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 麓山來迎
唐玄握著青龍之刃的刀柄,想象著如果自己砍上那尸王一刀,會是怎樣的結果。
前行的隊伍籠罩在危機來臨之前的詭異氣氛當中,雖然不清楚內情,但之前幾位高手的舉動已經說明了問題,訓練有素的軍士們表情堅定,不去理會自己沒有必要了解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只要盡到自己的責任,其他的實在不需要考慮。
睡了一覺醒來的凌越開始接待又一位地方官員,和以前的那些不同,凌越給他下達了一個命令:把我的馬車送回京城。
就在那官員一頭霧水的時候,凌越已經出了車廂,親自動手解下一匹拉車的馬身上的零碎,青巖不知從什么地方出現,迅速的為那匹馬套上馬鞍,然后凌越翻身跨上那匹有斑點的灰馬,說了一句:加速行軍。
當吳將軍大聲傳達這個命令的時候,隊伍最前方的阿黃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吼,急忙趕過去的唐玄剛剛上馬,阿黃就奔跑起來,想來一路的踱步已經讓它相當不耐煩,若不是有唐玄在它身上控制速度,這廝恐怕片刻間就絕塵而去,拋下大隊人馬拼命的追趕不上。
唐玄和黑箭沒想到凌越突然來了這么一手,不過對于這位親王,做出什么事好像都不值得奇怪,于是二人并騎當先,青巖自然緊緊的護著凌越,親衛們圍繞在四周如鐵桶一般,幾千人的隊伍一路煙塵而去。
那本來是備了厚禮來面見親王的官員一臉呆相,這叫什么事兒?自己只是施了一禮連名字都沒來得及通報,親王就像屁股扎了根刺一樣跳起來跑了,而且自己還得把這笨重的馬車給送回皇城去。
想到自己這次不但拍不成馬屁,還惹來了一件差事,這官員愁眉苦臉的嘆著氣,吩咐手下人準備一下執行王爺的命令,自己則一臉惆悵的望著未散的煙塵嘴里發苦。
沒有了那累事的馬車,隊伍前進的速度提升了好幾倍,馬蹄陣陣,這才有了些天都雄兵的樣子,不像前幾日那般圍著個馬車了無生氣。
鐵甲長刀,怒馬紅纓,本就該是一副極具侵略性的血性場面,跟著個馬車磨磨嘰嘰的算是怎么回事。
唐玄的手始終按在刀柄上,雖然小白保證,有它在就不會讓尸王再玩出什么偷襲的花樣,不過萬事還是小心為妙,唐玄忽然覺得,這次邊關之行的主要目的不是殺了那個戰虎,真正的任務,似乎還是在路上。
看凌越的樣子應該是早有計劃,對于會發生的事情也有所預料,最多不過沒想到會引出尸王這么夸張的怪物,他現在如此的急于趕路,讓唐玄不禁把注意力放到了下一個途徑之處,萬州。
天都坐擁七州數百郡,中明季萬墨楚離,天都城作為皇城,自然是位于中州境內,地盤軍力百姓也是理所當然的最為鼎盛,要知道持國元帥親王凌越手下的數十萬鐵騎從未離開過中州境內。
而萬州卻是麓山王凌諾的地盤,王府設在麓山郡境內,封號也因此得來。
按理說,任何一個皇朝都很忌諱皇族分權自治,像是百戰和善水絕沒有這種情況,諸王做大是天都的現狀,或許也是天都最大的隱患。
在和情花攪在一起的時候,唐玄黑箭都曾經路過麓山郡,并且留下并不美好的回憶,按照凌越的計劃,麓山郡既然是通往邊關的必經之路,那就理應去拜會一下麓山王,不管怎樣,大家都是兄弟,怎可過家門而不入。
不過唐玄可不相信凌越是單純的想敘兄弟之情,這些無詔不得離開封地,更不可以私自進京的王爺們在某種程度上來講就像是坐牢,只是牢房的面積大了許多罷了,沒有野心的自然樂得當土皇帝,可對于其他一些人來說,難免會對皇城里那位高高在上的人產生恨意。
天都國有自己封地的王爺不過三位,麓山王凌諾,離陽王凌柯,還有就是果成王凌琦。
這其中果成王凌琦算是真正的好好先生,不但朝中無人對其有什么非議,就連治下的百姓也無不稱其賢明。凌柯為人親和,沒有什么過分的嗜好,任用官吏也很有一套,沒有苛捐雜稅,盡心為民謀利,所以民間傳說的俗語“貴在中,富在明,文在墨來樂在楚”很有道理。
中州有皇城坐鎮,自然貴氣十足,而明州盛產鹽鐵棉麻,說是天都最富之地也絕不為過,這樣的寶地,凌非當然不會將其封給別人。而墨州向來才子輩出,朝中的文臣大約有五成均來自墨州,因此有人戲稱墨州黨可掌半邊朝堂。
而另外的兩位王爺卻無不顯出勵精圖治的樣子來,這也沒什么錯,但難免會讓有心人猜忌,強兵化民,是不是有那么一點造反的心思?
