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記診療所一共25個人，醫護人員20，勤雜5人。

        顧靜怡和于靜瑤是門診部護士，手術室、住院部，以及幾個輔助科室都有醫生護士。

        徐記診療所10個護士應付日常工作綽綽有余，但徐子怡堅持要再招幾名護士。

        招聘布告發出去后又招進來4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于靜瑤，分配到門診部上班。

        “于靜瑤來徐記診療所時間不長，對徐子怡的情況如此了解，只能說兩人之間有某種默契！”顧靜怡默默尋思著，大膽推測道：“于靜瑤是日寇間諜，被徐子怡以招聘護士的名義招聘進來，搜集中方情報，可她為什么把目光頂上新、四、軍的連長馬開？”

        顧靜怡對于于靜瑤將目標對準新、四、軍連長馬開很不理解，可她突然想起有一次徐子怡和自己拉呱，流露出在法國留學的話語：

        “我就讀的東京醫科大學有個法國醫院實習的名額，有幸被徐某獲得，徐某去了法國，那一日在郊外旅游，沒想到遇見車禍受傷的朝香宮鳩彥王，使我現場對他進行救護挽回他一條性命！”

        徐子怡說著有點興奮地喋喋不休：“我們回到日寇后成為好朋友，江寧鴨嘴巷的徐記診療所就是在朝香宮鳩彥王的支持下開辦起來的！”

        顧靜怡十分怔驚，道：“原來老師是親王的救命恩人，怪不得他允許您在日軍占領后的江寧開辦醫院……”

        顧靜怡想著徐子怡和朝香宮鳩彥王的關系，思路有轉向于靜瑤，默默念叨：“于靜瑤不光知道徐大夫在日寇留過學，連他升造的東京醫學院以及畢業后在日寇從業的情況也一清二楚……”

        不等顧靜怡把要想的問題想完，便見康子光急急慌慌道：“不要胡說亂諞傳了，趕快尋找長官和釘釘啊！”

        顧靜怡蹙蹙眉頭道：“他們可能去了地下手術室，我們過去看看！”

        顧靜怡領著馬開7人走完診療所的過廊，走完三個拐道，便見一座大門口站著張天明幾個人。

        顧靜怡熟識張天明，老遠里便就喝喊起來。

        顧靜怡喝喊著張天明上前說了幾句話，轉回來對馬開道：“馬連長，張哥是國民政府調查統計局黨務調查處江寧行動組的隊長！”

        馬開聽說張天明黨務調查處行動組的隊長，一下子憋火燒球跳將起來，嘴里罵罵咧咧：“馬拉巴子犁頭龜，沒想到在這里讓爺爺等住！”

        馬開的話讓一周邊的人睜大了眼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馬開卻已經向張天明撲過去了。

        原來馬開的弟弟名叫馬旋，是紅黨地下工作者，常凱申屠殺紅黨那幾年，被黨務調查處的特務抓捕，嚴刑拷打后死在監獄中。

        馬旋死后，一家人受到株連，爹娘逼迫外出逃難死在旅途，幾個妹妹也是下落不明。

        馬開對黨務調查科恨得咬牙切齒，發誓要給弟弟王璇和全家人報仇雪恨。

        聽到黨務調查處的人，馬開沖上前去一把揪住張天明的衣領兇巴巴道：“你們是黨務調查科的？”

        張天明被馬開的猛撲沒打岔弄得一頭霧水，癡愣愣凝視著他說了聲：“是啊！我們是黨務調查科江寧行動組的人，咋哪？”

        “你說咋啦！”馬開一拳頭照面門向張天明打去，張天明躲閃不及嘴巴上中了，鮮血便從嘴角流淌出來。

        張天明也是血性漢子，剛被釘釘揍了一頓還品嘗了過肩摔的滋味，又被馬開一拳打得嘴角鮮血哪里還能淡定？

        張天明嚯地一下從綁腿中拔出瑞士匕首，罵罵咧咧向馬開撲了過去。

        王鐵柱和馬大力見張天明和馬開干起來，竟然站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王鐵柱、馬大力是中央陸軍大學教導總隊的屬于國黨，馬開是新、四、軍屬于紅黨。

        盡管國黨、紅黨聯合抗日，可是多年來的仇恨和積怨一時半刻難能消弭。

        汶劍波率領國軍、新、四、軍組成九人聯合小分隊襲擊佐佐木到一的旅團指揮部，殺死小鬼子時九人之間沒有隔閡，可從心理上講，王鐵柱和馬大力并不認同馬開四人。

        反之，黨務調查科卻被王鐵柱、馬大力認同。

        一言以蔽之，王鐵柱、馬大力偏向張天明，不向馬開。

        張天明拔出匕首向馬開刺去，馬開嚯地一下從腰里拔出南部十四式手槍指著他道：“孫子吔，再往前一步老子就開槍打死你！”

