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里的煙霧散去，吳越雙手做出謙讓的姿勢，恭迎汶劍波8人進到里面去。

        汶劍波進到寢室里面，才發現不是很大的房間支撐著十幾張架子床，做上下鋪讓勤雜工在上面休息，這樣的條件還算不錯。

        一盞煤油燈墩在面向南的窗戶窗臺上，屋子里湖南污濁。

        汶劍波讓瑩瑩將手電筒打開來，瑩瑩打開手電筒遞到汶劍波手中。

        汶劍波打著手電筒在寢室里邊走邊照，見25個勤雜工形象各異。

        迎接自己進來的吳越40多歲年紀一臉精明，一看便知不是平地臥的兔。

        汶劍波問了一聲：“你們都是中國人？”

        汶劍波這句話問話使吳越神情大怔，因為真正的小鬼子問話都是“支那人”，這個日軍少佐卻用“中國人”，看樣子他……

        不容吳越將要想的問題想完，便聽胡小滿道：“啟稟太君，我們25個全是中國人……”

        胡小滿說話時，吳越借著手電光看清楚站在他身后的容靜茹。

        容靜茹在南京做志愿者救治國軍傷員時吳越見過，她和“日軍少佐”官在一起，那么這個少佐官一定就是中國人，而他剛才問話用的也是中國人，吳越便想拋磚引玉試探他……

        “太君不像日本人！”吳越開門見山地試探一句，道：“準是國軍兄弟裝扮成的吧？”

        汶劍波沒有正面回答吳越的問話，可也沒有發火，只是盯看吳越一眼揚揚手臂道：“你們25個人里面哪個是裁縫？”

        吳越一怔，慌忙把手舉過頭頂喊了一聲：“小民是裁縫，各種服裝都能裁剪，尤其是女同胞的裙子、旗袍，當然日本女人的和服也難不住咱家！”

        吳越慷慨大氣地說著，伸長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小民祖上世代裁縫，明太祖朱元璋的龍袍就是鄙人先祖給制作的！”

        汶劍波揚聲大笑，向吳越跟前近了幾步道：“師傅的先祖給明太祖做過龍袍那就是宮廷匠工，這手藝可謂華夏瑰寶，敢問師傅貴姓？”

        吳越見自己唱出汶劍波不是日本人，他非但沒有發火還稱呼自己師傅，知道其中有料，便就嘿嘿一笑振振有詞道：“小民姓吳名越字耿正，南京鼓樓區天和苑新街吳記裁縫部掌柜，被日本人抓到這里來做苦力！”

        吳越真是大大的狡猾，“姓吳名越字耿正”把他的真實姓名說成字了。

        “吳越耿正師傅！”汶劍波重復著吳越的話。

        吳越不吭聲，乜斜著眼睛盯看汶劍波，看自己講出“被日本人抓到這里來做苦力”這句話他有什么反應。

        汶劍波揚聲笑道：“吳師傅你不要逗比了好不好？你沒有講錯，我不是日本人！是中國人……”

        汶劍波話沒說完，寢室里便就歡呼起來。

        胡小滿跑到汶劍波跟前拽住他的胳膊笑聲呵呵道：“就說日本少佐一進寢室不是那么兇神惡煞，原來是同胞兄弟啊！大哥，您叫什么名字？小人姓胡名小滿，北平人，在南京街頭被小鬼子抓了苦力發配雞鳴寺扛麻袋！”

        胡小滿真是直爽，將他的身份姓名一絲不茍地全部講出來了。

        “胡小滿兄弟！”汶劍波笑了兩聲，道：“瓦口漏倒核桃呱啦啦，直爽得很嘛！”

        幾個年輕后生見汶劍波握住胡小滿的手，嘩啦一下子圍上來問東問西。

        汶劍波不加掩飾地說：“在下汶劍波，中央陸軍大學教導總隊參謀處少校參謀，這位是王鐵柱連長、馬大力副連長、康子光排長、生物博士容靜茹，釘釘、瑩瑩練家子！“

        汶劍波提名叫響稱呼釘釘、瑩瑩練家子，一下子提高了兩個小孩的威望。

        胡小滿走過去看看釘釘又看看瑩瑩道：“小兄弟、小妹妹是練家子？稀罕啊！嗨，閑了傳授哥哥幾套拳腳如何！”

        吳越見胡小滿人來瘋的勁兒又上來，走過拍拍他的肩膀道：“滿子真是個熱粘皮，你和小弟弟、小妹妹剛見面便扯談什么傳授不傳授的事，鍋板是不是揭得有點早啦！”

        胡小滿撫摸著脖朗閣站在地上不說話，汶劍波訕訕而笑道：“吳師傅不要打擊小滿兄弟的熱情，只要打鬼子，釘釘、瑩瑩定會教給你功夫！”

        吳越聽汶劍波如此講，不再抱怨胡小滿，把目光盯看著華衛軍道：“這位兄弟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

        “他是大門口的哨兵岡本一串，現在叫華衛軍！”站在華衛軍身邊的華衛國直言不諱道：“小兵叫華衛國，我倆是利劍師傅的徒兒！”

        吳越和胡小滿一屋子人瞠目結舌，胡小滿嘴里吃吃吶吶道：“……日本人……做了……”

        “衛國和華衛軍是日本兵士，可他們是琉球島人！”汶劍波神情亢奮地說著，揚揚手臂道：”琉球自古就是華夏的附屬國，琉球人一直視華夏為宗主國，但近代宗主變成日本人，琉球人心中不服！”

        伸長脖子咽下一口唾沫道：“華衛國的日本名字叫松島三洋，華衛軍的日本名字叫岡本一串，兩人臨陣倒戈成為抗日戰士，現在是我們的兄弟！”

        “日本軍隊也有明智之人！”張志孝一旁發了話，嘴里喊著“汶長官”，聲淚俱下道：“老漢張志壽家在石塘村，那天晚上小鬼子突然闖進村抓了幾個有手藝的人，剩下幾十個男女老幼全被殺死，老漢的兒子、孫子都遇了難。老漢要報仇，汶長官來了，老漢就有了靠山！”

        汶劍波沉吟一陣，款款說道：“張爹爹的仇恨我們一定要報！”

        頓了一下振振有詞道：“張爹爹和吳師傅，還有小滿兄弟沒有聽見隔墻那邊院子里響起來的槍聲嗎？”

        “聽見了啊！咋能沒聽見？”張志壽慷慨激昂道：“昨天我們就聽見隔墻那邊院子里槍聲大作，一開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吳越老弟見多識廣，說是我們的隊伍和小鬼子干上了！”

        張志壽說著凝視著汶劍波道：“嗨汶長官，是我們哪支隊伍跟小鬼子干上哪？”

        “獵隼特戰隊！”汶劍波突然拋出獵隼特戰隊來，慷慨激昂道：“小鬼子豐川尾頁中隊全被獵隼特戰干掉！”

        汶劍波說著將手電筒遞給瑩瑩和釘釘道：“那邊院子里的槍聲早就停止，如果我們沒有猜錯的話，鄭團長已經攻破小鬼子的兵營，你倆過去告訴他，讓戰俘營的兄弟姐妹上這邊更換服裝！”

        瑩瑩和釘釘應諾著向武器彈藥倉庫那邊去了，汶劍波指指王鐵柱和馬大力道：“吳師傅看看我們這兩位兄弟，需要兩套日軍服裝！”

        胡小滿走到華衛國跟前道：“琉球兄弟，你剛才說是利劍師傅的弟子，利劍是誰？”

        華衛國笑著把手指向汶劍波道：“利劍是汶長官的代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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