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簡單。”

“我很喜歡一句話，忠誠的不絕對，那就是絕對的不忠誠。”

“你口口聲聲對我而言，是絕對忠誠。”

“但是還有一個前提條件！”

“那就是我必須還活著。”

林晨托著下巴，似笑非笑的望著詢問的李初墨輕聲道。

“難道這還不夠嗎？”

“還是說，您要求所有人都必須生生世世，對您獻上永遠的忠誠。”

“縱使您早已死去無數歲月。”

“恕我直言，恐怕神明也沒有這么高的追隨要求。”

李初墨強壓內心火氣，耐心辯駁道。

她萬萬沒想到，林晨對手下的要求這么離譜，這跟異想天開有什么區別。

他們是頂級天才，又不是什么奴隸。

再說了，就算是奴隸，那也是會有噬主的。

在樂園見證下，在林晨活著期間，獻上忠誠。

李初墨自問自己的條件已經給到極限了。

“不不不，我對追隨者的要求沒那么高。”

“如果是普通玩家向我效忠。”

“無需樂園見證，甚至完全是雇傭關系都沒問題。”

“給錢干活，不給錢就不干活，這些我都能接受。”

“這種特殊的要求僅僅只是對你們兩個而言罷了。”

“不要忘了你們的身份，與墮淵者勾結的黑暗玩家。”

林晨語氣轉為冰冷，一字一頓出聲道。

李初墨沉默低頭，她懂林晨的意思了。

面對李初墨與李初白的效忠，林晨并沒有欣然收下的打算，他很清楚李初墨與李初白兩人的本質。

沒有人是傻子，林晨不是，李初白與李初墨自然也不是。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忠誠。

林晨自問，他又不是什么爽文男主，諸如什么虎軀一震，敵人倒頭就拜，哭著喊著非要做他小弟迷妹，這種東西做夢想想就好了。

現實還是清醒一點，就算是【言聽計從】，那最多也只能操控目標30分鐘罷了。

前腳來追殺他，后腳被他魅力折服，堂堂S級玩家，非要誓死追隨，還要是在樂園公證，絕不背叛的那種。

原因很簡單，無非就兩個字-利益。

在正常情況下，有敢對樂園發誓效忠你的手下，那自然是要好好重用培養的，尤其是兩人都這么有潛力的情況上。

畢竟如此忠誠你的人待遇都不好，那其他人就更別說。

無論是歸還裝備，還是消耗其他資源...總之兩人獻上了忠誠，那么林晨自然是不能虧待人家。

這也沒什么，兩名忠誠的S級玩家手下，是絕對值得投資的。

雖然消耗了資源，但是這點資源，跟回報相比，不值一提。

兩人就算成長起來，也只能給林晨老爺做牛做馬，累死累活都是幫老爺干活，這可都是源源不斷的收益。

可這一切的前提，都是林晨還活著。

李初墨的想法很簡單。

若林晨最后能登臨絕頂，君臨龍國，那作為最早追隨、最忠心、還有潛力的追隨者，完全可以搭上這趟超級列車。林晨這種妖孽人物，隨意指點一下、再漏點看不上的機緣，那也能讓兩人比自己摸索要走的更遠。

除此之外，兩人是追隨林晨沒錯，但相對而言，林晨亦兩人最堅實的靠山。

一切的代價無非就是干些臟活苦活罷了。

雖然累了點，但那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若林晨不幸死掉，也無所謂，直接一拍兩散，重回自由身。

這本來也沒啥，隨著一方勢力首領死去，整個勢力直接分崩離析的例子并不少見。

林晨也不是自己死了就非要別人陪葬的人。

一切就當自己沒享受的命，林晨認了。

但是，就跟皇帝一樣，總有一些臣子，皇帝放心不下，必須死去之前，一起帶走才行。

“李初白與李初墨，身為龍國玩家，能為了利益，接下背叛人類的墮淵者懸賞，特意前來追殺我。”

“說明其本身，就是利益至上，私心極重之人。”

“之所以選擇向我效忠，不過是眼光卓越，提前下注罷了。”

“若我有一天真的突然死去，失去制衡，實力又強大的兩人，自然也會被其他利益打動。”

