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劍波聽陳大酷三人絮絮叨叨把過程說完急不可待道：“你們打草驚蛇呢！楊潔根本就不知道汶劍波是山本益智，陳兄弟講出汶劍波這個名字她如果講出去會在醫院鬧地震的！”

    陳大酷三人面面相覷，汶劍波定定神覺得自己有點沉不住氣；舒緩一下氣氛道：“對不起，汶某犯了毛嘈病，你們接著往下講！”

    陳大酷吃吃吶吶道：“……接下來……我們……去了一病區……12號病房……”

    “見到山本怡美哪？”汶劍波問了一聲。

    陳大酷看看汶劍波道：“我們在12號病房見到一個很漂亮的護士，她眼睛紅得像桃兒；一看就知道剛剛哭過！”

    汶劍波白了陳大酷一眼沒有吭聲，路建道：“我們見到的護士可能就是汶大哥說的山本怡美，她見我們三人走進來有點驚恐地用日語問干什么？”

    路建說著深深咽咽喉嚨道：“路建會日語，說我們來找山本益智；她愣在那里不說話，我問她山本益智是不是住這里；她還是不說話一幅不配合的樣子！”

    孫土根接上話道：“我們見護士不說話，但她對山本益智住12號病房不予否認；便就離開打算第二天再來和汶大哥相見，返回后花園后卻見四合院門前停著一輛軍用大卡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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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劍波見陳大酷三人將跟蹤他的因由基本講述清楚，順著他們的話音道：“四合院門前的汽車是來接夏教授的94式軍用卡車，押車的是大佐佐藤谷西；日軍少將崗村建武在定州攻擊戰中負了重傷，日本醫生沒有把握救活他；才來請夏教授過去！”

    “原來這樣！”陳大酷婆婆媽媽道：“我們隱伏花園里把軍用卡車上的人上人下、離去過程全觀察了一遍，大卡車駛出門后我們也就跟了上去；在文昌祠路的拐彎處，大卡車被一個身軀高大的日本軍官攔截；日本軍官上到車廂里面去了，大酷便對土根和路建說，日本軍官好像汶大哥；但我們不敢肯定，一路追了過來；還真和汶大哥相遇！”

    汶劍波凝神定氣沉吟半天突然說道：“不行，我得返回醫院去；如果不回去山本怡美和楊潔可能就有危險！”

    陳大酷見汶劍波如此講，有點愧疚地盯視著汶劍波道：“看來我們的行動打亂了汶大哥的計劃！不過我家主人盼星星盼月亮盼望汶大哥，您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了又要回去；我家主人知道后會傷透心的……”

    陳大酷講得直白，汶劍波不禁淚濕雙眸：容靜怡和山本怡美一樣對他牽腸掛肚，兩個女人……

    不容汶劍波把要想的事情想完，便見夏天尊開了口：“大酷兄弟一連提及了好幾回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誰？”

    “我家主人是棉花專家容靜怡！”路建不加掩飾地回答著：“她還在等候我們的消息！”

    夏天尊瞠目結舌，一把抓住的路建的手臂道：“小兄弟你再說一遍，你家主人是棉花專家容靜怡？她現在什么地方？”

    汶劍波見夏天尊對容靜怡有異常反應，瞥了他一眼道：“夏教授認識容靜怡？”

    夏天尊臉上顯露出久違的笑容，道：“我倆在英國留學時就認識，他是生物學博士，夏某是醫學博士！”

    夏天尊回答完汶劍波的提問轉向路建道：“容靜怡現在何處？”

    “我家主人現在靜謐山莊！”陳大酷直言不諱地說著，噓嘆一聲道：“但靜謐山莊早就成為日本人的據點！”

    “靜謐山莊成為日本人的據點！”汶劍波愕然不已地詰問一聲：“這是怎么回事？”

    孫大根有點沉悶地說：“土根和靜怡姐營救汶大哥那一天，日本棉花聯合會總干事渡邊一鳴在憲兵司令鈴木九一陪同下進駐山莊；但靜怡姐沒有讓他們在尖頂樓房里面住，渡邊一鳴便將辦公地點設在孫家莊學校！”

    陳大酷接上話道：“渡邊一鳴住進孫家莊學校后，幾個屬下立即控制了棉花經營、保管、倉儲幾個重要崗位，還在村子北邊修建了一座炮樓！”

    “小鬼子在孫家莊修建了炮樓！”汶劍波難以置信地問：“修建炮樓的用意何在？”

