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南成杰(四)
床是個好東西,消弭人的精神,助長人的惰性。開門就見床的屋子,主人一般都勤快不到哪兒去,畢竟坐著遠沒有躺著舒服。
南成杰把電腦桌拉到床邊,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電影放了快四十分鐘,盧菲開始坐不住了,不時地挪動一下,從盡量挺直腰板發展到彎腰駝背,想倚靠床的心情顯而易見。
南成杰動手把電腦桌往床頭的方向拉了拉,盧菲的視線隨著屏幕的移動落到了他身上,疑問地看著他。
南成杰也不解釋,他跟著移動到床頭靠坐好,然后招呼盧菲也靠過來。
盧菲挪動到南成杰身旁,便被他一把拉到懷里,他說,靠著我,舒服點。
此舉在盧菲看來不可謂不貼心,盧菲順從地靠著南成杰,心里甜絲絲的,她以為,這是戀愛的甜蜜,殊不知,這是獵人的糖衣。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最能拉近距離的就是肢體接觸。南成杰在這一方面,有著天然的慧根。這得益于他對目標人群的關注和接觸。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他知道,不能急,要慢慢來,循序漸進,才是正當的“戀情”。
盧菲剛開始靠在南成杰身上時,背部僵直,脖子僵硬,連呼吸都小心翼翼,電影也看不進去了,注意力全部放在身后的溫熱的軀體上。
南成杰本來就沒有在看電影,他感興趣的一直都是盧菲。
他自然注意到了盧菲的不自在,于是摟著她的腰把她貼向自己,說,放心靠,我也很舒服。
盧菲耳根一軟,慢慢卸了力氣,把重量放到南成杰身上,確實舒服了很多。
身體的貼近讓盧菲感覺到了更近一步的親密關系,這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南成杰的左手還摟在她的腰上,被他貼著的地方,散著溫熱昭示著那條胳膊的存在感,他的右手則不時地捏捏她的耳垂,撫著她的脊背。就像電視劇里親昵的戀人一般。
畫面一刻不停地播放著,等盧菲再次凝神去看時,已經發展到了男女主角共戰邪惡勢力了,他們騎著巨大的鳥在天上并肩作戰,突然盧菲的肩頭一沉,耳際傳來一股熱氣,她頓時呆住了,微微側頭去看,南成杰的腦袋就在他咫尺之處,頭轉的幅度再大一些,就能碰到他的臉。
盧菲不敢再轉頭,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重新投入到畫面中,南成杰的腦袋就一直抵在她的肩上,他說,怎么樣,我說了大制作吧。說話間,他嘴里吐出來的熱氣盡數呼在盧菲的耳窩里,盧菲禁不住縮了縮身子,想躲開那股惱人的熱意,南成杰卻偏偏箍著她,硬要湊在她耳邊解說。
臨走的時候,盧菲覺得很奇怪,明明南成杰也沒做什么,為什么她會這么忸怩羞赧,像違背了金科玉律一樣有一種犯罪感。
有了第一次,第二第三次就會毫不費力地接踵而來。
盧菲對南成杰的觸碰了也失去了最初的在意,漸漸地習慣了他不時地碰觸,只覺得情侶之間就該如此親密。
他們就是情侶,所以一切都順理成章地進行著。南成杰有意無意地主導著,盧菲卻覺得這很自然,戀愛中本來就該男方更主動一些。
那天,南成杰說要帶盧菲看夜景,把她帶到了濱河公園,坐在黑綢緞帶一樣的河邊,對岸的萬家燈火倒映在河面上,像緞帶上鑲嵌著無數寶石。
盧菲坐在南成杰懷里,就像河邊長椅上的其它情侶一樣。不一樣的是,只有他們穿著校服。
但他們不在意,夜幕黑下來之后,校服也隱在了黑夜中。南成杰指指左邊,盧菲順勢看過去,長椅上的戀人旁若無人地在接吻。
盧菲心下一動,偷眼看著南成杰,只見他笑著指著自己的嘴唇。盧菲垂下眼睛,不一會兒又抬了起來,學著那對戀人的樣子,勾著南成杰的脖子吻了上去。
只停了一瞬,盧菲就不好意思地放開了南成杰,想要分開。南成杰怎么會讓她離開,他精心等待了這么久,終于看到獵物自投羅網了,那他還客氣什么呢?