“出賣情報、反水投敵...既然今天能與墮淵者合作，那么后續再合作一回，又算的了什么？”

與墮淵者合作，在林晨的眼里，那就是無法去除的污點。

雖然林晨自問不是什么大好人，但是聯合深淵惡魔滅絕自己種族的事情，還是做不出來。

身為序列玩家，強大至極的實力下，是風險極高的游戲世界。

縱使林晨對自己有自信，但他也做好了死在某次游戲世界的準備。

林晨從不要求永恒不變的忠誠，但是留下兩個，為了利益可以不惜與深淵合作的“忠誠”屬下。

那就是純粹的沒事找事。

林晨猜測，這也是李初墨最終決定對他效忠的原因，雖然她不知曉序列玩家的存在，但是玩家越強，游戲難度越大的規律她還是明白的。

歷代龍國，死在游戲世界中的高考狀元，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至于順勢收下，直接把兩人當奴隸用，瘋狂盤剝。

這種事情，林晨也沒想過，畢竟看這李初墨也不像傻子。

效忠條約上肯定會補上相關限制，當奴隸用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明白您對我們的顧慮。”

“但是我認為，萬事萬物都有其兩面性，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100%的絕對。”

“還是說您對自己的實力沒有自信，認為自己甚至活不過我們兄妹二人嗎？”

李初墨笑著出聲道，她很聰明，沒有去辯駁什么有收獲就有風險，接受她們的效忠風險有多么小之類的。

這種解釋無論再怎么生動，也無法掩蓋，林晨死后兩兄妹直接獲得自由的事實。

因此，她直接轉為質疑林晨自身。

一個對自己都沒有信心的玩家，是走不長遠的，更別說林晨這種絕世妖孽了。

激將法雖然老套，但正是因為它實用不是嗎？

“活過你們的信心，這個自然是有的。”

林晨輕笑道，遠的不說，單單傳奇血脈就給他加了1000年壽命上限，雖然沒多大意義，但是論理論壽命，他不懼水藍星任何玩家。

“既然如此，那收下我們又有何不可。”

“無論如何，在您沒有死去之前，我們都是您最忠誠的手下。”

“我想，以我們兄妹的天賦，絕對可以滿足您對手下的一切要求。”

李初墨順勢跟上，林晨這條大船，她是非上不可。

只要上了船，李初墨有信心成為林晨最順手的屬下。

林晨沒有直接回答，而輕聲自語道。

“你知道嗎？在我看來。”

“權力的本質不在于名利，而在于將自己的意愿強加于別人之上的能力。令他人服從于你的意志，服從的人越多，你的權力就越大。因此，聲望、財富、知識、道德、武力....所有的一切都是權力本身。”

“而在這個世界上，絕對的實力就是最終極的權力。”

“當你的實力位于眾生頂點，自會有無數忠誠好用的手下。”

“S級確實潛力非凡，但是龍國年年都會有數百名啊。”

“我奉勸初墨小姐一個事實，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

林晨語氣從容無比。

前世，唐太宗曾自豪放言：天下英才,盡入吾彀。

無數才華橫溢之人爭著向唐太宗獻上忠誠，靠的就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而在這個世界，若林晨足夠強大，天下英才自然皆為他所用，區區兩名有污點的S級玩家，又算的了什么。

他是吃飽了撐著，非要培養檔案有污點的兩兄妹？

有一種東西，叫做政審好吧！

心腹手下林晨確實需要，但除非整個龍國就剩這兩個S級了，那林晨還能捏著鼻子考慮一下。

“你！！！”

李初墨啞口無言，再次為自己輕率答應接下墮淵者的懸賞感到后悔。

不過話又說回來，倘若沒有接下懸賞，估計她也不會對林晨產生追隨效忠的想法。

林晨輕笑道：“如何？如果初墨小姐愿意修改條件的話，我還是非常樂意接受的。”

假如李初墨再有魄力點，徹底放棄背叛的可能性，兩位專門走防御方向的S級玩家，用來充作侍女、保鏢、打手都相當不錯，林晨自然不會拒之門外。

只不過，林晨不認為這兩兄妹敢壓這么大就是了。

“...”

