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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十四病房


山本怡美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可她聽汶劍波說他把她抱進天字號客房來,心中便就甜蜜蜜的;臉上也顯出艷麗的紅暈。

    汶劍波見山本怡美顯露出羞澀的神色,扶著她下了床道:“我們趕快回去吧,要不小林家二科主任會埋怨的!”

    汶劍波不露破綻的說詞使山本怡美相信了自己是困乏被他送到客房休息來的。

    癡情的姑娘哪里會想到,她嘴里的“哥哥”將她妹妹涮了一把。

    這個從前世穿越過來的特種兵,在“小妹”昏睡的半天時間里完成了幾件大事。

    第一件弄明白薛福旺是冀中分區地下黨的主要負責人代號郎中,郎中的上線是妻子劉字音;下線是松鼠,松鼠的信物是一件白玉松鼠掛件。

    第二件知道了劉字音是郎中和華北省委主要負責人博弈、松山之間的一座橋梁,通過劉字音就可以聯系到華北省委。

    第三件知道了冀中分區有一支武裝力量八路軍武工隊,隊長是李思敏。

    第四件知道了郎中的電臺隱藏在鳳鳴春藥店的后院里,密碼本在樹皮地洞九十九級臺階石猴的腦袋里。

    第五件知道了鳳鳴春藥店的伙計大部分是地下黨,不是地下黨也是進步青年;對日本侵略者有刻骨仇恨。

    汶劍波了解了五件機密后,當機立斷地趕去鳳鳴春藥店營救被小鬼子和二鬼子包圍的胡大磊、楊志芳、王子合30個同志,但30個同志里面哪個是松鼠他還沒有來得急打問。

    打問不符合地下工作的原則,應該叫試探。

    那么汶劍波為啥要試探松鼠?道理很簡單,松鼠是單線和郎中薛福旺聯系的;汶劍波要以郎中的身份和松鼠接上頭,松鼠的下線,下線的下線才能依次不和黨組織脫離;保證地工作的正常運展。

    現在汶劍波顧上試探松鼠,他應該立即和山本怡美趕回醫院去。

    西天的太陽距離落山就差那么一大步,汶劍波和山本怡美回到醫院。

    一走進12病房,山本怡美便吵喝著要給汶劍波籠蒸大閘蟹。

    兩人緊鑼密鼓地準備著,病房門被敲響。

    山本怡美起身把門打開來,院長酒井逸夫站在門口。

    山本怡美見是酒井院長,惶恐不安動鞠了一躬道:“院長閣下駕到,怡美有失遠迎!”

    酒井逸夫瞥了一眼坐在病榻上的汶劍波幾眼,爾后才對山本怡美道:“怡美小姐你把十四病房的門打開來,今天來了兩個重傷號要住在一病區十四病房!”

    山本怡美愣怔,隨機反應過來道:“哦哦哦!怡美馬上去拿鑰匙打開十四病房的門。”

    山本怡美是一病區的日籍護士長,一病區的華籍護士長是魏梅。

    病區里的日常雜物和治療,主要由華籍護士長魏梅負責,但魏梅受山本怡美領導。

    病房鑰匙平時放在華籍護士長魏梅跟前,院長親自來找山本怡美打開十四病房的門;那就說明新來的傷員很不一般。

    山本怡美去拿鑰匙,酒井逸夫走進十二病房和汶劍波拉呱:“山本君住進一病區十二病房后,酒井沒有前來探視都是因為工作太忙!今日前來給十四病房安排重傷員,才有機會過來看望山本君;還請諒解!”

    “那里那里!院長能來探視職下,真是三生有幸!”汶劍波款款說道。

    他從山本怡美剛才的問話中已經知道眼前這個粗壯漢子是酒井院長,而他的名字酒井逸夫山本怡美早就告訴過:“不知十四病房住進來的是什么病人,要院長親自安排?”汶劍波有意識地問了一聲。

    汶劍波這句話可謂一錘砸在鑼心,酒井逸夫一怔;隨之揚聲說道:“大日本皇軍一路凱歌向南推進,但支那軍隊頑強抵抗皇軍傷亡不小;定州和高石店的醫院早就超圓,這兩個軍官負了重傷只好送到冀中陸軍醫院治療!”

