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除沈瑩外，魏青、許浩都不認罪，偏偏這兩個在大家直覺里嫌疑更大！

眾人齊聚一堂，分析下一步該怎么辦，討論了許久除了將三名嫌犯轉(zhuǎn)移到市局繼續(xù)審訊的意見外，沒有其他策略。

最后，小韓嘆息：“如果那一夜他們投毒時有目擊者看到，就好了。”

目擊者……目擊者……

方樂沉吟了好一會兒，忽啊的叫出來，忽說：“目擊者，可能真的有呢！”

“哪一個？”

大家都向他看去……

“洪莉莉同學(xué)，別害怕，我們請你來，只是想向你問一些事，放心，不是在審問。”

一個特殊的人被請到了校公安處來，是上次見過的洪莉莉，蜂群成員之一。

“是呀，莉莉，別緊張，他們是在幫你調(diào)查害死唐峰助教的兇手呢，不會害咱們的。”

一同被請來的，還有洪莉莉的好友，那個脾氣直爽的王燕。

王燕的存在鎮(zhèn)定了她的情緒，洪莉莉鼓起勇氣說：“警察姐姐，有什么您問吧。”

“好，”洛靜說，“我記得你……你在教堂里說過，‘偷窺的又不止你一個’，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還說你不看一眼唐峰老師就睡不著覺，那么5月9號前的那一夜，你去過唐峰老師那里么，看到過什么？”

5月9號前夜……

洪莉莉瞳孔收縮了一下，在王燕的鼓勵下，點了頭，說：“我確實去了，剛過了零點不久，我偷偷去了老師的居所那里，就算看不見他，我也安心了，這、這就像一個儀式一樣。”

“但我到那里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那個窗戶后已經(jīng)有人了……一個黑影趴在老師窗戶那里，不知做什么，另一個黑影在那排屋子的拐角，似乎在偷看前一個，前一個跑走了，第二個也來到老師窗戶前，不知又在做什么……”

聽到這里，洛靜等互望一眼。

看來，魏青和許浩都去下過毒，只是不知誰前誰后了。

“那么，你是否看清了他們的樣貌，那兩個人又是男是女？”

洪莉莉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那時候，老師的窗戶黑乎乎的，顯然老師睡著了，周圍燈光也不好，我沒看清，但那兩個人都挺瘦的，個子、個子比一般女生高一些……我那時候忽然想到，這兩個會不會是壞人，要對老師做什么壞事呢？所以我啊了一聲，那第二個人被嚇走了，老師窗戶里的燈也開了。”

“之后呢，你也馬上走了？”

“不是，我躲到一棵樹后偷看，想確認老師的安危，老師下了床，走到窗戶前面，向外看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就拿起一個像是杯子的東西，去了門口那里，我聽到了輕微的沖水聲，然后老師帶著那個杯子回來，似乎放了回去，然后拉上了前面沒拉過的窗簾，關(guān)了燈，我見沒事兒，才回去了……”

“洪同學(xué)，感謝你提供的情報，我們會好好利用，以調(diào)查出殺害唐峰助教的真兇的……”

再次開會，洛靜面色嚴肅，說：“洪莉莉的發(fā)言很值得重視，一是明確了魏青及許浩作案的嫌疑，二來，洪莉莉說，在二人離去后，唐峰竟然醒來了，還到衛(wèi)生間處理過杯子，但老馬，你說唐峰住所沒查出任何毒物，我希望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馬輝點頭，說：“我知道怎么勘驗了，我這就去。”

小半天之后，馬輝回來，一雙手上有古怪的味道，他欣喜地說：“大有收獲，我重新查驗了唐峰衛(wèi)生間的洗手臺，甚至拆下來查管道，都無所獲，但我同樣拆開馬桶鏈接的管道，卻查出了毒物反應(yīng)！也即是說，當時唐峰拿著杯子是去了內(nèi)部的馬桶那里，將可疑物倒進馬桶又快速沖了下去，那種顆粒并非超快速溶解的類型，就很容易在化開前被沖走，而杯子如果原本是干涸的，唐峰又馬上帶到洗手臺那里沖洗的話，也不容易沾染毒性，而這就是整個居所無毒物反應(yīng)的真相！”

這樣，咦……

回來了的小張說：“這樣豈不是就表示，魏青及許浩確實都下毒了，但毒物卻都被唐峰馬上倒掉了，那么真正毒害了唐峰的，不就剩下一天上午采取了行動的沈瑩了。”

方樂緊接著反駁，說：“不，不能這么確定，因為唐峰住所可下毒的地方其實共有兩個，一個是杯子，另一個則是開著口的牛奶那里，如果魏許兩人都下在杯子里，他們的殺人屬于預(yù)謀了但都未成功，可如果有一人是下在了奶粉里呢，唐峰早起沖牛奶倒杯子里，再喝下去，照樣中毒啊。”

馬輝舉手說：“小方，如果是在杯子里沖牛奶混入毒藥，那么洗再干凈杯子里也會檢測出毒物反應(yīng)的。”

方樂搖了搖頭：“前頭不是說過，可以將毒物用干奶酪之類包裹住么，這樣被馬上沖開不容易，一氣兒進到胃里才會化開，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無法確認魏許二人是否有哪一個用了包裹毒物這種投毒方式，并下到了奶粉里，下到奶粉里那位就是真正兇手，但這二人都否認投毒，也就無法排除任何一個，他們的嫌疑排除不掉，沈瑩的殺人可能也大增……這就是個復(fù)雜的邏輯死結(jié)啊。”

是啊，三個人投毒，一個人雖承認了且證據(jù)明確，但她下的毒不見得能將人殺掉，另外兩個先后投毒，其中有一個是實質(zhì)失敗的，但這二人必須承認自己投過毒才能排除掉對方或自己。

洛靜也苦惱了，無奈說：“這個案子，能調(diào)查的我們都查了，定罪不是我們的職權(quán)，且根據(jù)重物證輕口供的原則，真兇不一定能逃脫罪行，算了，把三人都轉(zhuǎn)到分局，讓分局派預(yù)審專家審。”

于是，調(diào)查將近一周的理工投毒殺人案偵破告一段落，完整的案件匯報擺在了大隊長孫川的桌頭，這位歷案無數(shù)的老刑偵看了也不由頭痛。

真是，沾染了高校的案子，即便下手者沒怎么動腦，也會帶出來智商犯罪的味道。

孫川只好找預(yù)審專家分審三人，一兩次沒審清，那就多審兩次。

所有人都在等待專家們審出結(jié)果，唯獨一人，就是方樂心想：不，這三人里必然有一個可以依據(jù)線索找出來并定上真兇的罪！

但究竟是誰呢？

他從分局孫川那里要回一份此案的完整報告，一頁一張地研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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