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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定后，想起述律珍珠說過她殿里的人不能再留，怕若雨夫人會提前下手，便對良昭下命令：
  「若雨夫人怕是要滅口。那幾個調到赫坎太妃身邊的宮女和內官要多加注意。多派些人手跟蹤保護。他們初八會出宮采買，也就是明日了。若是發現有異，同樣抓現行，押大牢。」
  「是！」良昭領命。
  今日該交待的都交待了，正準備散會，徐廉開口道：
  「太后，今日幽州州官說幽州的情況，下官覺得有些蹊蹺。」
  我也覺得有奇怪的地方，但是一下子想不明白奇怪在哪里。
  徐廉說道：「幽州地廣人稀，那里銀錢總量也少，現在錢貨流通得快，朝廷也沒有加鑄銅幣，他們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對！不愧是徐廉！一下子把奇怪的地方點出來了！
  幸虧有他在，不然我就算有十個腦子也想不明白這里面的門道。
  「徐大人，這事你去查清楚，若是需要探子或幫手，」我望向其他三人，「還請各位大人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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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議事結束，回到留云殿，嬤嬤說師馱風華在等我。
  我讓嬤嬤將她領到偏廳，等我洗個臉換身衣服再去。
  到臥室，雪芝打了盆溫水來，洗掉容妝。
  鏡子里的我只是有些蒼白，但是看起來并不憔悴。
  換好衣服，我拍拍臉把自己打醒一些，去前院的偏廳見到師馱風華。
  沒想到，她拿了一堆寫得滿滿的紙放在我面前，笑嘻嘻地喊：「師父！」
  她也這樣叫我！
  這表情和伏楚的如出一轍！
  「大師兄把藥理和把脈的方法都教給我了，這是我這段時間學習的筆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麻煩您給我解答！」
  「大師兄？」不會說的是伏楚吧？
  「伏楚啊！」師馱風華一臉得意。
  果然是伏楚！他還真會自封！
  老實說，若我不是太后，沒有這么多國事要事纏身，我真的會很開心弟子們有這種強烈的求知欲。
  但是朝堂上一堆迷團還沒有解開，我心里還在擔心若雨夫人和幽州叛軍隨時可能會對我和康兒捅刀子，確實沒有好心情來教學。
  罷了，去急那些朝堂里的破事也沒有什么用。
  「雪芝，去拿盤紅豆糕和茶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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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又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師馱風華一直待在留云殿提問，我給她講得嗓子干。
  最后一張紙上的問題問完，她終于心滿意足：
  「師父，我若是出師了，一定把暨州那里的醫館，給你開到全北涼最大！」
  我喝完最后一口茶，松了口氣：「行了，快回去休息休息吧，我就不留你用膳了。」
  「師父，告辭啦！」
  師馱風華收起那堆紙，行禮后輕快地離開，走路都帶著風一樣。
  晚膳時康兒來了，我和四個孩子一起用飯，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后帶著孩子們在院里消食。
  問了問康兒最近宮學的內容，康兒不僅對答如流，還能結合朝堂里的事進行分析。
  徐廉果然是個好老師。
  中途康兒站起來回答我的提問，我這才發現他和牧蒙謝讓越來越像了，不僅長得很壯，十一歲不到，快要比我高了。
  問完康兒，我又問了問初晴學的醫理，初晴也對答如流。
  「娘！問我們！問我們！」
  雙胞胎在爭寵，我從善如流問他們幾個復雜的漢字，他們跑到院子里，用樹枝在地上比誰寫得快。
  孩子們歡樂的景象，讓我暫時忘了朝堂里的難事。
  --  --  --  --
  晚上康兒回紫微殿，初晴和雙胞胎也都睡了。
  我又帶著雪芝在前廳等良昭。
  今日他晚了半個時辰。
  「若雨夫人今日到客棧見了一個老頭，那老頭昨日到的王城。」
  良昭將老頭的畫像展開，是一張全身的畫像，佝僂且矮小，不太像北涼人。
  我看著畫像問良昭：「他用的通關文牒是哪兒來的？」
  良昭遞來一個通關文牒：「這是屬下的剛去偷來的。」
  原來他晚到半個時辰是偷東西去了！
  這通關文牒是北涼發給生意人的，想做生意的人都可以到守城那里申請。
  只要寫清楚是哪國的，叫什么名字，住址在哪兒，家里有幾口人，父母或者兒女叫什么，做什么生意，一般都能拿到通關文牒。
  除非售賣的是北涼完全不需要的，或者違禁的東西，才不會讓他們過。
  「這人是從盛國來的，通關文牒上寫的是做香料生意的，主要是賣胡椒。昨天他趕馬車來，車上兩桶胡椒守城查過，沒有什么問題。」
  我詳細看著通關文牒的內容問：「這人每個月初八都會來賣胡椒？」
  良昭答道：「每兩個月初八會來一次，每次都會在集市上賣，集市里的人說每月都會有宮里的人來買胡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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