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氣氛有些僵硬，我卻不想過多打聽，破壞和女兒相聚的時光，只能暫時忽略心中疑慮。
  我仍是蹲著，期待地看著初晴，問：「初晴給娘準備了什么？」
  初晴從袖兜里，拿出一顆小珠子遞給我：「是我在小河里撿的玉石，娘，你看像不像月亮。」
  小小的珠子晶瑩剔透，像天上的滿月。
  我對她點點頭：「嗯！像！謝謝初晴，娘好喜歡。」
  時間過得很快，牧蒙謝讓走進來。
  大人叫回初晴，抱著她對著牧蒙謝讓謝恩離開。
  「大人，」我叫住他。
  他抱著初晴回頭。
  「可否讓初晴在王城留些時日？」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無理，但是看見初晴離我越來越遠，我忍不住。
  牧蒙謝讓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我。
  大人轉身，行禮，再站好。
  「多謝娘娘厚愛。只是今日不合時宜。等再過一段時間，定會送小女到娘娘身邊，屆時還請娘娘教小女行醫制藥。告辭。」
  說罷，他抱著初晴頭也不回的離開。
  目送他們的背影直至消失，我叫來兩位宮人，把裝有初晴衣鞋的兩個箱子，送到四方館南大人住處。
  回留云殿的路上，我想著大人的話。
  他打斷初晴說話，應該是一個人的名字。
  誰是他不愿意讓我知道的呢？
  而且，按他的說法，再過一段時間會送還初晴給我，還讓我教初晴醫術。
  所以大人是有什么新的打算嗎？
  什么變故使大人不能再繼續養育初晴呢？
  我吞下所有疑問，心事重重。
  牧蒙謝讓一直陪在我身邊，并不說話。
  125
  晚上宴席開始了。
  我們到大饗殿的時候，夏國的使臣團所有人，還有北涼的重要官員，都在席位上等候。
  牧蒙謝讓牽著我的手站到主位前，百官行禮，互相寒暄后入坐。
  牧蒙謝讓舉起酒杯，大聲說：「夏國使臣遠道而來，今日國宴，各位不醉不歸。開席！」
  一群北涼牧民打扮的男女，進殿載歌載舞。
  一時間，大饗殿上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我趁著喝湯的間隙，越過歌舞的人群，看到大人在一個人喝酒。
  這種場合不適合帶初晴來，想是留在四方館，讓隨從們照顧著。
  喝完一碗參湯，牧蒙謝讓給我夾了點羊肉，我意思地吃了一口。
  「大王，」一位夏國使臣站起身舉起杯，「下官是鴻臚寺少卿頗超立，我國國君聽聞大王今年喜得雙生貴子，特派下官來獻上賀禮，祝小公主小王子健康如意！」
  說罷，夏國的禮官托著盤子進殿，是兩只沉甸甸的金鑲玉如意。
  牧蒙謝讓非常高興，讓身邊的內官端上來一個箱子，里面是白玉雕的觀音。
  內官打開箱子，對夏國使臣解釋道：「頗超大人，這尊玉觀音，是我們大王給貴國國君的回禮。」
  牧蒙謝讓滿意地點頭，補充道：「聽聞夏王平日吃齋念佛。難得這份虔誠，本王甚是感動。望這尊觀音像，能保佑你我兩國永保和平。」
  明明是上位者的姿態，卻顯得真誠懇切、語重心長。
  站在夏國的立場，這份和平是他們每年上貢大量財寶換來的。
  牧蒙謝讓這份禮，無非是在提醒夏王：好好念佛，別搞事。
  頗超立保持笑容不變，收禮謝恩退回席位，歌舞再次響起。
  余光中大人面無表情地吃酒，穩如泰山。
  初晴不在，我身體也不適，找個理由退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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