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怡美保護汶劍波的道理很簡單，因為她本姓原田是華夏皇帝漢高祖劉邦的后代；盡管遷居日本但身體內流淌的是華夏人的血。

    華夏人殘害華夏人上蒼不容，更何況山本怡美在東京上大學時聆聽過老師蜂鳥的演講；心底里就反對日本軍國主義發動的這場戰爭。

    山本怡美默默念叨著輕輕揭開傷者身上的被子去看；果然見他身上有七處傷口，這和醫院此前傳說的上校營長汶劍波身負七處傷十分吻合。

    這么說眼前這個冒充山本益智的傷者真是上校營長汶劍波……

    不等山本怡美把要想的事情想完，小林家二走進來了。

    走進病房的小林家二見山本怡美凝視著山本益智發愣，訕笑一聲道：“怡美小姐，聽說山本益智是你的歐尼桑莫非這是真的？”

    山本怡美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鏗鏘有力道：“回稟小林君，山本益智是怡美的歐尼桑！”

    山本怡美凝視著小林家二重重咽了一口唾沫道：“怡美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歐尼桑，歐尼桑負了這么重的傷能活下來；多虧小林君鼎力相救！怡美感激小林君！”山本怡美彎腰鞠躬對小林家二表示感謝。

    小林家二“喲西”一聲大笑道：“怡美小姐客氣啦！要說感謝的話還得感謝支那外科專家夏天尊，他是燕京協和醫院外科主任在英國留過學；來冀中醫院義診被大日本皇軍攔截扣押！”

    小林家二揚揚手臂有點得意地說：“本尊強迫夏天尊一定要將山本益智救活，夏天尊還真盡了力；才使你的歐尼桑保住了性命！”

    小林家二神情亢奮地說著，揚揚手臂欣欣然道：“既然山本益智是怡美小姐的歐尼桑，那我們就要用最好的藥使他康復！”

    小林家二說著，節外生枝道：“小林之所以鼎力營救山本君，一個原因他是少佐軍銜康復后帝國內務省會嘉獎小林，第二個原因他是你的歐尼桑救活后怡美小姐會和小林走得更近一些……”

    山本怡美被小林家二說得面紅耳赤，她知道小林家二這個外科主任一直暗戀自己；可她心中似乎沒有他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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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家二鏘鏘一陣坐在桌子前開了一張“供給特效藥”的字條交給山本怡美，道：“拿上我的批示去藥房取最好的藥，還望你的歐尼桑早日康復！”

    山本怡美十分感激地送走小林家二，依舊坐在汶劍波跟前默默沉思。

    汶劍波清醒過來了，融合了特種兵和上校營長的意識睜開眼睛凝視著坐在床榻前的山本怡美；似曾相識又陌生。

    這是因為上校營長還未蘇醒過來時，特種兵的思維意識在活動；他能感覺到這個日本護士的善良。

    現在蘇醒過來的汶劍波融合了上校營長和特種兵的意識，對此前的事情有記憶但不是十分清楚；才表現出這種狀態。

    山本怡美見汶劍波睜開眼睛，慌忙沖了一杯明治奶粉坐在他跟前；用一把匙勺攪拌均勻后舀了一下給他嘴里喂。

    汶劍波記憶中給他飼喂湯汁的是容靜怡，可容靜怡佩戴著一幅博士倫眼鏡；眼前這個女子卻沒有，而且年齡也比容靜怡小。

    汶劍波沒有急著去喝山本怡美遞過來盛在匙勺中的奶粉，而是用日語問了一聲：“你是誰？”

    汶劍波用日語詢問使山本怡美十分震驚：上校營長會講日語？他是汶劍波嗎？不是汶劍波難道是日本軍官？

    山本怡美想著，也就用日語問了一聲：“你是山本益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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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劍波仍然用日語回答：“日本少佐軍官山本益智！家在大阪市中央區日本橋1——4——14番。”

    汶劍波畫蛇添足的回答使山本怡美確定他不是日本軍官，就是教導營上校營長；便就訕笑一聲繼續測試他道：“山本益智有個妹妹和我是同學，不知現在何處！”

    汶劍波瞪直了雙眼，他哪里知道山本益智的妹妹現在什么地方；嘴里吱吱嗚嗚道：“……山本……益智……哪里會有妹妹……”

    “不要裝了，你叫汶劍波是華夏軍官；確切地講是國軍教導營上校營長！”山本怡美無可辯駁地說著，把眼睛看向汶劍波道：“我說的對不對？”

    汶劍波見山本怡美揭穿自己的身份，驚詫不已地凝視著山本怡美道：“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得這么多？”

    山本怡美見汶劍波情緒亢奮，把手指頭按在嘴上作了一個小聲的示意；身子向他跟前靠了靠低聲說道：“我叫原田怡美！”

    山本怡美沒有說她叫山本怡美，直截了當講出她的本姓原田來。

    “原田這個姓你知道嗎？”山本怡美盯視著汶劍波問。

    汶劍波心中翻起了波浪，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個護士沒有惡意；這時候說她姓原田，便就興奮不已地回答說：“原田是華夏的劉姓啊！先祖是漢高祖劉邦，到了東漢末年漢獻帝劉協作了皇帝但被曹操的兒子曹丕所廢；曹丕封劉協為山陽公，劉協的后裔劉阿知后來率領一部分劉姓子弟去了日本改姓原田！”

    “汶長官講得太對咧！”山本怡美突然抓住汶劍波的雙手道：“怡美祖上是華夏人，怡美也就是華夏人；盡管在日本姓了原田，但身上流淌的還是華夏人的血！”

