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竟然,是一根手指
從得到這具軀體開始,唐玄一直在遇到比自己強大的敵人,只是,差距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大過。
本以為壓箱底的大殺招能夠干凈利落的干掉薛令,沒想到全力施展的火術只是把對方變成了一只禿雞,盡管狼狽,卻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唐玄不是小福,他的火術無論是威力還是技巧都比不上那個每天巧笑嫣然的女子,施展了全力一擊之后,現在的他連發出一簇微小的火苗都很困難。
即便看起來沒有勝算,唐玄仍然沒有逃跑的打算,而且就算他自信能逃出生天,那短時間內不能行動的無影該怎么辦?選擇繼續戰斗的黑箭又會如何?
所以面對薛令氣勢逼人的一拳,唐玄雙手握刀,緊閉雙唇默不作聲的揮刀就砍。
現在的他可以用五內俱焚來形容,薛令的一拳不但讓他重傷,而且能凝聚起來的真氣少得可憐,唐刀在他的手中變得愈發沉重,可是他卻必須強行提氣出刀。
因為黑箭已經在射箭,那么這就是進攻的信號,哪怕只有一線機會,也要盡可能的配合,這樣想著,唐玄艱難的移動腳步,毫不退縮的迎向薛令的拳頭。
按理說,薛令應該首先解決射向自己的鐵箭,但是他對唐玄的怒意實在難以抑制,而且他并不認為區區幾支箭能傷害到自己,百辟境的真氣護體可不是假的,唐玄的那一刀不是也沒有傷害他的身體么。
他沒有想到的是,唐玄砍中他腰部的一刀并不是全力施為,受了內傷,又把大部分精力放在施展火術上的唐玄一刀不能建功是很正常的事情,恰巧是這一原因,讓薛令輕敵。
因此他付出了代價。
三支箭呈品字形射向薛令的前胸,他運氣抵擋,拳頭仍然直指唐玄。
然后他很快就察覺不對,這三支箭忽然讓他感覺到危險,而這時,他的皮膚已經開始感到疼痛。
入肉三分的鐵箭讓薛令大吃一驚,想不到運起全部真氣竟然擋不住這黝黑不起眼的箭只,情急之下不得不抽身后退,試圖減少所受的傷害。
黑箭的背后有三個箭囊,每個箭囊中有五十支箭。
鐵箭很重,背著箭囊的黑箭看起來就像是背著個沉重的龜殼,這和他飄逸俊朗的形象實在有所沖突,不過在生死關頭,瀟灑救不了他的命,鐵箭或許可以。
沒有任何停頓,三支箭出手之后,黑箭再次搭弓,又是三支箭射出,他似乎不打算停止這個動作,如果薛令不死,他看起來會射空箭囊。
左三支右三支的鐵箭讓薛令更加狼狽,后退讓他失去了先機,而黑箭的箭速驚人,竟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揮動手臂擋格的薛令只能不斷后退,通過拉開距離來讓自己占據一些優勢。
唐玄舉刀迎上的時候,薛令已經開始后退,黑箭狂風暴雨式的攻擊在短時間內將其完全壓制住,這是一個好機會,唐玄咬著牙,顫抖著腿,努力向前沖去。
他不敢張嘴,不然恐怕又會是一口血噴出來,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希望他停下來休息,但他卻不想也不能浪費這個機會,一旦距離拉開,黑箭的威脅力會大大下降,那時吃了苦頭的薛令一定會痛下殺手。
雖然說人固有一死,但是唐玄可沒有打算死在這么一個形容猥瑣的家伙手里,況且自己還有光明的前途,還有美好的生活等著自己去享受。
只要有一口氣息就不能停下,唐玄從側面揮出了自己的刀。
薛令雖然沒有受什么傷,但是他的身體卻很有吐血的沖動,自己居然被這幾個小輩弄得如此狼狽不堪,這種感覺簡直讓他瘋狂。
憤怒終于讓他失去了理智,面對著腳步不穩,但仍然堅定出刀的唐玄,薛令再也忍受不住,抱著兩敗俱傷的決心,出拳迎向唐玄的刀。
他知道這樣做的話,自己會中箭,但是在親自體驗了鐵箭的威力之后,薛令自信即使被射中,即使受傷,鐵箭也不會對自己造成嚴重的傷害。
這一點從射中他前胸的三支鐵箭最終頹然的落地就可以判斷出來,這箭只能刺穿自己的肌肉,僅此而已。
相比受些皮肉之苦,殺掉唐玄的想法已經難以克制,薛令已經不想抓活的然后逼問如何才能術武雙修,他只想讓這張討厭的臉永遠的消失掉。
拳頭和刀刃相觸,發出了悶雷一樣的響聲。
巨震之下,唐刀脫手飛出去好遠。
唐玄再也壓制不住,一口血狂噴而出,身體還在搖搖欲墜的時候,薛令已經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嚨,唐玄的臉立刻漲紅。
