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女生，一個是麻花辮，一個短發，看樣子是朋友。

短發女生只是在棺木前默哀，麻花辮女生則不然，胸前劃了個十字嘴里就開始碎碎念。

“老師，莉莉會每年的這個時候來見您的，不是，莉莉會一周見您一次，您在哪里，莉莉就去哪里，莉莉是您最忠實的小蜜蜂……”

就是這些話，激起了矛盾。

棺木旁原本和神父站在一起的黎敏忽然惱了，大聲說：“洪莉莉，你不要再纏著老師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會去偷窺老師，要不是你是蜂群最早的成員之一，我早就把你踢出去了�！�

洪莉莉一下子怯懦了，后退一步，說：“又、又不止是我去看老師的，不看老師一眼，我、我睡不著……”

這時候，短發女生挺身而出，為朋友申冤：“喂，黎敏，你單說這些有什么意義，老師已經去世了，又跟莉莉無關！”

“哼，跟她無關，那就是跟你有關了，王燕？”

“你、你……”

楊曼一時氣得不輕。

三人的突然爭吵把氣氛搞僵，前排一個女生小聲插話說：“群主，小蔓，別吵了吧，這畢竟是老師的祭奠儀式�！�

女生們其實很不明白，平時明明很理智的群主黎敏，會因為一個膽小女生的碎口失控發火。

黎敏冷笑一聲，看了那女生一眼，又看了所有其他人一眼，說：“我是不想吵，可有些話我必須說：老師，是被害死的！”

“啊，被害死的，難道那個傳言是真的……”

一下子，教堂里的女生議論紛紛，有人高喊：“群主，你怎么能這么肯定？”

黎敏說：“我當然能肯定，不久前警察都找我問話了，問我5月9號老師去世那天上午的行蹤和證明，根據他們的話意，分明是有人在課前私下見了老師，不知用什么方法導致了老師遇害……洪莉莉，我問你，那天的上午9點以前，你在哪里，做了什么，有誰能證明？”

洪莉莉結巴回答：“我、我一個人在出租屋里�！�

黎敏說：“看吧，洪莉莉，告訴我你是怎么殺害了老師的！”

王燕挺身到閨蜜身前，不滿說：“黎敏，你太咄咄逼人了，莉莉為什么要殺老師，她最喜歡的就是老師，你總要講講動機吧！”

黎敏站在臺上，居高臨下，說：“動機？要什么動機！洪莉莉一碰到老師的事就精神恍惚的，做出什么來都不奇怪，動機你該找她自己要！”

王燕忽然大笑，駁斥說：“開玩笑，黎敏，別以為別人都是糊涂蟲，要說有動機，你才更可疑才對吧！你表面上裝作理智粉絲的樣子，其實內心最瘋狂了，我可知道，你為了追隨助教連男友都給拋棄了，你的房間里掛滿了老師的照片，連偷拍的都有，你覺得自己是最愛老師的，還是群主，老師應該是你一個人的，是吧？那次邀請老師參加活動，你扶的梯子突然斷裂，老師差點兒摔傷，你是想老師進醫院后你代表大家去探望，獨霸老師吧？還有那天，我聽莉莉說，救人的時候你撿到了老師的手機藏進了自己口袋，是不是想據為己有……”

似乎被觸碰到了隱私和痛點，黎敏惱羞成怒，蠻橫說：“反正她說不出那個時段沒見過老師的證明的話，就有殺害老師的嫌疑！”

王燕根本不理會，拉起洪莉莉，生氣說：“莉莉，咱們走，這家伙不可理喻！”

她還沒走出兩步，黎敏一個箭步下臺，扯住了她的胳膊，說：“不說清楚前，你們不能走！”

王燕惱了，呵斥：“放開我，你這瘋子！”

但黎敏接著對所有人說：“在說清楚那天的行蹤，排除掉是兇手的可能之前，一個人都不能走，我們應該審出最可疑的人，再把她交給警察，只有這樣，才能抓出殺害了老師的真兇！”

這下，教堂內可亂了。

有女生附和說：“對，群主說得對，不說清行蹤，誰都不能離開！”

不滿的卻說：“扯什么，如果我那天恰好去逛街，沒人見過我，難道就代表我有行兇可能？”

教堂內意見分裂為了兩派。

王燕可不想理會這些，推了抓著她胳膊的黎敏一把，對洪莉莉說：“走，莉莉……”

“你竟敢推我！”

黎敏臉色通紅，上前抓扯王燕。

其他女生也有要走的，被其他女生阻止，連鎖反應很快出現，整個教堂氛圍走樣，眼看就要打起來。

角落里的小韓慌了，忙對耳機里說：“師姐、師姐，怎么辦，她們要打起來了！”

“別慌，小飛，我們正在趕奔過去，你先阻止她們！”

“我、我怎么阻止啊……”

女生們要打起來是很瘋狂的，小韓想阻止最近的兩位，差點兒被一個長指甲撓中。

再說，就他這小身板，體力都不一定有女生強呢。

眼看教堂里越來越亂，小韓有了哭腔：“怎、怎么辦啊，她們不聽我的……”

這時候耳機里傳來方樂聽不過去的吼叫。

“笨蛋，你是警察啊，還阻止不了斗毆？！”

是啊，我是警察，這身份此時不用何時用啊！

于是小韓面對著所有人，大著嗓子喊了一句：“都住手，我是警察！”

效果不錯，教堂里的紛爭竟然暫停了。

不過不是因為小韓的威勢或警察身份，而是大家意識到：他是男的！

這時候，教堂的門被大力破開……

這個教堂這一天熱鬧了，從中被幾輛巡邏車拉走一批批的女學生來，多有披頭散發衣角被撕扯臉上有抓痕的，看上去像是打了群架。

半小時后，理工公安處留置室，有三個人被請了進來，是黎敏、王燕和洪莉莉。

黎敏和王燕進來的過程中還有叫罵和怒視。

分了三張座位，讓三個人坐下后，主審洛靜鐵著一張臉，對三人說：“我問其中一個人問題的時候，其他兩個人不要插話，記住了么？”

等三人輕重不同地點了頭，洛靜才開問。

“洪莉莉，5月9號那天，你……”

哪想到洪莉莉立馬淚流滿面，揮動著雙手說：“不是我，不是我，老師不是我殺的……”

這……

楊曼舉手，說：“警察同志，莉莉比較膽小，有什么話，你還是問我吧�！�

沒辦法。

“好吧，你就說說，那天的行蹤吧，包括你的�！�

“那一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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