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芒把元石強塞到老福根兒手里，強硬道，“毒殺身亡和五枚元石，只有這兩個選項！我知道你在拋尸隊干了十年，是最了解實情的人，所以，我才找上了你。現(xiàn)在，說出你的選擇！”

“我……我……我選元石……”老福根兒哭喪著臉道。

“聰明！”吳芒夸了一句，“現(xiàn)在，我再問你一遍，尸體沉潭究竟有什么用？”

“據(jù)說，潭里養(yǎng)著一種魚，能夠吞食血肉，呼出靈氣，融于潭中。所以，話詩潭附近，靈氣濃郁，若能在潭中小亭修煉，事半功倍。”

“若是能在潭水中修煉呢？”

“沒人能在潭水中修煉！那魚據(jù)說有一絲混沌屬性，牙尖齒利，能破任何等級的防御，任何人入水，都會被吞得渣滓無存，誰能入水修煉啊！”

“可據(jù)我所知，城主便是在水中修煉的！”

老福根兒一怔，“你怎么知道？”

“我親眼所見！我盯城主府，可不只盯了一天！”吳芒忽悠道。

老福根兒嘆了口氣，“的確曾有傳聞，城主大人可入潭修煉。但城主把所有知情人都給殺了！所以，即便真有人再看到，也裝作不知。而城主究竟為何能下水，誰都不明白，這是城主的秘密！”

吳芒微微思考，也大概能猜得到，老福根兒沒有撒謊。無論任何武者，都不會把自己的修煉秘密傳得沸沸揚揚。

吳芒魂聯(lián)尋人陣器，并未祭出，直接操控尋人陣器釋放出薛小凝的氣息，并幻化出她的虛影，開始問入正題，“一個月之內(nèi)，見過這個人的尸體嗎？”

老福根兒看得一愣一愣的，對吳芒的手段不明覺厲，連忙搖頭道，“大俠，我只是拋尸隊中不起眼的一個，拋尸隊像我這樣的，有十幾個呢！況且，所有尸體都放入麻袋中系好，我們也沒打開麻袋看過啊，實在不知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誰知道？”

“我們隊長知道！幾乎所有尸體的打包，都是我們隊長經(jīng)手的。”

“你們隊長叫什么？什么實力？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我們隊長叫胡來德，妙武巔峰實力，隨時都可能步入奇武境！他和我們不同，我們就是臨時工，拋尸拿錢，活完即走；而我們隊長，是城主大人的心腹，他在城主府地牢外有個住所。”

……

吳芒再次來到城主府。

吳芒并沒有殺掉老福根兒，而是威脅對方不許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如今，吳芒和老福根兒算是知道了同樣的一個秘密——城主能下水話詩潭！所以，老福根兒心中會更加祈禱吳芒的安全，否則，吳芒只要在死前說老福根兒知道那個秘密，他也好過不了！

胡來德的落腳處并不難找，就在城主府地牢旁邊，有間大院子。聽老福根兒介紹，這所院子的地下室可直接連通地牢，也正方便了死人運輸。

胡來德此時正坐在院子中，一頭花白的長發(fā)，一臉花白的胡子，都是亂糟糟地打著綹，似乎十幾年沒洗過一般。兩條幾乎垂到下巴的眉毛，卻是墨綠墨綠的，看起來極不協(xié)調(diào)。

左手一揮，墻角的一條麻袋便飛到空中；右手一揮，一具妖尸飛到空中。麻袋與尸體在半空中相遇，體積明顯較大的尸體自動鎖緊凝實，硬塞進了麻袋中。麻袋憑空封口，無線自縫，好像那麻袋天生就是封口一般，如同天衣無縫。

也不知胡來德的手段是魂修的念力移物，還是像刑君圣那樣的空間搬運，他的隔空御物手段，可謂得心應(yīng)手。又或者，他的手段比柳玉威和刑君圣更精妙，最起碼，柳玉威和刑君圣無法讓麻袋無線自縫。

吳芒并未急著現(xiàn)身，而是等到夜晚。

為防止對方不服，以致引發(fā)戰(zhàn)斗招來麻煩，吳芒直接以靈香神效“借法萬象”復(fù)制了獨角時影獸的品級波動，任何武者感知此時的吳芒，都會以為吳芒是一名香元意高手！吳芒就想以此先聲奪人，嚇到胡來德。

黑衣蒙面，現(xiàn)身院落。

誰知，還未等吳芒開口，胡來德倒先開口了。

“你早來了三天，混靈晶還沒準(zhǔn)備好呢！”胡來德聲音嘶啞地說道。

吳芒一怔，這老小子認錯人了吧！

但馬上借坡下驢，沉聲道，“有事問你！”

胡來德眉毛挑了挑，竟未懷疑，“什么事？”

吳芒釋放出薛小凝的氣息并幻化出她的影像，“見過她嗎？”

胡來德收回視線，繼續(xù)手頭的工作，“不知道！”

“不知道？每具尸體都經(jīng)你的手，你會不知道？”吳芒冷笑道，“你是不知道，還是不配合？”

胡來德翻了翻眼皮，“你愛咋想咋想！”

