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木流芳過了很久才從痛苦中緩過來，不過看向豬笑天時，眸子里總有畏懼。

        “餓了吧？”

        天徹底黑了下來，神木流芳從床下取出矮小的桌子，又取出食盒，從里面取出一盤饅頭和一只燒雞擺上，朝豬笑天道:“餓了吧？快來吃東西！”

        豬笑天看到食物，肚子立刻產生反應，“咕咕”的叫了起來。

        他吞咽口水，納悶道:“奇怪，我怎么會很想吃掉它們？”

        神木流芳翻著白眼道:“你真是莫名其妙，肚子餓了當然要吃東西，有什么奇怪的？”

        “我的記憶里似乎沒有吃東西的記憶，我總感覺這是我長這么大第一次想吃東西，這種感覺很堅定。”豬笑天認真道。

        神木流芳笑道:“識得人間煙火，方知人生酸甜，人活在世上得有欲望，有欲望才會有夢想，有夢想才有動力。”

        “夢想？那是什么？”豬笑天不解道。

        神木流芳目露希冀，道:“就是很想奮不顧身去完成的事情。”

        豬笑天又問道:“那你的夢想是什么？”

        神木流芳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道:“我我沒有夢想。”

        “嘿嘿，做人沒夢想和咸魚有什么區別？”豬笑天笑話道。

        神木流芳瞪道:“你有夢想？”

        豬笑天昂著頭道:“當然有，我的夢想就是回到故鄉，那里有腥風血雨等著我。”

        “你還記得自己的故鄉，該不會是假裝失憶吧？”神木流芳懷疑道。

        豬笑天笑道:“我雖然失憶，可腦海里卻偶爾會跳出一些記憶，雖然不太連續，卻也十分有意義，能告訴我一些事情。”

        神木流芳沒好氣道:“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是要先顧眼前的，先謀生，才謀夢，就你這腐朽的身子，談什么夢想？”

        說著，她扯下一只燒雞，遞給豬笑天。

        豬笑天也不客氣，接過燒雞咬了一口，瞇著眼睛道:“我雖然什么都記不得了，但我感覺我牛逼得很，你將來有什么夢想，可以給我說，我一定替你完成。”

        “臭美！”

        神木流芳目露鄙夷，伸出手掌道:“擊掌為誓！”

        啪！

        兩人擊掌，神木流芳笑逐顏開。

        豬笑天趁機齜牙道:“我都答應替你完成夢想了，另一個雞腿”

        神木流芳大方道:“看在你這么懂事的份上，就賞給你了！”

        “多謝！”豬笑天扯下雞腿，眼睛卻偷瞄雞屁股，笑道:“雞屁股油多，你不嘗嘗？”

        神木流芳惡心道:“你才吃雞屁股！”

        “是你自己不吃的，那我就不客氣了！”豬笑天露出得逞的笑容。

        神木流芳怒道:“做人可不能吃著碗里看著鍋里，尤其你是男人，更加不行！”

        “為什么男人不可以？”豬笑天不解道。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神木流動不講理道。

        豬笑天沒明白，不過卻不影響他啃雞腿。

        不多時，饅頭與雞腿紛紛下肚，杯盤狼藉。

        豬笑天意猶未盡，嫌棄道:“饅頭不好吃，要是可以天天吃肉就好了。”

        神木流芳邊收拾碗筷邊道:“想吃肉還不簡單？

        神木嶺中到處都是山精野怪，就怕你抓不到！”

        豬笑天興致勃勃，當即道:“不去試試怎么知道抓不到？明日你領我前去，看我如何收拾它們。”

        “我還有事情要做，哪有時間陪你瘋？”

        神木流芳將碗筷放入食盒，抬頭道:“你別忘記自己是個雜役，雜役是要做事的，若每個月不能完成宗門安排的任務，就等著被逐出宗門吧！”

        “我還要做事？做什么事？”豬笑天有些不愿道。

        “做什么事，得看執事怎么安排。”

        “你也是雜役么？”

