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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到山腳的小溪邊洗手，就看見牧蒙謝讓朝我走來。
  起身時，他遞給我一塊擦手的布巾。
  「謝大王。」我擦完手，把巾子還給他。
  他牽我的手往回走，前面是廣闊的草坪，上次康兒就是在這里練的騎馬。
  牧蒙謝讓突然停下腳步：「陪我在這里坐會兒。」
  我點頭：「好。」
  他找了塊草最密的地方，我們躺在上面望著天色慢慢變暗。
  他輕聲喚我：「云姝。」
  「嗯？」
  牧蒙謝讓望著天，問我：「你記得小時候我陪你到山上采藥嗎？」
  「哪一次？」
  牧蒙謝讓想了一想：「你找到那個比我頭還大的人參的那次。」
  「那次！記得。怎么了？」
  牧蒙謝讓笑了：「那時你抱著那只人參高興極了。我說這有什么好高興的，不過就是個頭大一點。」
  我只記得那個很大的人參，但不記得當(dāng)時說了什么：「然后呢？我說了什么？」
  牧蒙謝讓笑著回憶：「你說這么大的人參，可比朱員外家求親時給的彩禮值錢多了。」
  他若是不說，我還真忘了，還有朱員外這號人物了。
  那年我剛滿十六，朱員外家讓媒婆來醫(yī)館說媒。
  我沒有答應(yīng)。
  可是第二日，朱員外卻送了好多彩禮，硬塞到醫(yī)館，怎么說都不收回去。
  后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們就自己把彩禮拿回去了。
  牧蒙謝讓單手枕著頭，轉(zhuǎn)頭看我：「你一定很好奇，朱員外家為什么把彩禮又拿回去了。」
  我回看他，心中有不太好的猜測。
  他接著回憶道：「我沖去他家，胖揍了他一頓，然后給他說，你已經(jīng)和我定了親。」
  我震驚：「你那時才多大點？」
  他改成雙手枕頭望天：
  「是啊！我從很小的時候，就立志要娶你為妻了。」
  「這一路波折，現(xiàn)在，好不容易你又回到我身邊了，我也做了這北涼的大王，」
  他嘆了一口氣：「可笑，連冊封一個王后都要磕磕絆絆，不能隨心所欲。」
  原來他在煩惱這個。
  我轉(zhuǎn)身面向他，單手撐頭：「我現(xiàn)在很滿足，不做王后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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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蒙謝讓坐起來，認(rèn)真的對我說：
  「今日我已在大殿宣布你是王后，下月初一就是封后大典。」
  我：......
  牧蒙謝讓有點生氣：「本王說過要封你為王后，難道會誆你不成？」
  我有些納悶：「那赫坎加實上奏的折子？」
  牧蒙謝讓更生氣了：「本王會怕那幫老匹夫不成？誰要敢把女兒送進(jìn)來，我就讓誰家滾出北涼。」
  我：......
  牧蒙謝讓靜靜看著我道：
  「你以為，你不做王后就能平安嗎？」
  「除了議事殿里那幫老東西，夏國、盛國、現(xiàn)在誰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就算不做王后，若是想扳倒我，只要抓住你就能成事。」
  他說得有道理，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步，也只能往前走了。
  我安慰他：「大王的親衛(wèi)已經(jīng)把府里圍得像個鐵桶一樣，醫(yī)館每日也輪流有人護(hù)著，您就別擔(dān)心臣妾了。」
  牧蒙謝讓突然翻了個身，把我鎖在他雙手之間，撐在我兩肩旁，俯身看我：「我還是喜歡你稱呼你我。以后只有我們兩人時，還是按以前那樣稱呼。」
  我點頭答應(yīng)。
  牧蒙謝讓低頭靠近準(zhǔn)備索吻，我巧妙地歪開頭：「在外面，不合宜。」
  他輕笑著坐起來：「回去吧。康兒回來了。」
  「嗯。」
  我們走回屋時，康兒從門里跳出來，撲在我身上。
  「娘！父王！」
  牧蒙謝讓蹲下身問：「康兒今日學(xué)了些什么？」
  康兒作答：「律法。今日起，每日背一節(jié)北涼的律法。先生讓我找律法中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然后找修改方法。」
  我有點震驚，這么小的娃娃，就要學(xué)這么難了嗎？
  這時冬靈來報：「大王，夫人，臧林回來了。在書房等著復(fù)命。」
  牧蒙謝拍拍康兒的頭：「去練字吧。」
  等康兒被隨身侍衛(wèi)帶走，牧蒙謝讓對我說：
  「臧林去了夏國，打聽消息回來了。你隨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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