    汶劍波從酒井逸夫的說話中已經意識到這不是從前線送來的傷員,而是前來監視自己的眼線;便就打著哈哈腔道:“原來這樣,職下住進十二病房后周圍幾間病房全都閑置著,現在十四病房住進同僚正好給山本做伴!”

    兩人正說著話,山本怡美把鑰匙拿過來打開十四病房的門;叫來兩個護士打掃衛生,鋪置床單,更換被褥,擺放生活用品。

    一切安排停當,兩個傷者便被推了進來。

    看樣子兩個傷者傷得不輕,渾身纏裹著厚厚的紗布;只有兩只眼睛那里漏出一道縫隙來。

    山本怡美有點怔驚,在幾個護士的配合下將兩個傷者抬到床榻上;對十四病房的設施做了簡單檢查,這才回到十二病房。

    汶劍波將山本怡美走進十二病房,一把將她拽進來關上門小聲道:“小妹知道你住進十四病房的傷者是什么人?”

    山本怡美一怔,愣愣凝視著汶劍波道:“從前線轉移過來的重傷員啊!”

    “你傻啊!”汶劍波損她一句,神情嚴峻道:“重傷員滿身纏裹著厚厚的紗布還不悶死個球,那紗布明明是在纏繞在好人身上!”

    汶劍波說著鄭重其事道:“我們在中藥店反敗為勝后,鈴木九一黔驢技窮;對我的懷疑心更重,才讓屬下裝扮成重傷員住進十四病房來監視!”

    山本怡美聽得云里霧里,不禁問了一聲:“哥哥,什么中藥店反敗為勝?怡美怎么聽都沒有聽過?”

    汶劍波一驚,知道自己是說漏嘴;慌忙搪塞道:“就在今天早晨,我倆還沒有去四方茶館之前;鈴木九一接到線人密報說鳳鳴春中藥店是八路軍的交通站,派特高課課長小松切割率領小鬼子和二鬼子包圍了那里,但八路軍武工隊在李思敏的率領下對小鬼子進行了一個反包圍;殺死特高課課長小松切割!”

    “有這樣的事?”山本怡美驚詫不已地問:“這還真是個新聞!”

    汶劍波定定神神道:“鈴木九一不明白明明是他的手下包圍了八路軍的交通站,哪里鉆出來的武工隊;懷疑是我作亂,因此才派人前來監視!”

    汶劍波的謊言編造得還真到位,不過的謊言還真是事實;鈴木九一就是這樣做的。

    小鬼子和二鬼子在中藥店死了幾十個人后,鈴木九一大為光火;潘二狗子走到他跟前說了聲“有珍貴文物后面敬上”;鈴木九一才泄了火。

    老奸巨猾的老鬼子一時間泄了火,可是他對煮熟的鴨子飛走了這樣的結局極為痛心;將中藥店屋脊上突然出現的狼人疑心重重,懷疑狼人就是山本益智;便就詢問潘二狗子手下有沒有熟稔“包打聽”的人。

    潘二狗子一點即明,說他有兩個兄弟以前做“包打聽”掙錢;鈴木九一讓潘二狗子立即將二人傳喚來。

    這兩個人一個叫翟三,一個叫時二;是潘二狗子供養著社會混混子。

    潘二狗子迅速傳來翟三和時二見過鈴木九一后,鈴木九一立即通知陸軍醫院院長酒井逸夫;讓他將二人安排在山本怡智病房附近進行監視。

    山本怡美聽汶劍波說過之后路大夢初醒,盯看著汶劍波道:“哥哥您講得太對咧!怪不得酒井院長親自來找我這個日籍護士長,一病區歸外科;頭兒是小林家二主任,按理說小林主任給怡美說說完全可以搞定,但酒井院長親自上門;這就有點反常!”

