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里，孟伯齊聽到前來的洛靜提及的問題，表情很疑惑，忙掏出自己的手機來，翻查通話記錄，一看最近的兩次來電，吃驚地說：“竟還真的是給我打過，可不對啊，我妻子怎么會是這個號呢，我完全不知道啊。”

洛靜說：“這個號是您妻子近期辦理的，但無論如何，根據通訊記錄，這兩個號都是打通的狀態，顯然您是接了的，難道您還聽不出是自己妻子的？”

這一提，孟伯齊恍然大悟，說：“哦，我想起來了，那一夜我是曾先后接到過兩次陌生號碼的電話，但你知道，第一次接聽時我喝了酒，模模糊糊的，第二次剛被打，躺在地上都快暈了，兩次我都頭腦糊涂，那頭說話也不清晰，還都是突然就掛斷掉了。”

咦？

那張紙上對兩通電話的記錄細節，也符合孟伯齊所說的，通話時長都很短，且都是對方掛斷。

洛靜抓住關鍵，問：“那您可以回憶一下，當時電話那頭到底是什么聲音么？”

孟伯齊抓著腦袋，苦想了半天，放棄說：“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只記得當時對面聲音挺雜的，似乎還有別的人的聲音。”

“是男是女？”

“男的更像些吧……啊，警察小姐，會不會是當時我的妻子正被兇手攻擊，她向我求救呢，嗚嗚，這樣的話我就是間接殺了我妻子的人了，因為第一次她打電話我如果腦子清楚聽清怎么回事的話，趕緊報警，說不定她也不會遇害的，嗚嗚，我不該喝酒啊。”

孟伯齊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涕淚交加。

洛靜趁機問：“那么那夜您為何喝烈度那么高的酒呢？”

孟伯齊口吻里有著苦澀，說：“其實，那天是我的孩子的忌日，你知道，很多年前我和曉蘭有一個孩子，但夭折了，那天曉蘭不在身邊，我覺得苦悶，就帶著酒離開家邊喝邊走，都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處去了，都怪我呀，曉蘭，對不起……”

洛靜打消了繼續往下問的念頭。

出來后，在走廊里停下，洛靜沉思不語。

不得不說，孟伯齊所供述的無明顯破綻，而且感情方面的表現，不像是假的。

方樂也沉悶了好一會兒，忽說：“但我還是覺得不能排除孟伯齊就是兇手的可能，第一次聯絡或許是她妻子打給他的，但第二次，竟然是在10點鐘，不排除是他殺妻后刻意用妻子的手機打給自己的，用意和手表那個一樣，都是為著排除自己的嫌疑。”

小韓則說：“但這個男人哭得那么傷心，不像殺了他妻子的人啊。”

洛靜說：“總之，回去看老黑他們的調查吧。”

回到分局，那兩個人沒回來，另一通電話卻又來了，是趙曉蘭出差的那個城市的警方的。

那邊說，查到了趙曉蘭那天的行蹤了。

她和那里的一家服裝供貨商抵達當天簽了協議，又應酬著喝了酒，后面供貨商本來想陪著她在當地游覽個幾天的，但第二天趙曉蘭就顯得神思不屬，上午就告別乘飛機離開了。

聽完這個，洛靜吩咐小韓：“小飛，去查一查孟伯齊和趙曉蘭的孩子具體是哪一天死的，死因是什么。”

“哦。”

小韓不久就查到了，回答說：“師姐，和沉尸案案發是同一天，死因是去商場購物時因事故從三樓墜亡，當時小孩兒僅有三歲，商場被告安保欠缺賠了錢，當時的商場經理也被總部免職了。”

這樣啊。

那么前頭那位載過趙曉蘭的司機供詞里說趙曉蘭那時心情不好是不是因為孩子的忌日呢？她從出差地提早回來也是同一理由么？

接著，老黑和小張也殺回來了，老黑說：“廣場周遭的垃圾被運送車清理過了，一時也不好追查，那附近的超市也都問過，不記得有那樣一個男人買過二鍋頭，那里也沒有公共監控，都被混混破壞了，要想核實孟伯齊的行蹤，只能把排查范圍擴大化。”

洛靜點了點頭，說：“辛苦了，孟伯齊的酒是從家里帶出來的，這條線先不查了，小張，你呢？”

小張將腳邊一個口袋打開，把四樣東西倒在了地上，叮呤咣當。

兩根大小不一的木棍，一個帶彎頭的鐵管，還有一個片刀。

方樂知道用意，將那只孟伯齊的機械表拿了出來。

這是要比對表盤上的皸裂是哪一個兇器造成的。

由經驗比較豐富老黑進行。

片刀先排除，鐵管粗細不對，只有那兩根木棒最可疑，老黑比劃了半天，最終選定了其中一根，說：“這根最符合，當然，具體是不是，還要做鑒定。”

方樂不滿意這個結論，親自將手表拿起，再手持那根木棍，也比劃了幾下，說：“就算鑒定說木棍跟皸裂吻合，我覺得也不能排除手表是孟伯齊自己破壞的！”

洛靜問：“你為何這么說？”

方樂將手表戴上，解釋說：“你們看，手表是戴在左手腕上的，這個表盤上的皸裂是外向的左面比較嚴重，且外裂紋比內裂紋寬，這個木棍上粗下細，細的是手柄，表示持棍者是從右至左擊打的，也即依舊存在孟伯齊右手持棍擊打向自己左手手腕的可能。”

老黑又看了看，點了點頭，說：“我認可小方的說法。”

沒辦法，現在的嫌疑對象還是只有孟伯齊一人，洛靜說：“那就繼續調查孟伯齊，這樣，小張，你再去電信商那里，讓他們查查趙曉蘭新號碼最后這兩通電話的發信位置，盡量精確些，老黑，你去新新公園馬輝那里看看，勘驗有新進展了么，沒有的話，請他們鑒定一下那根木棍和手表裂痕的吻合度，我和小飛去名苑小區。”

方樂忙說：“洛警官，帶上我啊！”

“你？”洛靜瞅了眼他的腳，說：“你先等著吧……”

大作家一張苦瓜臉。

名苑小區，洛靜直接找到了物業管理，又通過物業將門衛也叫來，開始詢問。

主要是孟伯齊夫婦那夜的進出記錄。

“孟先生啊，我記得，那天他是傍晚6點左右開著車從西大門那里進來的，后面一直都沒見出來……”

“那么他的妻子趙曉蘭呢？那夜回沒回來？”

門衛撓撓頭，說：“孟先生的妻子那時候不是出差了么？那天我親自見到孟先生拖著行李箱送趙女士走的。”

“這里有監控么？”

“有的，但覆蓋度不是很高。”

“嗯，請把那晚8點開始到次日凌晨之前的監控記錄給我拷貝一份。”

“好的，沒問題……”

物業人員復制視頻的時候，洛靜接到了電話，一看來電竟是馬輝，聽完后她吃了一驚，說：“真的么？好，我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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