸類旁通,頗有收獲。
兩人一個教的用心,一個學的專心,不知不覺,外面就響起了三更的梆子聲。
“今晚就到這里吧,須得保持精神應對突襲。”江芷微捂住嘴巴,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張聞點了點頭,想起一事:“芷微,你可是已開鼻竅?”
江芷微笑吟吟地道:“在洗劍閣內,劍法的精進必然伴隨著修為的進步,我能自創‘閻羅帖’,肯定已經開了鼻竅啊。”
話音未落,她豎起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張聞安靜,同時左掌一揮,滅掉了燭火。
張聞沒再說話,靜靜等待,過了片刻,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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