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組，目標已在那里坐了二十多分鐘了，期間只打了一些電話，其他什么也沒干，也沒和什么人接觸。”

“繼續監視。”

前線指揮部里，洛靜接聽著手下的電話匯報。

又過了幾分鐘，電話里再次說：“啊，他站起來了，正往原路返回。”

“小心跟著，別暴露。”

……

“他拐回了原來的街上。”

“你拐個彎回來吧，別跟著了。”

“是。”

而從指揮部這里的監控視頻里，洛靜看到，那個追殺過金三兒的男子又回了陜味人家，開門、進去，門又鎖上，店又恢復了平靜。

往下十多分鐘，店門沒再開過。

洛靜有了決定，打電話給袁大偉：“袁隊，目標外出僅去了附近一處廣場，打了幾通電話，沒與任何人接觸過，也沒有進入過其他建筑，此后，他回到了店內，店門又鎖上了。”

“明白了，別放松監控，等我的指示……”

袁大偉迅速去找孫川，將這個結果告知，孫川沉吟說：“看來，陜味人家應該是那些人唯一的窩點了，走，去找李局。”

局長辦公室，李華聽了情況后沒有猶豫，說：“我這就聯系市局，部署緝捕計劃……”

這時候，外頭已是傍晚了，夜幕越來越明顯。

前線監控總。

屏幕里的店面依舊無動靜。

一人對洛靜說：“洛組，你覺得，咱們要在夜里展開行動么？”

洛靜搖頭，說：“不好說，但這伙匪徒有槍械，聽袁隊說還很可能有人質，上頭部署行動時必然會萬分小心吧。”

但另一人說：“這里是市區，夜里捉人有優勢，可避免無辜的損傷，當然，需要把歹徒的位置限定好，甕中捉鱉。”

第三人則說：“要行動的話，需要用到我們么？”

“誰知道呢，不過我們好歹帶了手槍，人手不夠的時候應該還有用吧？”

和這些下層警察一樣，上頭的人在討論時也出現了意見分裂。

在線視頻會議上，高層們意見分為兩類。

“我認為應該在入夜后就展開突擊行動，將匪徒捕獲于那家店鋪內。”

“郝支，那些人很可能有人質，貿然行動會危害到人質安全。”

“老袁，人質的存在僅僅是個猜測，我們不能因這點投鼠忌器，何況，那個未被證實的人質也算不上一般市民吧？”

“不論是一般市民，還是有過什么前科，他都是人質，能夠保護人質，這也是金三兒愿意提供情報的前提，我們不能不講信譽。”

“老孫，別急，我想郝支不是那個意思，嗯，我覺得，我們目前還必須以謹慎為主。”

“怎么說？”

“歹徒人數在十個以上，以那家店的大小，藏匿這么些人并不太難，但是，這些天店內一直在裝修，工人進進出出，明面上出頭的只見店主吳東陽，我想，歹徒應該不是住在地表之上，而是在店里的地下室之類地方吧？如果歹徒藏身于地下，把住入口，負隅頑抗，我覺得會有麻煩。”

“如果他們躲在地下室，我們可以用催淚瓦斯。”

“雖說如此，還是暫時觀望比較好，我覺得歹徒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了，這兩天必有逃脫計劃，那個追殺者現身去打什么電話就是個征兆，我認為，我們所想的和歹徒所想會出現疊合，我們想在夜里突擊，他們未嘗不會覺得夜里逃遁比較容易，所以我們可以先部署好人手，將那個街區圍困起來，在夜里一旦那些人出門，就將其緝捕于地面上，會方便和容易的多。”

“嗯，袁中隊長說的有道理，那就這么部署吧，現在是晚七點半，從八點開始調人，不過，總要擬定一個蟄伏的上限時間，這個季節是春季，5點半左右天亮，人流也會慢慢增多，如果那個時間歹徒還沒出來，就強攻那家店！”

“馬局說得對，明白……”

會議之后，中山市的警力開始大調動。

許多警察被要求臨時出警，不論是刑警還是交警，許多支特警隊伍也被組織了起來，坐著各式警車，前往目標街區，一層層地展開布置。

夜色是對這一切的最好籠罩。

而西沙分局里，警察們許多也要出動，孫川對所有人開戰前總動員，言辭照樣簡潔有力。

“我們目前即將面臨一場大戰，這是考驗的時刻，也是使命的時刻，上前線的要穩住，外圍布控的機靈些，留守負責信息聯通的隨時注意各種情報，去領槍吧……”

