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目光被吸引，眾人齊齊看向豬笑天。

        或許是很少被人關注吧，少年臉上露出一絲不自信的尷尬，低聲重復道:“若是我將神樹果實的力量全部煉化，你們會不會放過我？”

        哈哈哈

        嘩然一片。

        “給你一個時辰，若是你能將神樹果實煉化，本太上便認栽！”李玄大方道。

        豬笑天身上的禁制消失，他得以恢復自由，盤坐在地上，微微閉上眼睛，身體表面再次泛起綠光。

        噗

        豬笑天體內傳來異響，似乎是火苗竄起的聲音。

        他心口處的血肉紅如烙鐵，隱隱有洪爐之狀，其內似有火焰搖曳。

        豬笑天身上的綠氣開始流動，朝著心臟處匯聚，而后消失不見。

        不過幾個呼吸，豬笑天身上的綠氣已經現實的無影無蹤，他緩緩的睜開眼睛，朝在場眾人問道:“我不知這樣算不算完全煉化？”

        李玄瞇著眼睛，微微點頭，笑道:“少年好本事，本太上心服口服，只是不知那些力量被你儲存在何處？”

        豬笑天笑道:“體內！”

        賀莫頓時怒道:“廢話，誰不知道藏在你體內？

        太上的意思是，你可是將那些真元藏在丹田中了？”

        豬笑天想了想，不確定道:“應該是吧！”

        賀莫大怒:“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應該是？”

        豬笑天解釋道:“我對修煉一竅不通，以前的記憶也已消失，并不清楚你在說什么，所以我既不能說是，也不能說不是。”

        賀莫還想說著什么，卻被李玄搶先，道:“既然你已經煉化神樹果實中的力量，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罷，有趣的年輕人，歡迎加入神木閣。”

        說完，李玄輕蹬地面，騰空而去。

        賀莫等人也徑直離去。

        “奇怪，不是吵吵著非要神樹果實的力量么？怎么走得如此干脆？”豬笑天嘀咕道。

        “因為他想要更多！”

        身后傳來徐晨陽的聲音，豬笑天轉身，卻沒見到人，耳邊響起一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求多福吧！”

        “什么意思？”豬笑天不解道。

        神木流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財不露白，你公然顯露異能，豈能不遭人覬覦？

        那李玄名聲在外，是個卑鄙無恥，不擇手段之人。

        他之所以走得干脆，自然是有所圖謀。”

        “我一窮二白，他能圖我什么？”豬笑天不解道。

        神木流芳怒翻白眼，道:“你可知道，即便是李玄那樣的存在，煉化神樹果實亦需要十天以上，可你三五個呼吸便將其煉化完成，很難不讓人懷疑你身懷重寶。”

        “可我并沒有煉化神樹果實的力量啊？”

        豬笑天滿臉無辜，攤開手心，一團碧綠的光芒靜靜的躺著。

        “咦？你怎么做到的？”神木流芳愕然道。

        豬笑天想了想，道:“就這么做到的啊？”

        “你這不是廢話？”神木流芳沒好氣道。

        豬笑天解釋道:“我心中剛想，這些團光芒便在手心匯聚，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所以沒法跟你說。”

        他打著哈欠，揉著腦袋道:“只是在做完此事后，我忽然覺得很累，很想睡覺。”

        神木流芳仿佛想到什么，分析道:“可能是你消耗神魂力量。”

        “什么是神魂力量？”豬笑天靠在一根樹根上，打著哈欠問道。

        “以你現在的精神狀態，說了也是白說，下次再給你講。”

        ————

        兩人回到柴房，神木流芳道:“你雖然已經成為神木閣弟子，但宗門等級制度森嚴，你目前只能做個雜役，住處在雜役院，今日你先在柴房將就將就，明日我再帶你前去。”

        豬笑天點頭，走進柴房中，眉頭卻微微皺起，柴房內很亂，連稻草都沒有，實在難以將就。

        “算了，你還是來我房間睡吧！”神木流芳去而復返。

        豬笑天遲疑道:“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神木流芳反問道。

        柴房旁便是神木流芳的房間，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并無多余的擺設。

        神木流芳整理好被褥，坐在窗沿上道:“今日你先睡在這里，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我們睡一張？”豬笑天愕然道。

        神木流芳沒好氣道:“不然呢？”

        “這不太好吧？”豬笑天打著哈欠道。

        神木流芳瞪著他道:“你怕我吃了你？”

        豬笑天急忙搖頭。

        他翻身上床，睡意朦朧，很快便昏昏入睡。

        可就在豬笑天睡得正香之際，心口處忽然爆發劇痛。

        啊——！

        少年哀嚎著蘇醒，將身旁的神木流芳驚醒。

        “怎么了？”

        神木流芳點燃油燈，走到豬笑天身邊，俏臉瞬間蒼白。

        豬笑天躺在床上，心臟不知被何人剜去，胸口處有個巨大的血洞，正汩汩的冒著鮮血。

        少年滿臉大汗，渾身不能動彈，咬著牙沒有嚎叫。

        少女不知所措，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帶著哭腔道:“你若是痛苦得緊，可以盡情的吼出來。”

        豬笑天眸子里滿是痛苦，卻未曾哀嚎，艱難道:“我要死了么？”

        少女低頭流淚，沉默不發。

        “哎”少年一聲嘆息，緩緩閉上了眼睛。

        此時此刻，神木流芳再也無法壓抑悲傷，趴在豬笑天身上失聲痛哭。

        世間多數人生如草芥，命比紙薄，豬笑天如此，她又何嘗不是呢？

        小人物的悲哀，往往只有小人物才能明白，神木流芳哭的不止是豬笑天之死，更是對命運的無奈。

        屋內吹起莫名的風，有月光自屋頂揭開的瓦洞中射下，油燈的火苗搖曳著熄滅，屋內再次陷入黑暗。

        月華灑在豬笑天身上時，神木流芳止住哭聲，少年的手不知何時按在她的后背上，正輕輕的拍打著。

        而那被剜去心臟的窟窿四壁處正漫出血氣，匯聚成洪爐之狀，將原本鏤空的胸腔填補。

        待血氣洪爐徹底成形，血氣開始往洪爐與血肉之間的空隙里蔓延，當所有的空隙被填滿時，忽然“噗”的一聲，洪爐內燃起一道微弱的火焰，將血氣洪爐點亮，如同燒紅的烙鐵。

        黑暗中，神木流芳紅光滿臉，急急離開豬笑天身邊，那洪爐內的火焰雖然微弱，可溫度卻是相當驚人，不是尋常人能承受的。

        異變還在繼續，豬笑天身上泛起綠芒，神樹果實的力量雖遲但到，開始發力。

        隨著豬笑天胸腔內的洪爐之火搖曳，洪爐附近的綠芒被扯入爐子中，洪爐瞬間明亮幾分。

        豬笑天肉身產生變化，枯萎的似乎開始蛻變，不停有死皮脫落，干癟的肉身仿佛氣球似的開始膨脹，新露出的皮肉如同嬰兒般嫩白，五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飽滿起來。

        少年第一次有了少年模樣。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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