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豬笑天心不在焉，滿腦子都在想著神木流芳的事，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外院雜役堂。

        又是清晨，外院雜役堂依舊熱鬧，尋了張石桌坐下，豬笑天將地圖攤開，腦殼瞬間頭大，他并不認識地圖上密密麻麻的線路以及旁邊的文字介紹。

        豬笑天嘀咕道:“不認識字寸步難行，也不知道有沒有可以快速幫忙識文斷字的捷徑。”

        他身邊有人搭話道:“有倒是有，就怕你不敢去嘗試！”

        豬笑天看向說話之人，是個衣著簡樸，面色蒼白的少年，顯然是受傷了。

        “有什么辦法？能告訴我么？”豬笑天試探問道。

        那人瞇著眼睛，似笑非笑道:“消息也有價值，能否告訴你，得看你的誠意？”

        “你要多少？”豬笑天面色不變道。

        那人伸出一個手指，笑道:“念在大家都是雜役，都是苦命人的份上，只收你一個功勞點。”

        “功勞點？我可沒有！”豬笑天搖頭。

        那人笑道:“撒謊！昨日在雜役堂我都看見了，趙大嘴給了你一塊功勞玉，那個舔狗想方設法巴結你，一定會悄悄給你功勞點的。”

        “趙大嘴？你說的是雜役堂的那個柜員？”豬笑天問道。

        那人點頭。

        豬笑天若有所思，自懷中掏出自己的功勞玉，問道:“如何查看功勞點？”

        “放在額頭即可！”那人滿眼期待道。

        豬笑天將功勞玉貼在額頭處，腦海中有信息延展開來。

        功勞點:五十點。

        “這么少？”豬笑天對功勞點沒有什么概念，不過仍然嫌棄道。

        那人問道:“有多少？”

        豬笑天鄙夷道:“就五個功勞點！”

        那人沒好氣道:“五個點不少了，你居然還嫌棄？”

        豬笑天哭喪著臉，一付不滿意的樣子。

        那人試探問道:“要不要買我的消息？”

        豬笑天嘀咕道:“消息也要售賣，你真是窮瘋了。”

        那人一本正經道:“當消息有了價值，便能成為商品，不管在什么時候，情報都是最熱門的商品，若是操作得當，可以創造無窮財富，這就是信息的魅力。”

        “你別說，還真有幾分道理，感覺可以發展成產業！”豬笑天眼前一亮道。

        那人得意道:“你能想到的，別人又怎么會想不到？你知道天機閣么？”

        “沒聽說過，很牛么？”豬笑天好奇道。

        那人雙眼熠熠道:“天機閣號稱前知三百年，后曉五百載，天上飛的知一半，地下跑的全知道！

        他們的情報人員密布天下，掌握著浩如瀚海的信息，但凡大陸有點風吹草動，天機閣肯定是第一個知道的。”

        “你似乎很崇拜天機閣？”豬笑天問道。

        那人毫不避諱的道:“我無時無刻都在努力的學習情報搜集，加入天機閣是我畢生的夢想！”

        “我能感受到你的執念，祝你成功！”豬笑天祝福道。

        那人笑道:“光祝福有什么用，你得從行動上支持我。”

        “那我就支持你一單！”豬笑天爽快道。

        兩人觸碰功勞玉，豬笑天的功勞點減一，那人的功勞玉點加一。

        功勞點劃扣完畢后，那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沈金，你叫豬笑天是吧？”

        “你怎么知道？”豬笑天納悶道。

        沈金得意的笑笑道:“我可是優秀的情報人員，知道你的名字并不奇怪！”

        “難道你沒聽說過，知道太多的人會死得很快么！”豬笑天意有所指道。

        沈金輕笑道:“生命的意義就是不停的作死，然后享受劫后余生的快感，我不怕知道得多，只怕知道的不夠多。”

        “你真有趣！”豬笑天被他的風采折服，忍不住夸贊。

        沈金卻忽然收起笑容，自責道:“作為真正的情報人員，不該說這么多不該說的話，我居然跟你說了這么多，真是失敗！”

        他看向豬笑天，嘴唇翕動起來。

        沒過多久，豬笑天驚訝道:“真有那樣的東西？”

        沈金笑著點頭道:“自然是有的，你若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免費帶你去購買，不過作為交換條件，你得將你的出行服務給我做！”

        豬笑天不解道:“什么出行服務？”

        沈金笑道:“你不是接了去東河村鎮壓鬼物的任務么？

        東河村距離宗門三百里，以你的腳程根本沒法在天黑之前到達。

        我養有坐騎，可載你前去，只要四個功勞點！”

        豬笑天驚訝得說不出話，道:“你連我的任務內容都知道？”

        沈金滿臉強調道:“我是優秀的情報人員！”

