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何棄頭疼的厲害。

        剛才烏樽月從守護獸身上跳下，他一個大乘期的修士自然沒事，可憐的只有瘸了的何棄，下來的時候崴了腳，連人帶頭直接磕在了地上。

        “咚”的一聲，格外生猛。

        “尊上！”孤影的一聲怒吼。

        動用大乘期巔峰的后果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住，烏樽月眼底金色大盛，手里拿著劍，但眼睛卻定定頂著何棄的……大動脈。

        理智全無。

        何棄對這一切毫無所覺，他搖了搖摔的發暈的腦袋，從地上爬起來。

        “何棄，取夜合果！”

        孤月提劍擋住守護獸的攻擊，心急如焚。

        何棄看不見，那夜合果分明離他近在咫尺，粉紅色的果子散發著幽光。

        夜、夜合果？

        何棄豎了豎耳尖，那不是他們這次來要找的果子嗎？孤月這么說，那就是……夜合果就在他附近？

        腳下，由堅硬的石塊變成了松軟的泥土，這么看來夜合果就是生長在這附近。

        何棄睫毛微顫，伸手去探。

        孤月：“往右！”

        與松軟的泥□□同入手的是扎人的莖，何棄被扎了滿手鮮血，忍著刺痛往上探去，很快，就摸到了一個觸手溫潤的果子。

        就是它了！

        何棄一把把夜合果拽了下來！

        守護獸是夜合果的伴生獸，夜合果被摘，它是第一時間感受到的，雙眼猩紅，發出驚天震地的怒吼：“吼——”

        這一聲威力巨大，地動山搖。

        無數碎石滾落下來，“轟隆隆、轟隆隆”的砸在了何棄身邊。

        孤月孤影見狀不妙，“快帶著尊上走！”

        何棄看不見。

        他只能摸索著站起來，照著記憶中的方位尋找烏樽月，人沒找到，脖頸一熱，鋒利的牙齒咬上了他的大動脈！

        同時。

        腳下的土地寸寸崩塌，落石滾落在地上幾近砸穿地面，帶著何棄烏樽月一起墜了下去！

        孤月孤影聲嘶力竭：“尊上——！！！”

        ……

        黑，很黑。

        如果不是這次守護獸引起的山洞崩塌，都不會有人知道，原來在這秘境內還有第二重空間，深藏在秘境的地底，沒有靈氣更沒有魔氣，像一個與世隔絕的小空間。

        孤影身上全是血，嘴唇干裂，即使暈倒也不安穩，嘴里瘋狂念叨著：“尊上……尊上……尊上…！”

        砰！

        舉在半空中的丹藥被蠻力打碎，孤影猛地坐了起來！

        他顯然還處于神經緊繃的狀態，連眼前人都沒看清就想一把打過去，急忙被孤月攔住：“欸欸欸，你看清人再打，魔醫一把年紀了，別被你打的暈過去！”

        ……魔醫？

        臨摔倒前的記憶回籠，孤影皺了皺眉：“我們不是在打守護獸嗎？”

        魔醫趁他不備，先給他喂了一顆丹藥。

        “是啊，我才知道原來那守護獸就是那個縱情谷的化身，它被偷了果子心情起伏，連帶著山洞也塌了，然后，我們就掉到這里來了。”

        “第二重空間。”孤影下意識道。

        隨后，他又想起什么：“那守護獸死了嗎？尊上呢，安全嗎？”

        魔醫搖了搖頭：“我也是剛醒，不知道那守護獸去哪了，至于尊上，應該和我們一樣掉入第二重空間了。”

        孤影松了口氣。

        “那就好……這里會安全很多，再加上尊上手中有夜合果，應該很快就能重新突破，重歸巔峰……”

