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非常七比一
這條街上至少聚集著二十個以上給人摸骨算命的卦師,受他們指點迷津的人數(shù)更多。
現(xiàn)在一個卦師身上忽然冒出了火焰,瞬間就變成了一個火人。
他的慘叫簡直可以劃破人的耳膜,他四肢徒勞的揮舞掙扎,周圍的人則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時忘記了救人。
即使有人想去救也無計可施,所以大家只能看著那個火人被燒得亂蹦,然后一個轉(zhuǎn)身撲倒在地,身上的火苗猶未熄滅。
這時小福已經(jīng)拉著唐玄走到了街尾。
“為什么不給他個痛快?這樣的死法實在有點慘不忍睹。”唐玄的鼻子里現(xiàn)在還留著人肉燒糊的味道,不但刺激鼻腔,連胃里也變得很不舒服。
小福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完全看不出她剛剛燒死了一個人。
“先教你一條,永遠不要同情你的敵人。”挽著唐玄胳膊的小福忽然變得有點懶洋洋,“況且這種燦爛的死法難道不漂亮么?”
唐玄笑得有點苦,喜歡這種漂亮的女人一定很可怕。
“可是我以為游俠這種身份不應(yīng)該這樣殘忍,殺人而已,給個痛快對雙方都沒有壞處。”唐玄說出自己的看法,“雖然沒有高貴正義的身份,但是也不應(yīng)該淪落如此吧。”
小福把臉貼在唐玄的臂膀上,看上去有些困意。
“你想的太多。只有那些愚民才會相信游俠是多么的光明,所謂的正義傳統(tǒng)恐怕幾百年前就被丟了個干凈,現(xiàn)在的游俠可以是傭兵,可以是強盜,甚至可以是流氓,哪里有你想的那樣好。”
嘆了口氣,唐玄覺得有點惋惜,他還是希望有一些光明面兒的東西存在,曾經(jīng)的生命里不曾見識到的東西,他寄希望于在這個世界可以看到。
可惜現(xiàn)實終歸是現(xiàn)實,只要有人的地方,大抵都是差不多的。
他現(xiàn)在開始想,自己是不是還想著成為游俠,現(xiàn)在看來,游俠這個職業(yè)早就沒有當初的那種榮光。
這應(yīng)該算是一種墮落,盡管是必然的,但還是讓人不爽。
“現(xiàn)在我們?nèi)ツ模俊碧菩䴖Q定不去考慮這個問題了。
小福想變戲法式的拿出張地圖,唐玄看得出這圖上畫的正是杉木城,只不過上面有很多個紅點,散布在各個街道上。
“如果黑煞的人今晚有心情看煙花的話,那我們恐怕就要殺更多的人了。”小福看了一眼地圖,“不過今晚我不希望看到煙火。”
唐玄摸不著頭腦,所以只好去問,但是小福看上去卻懶得回答,帶著唐玄走到城中的一座橋上,然后就呆呆的看著河水。
被蒙在鼓里的感覺著實不好,但是唐玄卻也沒有辦法,只好和小福一樣趴在欄桿上看河水,就像里面正有無數(shù)的錦鯉翻滾吸引著眼球。
在城的另一邊,無影正坐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不過他身邊沒有河水可以看,所以他只好看天。
天上有一輪明月,明月有暈,泛著紅色。
黑箭摸了摸腰帶,抖了抖肩,在他背后除了一把長弓之外,還有四個箭囊。
一般的情況下他隨身只會帶著兩只箭囊,每只箭囊里裝著五十支黑色的鐵箭。
但是今天顯然情況特殊,所以在殺完人之后,他便飛奔著跑回家中,出來的時候便多了兩只箭囊。
他又回到黑煞總部附近一座樓的房頂,坐在那里,感受著身后的沉重。
月色下的白衣人通常應(yīng)該拿著笛簫之類的樂器翩然而立,那樣很符合意境。
可是黑箭不會任何樂器,就連打鼓都不會。于是他抱著雙膝坐在那,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今晚,最好不會有煙火騰空,三個人都有同樣的一個想法,因為他們的同伴,他們的老大正在赴宴。
雖然這酒宴注定不會愉快,但是他們還是希望莽山能離開那里,而不至于點燃懷里的煙花。
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有些事情逃避不了,于是他們只能在不同的地方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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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山來到黑煞總部的時候,門外已經(jīng)有人在等,看上去應(yīng)該是黑煞中的一個小頭目,態(tài)度有禮而不謙卑。
跟著那頭目往里面走,七拐八繞的走了一段路,來到了一座涼亭前面。
涼亭里的石桌上擺著各色菜肴,有兩人坐在桌前的人間莽山過來,都起身相迎,不過其中一個人的臉上似乎有著些許的不情愿。
“沒想到傲天先生會在一個亭子里請我喝酒,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莽山微笑著還禮。
