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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凈室的石地板上到處是溢出的水和花瓣，一片狼藉。
  我氣喘吁吁地瞪了牧蒙謝讓一眼，出了浴桶，在擦干的時候聽見外面響起雪芝的聲音：
  「我是夫人的婢女雪芝，剛才出去辦了點事。這位姐姐，這院里有小火爐嗎？我得為我家夫人熬藥了。」
  接著是嫣然的聲音：「雪芝姐姐，我是嫣然，這個院的主事。請跟我來。」
  院子里恢復了安靜。
  我恍然大悟，所以剛才嫣然一直守在屋外！
  又羞又怒，我又瞪了牧蒙謝讓一眼，真是不知節制！
  穿戴整齊后，坐到暖榻上晾頭發，這間屋子太溫暖了，就算頭發還沒有完全擦干，也感覺不到涼意。
  牧蒙謝讓坐在我對面，貌似好心地用木梳幫我通發。
  雪芝敲門進來送參湯，同時帶了一張寫滿的宣紙進來。
  「夫人，這是剛才我和臧林記錄的港口船只的貨物。請夫人過目。」
  我接過宣紙仔細看起來。
  「辛苦你們了，先去休息吧，找嫣然安排房間。」
  雪芝告退。
  牧蒙謝讓放下梳子，又換了個殷勤的方式，一勺勺喂我喝湯。
  我把宣紙遞給他：「看來賣藥是個好的選擇。回北涼以后，你把北方那幾座后山都給我種藥吧。回頭我把租金給你。」
  牧蒙謝讓喂了我一口湯回應：「那些山荒著又不用，你要用就拿去，等賺了錢我自然會找你要稅金的。」
  這事算是談妥了，看來回北涼后，還需要找徐廉培養一些能跑船的生意人。
  看我喝完最后一口，牧蒙謝讓提議：「我們去前廳吧，不然府里的人也不好傳膳。」
  我其實很想在臥室里睡覺，但是想到大家今日都沒怎么吃東西，所以也和他一起去前廳。
  嫣然很快叫來幾個丫鬟上菜。
  我叫來雪芝臧林和其他三人也上桌一起吃。
  「夫人，這不合規矩。」雪芝不好意思。
  我看了眼牧蒙謝讓，似乎并無不悅。
  便對雪芝說：「在外這幾天就算了吧，我們一起吃飯的時間太多，宮里的規矩回去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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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芝應聲坐在我旁邊。
  臧林接著坐雪芝旁邊，他倆互看一眼，看來是很有默契了。
  良昭，透原和渡風順著坐下。
  「吃吧。」招呼他們吃飯的同時，我給牧蒙謝讓盛了碗雞湯。
  他夾了塊肉放我碗里。
  雪芝看見了，抿嘴偷笑。
  我和牧蒙謝讓看起來越來越像普通夫妻了。
  明日就是十五，在問君酒樓可能會見到燕王、大人和初晴。
  這趕路的十幾日，那封燕王寫給我的信，我反復思考過許多，想過很多種可能。
  如果只是因為大人準備在夏國大展拳腳不方便再帶著初晴還好，左不過我帶初晴回北涼。
  可是，如果大人是要用初晴要挾我向北涼求救，那就要想辦法在保證初晴平安的同時，又要想辦法平息戰爭。
  「夫人，晚上要不去看看容城的夜市吧！聽這路上的人說，有很多店都是開通宵的。」
  雪芝的提議雖好，但是我實在是體力不支，只能拒絕她：「你想去記得叫上臧林他們保護你。我今日乏了，想早點休息。」
  雪芝點頭，叫上臧林一起去逛容城夜市。
  洗漱過后，我躺在臥房的架子床上。
  牧蒙謝讓從凈室出來，我想認真和他談一下明日的計劃。
  我手撐著頭抬眼望著他道：「明日我帶上雪芝和臧林先去問君酒樓，中途你和良昭他們再過來。」
  牧蒙謝讓坐在床沿低頭問我：「為何？」
  我解釋：「燕王的信是秘密給我的，他也許不知道你會來。到時候我先去，你找個時間來就行。」
  牧蒙謝讓沉思良久，說：「他應該知道我一定會陪你來。他也一定知道我和你暫時住在連家了。」
  我不明白：「為何如此肯定？」
  牧蒙謝讓：「第一，他絕不會相信我會讓你一個人來容城。第二，他既然把見面地點定在容城，就證明這里是他是另一個老巢。」
  牧蒙謝讓給我蓋好被子繼續補充道：
  「打夏國時，我曾到容城，這里還是和幽南鎮一樣名不經傳的小縣城。」
  「上次親衛把言鎮送來時，容城就只比幽南鎮好了一點點。可如今竟然比我們周圍三個國家的都城還要繁華，里面要說沒有言鎮和燕王的手筆，我是不信的。」
  「這容城里一定有不少燕王和言鎮的眼線。我們今天到岸的時候，估計他們就已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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