南成杰按住盧菲的頭壓向自己,剛一觸及對方的雙唇,便毫不猶豫地攻入城池,橫掃四方,盧菲有些畏縮地往后躲,南成杰卻用力地按著她的頭,他用力太甚,牙齒磕在盧菲的唇上,很快,唇舌間就彌漫開一股金屬味道的血意。
激吻過后,南成杰一臉饜足,雖然這對他來說只是個小小的甜頭,卻也是勝利的曙光。
盧菲卻瑟縮了,她好像受到了驚嚇一樣,心臟突突地跳,看著南成杰,只覺得他很陌生。
南成杰把盧菲嘴角的濕意抹去,要把人重新摟進懷里,沒想到卻被盧菲扭身躲開。
他笑笑說,嘴破了吧,我看看。說罷就低下頭湊近盧菲,一臉關切地看著她的上嘴唇。盧菲心里重新流過一絲暖意,任由他撥開自己的上唇,翻看著內側的傷口。
還好,已經不流血了。南成杰在盧菲嘴上印下一吻,說,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任何一個懂事的女孩都不會苛責一個愛著自己但犯了無心之失的男人,盧菲更是這樣,她想,南成杰這樣,是因為喜歡自己,他這樣關心自己,她還有什么理由生氣呢?
她說,沒事兒。為了安撫南成杰,讓他不要覺得抱歉,盧菲主動送上自己的吻。南成杰眼中閃過狡黠的光,他靠著長椅,愜意地享受著盧菲的主動。
那天起,盧菲對南成杰有了新的認識,也對男生有了新的認識。
南成杰告訴她,他喜歡她,所以想親她抱她,這是戀人表達感情的方式。他說,情侶做這些事都很正常,沒什么不好意思的。他說,還有很多奇妙的體驗你沒感受過,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盧菲在南成杰的步步為營中熟悉了他的身體,熟悉了他的家庭,熟悉了他的房間。
南成杰一抬眼,她就能讀懂他的意思,她會自覺自主自動地坐到南成杰腿上,履行自己作為女朋友的責任。
南成杰手把手地教她,什么時候該輕一點,什么時候該連貫,什么時候就可以停了。
他說,這種事情也是要學的,網上有教學的片子,你想看嗎?
盧菲躊躇不決,她應該要學的吧。于是她點點頭,同意了南成杰的建議。她希望自己可以帶給南成杰好的體驗,這樣會讓她覺得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用的,是不愧于他的喜愛的。
盧菲有些緊張,有些不安,她獨自做著心理準備,好像有預感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一般,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她彷徨無措的時候,南成杰迅速地打開電腦,點擊了幾下屏幕,很快就調出了一組視頻文件。
不過一分鐘的時間,絲毫不給盧菲后悔的機會。
只要盧菲來,他的房間永遠拉著窗簾。
視頻開始走進度條,南成杰把盧菲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懷里,說,開始了。
盧菲看向屏幕,入眼就是兩個忙碌的男女。她飛速地轉過頭去,臉上倏地燒起來,又出于好奇,慢慢瞥了一眼,又瞥了一眼。
南成杰靜靜地看著她,照例撫著她的脊背,一下一下地松懈她的神經。
他摟著盧菲的腰,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酥酥麻麻的,像過了電一樣。
盧菲原本緊繃的身體在熟悉的安撫中慢慢放松,情不自禁地靠在了南成杰身上,卸了心防。
南成杰的手伸到她身前,一顆一顆解開她的扣子,盧菲心口一滯,按住了他動作的手。
乖,松開,好嗎?南成杰吻了吻她的耳根,緩聲誘她松手,盧菲在他的溫柔攻勢下乖順地垂下了手,落在床上,攥住灰藍色的床單,糾出一團褶皺。
瑩白如玉的肌膚在暗淡的室內自然光下透著細亮的光澤,盧菲一手護在身前,一手扯著身下的被子說,冷。
南成杰五指交叉進她的指尖,攬著她的肩膀說,靠著我就不冷了。
他親了親她的臉,說,別看我,看視頻。
盧菲不敢去看那些羞人的畫面,南成杰說的教學早就過去了,現在畫面里的聲聲叫喘只是聽著都讓她面紅耳赤。
她梗著脖子偏開腦袋,脖子上都紅了一片。
南成杰說,不想看嗎?
盧菲又瞥了一眼,什么都沒說。
南成杰知道她想看,卻又不敢看。他勾唇笑笑,退開讓她躺下,他說,那就聽著,不看。
盧菲仰躺著,南成杰就撐在她的上方,她想,就是今天了。
離開了視覺,聽覺體驗變得尤為強烈。音響里傳來的動靜一聲大過一聲,盧菲耳邊縈繞著這種聲音,又夾雜著南成杰的響動。
他一時在她眼前,一時又退到她視線以下的地方,盧菲的眼神漸漸渙散,被他帶入到另一種體驗。
事成之后,南成杰躺在一邊,一臉滿足,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盧菲,眉眼中全是志得意滿。
釣了這么久的魚,終于吃到嘴了。他怎么能不高興呢?
他學著電影里的男主角那樣,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慶祝他的勝利。
裊裊煙霧升騰到房間上空,隱隱映出一團白色的氣影,1001躲在那里,堅決抵制著南成杰的身體對自己的召喚。它第一次對宿主生出如此大的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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