相迎的兩個人正是傲天和曲銘,黑煞團的兩個首腦人物。
“我也是學學那些文人的做派,來一個對月而飲,如果先生不喜歡,我們馬上移到房中去。”傲天輕扶著莽山的肩膀,臉上也掛著笑容。
只不過莽山臉上的微笑讓人覺得溫暖溫和,而傲天的笑容雖然不似作假,但是配合他的目光,讓人總覺得這笑容有些銳利,正如他的人。
曲銘歪了一下嘴角行禮,然后三人落座,他便一句話也不說。
“今天請先生來,是為了什么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不管怎樣這件事是我們的不對,希望先生能有大量,不計前嫌。”傲天一面給莽山斟酒,一面誠懇的說道。
莽山的笑容不變,“我也希望閣下的氣度非比尋常,不然這酒宴的氣氛會很尷尬。”
“既然如此,我們喝酒。”傲天舉起杯。
莽山和他的杯子虛碰,然后一飲而盡,至于端起杯子的曲銘,他看都沒看一眼。
曲銘的臉色有些發(fā)白,自顧的喝掉杯中的酒,眼中一道厲光閃過。
傲天當然看到了這一幕,不過卻沒有任何表示,也沒有急著要莽山表態(tài)或者提出條件,兩個人隨意的聊著一些趣事,時不時發(fā)出一陣笑聲。
場面看上去很和諧,如果曲銘不在的話。
看著談笑的二人,曲銘只覺得渾身不自在,他插不上話,而且他也不想和莽山說話,就像莽山不愿意理他一樣。
但是礙于傲天的命令,他又不能離座而起,所以只能抑郁的坐在一旁,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臉色越來越白。
沒有人說起蠻牛的死,沒有人要求對方如何交待,莽山和傲天就像兩個許久不見的老友,頻頻舉杯,撫掌談笑。
曲銘很想在這里直接殺了莽山,但是一來他沒有把握,二來,傲天的話他從來不敢不聽,只要傲天沒有下令,他就只能像一個自動木偶一樣面無表情的繼續(xù)喝酒。
“最近我得到一塊不錯的寒鐵,今日正好送給莽山兄,不過日后若是鍛造出神兵利刃,可不要忘了讓兄弟欣賞一番。”傲天揮了揮手,立刻有人拿過一只木盒。
從先生變成莽山兄,稱呼的改變意味著傲天覺得和莽山已經(jīng)很熟,可以談一些雙方關(guān)心的問題。
莽山打開木盒,一塊散發(fā)著冰寒氣息的黑色玄鐵出現(xiàn)在他面前,看上去的確是好東西,若是單論價值,恐怕千金難求。
“傲天先生果然是大手筆。”莽山收回目光,“這樣的寶貝是打造武器的上佳之選,莫非是取自神之遺跡?”
傲天似乎有短暫的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
“黑煞果然不同凡響,能在神之遺跡中拿到這種寶物,而且我猜這樣的寒鐵不止一塊才是。”莽山端起杯子,傲天立刻給他倒?jié)M。
還沒等傲天開口,莽山接著說道:“像我們的運氣就差得多,不但一無所獲,還有一個兄弟送了性命。”
說這句話的時候莽山依然是在笑,笑容依然溫和。
但是曲銘的臉卻抽動了一下。
傲天放下酒壺,“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于情于理都應(yīng)該有所表示,為了表示誠意,我可以交出那七個人任由莽山兄處置,至于曲銘,我也會嚴加責罰。”
這擺明了是丟卒保車,那七個人的死活傲天可以不管,但是他卻不能把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曲銘交出去,這是底線。
不過在他看來,這樣做已經(jīng)是極大的讓步,一條命換七條命,怎么的都是自己吃虧,莽山實在沒有理由拒絕自己的好意。
況且,自己還大方的拿出了一塊寒鐵。
可惜莽山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
“難道傲天先生不知道?布下陷阱的正是曲銘,罪魁禍首免死,而幾個沒有插手的嘍啰卻要沒命,這樣是不是很不公平?”
一直沒說話的曲銘終于忍不住開口:“那你想怎樣?最好放聰明一些……”
傲天揮手阻止了曲銘繼續(xù)說下去。
“我肯把七個兄弟的性命交給你,難道閣下還不知足?”傲天淡淡的說。
莽山搖頭,“可是我不需要你給的交待,因為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對于自己的事情,我們通常喜歡自己來做。”
曲銘大怒,重重的一拍桌子,正待發(fā)作,忽然有人急匆匆的進來,在他的耳旁低語了幾句,然后把手中拿著的鐵箭放到了桌上。
聽完這幾句話之后,曲銘的眼睛泛起了紅色。
“我的兄弟死了,殺死他的這支箭你應(yīng)該認識。”曲銘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說過。”莽山依然溫和,“自己的事,我們喜歡自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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