        他這話是用輕松的語氣說的。

        殊不知，魔醫看著他神態放松，臉色單純的、復雜的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來。

        應該……是可以重新突破的吧？

        魔醫從醫多年，對夜合果的了解比孤影多得多，他不只知道夜合果可以幫助走火入魔的人重回巔峰，還知道夜合果有一個別稱，叫……合、歡果。

        他的作用，也當然就是字面意思的這樣……

        天道某些方面來說是公平的。

        比方說夜合果這種能逆天改命的果子，功效卓越的同時也有一個很生猛的副作用，會催發食用者的情、欲，食用者功力有多強，情、欲就越明顯。

        本來嘛。

        魔醫都已經想好了，他先用丹藥將合歡果的副作用降到最低，再加上隨行而來的何棄，應該很快就能將副作用控制住。

        結果現實卻是，他的丹藥還沒來得及用上，魔尊先掉下去了，還是和天生純陰之體的何棄一起掉下去的……

        魔醫自己都不知道。

        這種后果有多可怕。

        或者說，得有多少……磋磨。

        “……唔！”

        何棄和烏樽月一起掉進了地底。

        何棄看不見，還來不及思索它這是掉到了哪兒，就被兩股魔氣束縛住了手腳，毫無意識的烏樽月制在他身上，吸吮著他頸間的血。

        熱流涌動在兩人之間。

        離得太近了，何棄既能聽到烏樽月“咚咚”作響的心跳，又能聽見血液劃過喉嚨時，他一聲聲的吞咽。

        別…別吸了。

        如果說之前吸血的時候何棄還能感覺到清醒，那么現在，經歷了幾場挫敗后，他只能感到自己的意識與體溫正在飛速流失……

        他仰著頭，額間的汗滴和淚滴一起流到他雪白的頸，與血液交織在一起，閉著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閃爍著，看起來竟有種驚人的脆弱。

        他想。

        人真的不能嘴貧。

        之前說什么牡丹花下死，現在真的要死了，反而不樂意起來啊……

        何棄彎唇自嘲一笑。

        然而……

        不知過了多久，烏樽月反而停了下來，靜靜伏在何棄身上看著他。

        他眼睛變成了純金色，明明已經是喪失理智的特征，卻又顯出了幾分人性化的茫然。

        為什么。

        底下人的生機在快速流失呢。

        很奇怪，明明心中饑渴的像是還缺無數滴血供養，但烏樽月就是忍住了口腹的欲望，瞇起眼，在何棄的大動脈處輕輕……嗅了一下。

        血香依舊，但生機散了一半。

        與此同時涌入烏樽月鼻腔的，還有一種奇特的香味，初聞像暗夜里的小花兒，再聞，卻又像肆意開放的野薔薇，散漫又霸道的鎖住了人的鼻腔。

        烏樽月目中微微有了焦距。

        他視線下移，在何棄鮮血淋漓的手中發現了一枚粉紅色的果子。

        “滴答、滴答。”

        何棄是在一滴滴“水”滴落在他臉上的時候醒的，如果說他之前處于一種血量盡失的假死狀態，那么現在，一滴滴入口回甘的“水”則讓他精力充盈起來。

        何棄下意識張了嘴吞咽，等到意識回籠后，才想起什么。

        等等……這味道似乎有些奇怪。

        沒有水會是這樣死命的甜，況且，山洞哪來的水……？

        想到什么，何棄握緊了手。

        原本手里拿的果子，空了。

        真正的果子，拿來滴進了何棄的嘴里……

        ……草。

        那可是要給烏樽月治走火入魔用的！

        何棄這人生來喜歡帥哥，尤其對合胃口的帥哥有無限愛，這下更是心中急躁起來，拿手去摸索烏樽月的手：“烏樽月，你干什么！”出口聲音沙啞。

        烏樽月沒回答。

        或者說，此時的他就不知道何棄在問什么，只是本能的做著想做的。

        日……

        何棄脫了力，做不到從一個大乘期巔峰的人手中把果子搶回來，只能顫著手從烏樽月堅實的手臂摸過他的胸膛，他的喉結，他的唇……然后，覆唇吻了上去。

        夜合果甘甜的汁水從唇齒間，從何棄殷紅的唇流進烏樽月的嘴邊，何棄不得以緊緊抱著他，像是二人在共享一個果實。

        一點點……又一點點。

        烏樽月顯然都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全靠何棄一口咬了夜合果，給他渡過去，這一舉動并算不上輕松，二人都劇烈的喘著氣，汗水交織。

        在何棄看不見的地方，早前吞咽下去的幾點果汁游蕩到了他的丹田，很嫌棄了繞過了那群被封印的死灰靈氣，毫不猶豫的向他丹田內的一小絲魔氣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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