唐玄固然凄慘,薛令也并不好過,一只手對付唐玄,在注意力分散的情況下,另一只手沒有辦法擋開黑箭射來的鐵箭,轉眼身上又插了一支鐵箭,雖然只造成了一個流血的小洞之后,那鐵箭就不甘的墜地,但是,就算傷口沒有大礙,流血也是會死人的。
薛令抓住唐玄的喉嚨之后,立刻把他擋在身前,黑箭不得不停下了射箭的動作,但他依然拉著弓,這次弦上只搭著一支箭。
沒有必要再準備太多的箭,現在唐玄被當成了擋箭牌,就算黑箭能一次射出一百支箭也只能投鼠忌器的一動不動,其實他弦上的這支箭只不過是用來聊以自慰罷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箭要何時射出去,射向何處。
薛令的臉上多了一絲快意,不管怎樣,這小子總算是落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可以隨便安排他的死法。
但是薛令覺得自己所受的屈辱太重了,重到直接要了這黑小子的命顯得有點便宜他,于是他略微的放松了手勁,對著唐玄的臉狠狠的啐了一口。
“我猜你現在一定很想立刻去死,可惜我要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薛令惡狠狠的說道,“殺你,比殺一條狗還容易,到了地府的時候,別忘了告訴別人你死在誰的手里。”
唐玄費力的抬起手,他的喉嚨被薛令捏住,對方比他高出一個頭,捏住脖子拎起來的動作讓唐玄只能吃力的用腳尖著地,呼吸困難,而且身體沒有一處不痛。
手臂抬到和肩膀平行的時候,唐玄似乎沒有力氣繼續自己的動作,他的臉上有薛令的口水,看起來他想擦掉都已經無力做到。
“生不如死也好,反正也是活著。”唐玄顫抖著胳膊堅持著不放下,看起來像是要在薛令的胸膛上抓上一把,就連鐵箭都不怕的薛令自然不擔心區區幾根手指會給自己帶來什么傷害。
他很好奇的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黑小子還能說出什么話來。
“只要我還活著,你就不應該開心得這么早。”隨著說話,有血從唐玄的嘴角溢出,不過他終究還是把手抓在了薛令的左胸之上,正如薛令所想,這一抓就如同撓癢一樣,毫無破壞力。
唐玄的眼睛并沒有因為受傷而失去光彩,雖然他臉憋得通紅,費力踮起腳尖的樣子看起來滑稽可笑,而且他真的笑了起來。
“可惜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唐玄笑著,嘴里的血還在流著。
薛令歪了歪頭,確定黑箭依舊保持著姿勢沒有辦法攻擊到自己,而那個使匕首的家伙還在倔強的站在那里,不過薛令很明白,那個人能做的也只是站著了。
受了那么重的傷,能站著就已經很不錯。
不過薛令很詫異自己手里抓著的這個黑小子居然有如此強悍的身體,在自己的兩次重擊之下,不但沒死,還能說出話來,這讓薛令重新有了興趣。
他忽然又想逼問唐玄是如何做到術武雙修的,也想知道他是如何磨練出這樣的身體。
但是唐玄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可惜你不知道我的名字,讓薛令忍不住想笑,“你不過是一只就要被捏死的老鼠,我為什么要知道你的名字?”
唐玄笑容不減,“因為如果你知道的話,到了地府的時候,就可以告訴別人是死在誰的手里。”
薛令本想一陣大笑,可是忽然間本能的覺察到危險,他忽然想起,這小子的手還一直貼在自己的左胸上。
這個畫面無論是用來想象還是實際看到都會讓人覺得有些邪惡,尤其是這種動作發生在兩個男人之間,那就更加的邪惡。
但是薛令沒有時間生出那猥瑣的感覺,他低頭,于是看到了唐玄的手,看到了自己的胸。
他看到了唐玄的四根手指,還有一個血洞。
血洞在他的左胸之上,而唐玄之所以少了一根手指,是因為他的食指正插在那個血洞之中。
“我說過,只要我活著,你就不應該高興的太早。”唐玄的手臂依舊顫抖,但是他的手指的確刺進了薛令的左胸。
而且插得很深。
薛令不明白,他不相信,這小子內臟俱傷,真氣散落得七零八落,怎么會還能傷到自己,而且只憑一根指頭?
他當然不知道唐玄身體的特殊,不知道玄空指的奇異。
唐玄終于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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