    “控制棉農進入村莊和采摘棉花啊！”路建若有所思道：“炮樓修建起來后登高望遠，發現棉農采摘棉花后不送進小鬼子的倉庫立即逮人！”

    汶劍波“哦”了一聲似乎明白其中的奧秘，又問一聲：“那么村民出入炮樓是不是也檢查！”

    “是要檢查的！”陳大酷喋喋不休道：“小鬼子住進孫家莊給村民辦了良民證，村民出行憑良民證；炮樓的頭兒名叫山下五四是個中尉；少尉麻生太郎是副職！”

    汶劍波聽陳大酷三人相互補充著把靜謐山莊和棉花實驗基地孫家莊的情況介紹一番，急不可待地問了一聲：“孫家莊成了小鬼子據點，那么容小姐一定是被日本人監視起來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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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還沒有這樣的跡象！”陳大酷揚揚手臂道：“我家主人持有日本國農林水產相田中義教頒發的棉花專家證書，日本兵士輕易不敢動她！”

    頓了一下鄭重其事道：“日本人還指望我家主人給他們種植出更多更好的棉花，動了她什么也得不到！”

    “哪你們三人如何進出靜謐山莊？”汶劍波若有所思地問了一聲。

    “我們三人有特別通行證！”路建不加掩飾地講：“特別通行證是憲兵司令鈴木九一發的，孫家莊崗樓的鬼子不予阻攔！”

    陳大酷補充一句道：“汶大哥，哪我們下一步怎么辦？”

    汶劍波一直在考慮下一步怎么辦的問題，此前的打算走出12號病室不再回返；給山本怡美和小林家二留下告別信就是不再回去的例證。

    可是現在看來必須重新返回12號病室，這樣才能保證山本怡美和楊潔的安全。

    陳大酷詢問下一步怎么辦？汶劍波沒有回答，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額頭上的汗珠子也滲了出來；要不是黑夜，他的窘態早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容靜怡擔心汶劍波被日本人囚禁，讓陳大酷三人潛入日軍醫院試圖搶人；出發點是好的，殊不知這樣的冒險行動幫了倒忙……

    汶劍波揚起手臂將額頭上滲出來的汗水珠子抹掉，圍著94式軍用汽車踱起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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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鴟鸮行動》的第一步應該是殺死日軍十四師團小島聯隊聯隊長小島一郎。

    這個罪大惡極的小島一郎在拒馬河南岸指揮小島聯隊三千多步兵，三百多馬軍奪去教導營600兄弟的性命；汶劍波發誓殺了他。

    但小島一郎率領他的聯隊去了定州，汶劍波的目標釘在四合院前后門上的四個日本哨兵身上；但最終干掉了佐藤谷西7個小鬼子，遠遠超出預定的計劃。

    效果是出奇的理想，但也帶來諸多不安全因素；汶劍波如果不盡快回到病房去，山本怡美和楊潔就會有危險。

    汶劍波若有所思地想著，停住踱步向陳大酷、孫土根、路建三人招招手喊道：“大酷兄弟你們三個過來！”

    陳大酷剛才詢問汶劍波下一步怎么辦？汶劍波沒有回答，和孫土根、路建三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汶劍波喊他們過去，三人不知要干什么；便就緊步慢跑趕了過來。

    汶劍波見陳大酷三人趕過來，把手給車廂里面指指道：“我們上去，把五個小鬼子的尸體弄下來！”

    “車上……有……有……小鬼子的尸體……”陳大酷驚詫不已地嘴里吃吃吶吶：“汶大哥……在……車上……殺死了小鬼子……”

    “沒錯，汶某是把五個小鬼子殺死在車廂里面！”汶劍波說著，將那把手術刀拎在手中展示一下道：“呶！五個小鬼子就是這把手術刀干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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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大酷、孫土根、路建三人凝視著汶劍波手中的手術刀齊聲緊呼，孫土根忙不迭地從汶劍波手中拿過手術刀盯看著嘴里“嘖嘖”著：“用手術刀殺死五個小鬼子……汶長官……你是……神人……”

    汶劍波訕笑一聲，看向孫土根道：“神人？”

    他把身子在地上轉了一個大圈，嘻嘻哈哈：“我是神人嗎？這不和你們一模一樣？”

    陳大酷回過神來，癡愣愣凝視半天囁嚅道：“向……大哥……會……功夫……”