        “嗯，我是雜役，在后山負責照看一塊藥圃，差事倒也輕松，只是有些抽不開身。”

        “抽不開身，是不是就沒有時間修煉？”

        “嗯！”

        “沒時間修煉，豈不是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嗯！”

        “沒有出頭之日，那和咸魚有什么區別。”

        “雜役本就是咸魚。”

        豬笑天嘀咕道:“我可不做咸魚！”

        他問道:“有沒有那種又不費力，又不費時間的安逸差事。”

        神木流芳無情打擊道:“自然是有的，不過那種差事往往很危險，你就別打聽了，以你目前的能力，是領不到那樣的任務的。”

        ————

        翌日。

        神木閣外院廣場格外熱鬧，廣場東邊的雜役堂人口攢動，來往之人絡繹不絕。

        神木閣外院有三千雜役，一日之計在于晨，此時正是出門干活的時候，不少人領了任務后，便急匆匆的朝著山門外去了。

        豬笑天來到雜役堂門口，剛好碰到徐晨陽從堂內出來，賀莫點頭哈腰的跟在他后邊。

        兩人看到豬笑天，皆面露驚訝之色。

        賀莫似笑非笑道:“你是人是鬼啊？”

        豬笑天本想懟他，可出門前神木流芳叮囑過絕不能與此人發生沖突，得罪此人他將在外門混不下去，于是拱手道:“回總執事，小的是人。”

        “命可真大！”賀莫嘀咕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徐晨陽上下打量豬笑天，眉頭緊蹙，道:“既然加入神木嶺，那就意味著重新開始，不管你以前來自何處，從今而后，你必須知道，你生是神木閣的人，死是神木閣的鬼，明白了么？”

        豬笑天躬身低頭:“明白！”

        兩人去后，豬笑天進入雜役堂，正對著大門的方向擺放著許多高高的柜臺，柜臺前正有許多人排隊。

        “我該找誰？”豬笑天舉目四望，找不到會頭。

        “你是新來的弟子么？”此時有人在他身后問道。

        豬笑天轉身，見來人是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帶著和煦笑容的少年，頓時心生好感，急忙點頭:“我是新來的雜役，請問”

        可話未說完，來人臉已經垮下，扭頭走了。

        “哎你這人！”豬笑天跟了上去，想找那人理論，可想了想，最后還是打消了念頭。

        他在大堂內游走幾圈，依然找不到會頭，抬頭看向那些柜臺上的木匾，那里清晰的的寫著各個柜臺的作用，可豬笑天不認識那些字，那些字也不認識豬笑天，這就很尷尬。

        無奈之下，豬笑天打算找人詢問，他仔細的觀察那些人，發現個面善的姑娘，想來應該很好說話，于是走上前去，彬彬有禮的拱手，問道:“這位師姐，請問新入門的弟子該在哪里登記？”

        那女子白了他一眼，嫵媚道:“怎么？想打我的主意？你以為我是那些路邊的野草？”

        “師姐，我只是”豬笑天急忙解釋。

        可對方哪能聽進去，傲嬌道:“我是天上的鵝，你是水溝里的蛙，根本不搭！”

        豬笑天自討沒趣，訕訕離開。

        不過他沒放棄，走向一個書生打扮的存在，拱手問道:“這位師兄，不知”

        書生正在看書，頭也不抬道:“右手邊最后一個柜臺，去那里登記！”

        “多謝師兄指點！”

        豬笑天大喜，道謝后離開，來到書生所指的柜臺前，發現在這里排隊的人大多衣著簡樸，面容比較生澀，而柜臺后服務的人則趾高氣昂粗聲大氣，服務態度相當的差。

        這就是雜役的待遇。

        “在這個世界，沒有實力就沒有尊嚴！”

        看到這一幕，豬笑天忍不住感慨。

        這世界太現實，讓他古井無波的內心也有些觸動。

        不過少年隨后笑道:“環境越糟糕，越能催人奮進，如果人人都是老好人，那這世界還有什么意思？”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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