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大腿一定要抱緊
“快備轎!來人!隨我去望月樓!”陳府尹急切地奔出后堂。
雖然距離皇上給的期限還有幾日,破案這事終歸還是越早越好。
卓識見狀趕忙大喊:“府尹大人,我怎么辦?”
“喂!”身穿黃裙的項語容轉到卓識眼前,忽閃著一雙美眸,“起來吧!跪這么久腿不麻嗎?”
“謝大人!”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
卓識掙扎著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追出門,哪里還有陳府尹的影子,只得有些喪氣地回到堂內。
“你很不錯!”項語容明眸生輝,看著眼前這個身穿囚服的男人,“告訴我,你是怎么想到的?”
“回大人話,運氣罷了。”
“我說過了,我不是什么狗屁大人!”她有些急了,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有點急促。
卓識手足無措,忍著膝蓋處的酸痛,問道:“那我該怎么稱呼您?”
項語容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他們都喊我項大小姐,或者是語容姑娘,你也可以。”
項……大小姐……語容……姑娘……
思來想去,還是“姑娘”比較合適,“小姐”一詞極容易讓卓識聯想到前世某些從事特殊服務業的女子。
“項大姑娘,你看我能否脫了這牢獄之災?”
嗯?
這稱呼!
怎么這么別扭?
項語容面露不喜,很明顯這個稱呼不合她的胃口。
“你倒是滑頭的很,我們欽天監不干涉朝政,怎么處置你,還得陛下說了算。”
“陳府尹那……”
“別指望著這些官,他們現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你們把我收了不就行了?以監正在朝中的地位,想要一個連坐的人犯,想必不會有什么難度。”卓識說地很誠懇。
他有些拿捏不準,萬一陳明海那只老狐貍吃干抹凈,再把自己賣了呢?
項語容眼珠亂轉,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卓識。
“你明明是武夫,為何要轉術士?再說了,我老師就一定會收你?”
修行要趁早,大多數修行者自幼便依著自己的喜好選擇修行門類,基礎早已夯實。現在你才想起欽天監的好,已經太遲了。
原來她是欽天監監正的弟子,那么,胸不胸的就無所謂了,這大腿可一定要抱緊。
卓識又瞄了一眼她的胸部,語氣無比虔誠,表情無比認真:“主要是我太仰慕監正大人的風采,我只是精煉巔峰,兩年前便停滯不前,現在轉修他途應該沒有問題。”
少女再次看向他,一雙大大的杏眼澄澈明亮,黑白分明。
卓識前世只在自己女兒身上見過這種干凈漂亮的眸子。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們欽天監只收童子。”
說罷,便腳步輕盈地向外走去,有風吹過,裙裾飛揚。
我這一世也是童子……
卓識張了張嘴,卻沒有喊出聲,他在瞬間明白,所謂的童子,便是娃娃。
修行自然要從娃娃抓起。
得嘞,這條路根本行不通啊,自己已嚴重超齡。
……
一晃又是兩天。
兩天里,看守卓識的獄卒臉色越來越紅潤,體格越來越壯碩,腰桿挺得越來越直,嘴角時不時就上揚出一個不小的弧度,更是每天變著花樣地給卓識送好吃的。
看得出來,他現在的人生得到了某種極大滿足。
兩天六頓飯,餐餐有肉,卓識卻吃的如同嚼蠟,完全沒有了平日里的胃口,每次都剩下一半。
他一直擔驚受怕著……
每每問起獄卒,獄卒總是搖著頭說他也不知。
按照卓識的心中所想,京兆府尹陳明海早就應該找到了斷海劍,自己當天就應該被放了出去。
難道他真是一條黑了心的長尾巴蛆,真的敢把所有的功勞攬到自己身上?
果真如此的話,自己依舊深陷死局。
可又有什么辦法?
自己只是一名階下囚,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使出了全身解數。
封建社會還真是可怕啊——
卓識不禁仰天長嘆。
只能聽天由命了。
“哐——”
走廊盡頭的鐵門像是被人一腳踹開,接著是歡快的叫聲。
“老弟!老弟!天大的好事!你可以出去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卓識自然識得這是看守他的獄卒。
“噗通!”
后面又傳來窸窸窣窣手忙腳亂的聲音。
不一會兒,卓識看到獄卒大哥沾著一身草屑塵土,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看來是高興過頭,不小心摔了個惡狗撲食啊!
“真的?”
卓識一骨碌爬起來,雙手緊緊抓住欄桿,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八度。
“我就說老弟吉人自有天相,注定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這讓人肉麻的馬屁此時仿佛是世間最美妙的聲音。
卓識狂喜不已,忍不住在不大的牢房里轉了幾個圈。
“別鬧騰了,趕緊隨我去簽字畫押。”獄卒同樣一臉高興。
待除掉腳鐐,卓識似乎還有點不太相信,問道:“我舅舅呢?”
“自然也沒事了,不過他確是瀆職,恐怕還要再關幾天。”
在衙門一位刀筆吏的安排下,他簽字畫押,隨后拿回自己被打入大牢時攜帶的隨身之物。
換洗完畢,一位衙役帶著他從京兆府衙門的后門離去。
此時,東方熹微,街道清冷。
深吸幾口氣,卓識辨明方位,朝著自己祖屋的方向走去。
一晃又是三天。
“哐當!”
半睡半醒之間的蔣云峰被鐵門打開的聲響驚醒,他費勁地睜開眼,滿眼血絲。
蓬頭垢面的蔣云峰,面容與卓識相近,反倒自己的親生兒子蔣志彥,因為生得太過俊俏,與之迥異。
都說外甥隨舅,兒子隨媽,看來是真的。
隔著一條走廊對面牢房中,正在昏睡的杜學梅同樣被這開門聲驚得渾身一震,隨之醒來,她面容憔悴,臉上滿是極度驚恐的表情。
夫妻二人隔著走廊對視,這囚牢里光線昏暗,只能勉強看清對方的大概。
杜學梅凄然喊道:“老爺,我就是死,絕不去教坊司的。”
她剛過完三十五歲生日,保養得當,風韻極佳,即便在這監牢之中擔驚受怕了六天,形容憔悴,卻依舊難掩眉眼間的萬種風情。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
那是噩夢般的存在,是女人的煉獄。
傷痕累累的蔣云峰,張開滿是細小血口的嘴唇,久久說不出話,兩行混濁的眼淚卻流了下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啊!
“夫人,我對不住你啊。咱們夫妻共赴黃泉,一路上也有個照應,下輩子我給你當牛做馬,一定好好補償你。只是……只是可憐了豆包,她才五歲,還有瑤兒,本想給她尋個好人家的。還有我那可憐的外甥……”
時間已到,今天是他開刀問斬的日子。
女眷們即將被送入教坊司,兒子蔣志彥和外甥卓識即將流放三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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