“很抱歉...晨曦閣下。”

“這個條件恕我無法答應。”

“看來我們確實有緣無份了。”

沒有過多猶豫，李初墨語氣苦澀的開口道。

賭上自己的全部？

開什么玩笑，晨曦的潛力確實讓人心動，但萬一晨曦下一個世界就掛了。

就她和哥哥算什么？

只不過，雖然追隨效忠的談判破裂，但是為了下一個游戲世界，林晨手上的這批裝備，李初墨還是要盡力爭取一下。

沒有這些裝備，她們兩兄妹損失實在是太大了。

“或許我們可以換一種合作方式。”

“比如高額利息，我們可以在樂園見證下，只要您愿意先歸還...”

“不可能！”

林晨沒等李初墨說完，就毫不猶豫拒絕了。

先不說高額利息有多高，學徒階段的10w游戲幣，和入階后的10w游戲幣，雖然數目一致，但能一樣嗎？

同樣的資源，不同的時間點，投入效益是完全不同的。

腦子沒有進水的林晨，不顧李初墨楚楚可憐的眼神，一口氣拒絕了少女提出的數種交涉方案。

....

房間內，光線斑駁，李初墨的臉色慘淡如霜，神色黯然無比，一種凄涼破碎感暈染在眉眼間。

像是被打碎的美玉，見我猶憐。

“初墨承認，這次鬼滅世界是我們兄妹利欲熏心，但是初墨保證，以后絕不會再犯同等錯誤。”

“如果晨曦閣下今天能再寬容一些，在下一定會給出您滿意的回報，您的恩情我們會永遠銘記。”

“關于這些條件，我們都可以簽訂樂園契約的。”

李初墨內心很煩躁，說實話，她真想拂袖而去，奈何形勢比人強，只能繼續在這里低聲下氣的求人。

“無趣，初墨小姐，你要搞明白一件事情。”

“你這些方案，對我而言實在沒什么值得稱道的地方。”

“或許你可以找一些其他組織，它們或許會對兩位S級玩家的回報感興趣。”

林晨撇了撇嘴，既然不能獻上絕對的忠誠，那么什么方案對林晨都是虧的，無非就是虧小虧大的問題。

他要兩個手下敗將的恩情回報干嘛？

無視李初墨的挽留，在李初白氣憤的目光中，林晨直接推開桌椅走人。

再談下去就是純粹浪費他的時間了。

“哦，對了！”

“差點忘了，還有一件事情。”

“雖然看在賠款上面，我放過了你們兄妹一命。”

“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你們可以安枕無憂。”

“我于此宣告，玩家李初墨、玩家李初白，你們二人因涉嫌勾結墮淵者，并意圖行刺龍國巡天使未果，數罪并罰，正式剝奪龍國玩家身份，并驅逐出境，無特殊情況，終身不得踏入龍國一步。”

來到門外的林晨突然身形一頓，猛然回頭拿出【巡天令】對兩兄妹淡漠開口道。

在超凡世界，權利終源于實力。

雖然林晨戰力不夠，但是僅依靠表現出來的天賦，他在龍國這個龐然大物之中，也勉強擁有了一點點權利。

依據律法，申請剝奪兩人龍國玩家身份還是可以的。

雖然由于目標是兩位S級玩家，申請沒這么快下來，必須再經過龍淵閣復審才行。

但是，以巡天使的身份地位、晨曦的聲望、申請的理由，復審也就是走個流程.

“根據條例，最遲24小時內，判決就會生效。”

“那么，初墨小姐，祝你們好運！”

“拜拜！”

林晨揮了揮手，食指一彈，一道信息流涌入【巡天令】當中。

在來這里之前，林晨就已經準備好了相關材料，雖然出現了李家兄妹試圖追隨效忠的意外。

但這不是沒成功嗎（劃掉）

巡天使本就有監察之責。

刺殺他林晨事小，藐視龍國威嚴事大，更加可惡的是，居然還敢勾結墮淵者，簡直沒把龍國放在眼里。

身為一名正直的巡天使，依法辦案是林晨的道德底線，

“最重要一點，有權不用，那我要權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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