看著下屬警察們紛紛出動，孫川卻面有憂色。

袁大偉靠近他，說：“怎么，擔憂什么？人質的事？”

看市局的意思，根本對人質這一情況不太看重甚至有意忽略，如果行動時人質有傷，無疑是違背了和金三兒的約定。

孫川搖了搖頭，說：“我總覺得不太對頭。”

“怕行動會不順利么？”

“也不算吧。”

什么大行動都有失敗的可能，孫川經歷多多，自然不會戰斗前去擔憂這個。

“你說，那個殺手臨時到外界打電話，是去做什么的？”孫川忽問。

原來，他是在想這個么？

袁大偉說：“這個誰也不知道，若是時間允許，興許還能利用技術手段查一下那個區域的通訊數據……但這也給我們帶來了一點確認。”

“什么確認？”

“如若沒必要，那些人是不可能讓一個組織成員貿然到外面出頭的，而其到外頭所做的事竟僅是打電話，這說明在他們藏身的地方，很可能沒有手機信號，最普遍缺乏信號的地方，就是地下了。”

“所以可側面證明他們窩藏在地下室里？”

“就是這個話。”

這時候，孫川手機響了，他掏出一看來電顯示，皺眉，接通后呵斥說：“喂，小子，都快夜里了，你不睡覺打什么電話，有什么事？”

他會這么說話的對象自然是后輩方樂。

那頭方樂嘻嘻笑說：“叔，才9點多，還早呢……咦，您那頭什么聲音，您還在警局么？”

“別廢話，有事快說，不然我掛了。”

“好、好，我就想問問，調查怎么樣了，確定了那個團伙的窩點了么？”

“沒有，還早著呢，就問這個啊，這不是你該知道的事情……”

咔，孫川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孫川和袁大偉對望一眼，一臉的無奈。

不料僅僅幾秒鐘后，袁大偉的手機也響了，一看來電，袁大偉沖孫川苦笑一下，接通了。

“喂，小樂呀，什么事。”

“袁叔，我就想問，確定了那個團伙的窩點了么？”

旁邊孫川給他做不要講的手勢，袁大偉就回答說：“哦，還沒呢，小樂，李局要召集我們開個會，不跟你說了。”

換個視角，方家。

方樂郁悶地看著再次被掛斷的手機。

他下午五點就從警局回來了，但一直在想調查的結果，于是忍不住半夜打電話。

但他也不相信兩位長輩的回應。

電話那頭明顯有警局里人頭大出動時候的動靜，他去警局混這么多天，早聽熟悉了，9點多分局怎么會有這種動靜，演習？騙鬼！

何況袁大偉的電話背景音和孫川的相同，也即他同樣身在分局甚至可能就和孫川在一起，半夜兩位高層都在警局且有警力大動員，沒有大事件他才不相信呢！

莫非，是真的查出那個團伙的藏身情報，要連夜展開緝捕了？

越想，方樂越覺得可能，這一下，他可無心呆在家里了。

不行，絕對不行，警方大出動緝捕歹徒這種“盛況”，他怎么能錯過呢？

就算去掉他身為作家的好奇心，也必須去！

畢竟，他跟這個案子這么久了。

于是，方樂不敢怠慢，趕緊穿戴好要出門，還多添了件厚實的外套。

下樓，到小區外招了一輛出租，火速趕往西沙分局。

然而到了地頭下車，方樂卻發現，分局的正門剛關上的樣子，而一輛警車的尾巴則在遙遠的街上駛離中，一個拐彎不見了，根本追不上。

方樂不甘心失敗，無奈地坐在分局門前的臺階上，思慮。

如果警方確實找到了歹徒們的窩點，根據前頭的線索，窩點處于那11家店鋪之一的可能性很大。

那么，警方確認的是哪一家呢？

看警車離去的方向，再回憶那次技偵的話，方樂想，莫非是裝修那一家？

總之，先去看看再說吧。

方樂下了決定，又招了一輛出租，說了地點。

在目的地區域下車后，方樂看到疑似警車的黑色面包車在附近影影綽綽顯現，心想，蒙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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