    汶劍波見原田怡美吐露肺腑之言，這才明白她為什么對自己如此關懷。

    怡美說完上面的話沉吟片刻道：“不過我現在叫山本怡美，原田之姓暫時沒有啟用！”

    頓了一下咽咽喉嚨道：“汶長官裝扮的山本益智是我沒有血緣的歐尼桑，用中文講就是哥哥！”

    汶劍波大駭，癡愣愣凝視著山本怡美不知說什么才好：這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汶劍波身上有山本益智的《軍人手牒》和身份牌；沒有人相信他是假冒，可偏偏在冀中醫院碰上他的妹妹山本怡美說汶劍波是在冒名頂替。

    山本怡美見汶劍波癡愣，緩和一下氣氛道：“汶長官剛才拒絕喝奶粉，現在怡美說明事情的因由；該相信我不會出賣你吧！來，喝點奶粉補補營養！”

    山本怡美說著，把收回來的匙勺在杯子里舀了一勺奶粉重新送到汶劍波嘴邊；汶劍波再沒有拒絕，將山本怡美手中的一杯子明治奶粉全都喝完。

    由于山本怡美給汶劍波用的是特效藥，使他的傷口愈合很快；汶劍波能下床走動了，山本怡美陪著他在外面的花園中散步。

    已是晚秋季節，從西北方向吹刮過來的風帶著涼意；汶劍波在花園的小徑上來來去去走動著活動筋骨，山本怡美坐在長條凳子上盯看著他。

    夕陽把最后一抹笑臉藏進大山背后，夜幕便像白色的紗幔從遠處襲擾過來；很快，眨巴眼睛的星星出現在空中；有一個漫長的夜晚出現在人間。

    汶劍波和山本怡美沒有返回12號病房，而是坐在一張長條凳子上享受夜晚的幽靜。

    小林家二出現在不遠的地方，看見“山本益智”和山本怡美兩人；碎步緊走著來到跟前抱拳恭喜道：“山本兄妹倆可真開心喲！”

    說著轉向汶劍波道：“山本君恢復得如此之快，簡直讓小林難以置信！”

    山本怡美見小林家二走過來，慌忙站起身來深深一躬道：“小林君好！”

    汶劍波見山本怡美站起來客套，也就起身來給小林家二揖了一揖；但他心中卻在琢磨殺不殺這個名叫小林家二的外科主任……

    汶劍波在恢復身體的同時意念中總是教導營600陣亡兄弟的音容笑貌，還有自己的異姓兄弟景兆明；他能突圍出去嗎？

    景兆明如果突圍出去，那么他們兄弟報仇雪恨的機會就多了一個支點。

    還有就是600兄弟之中難道就沒有突圍出去的？景兆明如果能突圍出去，那么其他兄弟也有可能……

    一想這些事情，汶劍波便就叨擾起醞釀已久的《鴟鸮行動》。

    《鴟鸮行動》的主要宗旨是殺死六百個小鬼子祭奠600死難兄弟的亡靈，這樣一報還一報的思想顯得狹隘；可600兄弟死在小鬼子的屠刀之下誰能大氣到何種地步？

    汶劍波一直在琢磨：教導營600兄弟是在拒馬河南岸陣亡的，他康復后如果有財力就在拒馬河地下修建一座“忠烈宮”。

    忠烈宮中繪制六百兄弟的畫像供奉他們的亡靈，殺死一個小鬼子割下兩只耳朵敬獻一個英烈；直到殺死600小鬼子敬獻完600兄弟為止。

    這是汶劍波心中的宏偉藍圖，而只有通過這種形式才能平靜他面對600陣亡兄弟。

    600陣亡兄弟中有200多名是師范學校的學生，他們要是不跟他趕來冀中拒馬河前線，日后竟會成為教書育人的大師。

    可就是這些茂生生的國之棟梁，卻戰死在抗擊小日本的戰場上。

    修建忠烈宮是一項浩大的工程需要巨額資金，但汶劍波有了這個宏偉藍圖就會孜孜不倦地為其奮斗。

    鴟鸮就是貓頭鷹，貓頭鷹是益鳥；但《詩經.鴟鸮》的豬腳是只柔弱的母鳥，它傾訴鴟鸮暴烈的行為使其成為惡鳥；它對鴟鸮的仇恨千秋萬代。

    《詩經》對鴟鸮的貶損并不影響汶劍波的《鴟鸮行動》，《鴟鸮行動》是誅殺侵略者的正義舉作；即便玉皇大帝也會暗中支持的。

    《鴟鸮行動》的細枝末節在腦海中醞釀發酵，汶劍波尋思應該殺的第一個小鬼子是誰。

    小林家二？他是第一個應該殺死的小鬼子？

    小林家二是日軍醫院的外科主任，手上有沒有血債汶劍波尚不清楚；不過從他給山本怡美開條子拿特效藥這個層面講還是作了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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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家二做好事的前提是把汶劍波誤認為山本益智，山本益智是少佐軍官；小林家二才這樣“慷慨”。

    當然小林家二救治山本益智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想和山本怡美親近，因為他暗戀著這個美麗賢惠的姑娘。

    “山本君！”小林家二打斷汶劍波的思緒突然問道：“您參加過拒馬河戰斗，支那悍將汶劍波面對大日本皇軍上百武士臨危不懼的搏殺在醫院傳播得沸沸揚揚；山本君親臨過現場，能不能講講當時的真實情況！”

    汶劍波一怔，有點忐忑地凝視著小林家二；昏暗夜色中看不清這家伙的面部表情，汶劍波不明白他是有意盤問還是無意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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