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法和煉金設備的幫助下，學院的大部分毀壞設施已經重新修整完畢，在晨光的清新中，佐蘭尼卡學院又迎來了它嶄新的一天。

        全透明的玻璃房面包店散發著誘人的奶香味，巧克力色的花體字華麗而張揚地寫著“皮克斯面包店——滿足你的一切香甜幻想”。秋日獨有的、溫和的日光透過房頂裝飾的綠葉，讓金色陰影透過擦得光亮如新的門窗，投在放著鈴蘭花的木色圓角桌上。

        時辰尚早，面包房里的人熙熙攘攘，三五成群，有排隊帶著早餐邊啃邊離開的，也有坐在店里聊著天的——比如這家面包店的常客，莎莉葉和凱瑟琳照常一起縮在角落位置悠閑地吃著早餐。

        “啊，不是我在夸張，皮克斯家的紅提酸奶千層配上酸白果果汁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早餐。”凱瑟琳邊開滿足地說著，邊優雅地用刀叉劃著精致盤子里的美味。

        “完全贊同。”莎莉葉一臉嚴肅地拿著叉子和端過來途中不小心脫離蛋糕體，掉在盤子上的紅提做著斗爭。

        “所以說完全不明白，把食物放在空間戒指或者手環里的家伙是怎么想的。”凱瑟琳又叉起一塊千層，順手捋著邊發，張開口吃掉。細嚼慢咽吃完后，感嘆了一聲，“食物，果然還是要剛出爐的，香香軟軟的最美味。”看向對面，卻看到莎莉葉看著窗外出神。

        “怎么了？”凱瑟琳跟著張望，觸目是幾個提著行李的低年級學生和陪伴的家長，對著莎莉葉解釋道，“哦，那個啊。你昏迷的時候才是大場面，仗著貴族身份來學院四處胡鬧地家長和跟著起哄的平民家長才是鬧得比亡靈之門還天翻地覆。”

        “你是說……”莎莉葉遲疑道，“鬧事？”

        “嗨，傷亡呀，”凱瑟琳不在意地說，“很多小鬼又哭又鬧要退學，再加上之前被襲擊的低年級中，有幾個的身世背景稍微不太好交代，所以吵得佐蘭尼卡不得安寧。”

        “那些貴族小鬼們只想著混個大陸第一學院的名頭增添一下榮耀，畢業后就繼承家族和爵位，誰舍得交代在佐蘭尼卡？施特萊斯頓學院和威克斯學院還在虎視眈眈地想搶下第一學院的名頭呢。”凱瑟琳一臉蔑視。

        “哦，很遺憾。”莎莉葉點點頭，看向店里時鐘時，加快了早餐的解決速度。

        “對了，你今天有實戰演練課的助教，”凱瑟琳注意到莎莉葉的動作，吃完了的她雙手合掌撐住下巴，笑道，“加油，我要去實戰演練場刷一下這個學期的場數了，結束了記得來找我。大家好久沒一起聚會了，斯諾說一起去蘇爾娜塔餐廳，他請客哈哈。”

        和凱瑟琳道別后，莎莉葉轉身刷晶卡，進入了初級場地。

        莎莉葉剛進去，看著對比上次課程少得可憐的人數，不確定地摸出懷表和課程單，轉身抬頭確認場地名稱。

        一抬頭便是一個熟人，帶著厚重眼睛，衣服一絲不茍的少女抱著書走過來，看著她點頭打了個招呼，“日安，莎莉葉，恭喜你出院。”

        “日安，簡。”莎莉葉禮貌地回應，看來自己沒走錯。

        “走吧，在我的計算中我們還有三分鐘，剛剛好。”簡扶了扶眼鏡，和莎莉葉一起向場地中心走去。

        “兩位女士好，我是奧古斯汀，”穿著劍士系高年級制服的男子招了招手，“安德魯導師臨時有事，讓我們按照他的教學計劃進行。”

        “你是簡，你是——呃——莎莉葉，對吧？”奧古斯汀掏出名單表，向莎莉葉確認，得到肯定回答后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和蘭斯洛特都只來過一次后面請假，我沒太認出來。”

        他說著，莎莉葉注意到蘭斯洛特在一旁微笑示意，她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嗯，大家都來了。我來說一下，早上照常體能訓練，力量練習改成力量敏捷統一訓練，午休過后會進行射箭的訓練，老規矩，魔法系和劍士系都要參與，魔法系的評分優秀等級允許比劍士系低一個檔次，及格等級可以比劍士系低兩個檔次，直到合格可以給定完成訓練，離開場地。”奧古斯汀向眾人確認道，“沒問題的話現在可以開始了，如果訓練過程中有突發情況，視情況做應對，大家都懂的我就不啰嗦了。”

        他無可奈何地一抖，手里的紙張刷地從手上拖長到地上，“還真沒想到安德魯導師寫得那么周全……”

        奧古斯汀走到臺上，咳了幾聲，便蓋過了全場嘈雜的交談，“安靜一下，安德魯導師臨時有事，由我們繼續教學計劃。”