        張天明見馬開拔出槍指著他，而他和六個兄弟的槍被釘釘繳獲收攏一起，現在還背在釘釘身上。

        張天明見馬開手中拎著槍，自己卻只有一把刀，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便就傻了眼。

        張天明的六個屬下見馬開拿手槍對準自己的隊長，像剛才包圍釘釘一樣將馬開圍起來。

        “干啥干啥想干啥！”許玉珠、楊滿天、王子河3人見的人向他們的連長圍過去，全都拔出手槍喝喊起來：“誰再敢上前我們就打斷他的孤拐！”

        這幾個人全將釘釘傳達的汶劍波的口諭忘得一干二凈，憑著自己的心性發揮著野性。

        馬開和張天明他們一對峙，于靜瑤立即醒悟：“原來兩下里都是華夏人，那么大佐北野信一呢？也是華夏人！”

        的人見許玉珠3人手中有家伙，便就不敢造次。

        顧靜怡左勸右解道：“你們這是干嘛！都是同胞兄弟為什么這樣做？”

        顧靜怡一聲“同胞兄弟”使于靜瑤更就堅信馬開和張天明兩波子人不是大日寇皇軍，而是華夏人。

        馬開冷哼一聲看向顧靜怡道：“這幫狗娘養的殺害了我的弟弟，爹娘也跟送命，一家人被害得家破人亡，馬開和他們勢不兩立！”

        康子光上前勸阻道：“大家都冷靜一下，現在國共已經合作，我們的共同敵人是小日寇，大家還是相逢一笑泯恩仇恩仇吧……”

        于靜瑤狠狠瞪著康子光，心中默默說道：“福山秀士豬頭，原來你也是個華夏人……”

        釘釘受師父委托收繳了張天明7個人的槍，在大門口看管著，張天明和馬開干起了仗，他自然向著馬開。

        釘釘害怕張天明和他的同伙沖上來搶奪槍支，便將七把勃朗寧手槍攏得更緊。

        于靜瑤弄明白眼前對峙的兩波子都是華夏人后，便就故作和事姥地站出來道：“各位不要大動干戈好不好？“

        于靜瑤說著，竟然吟誦起來曹植的《七步詩》來：

        煮豆燃豆箕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于靜瑤的七步詩吟誦完畢，兩下里有點收斂，但馬開依舊耿耿于懷，指著張天明道：“姓張的，馬某和你看沒完？”

        張天明大度地笑笑，道：“張天明跟你前世無怨今世無仇，你和我有什么完不了的事？”

        頓了下咽咽喉嚨道：“是殺害了你弟弟，又不是張某人殺害的！你噙根蘿卜金不換是不是太執愚了！”

        王鐵柱見于靜瑤吟誦了七步詩，對她便就十分尊敬，走上前去深深一躬道：“于小姐的七步詩吟誦得好，現在國共合作了，兄弟鬩墻的事情還是少發生的好！”

        馬大力是搞女人的高手，見正職王鐵柱如此講，對于靜瑤點頭哈腰道：“于小姐的七步詩來得太及時了，您就是文曲星下凡！”

        “這位大哥說得真好！”于靜瑤贊美著馬大力，趁機把身子往他身上靠了靠，馬大力心領神會地迎接著，兩人十分地默契。

        王鐵柱見馬大力騷起來，飛起一腳踢了他一下，若無其事地看著馬開、張天明一笑，道：“你們一個是新、四、軍的連長，一個行動隊長，都是國家武裝力量，鐵柱提議握手和好！”

        王鐵柱說著，一手拉住馬開，一手拽住張天明，讓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馬開和張天明見王鐵柱熱心撮合，只好握了握手迅速分開。

        王鐵柱問了一聲：“張大哥，你們來這里是干什么的？”

        張天明伸長脖子咽了一口唾沫道：“我們是江寧行動組的，在組長王灌木帶領下今天一大早上戰俘營救戰友，沒成想被小鬼子發現，王組長負了重傷，我們將他送到鴨嘴巷的徐記診療所來搶救！”

        張天明講述了特務行動組趕來鴨嘴巷的經過，兩個被釘釘打暈的行動隊員何三、耿二醒過來。

        見隊長張天明站在身邊，便將事情的詳細經過敘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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