吳芒皺了皺眉，胡來德這是什么態(tài)度？究竟是把我當(dāng)成熟人，還是仇人？還是熟仇人？

“你知道我是誰嗎？”吳芒忍不住問道。

“廢話！我當(dāng)然不知道！你們每年到我這來取混靈晶，永遠都是這幅爛大街的黑衣打扮，我哪知道你是哪個王八蛋！”

吳芒快被氣笑了，“你不知道還隨便相認？就不怕我是假冒的？”

胡來德翻了翻眼皮，“除了你們這些人，哪一個異武境武者會來到華秋城這種窮鄉(xiāng)僻壤？就不怕靈元失衡、有損武道？”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外界靈力品級較低，而武者靈元境界很高，容易被天道竊取武者修為而補充外界。所以，若非必要，武道高手很少會去那種靈力品級低、靈力濃度低的區(qū)域。胡來德便是據(jù)此而判斷。

“你能看出我是異武境？”吳芒問道。

“廢話！在被你們下毒之前，我曾是詭武境武者，豈能認不出區(qū)區(qū)異武境波動！”胡來德冷哼道。

吳芒現(xiàn)在終于可以確認，獨角時影獸的確不是奇品妖獸，而是異品妖獸！吳芒“借”來的氣息，被胡來德誤認成了異武境武者。

而吳芒也終于明白，敢情胡來德是把自己誤認成了曾經(jīng)給他下毒的某個神秘組織的一員！而且，每年還要從他這里取走混靈晶——如此，胡來德的態(tài)度就有情可原了。

但吳芒不能慣著他，怒哼道，“你若不說出我想要的信息，便休怪我心狠手辣！”

氣息涌動，似乎馬上就要動手。

胡來德哈哈一笑，“行啊！那你就殺了我吧！你敢嗎？”

“你以為我不敢？”

“你要敢的話，早就動手了！還廢什么話？你不僅不敢殺我，你甚至都不敢傷我！否則，你就休想帶走混靈晶，看你回去怎么交差！”胡來德冷笑道。

吳芒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不過，他還真不能隨便動手——當(dāng)然不是因為什么混靈晶！而是因為，吳芒的氣息雖是異武境，但力道卻是妙武初期的，一動手，就要暴露了！

而且，靈香神效“借法萬象”有一個壞處，就是只能保持“借法”一種能力的狀態(tài)。此時，吳芒已經(jīng)“借法”了獨角時影獸的品級波動，再想同時“借法”獨角時影獸的后腿攻擊，卻是不行了。

吳芒定了定神，換了個口氣，輕聲道，“如果我不要混靈晶了呢？”

胡來德一怔，“啥？”

“還不明白嗎？你認錯人了！老子不是來取混靈晶的，老子是專門來找人的！”

胡來德眉毛挑了挑，懷疑道，“真的？一個異武境高手，竟然專門來尋找一個妙武初期武者？”

吳芒眼睛一亮，“你見過她？”

“沒有！”胡來德?lián)u頭。

“放屁！你若沒見過，怎知她是妙武初期？”吳芒怒道。

胡來德翻了翻白眼，“廢話！你用那女孩的氣息幻化虛影，我還能分辨不出那氣息的品級？”

“額……”吳芒一時語塞，“你真沒見過？”

“我哪知道我見沒見過！我一天要封幾十、上百具尸體，多的時候幾百具！我還一個一個都看看長什么樣不成？”

“額……”吳芒啞口無言，人家說的也有道理。

吳芒緊皺眉頭，不最終確定薛小凝是否被扔到話詩潭，吳芒終究是心里還抱有一絲僥幸。

“其實……真想知道那女孩是否入了話詩潭，也不是沒有辦法！”胡來德斟酌著說道。

“什么辦法？”吳芒眼睛里燃起一絲希望。

胡來德拿出一粒內(nèi)部模糊的琉璃球，“認識這個東西嗎？”

吳芒搖了搖頭，“不認識！”

胡來德咧嘴似乎笑了笑，卻又翻了翻白眼，“沒見識！不過，無所謂。三天之后，月圓之夜，你拿此珠到話詩潭，借助月能，以真元激活，便可幻化出一月之內(nèi)所有景象，再用你手中的氣息尋找幻象尸源，便可確定那女孩是否被扔到話詩潭中了。”

吳芒揚了揚眉，“沒騙我？”

好順利啊！我這還沒想到辦法刑訊逼供呢，他就招了？

“廢話！你一個異武境武者，我以前可能不在乎，但現(xiàn)在卻不行了，也只能盡量幫你。否則，萬一惹得你不高興，我老頭子豈不要身首異處！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吳芒接過那枚琉璃球，“送我了？”

“你的實力，配得上它！”

“它叫什么？”

“嗯……你就叫它月光寶珠吧！”

“月光寶珠？”吳芒皺了皺眉頭，“好俗氣的名字！”

“有用就好，管它俗不俗呢！”

“好！我姑且信你一回！若是沒有效果，回來我就滅了你！”吳芒威脅道。

轉(zhuǎn)身離開。

“記住！三天后的月圓之夜！只有月圓之夜的月能，才能啟動它！”胡來德還不忘大聲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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