凌越此次去邊關并非一定要去拜訪麓山王,想必對方也未見得歡迎他,同樣是王爺,凌越雖然沒有封地,但可以說天下兵馬盡在其掌握,在理論上,只要他一句話,幾個王爺只能乖乖的把近衛都交出來供其調遣。
不過凌越不會那么過分,事實上,他從來沒調動過幾位王兄的兵馬。
這次兄弟相見會有什么戲碼上演,唐玄很是期待。
在小白的引導下,隊伍刻意的繞開一些死氣煞氣較重的地方,這樣一來路途就變得更遠了一些,不過凌越并不介意,其他人當然就更不會說些什么。
一連數日風平浪靜,直到抵達麓山郡,尸王也沒有什么動作,唐玄反倒因此遺憾起來,惹的小白嘲諷他送死還那么積極。
這天上午,前方的探馬回報,麓山王凌諾已在十里外迎接,凌越笑了笑,躍馬沖到隊伍前面,唐玄黑箭自覺的落后他一個馬身的距離,青巖則緊隨凌越之后,回報的探馬似乎欲言又止,見王爺已經有所行動,于是也就沒有多說。
既然凌諾擺出了歡迎的姿態,凌越當然也不好躲在大隊人馬中讓人覺得怠慢,只是當看到凌諾的時候,大家都有點意外,除了凌越。
一人,一馬,一桿鐵槍。
這就是凌諾的迎接方式,沒有儀仗隊,甚至沒有隨從,麓山王盔甲在身,背負長槍立于馬上,看起來就像是要準備廝殺。
“做哥哥的出城相迎,這面子給的還算足否?”見騎兵隊停步凌越越眾而出,凌諾高聲喊道,中氣十足,武者的風范表露無遺。
凌越在他身前不遠處勒馬,“只要你的長槍不砸在我的頭上,這面子給不給都不重要。”凌越笑道。
二人并騎前行,隊伍自然跟上保持一定的距離,就連青巖也沒有貼近過去。
“幾年不見凌非,這次派你來是探監,還是敲打敲打我?”凌諾目光炯炯,“或者是說一個餌過來,看萬州這條大魚會不會咬鉤?”
凌越搖頭苦笑,“要叫陛下,總是凌非凌非的叫,就算你沒有造反的心思,也讓人心里不舒服。至于我,才不會傻到拿自己當誘餌來試你。”
“若不是先皇恩澤,我們這幾個兄弟只能老死京城做一個腦滿腸肥的無用之人,雖然不至于勢不兩立,但是我和他彼此心知肚明,場面上互相給幾分面子也就罷了,這私下里,你還指望我多恭敬?”
“龍椅真的那么有吸引力?”凌越悵然,“能讓你們不顧家族的利益,若是這江山四零八落,我們又有何面目去見先祖?
凌諾一笑,線條剛硬的臉上英氣十足,“你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看來凌柯也不讓人放心,要不要我去當那個惡人,替你的皇帝哥哥去掉一個禍患,過界去踩平了那長臉賊?”
凌越輕啐了一口,“然后長臉賊的一切就順理成章的被你笑納,到那時有兩州之力的你豈不是更加肆無忌憚,如果那樣,我可真的不敢獨自來見你了。”
凌諾豪氣的拍著他的肩膀,“除了咱們幾人,其他的那些廢物全不足慮,我若是坐上那個位子,也會像凌非一樣重用信任你,自己也可以多幾分逍遙。”
凌越有能力有魅力有魄力,偏偏卻沒有野心,他的想法是為了整個家族,而不是某個坐在龍椅上的獨夫,這樣的人用起來的確會比較放心。
“你說的那些廢物,至少也是凌氏的子孫,況且他們雖然沒什么本事,但至少讓人放心,若都是像你這般,那可就完蛋了。”凌越嘆氣。
凌諾收起笑容,“我只是要拿回應該屬于我的東西,這一點和凌柯那被權力蒙了眼的蠢貨不同,那個位子,本就是我的。”
當年先皇傳位的時候,詔書上原本的確是寫著三皇子凌諾的名字,可是當風道人進宮面圣之后,這個名字就換成了十七皇子凌非。
對此凌諾一直耿耿于懷,他并不是一定要成為皇帝,盡管那樣很好。讓他無法忍受的是,有人奪走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
尤其那個東西,與權力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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