    汶劍波聽著山本怡美的話,走到窗戶跟前掀起窗簾子向下看去;只見平日里寂靜的花園面多了一簇下棋的人。

    汶劍波心情沉重地對山本怡美道:“我們被四面監視起來了……”

    冀中城范陽西路一座寬敞闊卓的庭院門前崗哨林立,這里是大日本皇軍的憲兵司令部。

    盧溝橋事變后,日本侵略者總結了占領東北后的經驗;每占領一地在這個地方的中心城區都要設立憲兵。

    一開始憲兵并不多,充其量只能叫隊,但隊的叫法沒有聲勢干脆就叫司令部。

    冀中是燕京通往定州、石門的第一個關卡礙口,設立憲兵司令部能彰顯大日本皇軍的威力;對震懾當地老百姓能起到一錘子定音的效果。

    憲兵司令部門前站崗的哨兵左胳膊上戴只白色箍子,上面寫著“憲兵”兩個醒目大字。

    抗日戰爭中日本在華夏各地設的憲兵隸屬于派遣軍,土肥原賢二是頭兒。

    土肥原賢二是日本最大的特務頭子,臭名昭著的梅、蘭、竹、菊和黑龍會;以及女特工川島芳子、南造云子全是他的大手筆。

    日本憲兵是一個榮耀的職業,薪水比普通日軍高出好幾倍;通常一個日軍上等兵每個月的津貼是日元八塊八毛,憲兵的月薪卻是日元五十塊五毛;兩者相差五倍還要多。

    憲兵士兵的級別等同于警察里的巡官,和普通兵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所以每次憲兵招兵時報名者都是趨之若鶩,競爭異常激烈和殘酷。

    日本征募憲兵最低的教育標準是小學畢業,考試合格并經過憲兵練習所的訓練之后就能成為一名讓人敬畏的憲兵了。

    從憲兵的工作性質看,就是軍隊里的警察;所以他們的訓練方向和訓練科目和普通的陸軍作戰部隊完全不同。

    除了常規的軍事訓練之外,憲兵還需要學習各種軍事法規和警務技術;而他們針對的對象主要是各種涉及到軍隊的犯罪活動,隨后逐漸擴散到所有針對日軍的敵對活動。

    因為特殊的工作性質,日本憲兵配發的裝備大都是以威懾為主不太考慮到實戰效果。

    憲兵在日軍內部被劃歸為騎兵和輜重兵一類的單位,所以每個日本憲兵都佩戴軍刀和南部手槍;還有打皮制護腿的資格。

    高級士官甚至可以穿長筒馬靴,每一名憲兵都能分配到一件帶兜帽的軍用雨衣,這幾乎成為了日本憲兵的標志,同樣成為這個兵種標志的;一個是他們領章上的六角旭日章,另一個就是白底紅字的憲兵袖章了。

    日軍在憲兵司令部中設立特高課,特高課本屬內務省管轄的警察序列;但隨著戰爭的進展日軍賦予特高課一定的軍事職能:

    第1項是監視華夏人的思想動態,取締反日言行。第2項是搜集情報,匯編情報資料。第3項是破壞抗日地下組織,偵捕審訊處理特工人員。第4項是監視偽高官言行。第5項是進行策反誘降活動以及反間諜。

    鈴木九一痛心的是,他的得力助手特高課課長小松切割在包圍鳳鳴春中藥店;擒拿土八路時殉職。

    鈴木九一聽到這個消息后當即就甩了情報處長高橋大東一個耳光。

    鈴木九一指派高橋大東趕去小松切割身邊讓他坐鎮,鈴木九一知道小松切割是死硬派;高橋大東一旦坐鎮會阻攔他的冒險行為,但小松切割還是命喪街頭。

    鈴木九一怒火中燒一陣后,覺得自己是司令官要沉得住氣;便就將情報處長少佐高橋大東,小隊長中尉石田三茂;皇協軍上尉中隊長潘二狗子叫到一起,讓他們三人率領部隊將陣亡那里的小鬼子和二鬼子尸體搬運回來。

    高橋大東、石田三茂、潘二狗子率人在華陽大街上將小鬼子和二鬼子的尸體裝進大卡車上;同時也獲得了鳳鳴春中藥店22個伙計。

    22個伙計10個已經死亡,12個受了傷還有生命跡象。

    這是一筆意外的戰利品,三人覺得這是最好的戰利品,立即用車將12個俘虜載了返回憲兵司令部。

    鈴木九一安排翟三、時二住進醫院的十四病房后,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想東想西;臉上不滿捉摸不透的陰霾。

