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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在醫(yī)館待太久，我回了太子府。
  用了晚膳，帶著四個孩子們在主屋前的小院里玩耍。
  晚冬雖寒，但旁邊有碳盆，還算暖和。
  康兒跑來問我：「娘，初晴明日可以和我去宮學(xué)嗎？」
  我噗嗤笑出聲：「你明日學(xué)律法，初晴怎么能聽懂？」
  康兒反駁道：「不是和我一起學(xué)，而是一起進(jìn)宮。我學(xué)我的。初晴還不會北涼話，讓宮里的識字嬤嬤教教她可以嗎？」
  我不想打擊孩子，卻也不得不告訴他事實：「初晴還沒有得到冊封，現(xiàn)在還不能進(jìn)宮，等冊封之后吧。」
  康兒耷拉著腦袋，哦了一聲。
  雪芝安排初晴住在康兒的小院隔壁，又安排了兩個宮女來照顧她。
  安頓好孩子們，我坐在主屋的暖榻上發(fā)呆，連牧蒙謝讓回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直到看到一只大手在我眼前晃動，這才發(fā)現(xiàn)屋里多了一個人。
  「在想什么呢？」牧蒙謝讓擔(dān)心地問。
  離宮有大半個月，想必他要處理的事多到數(shù)不清，今日應(yīng)該很晚回府才對，沒想到現(xiàn)在回來了。
  「在想和燕王的那個約定，大王什么時候出兵，準(zhǔn)備派誰去。」
  我站起來給他寬衣，把他的狐裘大氅脫下來掛好。
  待他坐在暖榻上，又給他泡了一杯熱茶。
  他拿起茶杯道：「明日出兵，讓辜渠真派幾個手下，帶幾萬人去梅州意思意思就行了。」
  喝了一口茶，牧蒙謝讓看了看我，從袖兜里拿出一卷鑲了金線的絲帛在小桌上攤開：
  「夏國的信使今日送來請柬，升寧公主和宰相駙馬的喜事已定。本王想不出要送點什么禮去，還是王后決定吧。」
  原來夏國的請柬這么精美別致，我拿起來看了一下做工，確實很上乘。
  「王后決定什么賀禮？」牧蒙謝讓以為我沒有聽見，又問了一遍。
  我放下請柬回答：「今天我去藥房，看到有兩棵老參不錯，稀世藥材，準(zhǔn)備一個好看些的木盒子送去吧。」
  牧蒙謝讓點頭：「國庫里有暨州工匠去年用一塊玉石雕了半人高的送子觀音，也送過去。」
  我沒有意見，慢慢地品著手里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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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城的醫(yī)館你準(zhǔn)備派誰去？」牧蒙謝讓見我不說話，找了話頭，提了一下容城開醫(yī)館的事。
  「臣妾想派羅仇過去。」我簡單答道。
  「羅仇不是在泰州嗎？那泰州醫(yī)館呢？」他問。
  我心里覺得好笑，他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心醫(yī)館的事了，便答：「派其他徒弟去。」
  「還需大王多租我?guī)鬃�山頭用來種藥。」我又客氣的補(bǔ)充道。
  氣氛隨著我們相互間的稱呼，變得越來越生疏。
  牧蒙謝讓想了想，終于還是說到關(guān)于若雨夫人的處置問題了。
  「若雨夫人那邊」他尷尬地看著我，「王后希望本王如何處置？」
  我笑了，他的表情是寫滿了「本王不想處置她，但是王后若是堅持，本王努力努力」的勉強(qiáng)。
  「大王想怎么處置？」我作出一副「都聽大王的」乖巧模樣。
  他清清嗓子，開始了他的長篇大論。
  從親情到國情，無不感天動地。
  我忍住打哈欠的欲望，昏昏欲睡。
  「王后看看，可否饒大姨一次？本王傳信過去，將她禁足一年。」
  這就是他的處置方式了。
  若雨夫人禁足有什么用？暗衛(wèi)又不禁足。
  亥時已過，我早就吩咐雪芝回房睡了，便自己出了屋換了壺?zé)岵柽^來。
  牧蒙謝讓的眼睛一直跟著我出屋進(jìn)屋，換好茶，我終于坐定，開口道：
  「大王辛苦了。若雨夫人雖說動了手，反正臣妾也沒事，大王略施薄懲便可，都是親戚嘛。可康兒那兒，臣妾還是會后怕。一想到萬一康兒慘遭毒手，我就睡不著覺。」
  牧蒙謝讓道：「現(xiàn)如今還不知康兒那里是不是大姨所為，等臧林那邊查出來再作打算。」
  他的回答真是輕巧，我想責(zé)罵他沒有做到一個父親應(yīng)盡的責(zé)任，但還是忍住了。
  我現(xiàn)在的目的可不是和北涼王吵架，而是和北涼王談條件，再放餌釣魚。
  笑嘆一口氣，我壓著聲音向牧蒙謝讓要人：
  「大王說得是。可是臣妾還是很擔(dān)心，燕王所說的有暗衛(wèi)混進(jìn)王宮的事。臣妾想向大王要三個人，來保我們母子平安。」
  見我在談條件，牧蒙謝讓松了一口氣：「說吧，要哪三個人？」
  我放柔了聲音：「臧林，良昭和透原。臣妾希望良昭和透原把他們的本事都交給康兒。」
  牧蒙謝讓遲疑不過一會兒，便點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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