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甩手師父
小唐心中正在百般糾結(jié),而風(fēng)道人已經(jīng)面帶著邪惡的笑容,慢慢的走了過來。
一個帶著猥瑣淫笑的道士,走向一個抱著肩膀顫抖的光身男子,這畫面即使再純潔的人看到了,恐怕都會升起邪惡的念頭。
就在小唐準備索性實話實說然后愛咋咋地的時候,一旁的玄長空終于睜開了眼,開口說話了。
“他若是變得癡癡傻傻,你準備賠給我一個新徒弟么?”
風(fēng)道人一愣,“你要收這小子為徒?”
“我說過了,他不一樣。”玄長空回答。
風(fēng)道人一甩衣袖,“目光閃爍滿口謊話,輕易的就奪舍成功,當(dāng)然不一樣。”
聽到那木頭臉要收自己為徒,小唐心中忍不住打了個響指,這才對嘛,故事終于進入了正軌。
見玄長空不語,風(fēng)道人忍不住問道:“可是這小子占了這具軀殼,難道你要再去找一具契合的不成?十幾年的苦心煉就,這么簡單就便宜了這混蛋小子?”
“你不是常說,凡事皆有天意,既然天意如此,我當(dāng)然也只好順應(yīng)一次了。”玄長空好像并不覺得失望,反倒有些輕松的樣子。
風(fēng)道人哼哼兩聲,“若是真的信什么天意,你有何必去逆天登仙。”
“因為老子高興。”玄長空扔出了這么一句,風(fēng)道人立刻被噎得啞口無言。
在記憶里,風(fēng)道人似乎沒有聽過玄長空爆過粗口。
玄長空向小唐招了招手,然后轉(zhuǎn)身走向一旁的山洞。
小唐屁顛屁顛的站起身來,雙手捂著要害之處,弓著腰,趕緊的跟了過去。
身后的風(fēng)道人撓了撓頭,“想不到這老怪物也會說臟話,可惜畢竟不如道爺我說的好。他奶奶的腿的,活死人忽然變成了活人,看來老子要卜上一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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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具新的肉身看起來不錯,小唐深感滿意,想不到自己悲催了小半輩子,終于走了狗屎運,雖然是在另一個世界,不免多少會有些錦衣夜行的意思,畢竟沒辦法在自己熟悉的那些人面前趾高氣揚一番。
人都說福不雙至,可這邊剛得了個身體,那邊就有高人要傳衣缽了,這等好運氣簡直讓小唐飄飄然,如此彪悍的人生,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玄長空把小唐引入山洞,在一塊突出的石塊上盤膝坐下,沒有表情的木頭臉依舊,似是在仔細打量著小唐。
此時的小唐就像第一次相親的鄉(xiāng)下姑娘一樣扭捏,------光著身子被人看難免會有些羞意。小唐甚至暗下決心,這老玻璃要還是樣默不作聲的盯著自己三分鐘,那么自己就勢必要惱羞成怒一下來表示抗議。
“你叫什么名字。”玄長空的語氣雖然算不上溫和,但是這種不帶色彩的平靜倒是也讓小唐的心中安定了一些。
唐鐵柱這個名字既不威風(fēng)也不漂亮,所以小唐撓了撓頭,說出一個“唐”字之后就頓住了,然后開始搜腸刮肚的想給自己安一個拉風(fēng)的名字。
所謂書到用時方恨少,短短時間內(nèi)讓他想一個滿意的名字實在是難以完成的任務(wù),好在他的窘迫并沒有持續(xù)很久。
“我叫玄長空,既然你要成為我的徒弟,那么我就給你取個名字好了。”玄長空平淡的語氣讓小唐有些忐忑,拜這老頭為師也就罷了,可是如果這家伙雖然看起來相當(dāng)有范兒,萬一也是個草包,那自己豈不是重生之后還要頂著一個不夠牛掰的名字?
“他姓唐,你姓玄,既然是你的徒弟,那不如就叫唐玄好了。”風(fēng)道人站在洞口大大咧咧的替玄長空做了主。
玄長空看了他一眼,“你今天的話好像特別多。”
風(fēng)道人背負著雙手,翻著白眼說道:“你今天的脾氣好像特別好,被奪去了爐鼎還能這么平靜,如此看上去還真的有幾分仙人的氣度。”
小唐別著雙腿,兩手遮擋著胯下,這姿勢不美觀也不舒服。心里暗罵這兩個孫子看不到爺爺現(xiàn)在的樣子么,就不能先弄件衣服給爺穿上之后再嗶嗶???