    鈴木九一的辦公室擺置森然,寬大的辦公桌后面有兩面旗幟;一面是日本國的太陽旗;一面是日軍的旭日旗,太陽旗和旭日中間是昭和天皇身著軍裝的巨幅畫像。

    高橋大東、石田三茂、潘二狗子三人走進來向鈴木九一匯報,說他們意外從中藥店的院子里搜尋到12個八路軍俘虜,已經押回來。

    鈴木九一一喜,跑出辦公室去看,果然見一輛大卡車上捆綁著12個支那人;荷槍實彈的日本兵看管著。

    鈴木九一喜出望外,立即返回辦公桌,給十四師團小島一郎旅團長打電話:“稟報小島旅團長,我們抓到殺害佐藤谷璽大佐的兇手和劫持支那教授的真兇土八路!”

    小島一郎在電話里面驚呼一聲:“有這檔子事?”

    鈴木九一加鹽調醋道:“土八路的窩巢在冀中城鳳鳴春中藥店,職下組織大日本皇軍和皇協軍從昨天夜里就包圍了那里,經過一整天的激烈戰斗,擊斃50人,活捉12個!”鈴木九一趁機將陣亡的10個店員夸大為50個。

    小島少將旅團長喜不勝喜,揚聲大笑道:“鈴木九一司令官大大的軍人,打死50個土八路,活捉12個;本閣要給你請功……”

    三天后。

    憲兵司令部鈴木九一辦公室。

    鈴木九一欣喜不已地坐在軟交椅上凝視著高橋大東、石田三茂、潘二狗子三人道:“你們三位合力抓回12個八路軍俘虜功勞大大的,本閣已經在上峰跟前給你們請功!”

    鈴木九一說著,看向潘二狗子道:“潘桑,12個八路俘虜你把他們關在什么地方?”

    “報告司令長官大太君!”潘二狗子接上話道:“小人奉您之命將12個土八路關押在十二拐把子胡同一座地下室里,什么人都不知道!”

    三天前高橋大東、石田三茂、潘二狗子從鳳鳴春藥店押回12個俘虜,鈴木九一本想讓高橋大東和石田三茂找個秘密地點將其關押,但想到潘二狗子忠誠便委托給他;潘二狗子果然辦得漂亮。

    鈴木九一把潘二狗子夸獎一陣,對高橋大東道:“高橋君你給皇協軍總部打個電話,問本閣安排的事情辦了沒有?”

    高橋大東不知道鈴木九一司令官給皇協軍安排了什么事,但不敢違命;慌忙抓起電話撥通皇協軍司令部“摩西摩西”兩聲。

    那邊立即有了回音:“太君,皇協軍司令部;請問您有什么事要職下秉辦?”

    高橋大東“喲西”一聲道:“鈴木司令長官的,安排的事情辦得如何?”

    對方沉默一陣似乎換了一個人在說:“卑職是皇協軍司令官席周海,鈴木司令官建議提拔潘璋為大隊長的事已經上報皇協軍總部;很快就有批復!”

    高橋大東向鈴木九一將皇協軍司令官席周海的話復述一遍,鈴木九一擺擺手道:“好的!我們就等候他們的好消息!”

    潘二狗子見鈴木九一建議提拔自己做大隊長,恨不能當面喊他一聲爹。

    鈴木九一在屋地上踱著步子道:“潘桑現在是皇協軍大隊長,但昨天夜里在廟坡找見佐藤谷璽七人的尸體,又舉報鳳鳴春藥店是八路軍的交通站;帶回12個八路軍俘虜后找了個秘密地點關押起來,還有給醫院派去翟三和時二監視十二病房的山本怡智;這些是是才能的體現;本閣才向皇協軍司令部舉薦你做大隊長!”

    潘二狗子感激涕零,跪在地上給鈴木九一叩頭作揖,呼喊“圣明”!

    石田三茂也是獻媚討好說:“司令長官慧眼識珠,火線提拔有功之臣是大將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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