    汶劍波一愣，突然一個旋身躍上大卡車的車頂；蜻蜓點水似地雙腳在上面點了一下又是一個旋身飛到地上穩穩站住。

    汶劍波年輕氣盛是后世的特種兵，一穿越過來便被投送到死亡的邊緣在病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身體里的火焰早就熊熊燃燒。

    今夜晚逮了機會潛逃出來營救夏天尊，沒想到在遠離冀中城池幾十公里誅殺了七個小鬼子。

    遇上陳大酷三人提及功夫，還不趁機顯耀一下；大家都是年輕人都要爭強好勝的心理意識，汶劍波想讓陳大酷三人對自己心服口服；于是才那樣施展了一下輕功。

    這個動作倘若上升到戰略層面，那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上升到戰術層面就是先發制人。

    汶劍波從關中帶來的600兄弟傷亡殆盡，當然還有像景兆明那樣潛逃出去的；潛逃出去的有多少人他心中不清楚，眼下還得將陳大酷、孫土根、路建這些人拉到自己身邊成為股肱，才能來對付日本人和二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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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汶劍波必須從氣勢上壓住他們，要不他這個外來漢啥也不啥。

    陳大酷三人見汶劍波直上直下在大卡車的頂上蜻蜓點水，一個個瞠目結舌地瞪直眼睛。

    陳大酷略識武功嚷嚷說道：“原來汶大哥的輕功了得，怪不得能用手術刀抹殺五個小鬼子！”

    “說什么哪大牯牛！”孫土根損了一句揶揄道：“你忘了汶大哥在拒馬河力戰小島一郎聯隊，一把陌刀劈殺一百多個小鬼子的壯舉？殺死5發個小鬼子還不是手指頭微微一動！”

    路建是剛從學校走出來的大學生，講不出什么內行的話來；只是一個勁地贊賞不止：“高手！高家莊的高手！”

    汶劍波揚聲大笑：“在下獻丑了！”

    說著雙手抱拳向陳大酷三人打躬作揖：“還望兄弟們擔待！趕快趕快搬運尸體吧！”

    五人聯手從車廂里將五個小鬼子的尸體搬到地上，借助汽車燈光去看；只見五個家伙脖頸上都有一處半拃長的刀痕。

    孫土根愕然不已道：“汶長官你這是什么刀法？半拃長就致五個小鬼子死亡！”

    “這叫鴟鸮喙！”汶劍波故弄玄虛地編纂著說：“見過夜間飛翔的鴟鸮嗎？哦對了，今夜晚有幾只鴟鸮不停的鳴叫；它的喙堅而鉤曲，逮住老鼠后只需用喙輕輕一啄；鼠肉便成一頓美味的大餐，鴟鸮喙刀法就是從鴟鸮切割肉食的動作中引申而來的！”

    汶劍波說得神乎其神，禁不住吟誦起《詩經》中的鴟鸮來：“鴟鸮鴟鸮，既取我子，無毀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閔斯，迨天之未陰雨，徹彼桑土，綢繆牖戶，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吟誦完畢暢笑一聲：“《詩經》里面說鴟鸮是惡鳥，汶某要為鴟鸮正名；它是益鳥，專門對付毀壞莊稼的田鼠！”

    汶劍波一邊說著話，一邊用手術刀在每具尸體上割下一只耳朵裝進腰間的寬邊口袋里。

    陳大酷疑惑不解地詢問：“汶長官這是干么？為什么要割掉小鬼子的耳朵！”

    汶劍波把割下來的耳朵拎在手笑了一聲，道：“秦朝時憑敵人的耳朵論功行賞，汶某之所以割下小鬼子的耳朵；是要祭奠拒馬河戰役中陣亡的教導團兄弟！”

    汶劍波熱淚濕目有點哽咽：“教導營600兄弟一半是上師范的學生娃，慘死在倭寇的飛機、大炮和屠刀之下；汶某要在拒馬河地下修建一座忠烈宮供奉他們的忠魂，殺死600個小鬼子割1200只耳朵進行祭奠！”

    “大哥！師傅！”陳大酷突然跪在地上雙手作揖叩頭不止，道：“喜峰口保衛戰中陳大酷一百多兄弟也死在小鬼子槍炮下，汶大哥給大酷作了示范，從今往后大酷就跟著汶大哥；拜你為師誅殺小鬼子！”

    陳大酷要拜汶劍波為師，這還真是棘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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