“唐玄,你可愿意拜我為師?”玄長空默認了風(fēng)道人給小唐取的名字,在他問出這一句之后,風(fēng)道人的表情似乎頗為自得。
咳了兩聲,這個從此叫做唐玄的家伙苦著臉問道:“就算拜師大禮不需要沐浴更衣,但是赤身裸體的恐怕也忒不成體統(tǒng)了吧。”
玄長空擺擺手,“我不是道學(xué)先生,你也不像是書香子弟,要什么體統(tǒng)?愿意的話你就拜,如果不愿意-------”
眼光忽然轉(zhuǎn)向風(fēng)道人,“老道一定有辦法把這爐鼎重新變成活死人吧?”玄長空漠然問道。
風(fēng)道人連連點頭,兩眼發(fā)光,似是很期待自己能展示這樣的本事。
說是遲那時快,玄長空話音剛落,小唐已經(jīng)五體投地------或者該說是六體投地的行了個大禮,連磕三個響頭,大叫了一聲“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這句話說得相當(dāng)快速而且響亮。
風(fēng)道人摳了摳耳朵,“這小子還真他奶奶的懂得識時務(wù),雖然無恥了一點,好在不是白癡。”
唐玄伏在地上心中暗罵,老子若是不答應(yīng)的話,豈不是要被你這賊道弄死?心中再一想,反正拜高人為師正是自己的本意,就坡下驢何樂不為,傻瓜才去繼續(xù)糾纏穿不穿衣服的問題。
玄長空看著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唐玄點了點頭,然后忽然發(fā)現(xiàn),由于唐玄這個謙卑恭敬的姿勢,那碩大黑亮的屁股抬得很高,以至于非常容易吸引自己的目光,當(dāng)下不由得有些想笑,自己縱橫這么多年,居然在收徒的時候注意徒弟的屁股。
風(fēng)道人不客氣的一腳踹在唐玄的屁股上,后者哎呦一聲回頭怒目相視,但是轉(zhuǎn)而想到這老道既然是高人師父的朋友,那么也不會是凡夫俗子,當(dāng)下立刻露出諂媚的笑臉示好。
“雖然收你為徒,可惜我卻不能給你太多的指點。”玄長空示意小唐起身。
趴在地上雖然不舒服,但總好過站著的時候要一直捂著羞于見人的部位,于是唐玄決定保持這個姿勢。
聽到玄長空的話,唐玄真的很想罵娘。
當(dāng)師父的不指點徒弟,那要這師父有個屁用?難道自己只是能夠掛個徒弟的名而已,學(xué)不到一點高深的功夫?這老頭不會是因為奪舍用的爐鼎便宜了少爺我,所以想玩陰的整我吧?應(yīng)該不會,高人嘛,怎會那樣猥瑣,小唐安穩(wěn)自己。
但是既然是高人,那總要有些古怪的,不然這個高字豈不就沒有辦法彰顯?所以小唐還保持著笑臉,仰頭洗耳恭聽。
但是玄長空忽然住了嘴,抬頭著風(fēng)道人,一言不發(fā)。
小唐終于有些發(fā)愣,難道這高人還有點神經(jīng)病不成?
“我說?”風(fēng)道人也是一愣。
玄長空還是那樣的看著他,繼續(xù)一言不發(fā)。
“他奶奶的你這一輩子都裝出一副寡言少語的樣子,收了徒弟也要老道來給你幫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風(fēng)道人開始跳腳。“你徹底死了這條心,老子才懶得浪費口舌,要說自己說去!”
但是叫歸叫,沉默的玄長空最終還是取得了勝利。
玄長空重新閉上了眼睛,這大陸第一高手又擺出了像是冥想更像是睡覺的樣子。
“道長?”唐玄怯怯的叫了一句。
風(fēng)道人不耐煩的應(yīng)了一聲,走到唐玄面前坐下,然后又覺得哪里不對,想了想,終于脫下自己那舊道袍扔給了唐玄。
終于可以不再暴露青春的唐玄大喜過望,立刻穿在身上系好帶子,松了一口氣,雖然衣服難看了一點,但是還算暖和。
看了一眼入定般的玄長空,風(fēng)道人紛紛的嘟囔了幾句,伸手整理了一下內(nèi)衫,然后忽然想有所發(fā)現(xiàn)似的把手伸進衣服里摸索起來。
根據(jù)唐玄近三十年的生活經(jīng)驗判斷,這老道好像是在搜索某種虱子之類的寄生蟲。
這樣一想,忽然覺得自己的身上也癢了起來,卻又不敢失禮的四處抓撓,只好暗自告訴自己一切都是心理作用,自己穿的這件道袍很干凈,很干凈。
風(fēng)道人搜索了半天,可惜的是沒有抓到任何一只疑似造成自己發(fā)癢的小東西,于是不滿意的抖動了一下肩膀。
很多年后,唐玄想起風(fēng)道人的時候,總會想起在那個山洞里,兩人坐在一起的情景,旁邊則是木雕泥塑一樣的玄長空。
這是唐玄在大陸最先接觸到的人,當(dāng)然也是對他影響最大的兩個人。
而荒山頂?shù)哪莻山洞,無疑也成為對唐玄極有意義的地方。
風(fēng)道人的口才不錯,思路清晰,玄長空選擇他來給自己的徒弟啟蒙,是正確的選擇。
教徒弟自然要要讓其了解所處的世界是什么樣子的,唐玄說自己失憶,那么兩位高人就當(dāng)他真的失憶,不但忘了自己的姓名家鄉(xiāng)還有祖宗八代。
這樣一來唐玄就等于是白紙一張,所以對于大陸的一切都要對其進行講述灌輸。
這樣的事情玄長空是做不來的,而風(fēng)道人恰好很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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