        下面人的反應從開心到一陣噓聲。

        奧古斯汀裝作沒聽見，一本正經道，“我們不會因導師不在便放水，所以還請大家竭盡全力。第一次接觸存亡，經過這個事件還是選擇留下來，變得更強大的你們，值得被更強大的訓練所尊重。現在我告訴你們，這是你們做得完全正確的選擇，只有變得更強大，才會擁有更多選擇……”

        “奧古斯汀這小子說話怎么一套一套的，”莎莉葉在的小圈子里自己噓了起來。

        有人露出意味不明的微笑，“學院的劍士協會副會長，你說呢。”

        “行了，別怪我沒提醒你，別提副字，提了副字他跟你急。奧古斯汀人挺好的，就是見不得別人提副會長。”

        “奧古斯汀的講話的時間比安德魯導師預計要多五倍，看來我得重新計算各個流程所需要的時間，重新調度我的計劃。”一旁的簡拿出羽毛筆和筆記本開始記錄。

        莎莉葉好奇地瞅了一眼，看到了一堆她看不懂的記號和公式。

        站在她們旁邊的另一個穿著魔法系制服的少女捂著嘴輕笑了一下，“噗，簡你真不愧是空間系。”

        “哦，請不要把大部分的常規思維安在我身上，就比如說劍士系沖動無腦，火系魔法師暴躁易動怒，空間系魔法師有著最精明的頭腦，”簡頭也沒抬地請求，“我討厭這樣的思維，你要明白，當某個人看到你的某個時刻露出的某個特征，就敢憑著經驗斷定你是哪一類人，這是及其可笑、完全沒有邏輯的。”

        “雖然我確實是空間系。”她補充道。

        少女好脾氣地笑了笑，“是了追求邏輯的簡小姐。”

        莎莉葉聽著這番話，思考了一下，有點不明白，問道，“如果沒有用的會被拋棄，那便代表存在的經驗便都是合理的，為什么會存在你說的問題？”

        簡詫異地停下筆，抬頭，語氣里有一些贊賞，“莎莉葉，可惜你忽視了一點，你的前提已經錯了——人們并不認為這樣的經驗是錯的，他們以為自己掌握了規律。很可惜，在我的世界觀里，經驗換個詞更合適，我不需要經驗，我只需要真理。”

        “抱歉，打斷一下幾位魔法師小姐的談話，”奧古斯汀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了講話，走了過來，“你們的學弟學妹們還在等著呢。”

        “噢我的計劃——”簡顰眉，立刻停止交談，匆匆離開。

        莎莉葉和另一個聽得一愣一愣的少女也離開了，找到了自己原來所帶的班級。

        “十七人……”莎莉葉一臉懵逼，她知道部分新生退學了，可也不至于就剩這么點人吧？

        “莎莉葉學姐，”喬治亞娜打了個招呼，其他人也跟著打招呼。

        “學姐，因為，我們班貴族出身的比較多。”喬治亞娜悄悄湊過來，小聲道。

        莎莉葉明白過來，“列隊，繞場地十周。”

        眾人本來還抱有一絲絲這個看起來很好說話的學姐會放水的僥幸，聞言破滅，只得一邊小聲埋怨著一邊稀稀拉拉地跑起來。

        “不認真跑的會扣評分等級。”莎莉葉面無表情地在一旁提醒道，驚得眾人咬著牙跑整齊。

        當然其中也有至始至終認認真真，完全不廢話的人，比如莎莉葉之前注意到的兩個小姑娘——薩琳娜和迪莉婭。

        安德魯導師不在，這群高年級大部分就成了完全調戲學弟學妹的狀態，極少像莎莉葉一樣認認真真跟著跑的，而是在一旁抱著手嘻嘻笑著。

        在接受了好幾次慘無人道的體能訓練后，大部分學生都能跟上不出岔子。累到癱在地上的跑圈結束后，一班的人抱怨聲已經完全停了——累到沒力氣，哪知接下來還有力量和敏捷訓練。

        “用最快的速度穿過并且打擊魔法陣出現的木塊，這是你們第一次加上敏捷的訓練，我會示范給你們看。”估著休息時間差不多了，莎莉葉從訓練設備里拿出木匕首，向這群孩子道。

        “學姐，”平常就有著不滿的學生終于趁安德魯導師不在，大著膽子舉手。

        “我是純粹的魔法師，我不認為我需要劍士系粗魯的搏斗。”那個孩子說到劍士系時，臉上帶有一絲傲慢。

        莎莉葉指著自己的徽章，“我也是純粹的魔法師。”

        “我的意思是——”那個孩子有些噎住，轉而道，“高貴的魔法師為什么會需要進行這樣的訓練，明明我們抬手放的魔法便能輕而易舉地將笨重的劍士打敗。”

        他的話聲剛落，班里劍士系的孩子便有些臉色難看。

        “是嗎？”莎莉葉說，“那我不用魔法，你將我打敗如何？”

        “學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莎莉葉打斷了他的話，“佐蘭尼卡不在乎一個魔法師是否高貴，只在乎你能否在追求劍與魔法的真相中活下來。”

        “無論是偷襲還是實力相當，沒有自保手段的魔法師被劍士近身就是一擊必殺。”

        莎莉葉穿過這群她年少模樣的回憶，走到魔法陣前，“參與訓練與否是你們的事，我只負責評分和示范。”說著，身影一閃，快步沖向了魔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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