        豬笑天無奈道:“看來不把我的荷包掏干你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你有誠意，那我也不能端著，就這么說定了。”

        ————

        北山巍峨蒼茫，綿延不斷，山腳下建筑成群，錯落有致，北院是所有雜役弟子居住的地方。

        北院后方的森林中，有條臟亂昏暗的街道，街道兩旁都是簡易的窩棚，里面住著許多老弱病殘。

        “這里是什么地方？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

        豬笑天跟在沈金身后，不停的打量著街道兩邊，發現這里的人死氣沉沉的，根本沒有修士的風貌。

        沈金低聲道:“這里是黑市。

        這些人有的曾是宗門雜役，有的是宗門高層的后裔，有的甚至曾是宗門的長老

        他們已不是宗門的人，可卻曾與宗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因為關系錯綜復雜，宗門沒法處理他們，所以任由他們存在。”

        兩人沿著街道一直走，當街邊的窩棚開始變成店鋪時，街上的行人多了起來，這里甚至比雜役堂還熱鬧。

        “這里怎么會這么熱鬧？”豬笑天瞠目結舌道。

        沈金笑道:“所有的繁華下都隱藏著無邊的罪惡，世間總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修真者的世界從來都不是和平四顏的。”

        兩人沒走多遠，停在一條陰暗潮濕的巷子前，巷口立著牌子，上書「第七街」三個歪歪扭扭的血字，下面還畫了個骷髏頭。

        沈金走上前去，同巷口站著的黑衣男子交流后，給豬笑天遞了個眼色，豬笑天急忙走了過去。

        黑子指著身旁的架子道:“進入第七街必須戴面具，每個面具五個功勞點。”

        “五個？”豬笑天差點沒說出那句“你怎么不去搶”，轉身便要離開。

        那黑衣男子急忙道:“我開玩笑的，一個功勞點就行了。”

        沈金也打著圓場道:“大哥比較幽默，你還真急啊？”

        豬笑天傻笑道:“我人傻，沒看出來。”

        黑子男子尷尬一笑，自身旁掛滿面具的架子上取下一個鬼頭面具遞給豬笑天，道:“一個功勞點就行。”

        豬笑天取出功勞玉，和黑衣男子的功勞玉對碰，功勞點劃扣完畢。

        豬笑天功勞點減一。

        黑衣男子感應到功勞點變化，問道:“你只支付一個人的么？”

        “不然呢？”豬笑天傻乎乎道。

        黑衣男子指著沈金道:“他呢？”

        “他要進去他自己付啊！”豬笑天不近人情世故道。

        沈金尷尬，急忙道:“我不用進去的。”

        “真摳！”黑衣男子鄙夷道。

        豬笑天假裝沒聽到，將面具帶上，走入第七街。

        “小伙子，我是第七街導購，你需要服務么？”

        剛進入第七街，迎面有駝背老者提著油燈走來。

        “收服務費么？”豬笑天問道。

        駝背老者笑道:“你高興就給點，不高興老朽也不強求。”

        豬笑天拿出功勞玉，笑道:“我剩得不多，希望你不要介意。”

        “多不嫌多，少不嫌少，禮輕情重，不敢介意！”

        老者拿出功勞玉和豬笑天的功勞玉對碰，兩塊玉佩剛觸碰，他立刻感應到自己的功勞點加五，心中驚道:“小家伙很會來事呢。”

        豬笑天收起功勞玉，朝駝背老者拱手，禮貌道:“前輩，晚輩目不識丁，想識文斷字，不知可有推薦？”

        駝背老者笑吟吟道:“包在我身上！”

        他問道:“你還有多少功勞點？”

        豬笑天想了想，道:“只剩下三十九個功勞點的樣子。”

        駝背老者略作思忖，沉吟道:“買不到什么好東西，不過滿足你識文斷字的愿望倒是不難。”

        他伸手在袖口里面翻找，拿出一個玉瓶，道:“你這點功勞點在第七街連進店的資格都沒有，看在你還有點心意的份上，這份神魂碎片便宜賣給你，就當你我結個善緣，如何？”

        “多謝前輩了！”豬笑天接過玉瓶，拿出功勞玉支付功勞點。

        駝背老者提醒道:“黑市里面的東西多少沾點邪魔外道，你在使用之前必須做好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產生心魔，墮入魔道可就不美了。”

        “多謝前輩提醒，晚輩下次再來看您老人家！”

        豬笑天拜別駝背老者，出了第七巷，卻沒看到沈金，他快步離開黑市，來到雜役堂前的廣場，遠遠的看到對方正在拉著一個面容生澀的雜役切切私語。

        “無時無刻都在搞功勞點，這家伙真是活力四射！”豬笑天微微一笑，并沒有打擾他，徑直離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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